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张丽灵出来以后,被她母亲紧紧抱在怀里痛哭,后来开始接受相应的心理治疗,希望她能走出被霸凌的抑郁。听闻,在治疗期间,她曾数次问到母亲和医生,她哥哥在哪里,她想见哥哥。但谁都知道,她是一个独生女,没有任何兄弟姐妹。
而李顺那边,警方将他送回家时,才得知原来他父亲早在半个月前酗酒猝死,他母亲则在离婚后远走他乡,杳无音讯。他爷爷奶奶也明里暗里表示,有四个孙儿要照顾,再加上他,实在困难。考虑到他们的经济状况,在找到他母亲的下落前,李顺由当地的福利院收养,送去特殊教育学校读书,政府出钱养着。
返程途中。
沈文钦吃着高铁上刚买到的盒饭,“五年之后,陶明才做出这种事,算是延迟性PTSD吗?”
“可能吧,”应深敷衍,表示,“吃饭不谈工作,不利于消化。”
“上次还这么认真回答我,人真是善变啊。”沈文钦夹起一大块酱汁浓郁的牛腩,“要吃肉吗?我们换点菜呗,光吃一样单调。”
应深吃的是红烧排骨,“你自己说可以不答的。嗯,换,你自己夹。”
互换了两块牛腩排骨,继续大口吃着软糯的饭,配着肉吃。
不过几分钟,就吃得干干净净,将饭盒放在一边。
长时间白天黑夜颠倒,现在终于结束,一吃饱饭,浓浓的睡意便涌上来,两人动作一致地靠着座枕,微微眯眼。
意识昏沉,快要睡着时,沈文钦轻声感慨:“如果他不犯下那些事,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称职的好哥哥。”
应深托着下巴,“他不做那些事,就只是个失去家庭的人。没有弟弟妹妹,哪里来的哥哥。”
“李顺挺需要个哥哥的。”
“他更需要父母。但都没有,目前他只剩下国家了。”应深神态疲惫而平淡,“不用同情陶明,如果我们没抓到他,按照他的精神状态,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思维升级,不只是杀害任何对张丽灵李顺有威胁的人,还会追究当年的事,将所有牵涉其中的人都一一找出来杀死,包括害陶新淹死的小孩,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甚至他的领养家庭。几乎每个犯罪人员都有各种不幸的遭遇,但他们可以选择走不同的路。”
“也是。”沈文钦歪着身子,点头,“其实,我很好奇,陶明是先遇上张丽灵,激发了他对妹妹的怀念和强烈的保护欲,还是他的心理一直都有问题,张丽灵只是恰巧的一个触发点,即便现在没有张丽灵,也会有黄丽灵,刘丽灵,他终究都还是会杀人。”
应深睁眼,刚想说话。
沈文钦却皱眉,“好像我说的是一个意思?不过,如果陶明的领养家庭能好好疏导他的心理,他应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问题就是没有。”应深声音冷淡,“既然决定领.养孩子,那就应该好好的为人父母,而不是不喜欢了就把人往外推,不理会。孩子又不是物品,可以说不要就不要的。”
许是语气太过冷冽,夹带了明显的情绪。
沈文钦神情惊讶地看着他。
应深回神,“……抱歉,我只是说某些人不负责任,大部分的领养家庭还是很好的。”
“你……”沈文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忍不住多了一份心思,想要了解应深的过往。
——
清晨,天空灰蒙蒙,太阳都还没出来的时间,鸟儿藏在树上间或啾啾啼叫,声音清脆。
应深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很沉,直到被来电铃声吵醒,手探到床头柜摸了手机一看,才六点半。
“沈文钦,你要没有非常重大的事情要说,等上班了我绝对要你好看!”
大冬天,任谁被吵醒了心情都不会好,露在棉被外的胳膊更是冻人。
“你他妈知道现在是几点吗?!现在是休假时间!”
玄关处传来敲门声,手机传来沈文钦爽朗的声音,“忘了吗?我们约好一起晨跑的,起床出发呗。”
应深:“……”操!你那是单方面约好的吧?
此时此刻,还没睡醒的应深感觉非常崩溃。他做了什么错事,厅长要派来这么个人来折磨他?
电话挂了还不是结束,外面沈文钦依旧坚持不懈地敲门,还说这事老厅长也知道,他老听了十分支持。体能方面,一直是应深的短板,让他们搭档本就存了互补的心。老厅长也想过找个时间让应深去参加训练。
应深体验过警界里所谓的体能训练,更准确的来说,是魔鬼训练。让他去参加那个,他倒宁愿跟着沈文钦跑跑步。
心里权衡两秒后,应深不甘不愿地爬下床,穿着居家棉鞋穿过客厅,给沈文钦开了门,然后打了个哈欠,“你自便,我先去准备一下。”
半眯着眼,一脸睡意困顿,眼角还挂着泪,应深这番穿着棉质睡衣,踩着拖鞋慢悠悠走开的模样,在沈文钦看来,真的非常新鲜。甚至还睡得一侧的头发翘起了一撮。
他挑了挑眉,视线随意地打量了一圈,一房一厅,简洁的现代装修风格,很典型的单身公寓。
应深也没让他等多久,七分钟就搞定了,站在玄关,弯腰拿出运动鞋换上。沈文钦站在他身旁,同样一身宽松舒适的运动服,修长挺拔的身材,一看就是个阳光正直好青年。
这个时间看着早,但市里已经有不少人起来开始工作了,开早餐店的,菜市场摆摊的,赶着挤地铁到写字楼的,数不胜数,但整座城市距离真正清醒热闹起来,还需要一个小时。所以,沈文钦领着应深在公园的人行道上跑步,并碰不到什么人,树间只有鸟鸣,十分静谧。
毫不停歇地保持着略快的速度跑了四十分钟,应深重重喘气,步子越来越慢,撑着膝盖,一手扶着旁边的路灯柱子,想停下来歇一会。
冬天清晨,本该是感觉冷的时候,应深却觉得体内跟烧了一个火堆似的,热量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两颊发烫,额头的汗水不断滑落,后背的衣服也早已打湿,紧贴着皮肤。
跑在前面的沈文钦没听到脚步声,便回头看,转身往回跑。
“才跑了半小时多点,没到休息的时候。”
应深喘着气抬头看他,沙哑道:“……才?”
沈文钦毫不犹豫地点头。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应深的体质,按照他一般的晨跑速度,他早就跑得没影了。
“教练,能不能考虑一下学生的水平,放慢点速度?”
沈文钦微笑:“已经放慢了。跑起来,风吹在脸上很舒服的,沿湖再跑一圈,我们就休息。”
说完,他就抓住应深的手腕,拉着他又要继续跑。应深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个公园本就是以心形湖出名,总面积有500亩之阔,绕湖一圈,保守估计都有将近五公里,以他的速度,至少要25分钟之后才能休息。
应深垂着头,重重叹气。比起跑步训练,他更愿意去工作。
等终于跑完一圈,他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只想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找了最近的长椅,一屁股坐下,可惜没有靠背,只能两手在旁边撑着,大汗淋漓,大口喘气。沈文钦也有些喘,但远没有他那么夸张。
应深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让他坐过去,然后就往后一倒,躺在了长椅上,只剩两条长腿搭在一边,歪倒着,毫无形象可言。
沈文钦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现在和你工作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人是多面的,工作当然要正经靠谱,日常生活又不一样。要不是昨天下过雨,草地湿的,我都想直接躺地上。”应深累得半死,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头顶是蔚蓝的天,偶尔微风拂来,环境是挺不错的。可一般他这时候在床上睡得更加舒服!
“看你这样,我也想躺下。”沈文钦感慨,看了看只剩下够他放个屁股的位置。
应深不客气:“公园里大把椅子,随你挑。”
大手一挥,气势十足,像占了这片地盘的流浪汉老大。
沈文钦却认定了这条长椅似的,就不动。
应深说:“别理我太近。”
沈文钦:“?”
“太臭了。”
“说得你身上好像不臭一样。”
……的确,跑完之后一身汗臭味,自己都嫌。
沈文钦单手撑着木制长椅,应深在腿边不远处躺着,眼睛半眯,又像是要睡觉的样子。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脖子之下,锁骨十分明显,凸起一个微微翘起的弧度,两边不算很宽的肩,身材偏瘦削。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应深的肩膀,说:“还真没什么肉,怪不得一打就晕。”
应深没好气抬手一拍,“我这是正常身材,晕是因为犯人下手重,换你也一样,你脑袋是不锈钢做的么?”
沈文钦耸耸肩,收回手,不置可否,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我上次在游泳馆看见你了,本来想叫你的,没想到你立马又走了,你到底去那儿干嘛?”
闻言,应深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过十几分钟,这都能那么巧让他撞见?
他掀了掀眼皮,神情如常,真要解释非常麻烦,便避重就轻地说:“我不会游泳。”
“这样?我游得还行,可以顺便教教你。”沈文钦张口就来,语气熟稔得很。
虽说他们也不是刚认识的新同事了,但真要论时间,并不算长。
应深讶异地看向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沈文钦,你一向都是这么……”
等了几秒,都没听到下文,沈文钦勾唇笑,自动补充,“这么什么?英俊,性感,热情,乐于助人?”
应深很不给面子:“这么自来熟,好为人师,哦,再加上个自恋。”
沈文钦摆手,一脸谦虚,“还好还好,就一般优秀,能当你的各种教练。明天继续晨跑,等你适应之后,再加大训练强度。”
应深狐疑,“你不是因为我说你,你就公报私仇吧?”
沈文钦微笑,“怎么会?训练表是我早就安排好的。”
应深一脸的不信任。
一来一回间,话题越扯越远,游泳的事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沈文钦也没想到一个游泳能牵扯出什么大事情来,只以为他刚好去游泳,便接到了什么急事电话。
……
一个短暂的休假,很快就又到了上班时间。
应深步行走向省厅,发现保安室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孩,手捧着一束鲜花,张望等待着谁。他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继续走。那个女孩却指着他,问了保安一句什么话后,就扬着灿烂甜美的笑,将花束往他跟前送,“您是应深吧?这是某人特意让我们花店精心准备的白玫瑰,请收下,祝您幸福愉快!”
可惜,应深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情绪,反而第一时间,皱了皱眉问:“谁送的?”
“不好意思,这是客人的秘密,我们店是不能透露的哦。”女孩弯唇,抱歉而又不失礼貌地笑着。
看应深并不想接的样子,女孩有点急了,皱着秀气的眉,拜托状,“先生,能签名收下吗?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了。你不收的话,我会被扣工资的。”王
应深也不想别人为难,伸手便打算接过花束。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咦?送花送到省厅来了,很执着的追求啊。”
沈文钦一脸好奇地走过来,看向女孩时,赞道:“勇气可嘉。”
女孩脸红,连忙摆手,“不是……我只是来送花的,我是花店员工而已。”
沈文钦笑了笑,眸光微闪,并不在意的样子,转头看向应深手上的花束,问:“可以看看嘛?”
应深很随意地点头。
他就顺势接过花束,打量了几眼,花里还藏着一张带着香气的卡片,书写着娟秀的字迹——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这是送花人写的吗?”
女孩愣了一下,“不,是我们店帮忙写的。”
“送花的人是男的女的?”
女孩突然有种被警察审问的紧张忐忑,以为有什么不对劲,“女的吧……我、我也不清楚……怎么了?”
“没事。”
问了半晌,结果沈文钦只是耸了耸肩,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又把花束递回给应深。
王
偏偏恰巧,来上班的赵卓锐看到了这一幕,调侃起来,“哎哎,送花呢,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了?我记得白玫瑰花语是纯洁的爱吧,哦——哦——”
故意拉长的欠扁声音,一副发现大八卦的样子。
罗一泽插话:“旁边还有个女的。”
赵卓锐眼睛更亮,“狗血三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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