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卫敛撑起身,半眯着眼问:姬越?

被窝里正暖和,卫敛并不想下床行礼。索性屋内只他们二人,卫敛并不拘礼,姬越也不在乎。

你过来作甚?大半夜的散着头发,是要吓死谁?卫敛抬头望他。

黑暗中两人的神情看不清晰,彼此的脸却还是轮廓分明。

你胆子若真有那么小就好了。姬越努力让话语变得自然,自个儿除了外袍,只剩一身亵衣,最好吓得直往孤怀里钻。

卫敛轻嗤:你见哪个受惊吓的会往鬼怀里钻?

这不就有一个?姬越单膝跪上床榻,给孤腾个位置。

我何时往你怀里钻了?卫敛气笑,不腾。你要么回去,要么睡地上去。

今天一天都不怎么顺心。遇上一个恼人的公主便罢,枉他为姬越一番话心驰神荡,原是书里抄的。

恨他涉猎不广,博览群书唯独漏了话本这块,被糊弄了一道。

姬越笑问:真不腾?

卫敛仰头:怎么?难不成你还能把我扔下去?

扔下去倒舍不得。姬越慢条斯理道,但孤可以让你明天早上起不来。

卫敛迅速往右挪了一大片位置出来。

姬越掀开被窝钻进去,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

卫敛依然警惕地望着他,生怕姬越再干出禽兽不如的事。

姬越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异样的目光,忍不住道:孤如今在你眼里,是不是会吃人?

卫敛肯定地点点头。

姬越会吃他。

他不是人么?

姬越故意恐吓道:猜对了。外界说孤暴虐凶戾,嗜食人肉。你若不听话,孤就会吃了你。

这就纯属世人以讹传讹的无稽之谈了。

卫敛淡定道:外界还说你三头六臂,是妖怪变的,你变个原形给我看看?

姬越:

孤做不到。

所以,你想让我听什么话?卫敛问。

姬越道:让你睡觉。

卫敛十分惊奇:你把一个已经睡着的人叫醒,然后让他继续睡?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卫敛无法理解:你半夜就是来传这么一句废话的?

若真是如此,那姬越可以跪安了。

扰他清梦,罪无可恕。

想见便见,何需理由?姬越扭捏半天,索性承认,孤就想抱着你睡。

情窦初开的人啊,总是一刻也不想分离。

卫敛微笑中透露着三分火气:这就是你半夜三更、装神弄鬼、扰人清梦的理由。

青年好像是真的恼了,直接躺下,拉过被子背过身去,再不理他。

姬越:嘤。

怎么办,卫小敛是不是生气了?

他该怎么哄啊?

话本里有写吗?

彤史女官在吗?

来个人救命啊!

没等姬越纠结出一个所以然来,卫敛突然又转过身,一把将人拉了下来。

姬越一怔,僵硬地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低眸注视怀中的青年。

卫敛偎在他怀里,手臂揽上他的腰,阖着眼平稳呼吸。

姬越渐渐放松了身体。

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插入青年乌黑的发丝,以一个保护的姿势将人拥紧。

卫敛一字未答应姬越的请求。

他以行动证明。

第三日,卫敛又去跑马场熟悉了一下骑术,终于能够骑得有模有样。

至少能绕场小跑一圈,不会动辄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小红和小白的友谊进一步升级,已经发展到不需要阿萌从旁震慑也能够暂时保持乖巧的程度。

因为每当阿萌恐吓小红时,小白都会出来保护它。

如此一来,小红和小白的友谊必须非常要好,且万古长存。

当然,若是只有卫敛和小红待在一块儿,卫敛毫不怀疑小红是想踩死他的。

一匹真正的烈马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消灭野性,它会伺机逃跑。

但如果真的只有卫敛和小红在一块儿,小红也没有踩死他的机会。

小红会有见识他的机会。

不过在当下,谁都披了一层皮。

小红暂时藏起它的野性,卫敛姑且收住他的本领。

进步得很循序渐进、中规中矩。

姬越夸他真是天纵奇才,卫敛含笑应了。

心里不约而同腹诽对方太菜,标准竟如此之低。

期限一到,六国使臣再次齐聚一堂,共同见证这场赴约。

席间高朋满座,就连阿萌也趴在姬越身边,占了一个位置。

只是少了重华公主。

这使得燕国使臣格外不自在。重华公主做的那档子事,姬越并未公开,只是一声不吭将人禁了足。但燕国使臣几番询问之下,也从公主那儿得知是她触怒秦王。

至于是怎么触怒的,燕国使臣也不得而知。

他也不敢问。

眼下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生恐秦王看到他,将他也一并发落了。

七国相聚,重在卫敛能否保住秦国的颜面,又或是陈国是否会被打脸面,其余诸国都是看热闹,少了一个公主也不影响大局。

当然也会有人在意,毕竟重华公主无双美色,总有人想多欣赏几眼。

但谁也不会不长眼的说出来。

除了对秦国不怎么畏惧的呼延可牧。

他大喇喇地张望一圈,粗声粗气地问:重华公主呢?怎么不见她过来?

那是他一眼惊艳的心爱的姑娘,见之不忘,魂牵梦萦,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场合,怎么能见不到她。

一时无人应答。

除了姬越、卫敛、谢忱与当日在场的宫人,其余人自然是不知晓答案的。唯一知道一点内情的燕国使臣,此刻万分纠结地望向秦王,不敢答话。

总不能当众说他们公主是被禁足了吧?

这样先不说今天秦国的颜面保不保得住,燕国的脸反正是丢尽了。

姬越身为秦王,自然无需开口。

宫人未有命令,不敢开口。

谢忱就在一旁看着,姬越不发话,他当然也不会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