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第一式寒生,小成。

望了望西方红透了的天空,苏钰简单将额头上的汗水抹去,将长钺收起来,便往回走。

进山时清理出的路依稀可辨,苏钰一边走一边驱动体内灵力冲刷经脉,缓解这一天的疲劳。

他步子悠闲,等走到城门口时,西方红霞早已散尽,天色半黑,而城中灯火却尚未点燃,故而这个点其实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

街道上的人难得少了许多,还摊贩上的人百无聊赖地坐着,时不时闲聊两句,见苏钰经过,还会招呼两声。

苏钰一心想着回去修炼,便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并不作停留。

然而下一刻他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一见来人,苏钰便眉心一跳,今早出门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脚步一顿,警惕地看着沈忱,克制再三才忍住拔剑的冲动。

沈忱不知从哪弄了一把折扇,故作风流地拿在手里把玩着,他温和一笑,先是对苏钰行了一个标准的世家平辈间的见面礼,道:这位公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见他没有如早上那般语出惊人,苏钰紧紧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些许,但眼中的警惕之色仍不见丝毫减少,他直接问道:不知阁下挡住在下的路是为何?

沈忱摇了摇扇子,笑眯眯开口:今日一见公子便觉十分投缘,故而特地前来与公子结交,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苏钰皱眉看着他。

沈忱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一副得不到答案就绝不让步的架势。

苏钰摇摇头,开口道:阁下若无其他事,恕在下失陪,告辞。

哎沈忱立马拦住他,他随手将折扇扔在一旁,拉住苏钰,相逢即是有缘,认识一下呗。

在沈忱的手挨到苏钰的一瞬间,长钺立马出鞘,冰冷的剑锋掠过,沈忱立马后退一步,然而还是慢了一点,嘶啦一声,长钺划下了他的一角衣袍。

苏钰手中握剑,冷眼看他。

你来真的?沈忱瞪了瞪眼,语气竟还有些委屈,紧接着他又嘻嘻一笑,讨好道,你就告诉我你叫什么嘛,我保证知道了就立马不缠着你了。

为了知道一个人的名字竟如此执着,苏钰实在不懂这人的想法,虽说有些烦,但他看得出这人没有恶意,不欲与他过多纠缠,苏钰直接绕过他离开。

这回沈忱倒不再拦着他,但他也没有轻言放弃,而是改为一路跟着他。

一路上嘴也没有丝毫停歇。

公子不是烽城人士吧?今日一早出门,直至现在才回,莫非是去了魔物森林?

不对,不像,看公子衣着整洁,且与早上是同一套,应当不是去了魔物森林

公子现在是回客栈还是

沈忱说着往前方看了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突然哑了声。

接着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背过身去,以往后走的姿势跟上苏钰的步子,压低声音问他:美人儿,你这是去灵梦阁?

苏钰一听他这称呼就觉得额上青筋直跳,皱眉看他一眼,停下步子,叹了叹气道:阁下究竟有何目的?

沈忱以背对着灵梦阁的姿势走到苏钰前面,对着他嘿嘿一笑道:很简单,敢问公子出自何门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可有婚否?

苏钰被他这一通问又皱了皱眉,还不待他做出反应,却见沈忱看着他身后径直变了脸色。

可否借公子宝剑一用?沈忱神色焦急,匕首利器也行再不然借我几块低级灵石也行

苏钰疑惑地回过头去,就见今早见过的黑衣人从街道的阴影处显出身形来,紧紧盯着沈忱。

你缺灵石直接去灵梦阁拿便是,何苦找旁人借?

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苏钰明显感觉到站在他身边的沈忱抖了一抖,他回头看去,就见一位红衣男子坐在前方的屋檐上,脸色阴郁地看着他们。

只一眼苏钰便微微变了脸色,那男子周身威压极重,尽管那人没有特意放出威压,但仅仅是坐在那儿,就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

以苏钰目前的实力自然丝毫看不出那人的修为,以苏钰的猜测,这人的修为只怕比苏渊还要高出好几个大境界。

许是感觉到了威胁,手里的长钺发出声声嗡鸣。

苏钰按了按长钺震动的剑柄,安抚它的情绪。

红衣男子目光不善地盯着苏钰看,沉寂的眸子里似乎还带着一些困惑。

境界上的差距是无法忽视的,在这个目光下苏钰的压力极大,不消片刻额头上便已经冒出了细汗。

这样强大的气场苏钰只在苏堪劫身上感受到过,想到这,苏钰就更觉心惊。

他看不出这人是善是恶,便只能按着长钺暗自警惕着。

那人盯着苏钰看了片刻,眼中的不善竟然淡了,他突然笑了一声:有意思

一旁的沈忱一听他这话就炸了,立马挡在苏钰面前,目光凶恶地对着他喊:有意思什么有意思!你个老妖怪,休要动歪脑筋!

红衣男子见沈忱这模样却是笑了,他从屋檐上一跃而下,红色的身影宛如夜间盛开的一朵彼岸花,他步子悠闲地走到沈忱面前,语气慵懒,仿佛在安抚吃醋的情人:夫君放心,我的歪脑筋只对你有。

不说沈忱是何心情,总之苏钰作为一个旁观者听了这话感觉整个人都不大好,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又退了一步。

顾及着沈忱方才挡在他前头的行为,苏钰忍了又忍,最终又只退了一小步,这才堪堪刹住脚。

啊呸!谁是你夫君!沈忱显然亦是接受无能,他狂躁地抓了抓头发,老子说了,老子要休妻!休妻!!

红衣男子做出个悲痛的表情:当初可是夫君吵着闹着要娶我的,如今莫非是喜新厌旧了?

不等沈忱开口,红衣男子又看向他身后的苏钰,道:这位公子评评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婚契,岂是由他一时喜好就能随意变更的?

今日发生的一切,不论是一个气场强大的男子故作柔弱的喊他人夫君,还是一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男子对着他一口一个美人儿,亦或是这两个行为异常的男子之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契,都是在苏钰认知的边缘反复横跳,他只觉头皮发麻,见那红衣男子看过来,他眉心一跳,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你放屁!沈忱对着红衣男子怒骂,接着又着急忙慌地跑到苏钰面前,美人儿你别听他瞎说,我和他之间全都是误会!我们什么都没有

美人儿?红衣男子嗤笑一声,走上前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苏钰,突然开口,真的是人么?还是魔?

最后一个字他咬得极轻,甚至于沈忱都没听清,然而苏钰却看出了他的口型。

他心中一凛,被混乱影响的思绪瞬间回归。

这儿莫非是看出了前辈的存在?

人族对待魔族向来不友好,担心前辈暴露,苏钰的脸色瞬间降至冰点:阁下此话何意?

红衣男子看出了他的紧张,他笑了笑,看着苏钰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苏堪劫:听说有人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