呵,这小子开始飘了,王琼姿:“来声鸟语听听?”
俞贺仪还真叽里咕噜说了两句爪哇语。
“行了,服气了,”王琼姿点点头,又问,“你大哥有没有眼绿?”
“谁管他?”俞贺仪满不在乎道,“他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势利得很。爹娘也不大管得住他,反正日后爹娘由我奉养,随便他吧。”
在解除禁海令之后,李逸又提了两个人上来,一是将原来的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刘迁官复原职,将李夏改为兵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二是将徐敏中从南京调回京城,担任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
民间对刘迁、徐敏中颇为同情,再加上开海禁的事情,百姓多有称赞,李逸最近一系列的举动为他在民间赢得了一些声誉。
徐敏中是王琼姿推荐给李逸的,内阁大臣无定员,但是两个毕竟太少,李逸早就想把刘迁复职,王琼姿想起徐敏中来就给李逸提了提。鬻题案徐敏中确实是无辜的,虽然有不谨慎之处,但是他毕竟是李逸当时所看好的,最主要是提拔徐敏中是为了让他与王敖、李夏刘迁,四人之间保持一个平衡。
毕竟李夏与刘迁走得近,到时候决议事情时,二对一,单独一个王敖撑不住,加上徐敏中,不至于让王敖被孤立。
王琼姿大言不惭地把这些都往自己身上揽,“这就叫做妻贤夫祸少!”
李逸不跟她争这些,道:“好,都是你的功劳。”
“奖励呢?”
“连大周的皇帝都是你的,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这话华而不实,但是王琼姿实在什么都不缺,想了又想,只能把这个奖惩留着日后再用。
……
登州,邵府。
邵廷玉不久前被升为登州卫指挥佥事,正四品的官职,他升迁极快,加上作战骁勇,样貌英俊,在山东一带声名鹊起,人人都夸赞冯小姐嫁了一个如意郎君。
冯小姐在登州的日子倒不难过。她的陪嫁有千万贯,什么都不缺,英国公夫妇疼爱女儿,甚至还陪嫁了几个厨子过来。现在嫁到邵家,她连家务事都不必亲自打理,自有陪嫁的管家与婆子帮忙打理。
登州本地的官宦世族人家,因她是英国公府的千金小姐,身份高贵,纷纷前来相交,冯小姐与他们相处颇为愉快。
夫君邵廷玉更不用说,成婚几个月,对她体贴入心,带她出门游山玩水,两人之间从来没有红过脸,比蜜糖还甜。
只是有一桩事不顺心,那就是邵母,冯妙青的正牌婆婆。邵母青年丧服,立志守节,含辛茹苦把邵廷玉抚养长大。寡妇门前是非多,因此邵母的脾气古板刚硬,即使现在发达了,仍然保持朴素的生活习惯,对衣食都不讲究,大多亲自动手,很少要丫环伺候。
这也导致她对媳妇的要求特别严格,丝毫不因为冯妙青是英国公小姐而优待她,让她白天在自己身边服侍。
不过邵母并不是那种使劲折腾媳妇的恶毒婆婆,她没让冯妙青端茶送水、捶背捏肩,只是把冯妙青拘在自己屋里做针线活,以此来收敛冯妙青跳脱的性子。
冯妙青跟邵廷玉撒了几次娇,又送了两个丫环去服侍邵母。邵母原封不动把丫环退回去,又命令邵廷玉把留在京城的朱小怜给接过来陪伴。冯妙青生气了一场,邵廷玉哄了好几天才好转。自朱小怜来登州之后,只陪着邵母住在后院,轻易不出门,也不同邵廷玉见面,遇上邵廷玉来给邵母请安,她还会主动避开,这让冯妙青的心渐渐放下来。
这次邵廷玉被身为登州卫指挥佥事,家里少不得要宴请亲朋及同僚。冯妙青拿着宾客的名单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遗漏。
这时邵廷玉回来了,她将名单递过去,道:“你看看,还要添些什么客人吗?”
邵廷玉脸色不太好,接过单子草草地看了一眼,道:“不用请客了。”
“为什么?”
邵廷玉:“没那个必要了,皇上在登州设立市舶司。”
皇上设立市舶司与他升任登州卫佥事有什么关系,冯妙青更加不明白了。
邵廷玉挤出一个笑来,解释道:“我不过是一个升区区四品的官而已,大肆宴请宾客只会让人觉得轻浮,咱们一家人自己吃个饭就好。”
冯妙青闷闷道:“好吧。”
邵廷玉此刻心烦意乱,没有精力去哄她,揽着她的肩膀道:“下面的人送了两只临清狮子猫过来,用笼子装了放在院子里,你去瞧瞧,只是别伤到自己。”
冯妙青跳起来,兴奋地欢呼一声,搂着邵廷玉的脖子,开心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养两只猫儿?”
看到她的笑脸,邵廷玉心里好受了些,拍拍她的肩膀,“去看吧。”
冯妙青高高兴兴地出去,还像个未出嫁的小姑娘一样。
邵廷玉去了书房,他的两个幕僚过来见他,一个叫做程福,一个叫做赵擒虎,名义上是主客关系,实则是过命的结义兄弟。
两人俱皱着眉头,朝廷开海禁的事情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二更。
91、第91章
赵擒虎道:“市舶司的人是皇上直接任派的,连会昌伯的面子都不买,咱们的几处生意眼看也做不下去了。”
大周的丝绸瓷器在日本朝鲜等国十分吃香,海外贸易利润丰厚,虽然朝廷有禁海令,但是肯为了巨额利益铤而走险的人多得是。邵廷玉混登州的官场,一些潜规则自然要清楚,才能混得开,况且他也觉得朝廷的禁海令固步自封,并不是一件好事。
邵廷玉在登州私下入股了不少大商船,向日本、朝鲜走私货物,获利颇丰,就连会昌伯也参与其中。不然就只靠他的俸禄,置办不起豪宅,也无法风光的迎娶冯妙青。
邵廷玉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当初刚来登州投靠会昌伯时,他也有雄心壮志,打算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但登州水深,很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连会昌伯也不是表面所看风光霁月,他只能选择和光同尘,他得先有实力,站在高处,日后才能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勾结商人出海贸易,这个他并不认为有错。只是在会昌伯的暗示下,瞒报登州等地倭寇的实际情况,倭寇其实相当大一部分是当地的百姓假扮,但这些人如果不报做倭寇,实际上真正的战果并不丰厚。
禁海令一旦解除,贸易合法化,沿海一带的倭寇只会越来越少,登州太平,邵廷玉这个登州卫指挥佥事的位置算是做到头了,再想往上升也难。
程福想得多一点,这年头钱不是最重要的,权是才是一切的根本,“这不止是钱的事,沿海太平,咱们到哪里去立战功?”
邵廷玉道:“新官上任,总要烧三把火,咱们的那几处生意先暂停,以后再说。”
赵擒虎笑道:“上次跟着大哥去了一趟京城,才知道京城那些大官,诸如公侯伯等竟然大多是世袭的,咱们这么实诚,倒显得有些傻。大哥正经有个英国公做岳父,何不回京投奔英国公?”
就连会昌伯也打算回京城了,邵廷玉在登州的一大靠山就是会昌伯,若不是会昌伯的着力提拔,他不可能升这么快,会昌伯若是离开了,那些眼红他的人必定会有所动作。
邵廷玉颔首:“是该回京城了。”回京城后,或者进五军都督府,或者去北边抗击鞑靼,都比留在登州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