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轩厅堂内的布置极具特色,每一套桌椅间都有约一尺高的围栏阻隔,其间还有盆栽装饰,虽不能挡住旁人的视线,但在一定程度上也营造了一个独立空间,加之不同桌椅间距离较大,更增添了一分私密性。
厅堂内摆放有致的花草盆栽也极为赏心悦目,也正因此,在走进店后,南九卿才会一时兴起在这大堂里坐一坐。
玲珑轩的酒菜价格自是要比其他酒楼高上不少,来这里的也多是有一定身家背景的修士,酒楼里的客人往往不多,此时时辰尚早,人就更少。
既是来视察,南九卿的神识早在进门后就覆盖了整座酒楼,随意查探一番,没有发现不寻常之处,他便要将神识收回去,然而下一刻他的动作却停了停。
店门口刚走进来的那个小少爷,目光落在他身上,下一刻就直接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清越的声音响起:“在下沈忱,表字如风,这位公子可否拼个桌?”
话音未落,南九卿对面便坐下了一个人。
眉梢微扬,嘴角带笑,端正有致的脸上点缀上一双清亮的眸子,一眼过去便觉张扬肆意的少年意气扑面而来,倒令南九卿沉寂的心难得的生出了些许波澜。
此次出行南九卿给自己找的身份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展露在外的修为也控制在筑基中期。
看着眼前满是活力的少年人,南九卿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无妨,沈公子请。”
沈忱轻咳一声,视线飘忽了一瞬,连忙定了定神,问道:“以往从未在越洲见过公子,想必是初来越洲?”
“确是如此。”南九卿仍是带着温和的笑,闻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沈忱身上,眼眸深处藏着一丝兴味。
沈忱眼中微亮:“相逢即是有缘,还未问过公子姓名?此番来越洲,可是过来游玩?”
南九卿低眸掩饰了一下眼底的笑意。
此时厅堂内并非只有他一人,也尚有不少空位,这少年却偏偏与他拼桌,如此缘分,自是有些刻意。
既是姓沈,小小年纪又有筑基巅峰的修为,除去沈家那位颇有名气的大少爷不作他想。
来越洲也有几日了,沈家大少爷的事迹南九卿也略有耳闻。
贪玩好乐,自小便带着越洲各世家的少爷们蹿遍越洲的大街小巷,干出来的事不至于惹得人见人怕,但也足以令人见到他便心头一紧。
现在这位沈家少爷似乎对自己生了兴趣,南九卿觉得颇有意思。敛了敛神情,他依旧是带着淡笑,不至于显得疏离:“在下顾南卿,荆州人士,家中经商,在越洲也有几家小店,此番过来,乃是家父命我来视察一二,权当历练。”
“原来如此。”沈忱道,“顾公子如今便开始搭理家中事务,当真是年少有为。”
南九卿险些又没忍住笑。
他的年纪比沈家那位大乘期的老祖都要大上几轮,如今却从沈家的小辈嘴里得了一个“年少有为”的评价,实在有趣。
不过也不怪沈忱会误将南九卿当做同龄人,如今南九卿展露在外的修为只有筑基中期,筑基期的修士并不能自由控制衰老,故而在沈忱眼里,南九卿的年龄自然应当与外貌一致。
露出一丝谦逊的笑,南九卿摇了摇头:“沈公子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