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汤泉宫内池子多的是,卫敛特意绕到最远的一处。隔着数道屏风,无论如何也听不见秦王那边的动静。

秦王不喜与人过分亲近,他又何尝不是。

卫敛不能让秦王等他,是以速度很快。等他回来,姬越也已沐浴完毕。他刚出浴穿上中衣,一头墨发散落着,脸庞淌着水滴滑入领口,透着丝慵懒,明艳又妖冶。

卫敛见了,觉得秦王本身也担得起男色祸国这四个字。

姬越抬首:过来。

卫敛听话地走过去。

再等一会儿。

卫敛颔首,没有问是在等什么。

他心里清楚在池子里做那事儿,总归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卫敛低着头数时间,等时间差不多了,姬越突然打横抱起他,在他耳畔低言:知道待会儿该怎么演?

卫敛被汤池热气蒸腾得耳根泛红,勾住秦王的脖颈,埋在他怀里轻声:臣明白。

等汤泉宫大门一开,守在外头的宫人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他们的王抱着羸弱的青年,目视前方,神色平静。

青年把脸埋在王怀里,看不清容色,只是从脖颈到耳根都泛起淡淡的潮红。

分明并未展露什么,场面却旖旎又绮艳,引得众人遐思。

陛下刚刚和卫侍君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瞧这样子,这鸳鸯浴洗的怕是有够香艳,竟让卫侍君都走不动路,需要让陛下亲自抱出来。

其中一名宫女更是面红耳赤。

她叫珠玉,正是之前御书房走在最后掩门的那位。

陛下在御书房便已幸过卫侍君,如今池子里又幸了一回

太刺激了,她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宫里的小姐妹!

第12章彤史

姬越将卫敛抱回寝宫,安放到榻上,而后坐在床边脱自己的鞋履。

室内熏着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很是安神。龙床很大,容纳五六人绰绰有余。卫敛不着痕迹地挪到里头,顺手扯过被子卷住自己。

待姬越回头,就看见他和青年中间空出的一大段距离:

很好。对方很自觉。

对于领地意识极强的秦王而言,他确实不喜欢与人过分亲近。昨夜青年生病,下意识寻找热源依偎着他是没办法的事。今天卫敛清醒了,自然懂得分出一条楚河汉界。

可还是有点微妙的不悦。

姬越不清楚自己这份不悦从何而来,也许是从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不允许别人对他避之不及。

姬越拉下帷幔,俯视卫敛:你把被子卷走,让孤盖什么?

卫敛呆了一下,慢慢松开被褥,恋恋不舍地扔给他一角。

姬越毫不客气地把被子全部拿走。

他是秦王,断没有跟人分享的道理。

昨晚那是不跟病人计较。

卫敛很乖巧地跪坐着:陛下,能分臣一点吗?

姬越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故意刁难:不能。

卫敛想了想:那还能加一床被褥吗?

姬越强调:不能。

卫敛:?

这不是秦王。这个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的幼稚鬼是谁?

姬越余光瞥了他一眼,自己盖好被子,翻了个身背对他,竟是不打算管他了。

卫敛着一身单薄的中衣,在夜里瑟瑟发抖。

那倒没有。屋内烧着地龙,暖和得很。可到底外头是深冬寒夜,不盖被子睡一晚肯定要再着凉。

卫敛思索一瞬,二话不说,扑上前去抢秦王的被子。

卫敛扑过来的一瞬间姬越便察觉到。他这般谨慎之人岂会轻易把后背毫不设防地留给对方。时刻防备已成了习惯,几乎是在立刻就要反手扼住卫敛的咽喉。

卫敛的声音却更快:陛下不给,就恕臣自个儿来抢了。

姬越手一顿,卫敛顺势就抢过去一半的被子。

姬越凤眸微敛:卫敛,你不要命了么?

从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卫敛抱着被子,言辞恳切:臣昨夜风寒未愈,今夜若再受冻,恐病气过给陛下,臣万死难辞其咎。便是为了陛下周全,臣也得顾好自己的身体。

他抬眼真诚道:臣都是为您着想啊。

姬越:

孤信了你的邪。

姬越:松手。

卫敛:陛下

姬越:孤不听。

卫敛死活不松手,姬越耐心耗尽,便自己动手抢。

一个死死抱着被褥,一个非要把被褥抢回来。两个弱冠青年生生如垂髫小儿一般,纠缠在一起你争我夺,谁也不让。

姬越快被这胆大包天的卫敛气笑了。

其实姬越若真生气,直接叫了人拖卫敛出去杖毙也是行的。

秦王不曾动真怒。

卫敛底线拿捏的很好,他向来懂得如何保全自己。

最后还是卫敛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略逊一筹,被姬越从怀里抢走被子,结束了这场被褥争夺战。

姬越也没刹住,他未料卫敛突然松手,仍在使力,卫敛便也随着惯性被他拉了过来。

同被子一起滚入他怀里。

两人身子皆是一顿。

卫敛搭着姬越的肩膀正要起身,帐外突然传来一道女声:下官拜见陛下。

卫敛顿时不动了,沉下身子,安静地窝在姬越怀中。

姬越冷声:你是何人?无召焉敢擅入寝宫?

女子忙道:回陛下,下官是彤史女官。

彤史女官,负责记录帝王云雨之事。

她们的职责便是记住所有后妃的生辰、喜好、信期,在帝王召幸妃嫔时在帐外以朱笔记录,包括事后是赐药还是准许孕育子嗣,以确保龙裔血脉纯正。

这样哪个妃子怀了孕,只要按着月份照彤史一查,就知道对不对的上了。

先王好色,后宫姬妾无数,常能夜御数女,十个彤史女官也忙不过来,甚至还有一位女官在帐外记着记着,被先王拉上床幸了

到了秦昶王这代,却是清心寡欲,后宫一个也没有,彤史女官集体失业。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却还是个男人。

男人又不会怀孕,彤史女官也不知道她过来干嘛。反正按照惯例就得来一趟。

她也很迷茫。

卫敛手指抓紧了姬越的肩膀,似是羞于见人。

彤史女官在外只能看到帐内两道交叠的模糊人影,青年应当是伏在陛下怀中,兴许正在承宠

人家进行到一半被她打扰,彤史女官也挺不好意思的。

卫敛见人还站在外头,呜咽了一声:陛下

这一声又软又媚。莫说秦王,就连隔着一道帘幔的彤史女官都听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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