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副本?!”
“这环境看起来确实很恶劣,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完蛋了,我就说任务者那么多,任务一定不简单。”
在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个戴着黄色头盔,穿着蓝色工服的大叔默默举起了手:“打断一下,有没有好心人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是什么人,我为啥会出现在这里啊?”
还没人回答他,魏七忽然问了句:“叔,你之前是在工地里监工吗?”
大叔说:“对呀,我是个工程承包商。”
魏七:“那我们也算半个同行。”
在嘈杂的讨论声中,八尾猫醒了过来,碧绿的眼眸转了一圈,在季思危怀里伸了半个懒腰,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
看见这一幕,徐医生和季思危说:“这猫果然粘人。”
八尾猫:“???”
谁粘人?
谁?
季思危唇角带笑,跟徐医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看了眼天色,季思危正色起来。
该办正事了。
向前迈了几步,季思危朗声打断其他人的谈话:
“各位,很抱歉打扰你们的谈话。其他问题不如先放一放,我建议先离开这栋大楼,在天黑之前找些食物,以及一个能安全过夜的地方。”
通过他们的谈话内容和反应,季思危可以判断出哪些人是新人,哪些人是老人。
不算摔死的那位,这次新人只有三个,占的比例不算高。
老人较多,他们听到季思危的建议后,觉得合理,纷纷示意赞同。
新人对情况一无所知,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走。
一行人进入楼梯间,走到电梯前。
按了几次电梯键都没有反应,魏七皱紧眉头:“不行,电梯故障了。”
“也有可能是这栋大楼根本就没有供电。”短发女人说:“走楼梯吧。”
有人哭丧着说:“小姐姐,这栋楼估计有七八十层,走下去腿都废了吧!”
短发女人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那你留在这里?”
那人语塞,“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来。
包工头大叔第一个响应:“走楼梯怎么了,就当锻炼身体嘛,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就抱着手机在那里玩,缺乏运动知道吗?”
这句话大家在家已经不知道听爸妈念叨过多少次了,简直跟紧箍咒一样,一叠声地应“是”,忙不迭地走楼梯去了。
下了两层楼后,走在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
墙体不知道被什么撞出一个大洞,砖石把楼梯口完全封死了。
茂盛的树枝从洞口里伸进来,上面还有一窝鸟。
往外面望去,是破碎的城市和一望无际的天空。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卧槽,这还怎么下去,不会让我们跳楼吧,然后全员覆没,全剧终?”
剃着板寸的男人粗声吐槽。
魏七摇头:“跳楼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有人建议道:“要不我们把这里的砖清掉?”
莹莹叹了口气:“这么多怎么清啊,而且看这棵树的体积,下面的楼梯就算没被砖堵住,也被树枝堵死了。”
魏七补充了一句:“刚在顶楼我看到了贴在墙上的施工图,这栋楼只有一道楼梯。”
讨论许久也没得出一个可行的方案,众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季思危倒是不着急,条分缕析地说:“你们记不记得,天台上有个连廊。我们可以通过连廊去到对面大楼,再通过那栋大楼下到地面。”
话音刚落,就有人反驳他:“疯了吧?那条连廊都断成什么样了,七八十层的高度,你知道摔下去是什么后果吗?”
季思危漫不经心地说:“你方才不是亲眼看见有人摔下去了吗?”
那人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所以我才说你疯了啊!”
“好了,别吵了。”徐医生按住那个嚷嚷的男生:“虎牙说得没错,我们眼下只有这个选择了。”
短发女生冷静分析道:“如果一直在这里待着,先别说天黑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们很快就会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
季思危扬了扬长眉,明亮的眼睛里尽是坦然:“如果我没看错,连廊的承重结构并没有受损,你们如果不放心,可以请建筑师去确认一下。”
说完也不看众人的反应,直接抬脚往上走。
“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短发女人点点头,跟了上去。
人群中一直没有说过话,背着一个长长黑色包裹的男生紧随其后。
徐医生没怎么犹豫,慢慢悠悠地走在男生后面。
其余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我去看看连廊是什么情况。”魏七念叨一句,转身向上走。
“去看看吧,赌一把。”
“只好这样了。”
众人下定决心,跟着季思危的步伐,再次返回天台。
那抱着黑猫的少年不知从哪找来一根铁水管,正在敲打着连廊上的砖石:“魏工,你怎么看?”
魏七点头:“你说的没错,虽然连廊中间断裂了,但是承重结构没有出问题,应该是安全的。”
水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连廊上的栏杆,季思危说:“既然如此,我先去探一下路。”
“这就去了?”魏七看着眼前比透明玻璃桥更刺激惊险的断裂连廊,咽了咽唾沫:“你不再考虑考虑?”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季思危抱着猫,踏上连廊,脚步轻松得像在沙滩漫步。
反而是站在天台上围观的人看得提心吊胆,不敢大声喘气。
第115章很高兴再次见面
事实证明,连廊挺稳固,季思危走在上面没有感觉到摇晃。
季思危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连廊是离开这栋大厦的唯一通道。
让建筑师观测也罢,探路也罢,他做这些只是为了让其他人放心。
这个副本难度较高,不适合一个人独闯。
而且通过任务者的谈话,季思危发现这些人都各有所长,在末世里面生存,他们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但是里面缺少一个能组织众人做任务的人,这让他们看起来像一盘散沙。
季思危只好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主动地引导同伴们跟随他的脚步走。
季思危刚走出两步,短发女人就跟了上去。
魏七瞪大了那双眯缝眼,高声劝阻道:“哎,妹子!你先等这小哥哥走一遍再去不迟啊!安全第一!”
“不用。”短发女人头也不回地朝他挥了挥手,非常潇洒地走到季思危身边。
两人并肩走向连廊缺口处。
剩下的人没有短发女人那么大胆,只是围在连廊入口处,神色紧张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既然有人身先士卒,他们当然是先观望比较理智。
侧目看向短发女人,季思危心里泛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短发女人的行事风格、身材、说话语气都与阿命很像。
会是她吗?
如果真的是她——进四次副本遇上三次,而且都是难度较高的副本,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自我介绍的时候,季思危已经说了自己叫虎牙。
她跟上来可能就是为了找独处的机会表明身份。
“虎牙弟弟,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别人该误会了。”
短发女人没有看他,但缓缓勾起了唇角。
季思危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转移视线。
但八尾猫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鼻子微微努动,似乎在分辨气味。
走到距离连廊的断裂处大约一米处,季思危停下脚步。
风比之前大了许多,阳光穿透云层倾洒而下,灰蒙蒙的天空明亮了几分。
视线往下,他像站在峻峭山崖的顶端俯瞰,鳞次栉比的建筑倒塌严重,街道上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流。曾经庇护人类的繁华都市变成废墟,庞大的植物在断瓦残垣中不断地延伸。
人类花费无数时间、人力、物力才建立的家园,在天灾面前不堪一击。
人类建立的文明在这片土地上逐渐退场,荒芜的废墟终将被植物覆盖。
这里看起来和季思危生活的城市太相似,他总觉得自己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窥视到了羊城的未来。
季思危叹了口气,和短发女人说:“我先过去,你在身后看着,出意外的时候可以及时救援。”
把被风扬起的头发拨到耳后,短发女人点了点头:“好。”
“那就拜托你了。”
季思危把八尾放在肩上,对她笑了笑。
高挺的鼻梁上贴着一张半透明的创可贴,眉目深邃,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一举一动都透着清朗明媚的少年感。
说完这句话,季思危先把背包扔过对面,然后握住水管助跑两步,修长双腿一迈,整个人悬空于距地两百多米的高空中。
在他跃起的那一刻,八尾猫也同时跃起,一人一猫跨过缺口,稳稳落在对面。
“卧槽,这是什么操作?”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你们看见那只猫了吗?牛批啊!”
“我,地铁,老人,看手机。”
天台边缘传来惊呼声,季思危并不在意,他转身看向短发女人,抬起手上的铁质水管:“你先走两步,然后握着这根水管慢慢走过来。”
这句话说得令人心里熨帖,站在对面的少年看起来很可靠,他的锐气好像刚刚穿透温润内敛的表象,就被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
短发女人直接踩到只有五十公分宽的混凝土上面,握住那根冰冷的灰色水管。
“虎牙,你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吗?”
短发女人望着季思危的眼睛,轻声说了一句。
“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样道具,只是暂时能行走。”季思危弯了弯眼尾:“很高兴再次见面,命姐。”
阿命挑眉:“你还是那么聪明。”
“他们在说什么?”莹莹见阿命站在狭窄的通道上一动不动,像悬浮在半空中一样,看得双腿发软:“她为什么还不走过去啊,不怕吗?”
“太远了听不清。”魏七倒是很理性:“这么看来还挺安全的,可以大胆放心的走过去。”
莹莹揉了揉酸软的膝盖:“这已经不是连廊能不能承受的问题了,哪怕我心里清楚它是安全的,踩在上面我心里也很恐惧啊。现在光看着就觉得双腿发抖,万一走在中途腿软踩空了怎么办……”
包工头大叔皱了皱眉:“小妹,你别乌鸦嘴。”
“大姐,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克服一下,勇往直前,干他娘的!”
板寸头男人重重拍了拍莹莹的肩膀,用淳朴的语言激励她。
莹莹挤出一个微笑:“我可以努力克服困难,但你能不能别叫我大姐?”
看着莹莹手上闪着寒光的菜刀,板寸头连忙改口:“谁喊你大姐那准是瞎了眼……仙女!您是仙女!”
魏七摇了摇头:“不怪莹莹害怕,我们刚刚才亲眼看见有人从天台摔下去,那惨叫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瘆得慌。”
对于高空的恐惧好像是写进基因里的一样,众人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再往前迈出一步。
背着黑色长箱的男生穿出人群,一言不发地踏上连廊。
有人低声说了句:“这酷哥是哑巴吗?我好像还没听过他说话。”
另一个人接话道:“可能脾气不太好吧,长得帅点的不都孤傲么?”
“瞎说。”魏七说:“那个叫虎牙的还是个大帅逼呢,看人家多有礼貌,你别一竹竿打死所有人,你这是对我们颜值高的男人有误解。”
莹莹拍了一把魏七的后脑勺:“你这句话是不是夹带私货了,颜值高的男人里面居然包括你?”
魏七扶了扶眼镜框:“嘿嘿嘿,心灵美也是美嘛。”
板寸头摸了摸下巴:“我倒是想知道酷哥背着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看起来也不太像吉他或者小提琴,难道是……二胡?!”
魏七哈哈大笑:“神特么二胡,你脑洞真大。”
“别闲聊了,我们也过去吧,等到天黑就麻烦了。”徐医生把他们跑远的话题又拉了回来:“刚刚那少年跳过去的时候,廊道也没有摇晃,看起来还是挺安全的,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事。”
“嗯,也只好这样了。”魏七想了想,又道:“谨慎一点,别一次性都过去,万一连廊突然出事故了,好歹不会全军覆没。”
莹莹连忙响应:“那我第二批过去吧,我再做一下心理准备。”
商议之下,徐医生带着四个人先行一步。
他们走到断口处时,酷哥、阿命和季思危都已经在对面了。
徐医生主动和其他人说:“你们先过,我在后面接应。”
“那老子先过吧,就当免费体验一下爬鸟道了。”
板寸头揉了揉鼻子,挽起裤脚就要往“独木桥”走。
“稍等。”季思危叫停他,伸出水管:“你等会握住这根水管,要是有意外,我会拉住你的。”
其实那根水管看起来也没有多安全,握住水管的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又不是肌肉发达的壮男,但是虎牙的这个举动,让站在另一端的人心里产生了一种安全感。
这让他们觉得,走的虽然是独木桥,但有后盾有保障,并非孤立无援。
瞬间对虎牙充满好感。
“哥们,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