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写别的偏偏就写这首歌的名字?
为什么用拼音按这几个数字会是贺临的名字?
不怪人多想,实在是这个操作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
刚刚那算什么糖?
她现在发现的这个才叫真正的——
惊、天、巨、糖!
关思远觉得打字已经无法形容她嗑的CP之真,必须来一个猛烈的语音通话来告诉各位姐妹。
“姐妹们,你们听我说。”
“就在刚刚,我发现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关思远平复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重一些。
语音通话中的姐妹齐齐屏住呼吸,期待着关思远说出一点劲爆的东西。
事实证明也真的很劲爆。
随后一声尖叫刺破她们的耳膜。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广告里贺临写的小纸条其实是就是这串数字哦,”关思远深呼吸一口换气,“你们刚刚说这个43546是俞酌早期的歌了对吧这说明他们说不定早就是真的了就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很真了!”
关思远激动起来说话语速又快又不带标点符号,亏得这些姐妹们求知若渴,认真倾听,才得以听出她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刚刚尖叫叫得别人耳朵痛的关思远,就在这一刻收获了好几声高分贝尖叫。
“天,我哭了,原来爱情的起点在这么久之前。”
“我也哭了,那个时候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跟着小关一起嗑池鱼……!呜呜呜幸好BE了不然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她们接二连三地嚎叫,挨个嚎完之后,有一位相对较年长的姐妹站了出来。
“姐妹们,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成立一个嗑糖事务组。”
“阿鱼,你去考古。”
“阿曦,你去整合资料。”
“阿草,你去准备撰写文案。”
一秒钟后,几道干练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收到。”
组长下达本次任务宗旨:“我们势必要将临渊羡俞做大做强,将我们发现的糖发扬光大,惠及所有嗑CP群众!”
其中夹杂着关思远小小声的一句:“等等,不一定就是临渊羡俞啊?鱼鳞不可以吗?”
俞酌其实能预料到Iridescent会卖得很好,但他没想到居然好到连老年人俞弘德都收到了消息。
“都这时候了还不打算告诉我?”俞弘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你成心让我做最后一个知道的?!”
俞酌沉吟几秒,尝试着问:“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以为你瞒得过我?!”俞弘德严肃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小得意,“你们在酒吧那天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俞弘德专门下了个微博,了解年轻人的时尚动态,最新热词也学了几个,甚至因此在一干老头老太太中颇受欢迎。
“哦,那您不是最后一个。”俞酌往贺临那边瞟了一眼,“贺临才是。”
俞弘德压根不相信俞酌说的,怒斥道:“鬼话连篇!我不管,明天我要见到你人,你亲自过来跟我解释。”
俞酌舔舔后槽牙,顿了顿,说:“行。”
挂断电话后,俞酌拉了一张椅子在贺临身边坐下,托着腮跟他说:“明天我要回一趟家。”
贺临张了张嘴,“我也——”
觉察到贺临准备说什么,俞酌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间,打断他的话:“不行。”
俞酌收回手,慢悠悠地说:“我自己去就行。”
倒不是俞酌不想将贺临带回家,纯粹是他太了解俞弘德,他得先亲自过去让俞弘德骂一顿,先把路铺好,接下来的行事就会方便很多。没必要让贺临这么早过来跟他一起挨骂。
贺临皱了皱眉,他站起来,扯开几颗扣子,向浴室走去:“我去洗澡。”
……
自从他们做了之后,他们俩就差不多过上了今天你家明天我家的日子,不是同居胜似同居,反正每天晚上都在一张床上。
“等等,等等,”俞酌撑着床沿想坐起来,“我要关灯……”
指尖堪堪碰到开关键,就被贺临抓住,他拽着俞酌的手腕将他摁回去,不容置疑地说:“今天不关。”
“嗯?为什……”声音在贺临的动作下变了调,最后一个音突兀地刹车,“等等……”
开着灯的时候,俞酌的一切就悉数清晰地展露出来。
耳后的红痣招摇惹眼,锁骨上的纹身展翅欲飞,等他描绘的留白也旖旎缱绻。
俞酌感受到比平时更重的力道,他吃力地问道:“……你在生气吗?”
“听我说啊,”俞酌喘着气说话其实有点艰难,但他还是觉得应该解释清楚,“不是不想……嘶,轻一点……”
短促的变调犹如跃出五线谱的音符,脱轨之后变得愈发激荡。
“亲爱的,心肝,宝贝,”俞酌把好话说尽,奈何身上这人压根不为所动,无计可施之下他甚至拿出年长者的身份,“能不能、能不能听哥说话?”
“在听。”贺临简洁地回答他。
贺临嘴上说“在听”,动作幅度全然没有减小。
“不讲这个。”贺临俯在俞酌耳边说话,气息洒在耳后,看绯红渐渐浮上他的耳畔。
他惩罚似的咬了咬俞酌的耳朵,语调带着警告意味,“哥怎么就学不会专心?”
俞酌的耳朵是很敏感的地方,一时间红得发烫。他别过脸去,“专心”两个字印在脑海之中,不断回响。
直至结束,俞酌也没再提这件事。
俞酌洗完澡瘫在床上不想动,仿佛动一下就伤筋动骨要人命,他戳了戳贺临,斜睨着他:“跟谁学的?”
贺临沉默着不说话,显然是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
“无师自通,”俞酌扬起眉梢,似笑非笑地说,“是吧?”
贺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
贺临笃定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方才被打断的话题总算又续了回来,贺临静静地盯着俞酌,像是在等他的回复。
“下次不行吗,”俞酌组织着语言,小心翼翼地说,“等我给老爷子打个预防针。”
贺临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不行。”
“我也舍不得。”贺临说。
俞酌没反应过来:“嗯?”
贺临一字一句地把整句话说完:“我也舍不得你挨骂。”
俞酌微微一怔,这句话直白浅显,再听不懂就显得他不是个东西。
良久,俞酌背过身去,懒散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俞酌拉起被子蒙住头,顺便使唤他:“去关灯。”
贺临依言去关灯,啪的一声,整个房间暗下来。
房间跳入黑暗的一瞬间,贺临听见床上那成团状的被子中传来一声叹息。
“恃宠而骄啊。”
俞酌的声音有些喑哑,夹杂着宠溺与无奈,隔着被子听得不太真切,“你这小孩。”
第71章
俞弘德这天起得早,坐在阳台上喝茶,其实还是在酝酿自己的怒意。
虽然在他眼里俞酌平时就干的没一件人事,但连这种重要的事情都不说一声,着实让人生气。
他点开自己的最新版微博,他上年纪了有点老花,字体调到最大,一行字就能占大半个屏幕。
搜索俞酌相关,最近的几个都是恋情相关的内容。
随便点进去一个,里面的粉丝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就是鬼话连篇。
【临渊羡俞昨天Doi了!!我在现场!!】
中间这句英文看起来像个专业术语,俞弘德去百度上搜索了一下,得出的答案是DigitalObjectIdentifier的缩写,意为数字对象唯一标识符,用在此处让人云里雾里。
俞弘德随手加了一个粉丝群。
他进群第一句就是问“临渊羡俞是什么”。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亲切有礼,他还加了“请问”,以及一个友好的微笑。
【?找事的?管理把他踢出去】
俞弘德补救似的补充几句:我是新来的,不是很懂。
他又解释了好几遍,其他人看他不像有恶意的样子,便好心地给他解释。
说是解释,其实是在欺负老实人。
【哦哦哦,这里有个老实人大家快来欺负他】
【也不是什么意思,你只要知道这段感情是神仙爱情就够了!!】
【跟我念,临渊羡俞doi了!我在现场!】
【要加入我们很简单,只要大声喊出这七个字:临渊羡俞是真的!】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俞弘德深深地感受到他与当下年轻人的代沟。
后来群里的人看他是真的不懂,才从头开始给他解释起来,告诉他临渊羡俞是什么,顺便还跟他科普了一下临渊羡俞的神仙爱情的具体事迹。
俞弘德听得不是很懂,但这并不妨碍他明白了一件事——俞酌这次,可能真的很认真。
他思考着,给贺川宇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老贺,要不你过来一趟,请你喝茶。”
贺川宇一进来就感受到一股“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往常见面就互损的老朋友突然拿出了他落灰已久的待客之道,还翻出了一罐上好的君山银针,亲手沏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贺川宇觉得大事不好。这老头多半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然后俞弘德这张损人不偿命的嘴今天破天荒的开始讲起了哲学:“生命就是这样有他自己的轨迹,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就没办法改变,做一个讲求缘分的禅者亦未尝不可……”
手中的茶汤清香浓郁,入口后回甘,是顶级的君山银针。贺川宇从这茶里品出了一丝讨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从进门就感觉不对了,”贺川宇打断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赶紧说。”
“……其实也没什么,”俞弘德在心里不知道第几次骂俞酌,别有深意地对贺川宇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个道理我前几年就悟透了,希望你也能参悟。”
贺川宇:“……?”
贺川宇其实略有耳闻。
他大概知道最近贺临谈了个男朋友,由于贺临初中的时候就出柜了,他倒是没有很惊讶,只跟贺临说有空带来看看。
但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俞酌。
搞对象搞到这里那真的是一种境界。真不愧是贺临啊。
俞弘德正襟危坐,严肃地说:“你懂我意思了吧。”
贺川宇沉思着盯着手中这杯茶,难道这不是谢罪茶,而是问罪茶?!
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俞弘德心里也很忐忑。
说实话,他没有问过贺川宇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但是贺川宇这种连网都不怎么上的人真的能接受得了?
紧接着,贺川宇神情凝重地站了起来。
俞弘德一看,以为是自己刚刚的哲学还是讲得不够到位,或者贺川宇的思想觉悟似乎并没有他这么高。
只见贺川宇步伐稳健带风地走向门口,刚到玄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折了回来,坐回茶几前喝了一口茶,再将茶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搁。
贺川宇走到一半突然明白了,不是俞弘德在兴师问罪,而是俞弘德以为他会兴师问罪。
太好了,这就是个坑人的好机会。
贺川宇装模作样地沉吟几秒,“我记得你这里有一幅字画。”
俞弘德知道他在说什么,大概就是一幅字画,还是俞酌买回来给他的,他特别高兴地在贺川宇面前炫耀了三天,藏在他的书房里,时不时就拿出来摸摸看看,摸完看完还要把它卷好放回原位,生怕空气中有丁点污浊沾染到他的画。
谁能想到没过多久这幅字画就要易主了呢!
俞弘德忍着痛从房间里拿出他珍藏的字画,闭上眼睛,艰难地伸出手臂,将字画给贺川宇递了过去。
造孽啊,年轻人的恶业,居然要他一个老一辈的来还。
俞弘德恨不得现在就把俞酌揪过来骂一顿。
“你刚刚说的也有点道理,”贺川宇说,“我现在有点悟了。年轻人的事嘛,我生气也没用……”
“你知道就好了。”俞弘德肉痛着说。
贺川宇用力绷住自己表情,防止自己笑出声来,他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还想继续得寸进尺。
“你把那谁给我叫来。”贺川宇不容置疑地说。
“得了吧,你知道了就行了,还想找人麻烦?幼不幼稚啊你。”
俞弘德感觉自己茶也沏了,哲学也讲了,字画也送了,年轻一辈的事情他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对贺川宇也不用像刚刚那样客气了,所以这会儿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贺川宇敏锐地察觉出老朋友的话外之音,“你怕我骂他?”
“我怕个屁!”俞弘德心说等会儿他就要过来挨骂了,你这老头赶紧滚不然影响发挥。
贺川宇跟他有很多年交情了,说得粗俗点就是俞弘德脱下裤子他就知道这人要放什么屁了,他故意说:“那我今天还非骂他不可了!”
“轮得到你吗,”俞弘德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滚滚滚,这儿不欢迎你。”
去俞弘德家之前,俞酌还带着贺临出去了一趟。
“老爷子心比较软,”俞酌说,“你随便挑件礼物,在他骂你之前送出去,他就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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