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肆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想摸摸李星洲优越的鼻子,不过没想到,刚碰到对方,手就被抓住了。
李星洲睡得不沉,时肆一有小动作他立刻就醒了。
他握着时肆的手,睡眼惺忪地问:“睡够了?”
时肆的小脸红扑扑的,使劲儿抽回自己的手,说他:“你不是陪着我吗?怎么睡着了?”
李星洲笑笑:“你长得太催眠了。”
“……你是说我无聊吗?”
“我是说,”李星洲拉过他的手,亲了一下,“我一看见你就想睡。”
“……啊啊啊啊!流氓!”时肆要挣扎,结果被李星洲按着肩膀,死死地钉在了床上。
“别闹别闹!”李星洲真有点儿紧张了,“别把伤口弄开了!”
时肆立刻不动了。
“睡醒就疯,你能不能老实一会儿?”李星洲给他盖好被子,问,“饿不饿?”
“饿。”
“想吃什么?”
“红烧肉。”
李星洲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个不能吃,我要遵医嘱去给你准备小米粥了。”
“……那你问我干嘛啊!”如果不是现在下不了床,时肆一定追过去狠狠咬一口李星洲!
时肆住了多久的院,李星洲就亲自照顾了他多久。
本来身为病号应该憔悴暴瘦的,结果因为李星洲把时肆养得太好,出院的时候时肆竟然不仅没瘦反倒胖了。
看着自己明显圆了起来的脸,时肆悔不当初。
“晚上想吃什么?”正在给时肆收拾行李的李星洲扭头看他。
时肆放下手里的小镜子,一脸冷酷地说:“从今天开始,我要绝食。”
李星洲笑了出来:“发什么疯呢?”
李星洲压根儿不相信时肆能节食,这段时间这家伙吃得简直就是皇帝待遇,虽然没有顿顿大鱼大肉,但营养均衡,色香味儿俱全。
嘴巴已经被养刁了的时肆,别说节食了,让他凑合一顿估计都不乐意。
“我太胖了。”时肆说,“我现在就是一头猪!”
“哟,什么时候这么有自知之明了?”李星洲收拾完他的行李,过来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儿,猪可爱。”
“……你怎么这么烦人啊!”时肆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活该你没对象!”
李星洲一听:“不对啊,我怎么没对象?我没对象,那你是什么?童养媳啊?”
好久没听到“童养媳”这个称呼了,时肆突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被李星洲抓着做数学题的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段时间怪吓人的,现在回头想想,竟然还有点儿怀念。
真的是个抖M吧!
时肆哼哼一声:“我不是你对象,也不是你的童养媳,我只是你花钱包养的一个替身情人罢了,请你找准自己的定位,不要有多余的幻想。”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李星洲弯腰给他系好外套的扣子,又蹲下来给他穿鞋系鞋带,“伺候”得十分到位。
时肆看着他忙活,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其实挺暖和的。
“李星洲。”
“嗯?”
时肆吞吞吐吐地说:“那个……”
李星洲仰头看他:“哪个?”
“你对别人也这样过吗?”矫情死了!时肆真是个矫情鬼!
他在心里吐槽自己,吐槽完之后,尴尬地别过头去,说:“你可不要指望我因为你对我好,就心软爱上你。”
戏还真多。
李星洲想心里想: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替身情人了?
他笑着给时肆系好鞋带,起身的时候突然皱眉,一声“糟了”之后,闭着眼朝着时肆的方向倒去。
时肆被他的样子吓着了,立刻紧张地抱住他,问:“怎么了?”
他的“了”字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李星洲扑在了病床上。
对方紧紧地压着他,嘴唇贴着他的嘴唇。
时肆屏住呼吸,疯狂眨眼。
“晕了。”李星洲说,“刚才蹲着,突然站起来,头晕。”
时肆往后躲了躲,甚至挤出了双下巴:“那你现在还晕吗?能起来了吗?再不起来我告你性骚扰了哦!”
李星洲看着他笑了:“还是晕。”
“真的假的?”
“真的。”李星洲凑近他,嘴唇在他耳朵上蹭了蹭,蹭得时肆觉得痒痒的。
“刚才是因为站起来太突然,所以晕了,现在是因为你。”李星洲说,“看见你我就头晕,你说怎么回事儿啊?”
此刻的时肆大概明白了,这家伙哪儿是头晕,这是占他便宜跟他调情呢!
“我……我哪儿知道!”时肆嘴上说着不知道,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是这么回事儿。
他已经开始乱摸了。
李星洲笑着亲了他一下:“你能不能给我治治?”
“治什么?”
“治头晕。”李星洲说,“你亲我一下,我可能就好了。”
然后时肆就含住了李星洲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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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合约恋人:娱乐圈不相信爱情(一)
“阿嚏!”
时肆一个喷嚏出去,青黄的鼻涕顺着鼻孔流了下来。
“……我的天呐!”坐在他身边的人娇嗔一句,赶紧拿过纸巾给他擦鼻涕。
时肆:“……我可以自己来!”
“哎呦,我的小可怜小心肝,咱们这是何苦呢?”给时肆擦完鼻涕,穿得像朵花一样的经纪人把纸往手边的塑料袋一扔,赶紧又递上暖水杯,“好好做温室花朵不好吗?非要接这种戏!”
时肆抽抽着鼻子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大泥坑,扁扁嘴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演员么,就是要不停挑战自己。”
时肆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天,三天了,他还没见过李星洲。
不对,不能这么说,见是见过的——在手机里见过。
上个世界里,时肆在差点儿被弄死的但幸运地苟活下来之后,在病房跟李星洲亲亲我我,本打算来一个性感的“病房play”,没想到,刚脱了裤子就拿到了20学分,被迫含恨离开。
他觉得总这样的话,怕是以后都无法大展男人雄风了。
惨。
不过话说回来,来到这个新的世界,时肆还是有点儿开心的,因为他这一次,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星。
爽啊。
想想就痛快。
在原世界的时候,时肆削尖了脑袋往娱乐圈里钻,然而始终游走在十八线之外——没错,他对自己的定位十分准确,连十八线都够不着。
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地方,他竟然是流量小生!
流量小生啊!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终于跟李星洲平起平坐,扬眉吐气了!
原世界里,时肆有个心愿,就是等到自己大红大紫,然后踩李星洲一把。
可是现在,他跟李星洲暧昧了三个世界,好感度都60分了,有点儿下不去手了。
“……你想什么呢?”经纪人戳戳他,“快吃饭吧,都凉了,等会儿吃完你胃病又要犯了,人家会心疼的呢!”
时肆右眼皮跳了跳,心说,行,可以,非常好,果然是土味儿套路。
上学那会儿网络小说刚刚兴起,当时时肆看那些虐文,十个主角八个有胃病,胃病犯了的时候另一个主角一定在场。
这个套路他可太懂了。
时肆垂眼看看面前的盒饭。
怎么说呢……
“我以为咱们会有特殊待遇……”
以前时肆跑龙套的时候,很多时候连剧组的盒饭都捞不着吃,因为拍一个镜头就走人了,如果“戏份”多,时间长,能混个十块钱的盒饭。
当时他总以为那些主角们吃的跟自己不一样,还幻想有一天当主角吃豪华套餐,没想到自己现在吃的跟那些龙套的盒饭是一样的!
“哎呦,可别这么说!”经纪人去捂他的嘴,被时肆躲开了,“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该说你耍大牌了!”
时肆撇撇嘴,吃了一口已经凉了的红烧茄子,嘟嘟囔囔地说:“我要见李星洲。”
“哎呀!可别说了!”经纪人皱着眉头,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个小粉拳,“你这几天怎么了?不是都和你说了,我们坚决跟他保持距离么!”
时肆丧着脸看向窗外。
愁啊。
三天了,学分还是0,见不到人,怎么搞对象?
“他那个人,哼,”经纪人嗤笑一声,“可别让他辣手摧了你这朵娇嫩的花,你是咱家的宝贝,可舍不得。”
时肆斜眼看看他:“那我要是想让他摧呢?”
“可不敢这么说哈!”经纪人又是一个小粉拳落下,“咱不跟他玩,想要男人,咱们找什么样儿的找不到?得找个有钱有颜人品名声都好的,还得对你好,他可不行,会拖你后腿的。”
也不怪经纪人这么说,三天来,时肆已经在自己的努力下摸清了他们两人在这里的设定。
他是个兢兢业业口碑很好的流量小生,人人疼人人爱,大家都管他叫“国民外甥”,真真的一个小宝贝儿。
然而在原世界里被众星捧月的李星洲到了这儿却成了反面教材——靠脸吃饭,带资进组,仗钱行凶,花心萝卜。
反正,两人在大家心里一个是天使,一个是王八蛋。
三天前,他们刚来到这个世界,李星洲参加一个什么什么发布会,对着记者表示自己很想跟时肆认识一下,就这么一句话,李星洲被黑得体无完肤,时肆看了都心生怜惜。
李星洲当时对时肆隔空喊话:“时肆,乖乖在剧组等我,照顾好自己,等我忙完就过去找你。”
时肆的粉丝警钟大作,绞尽脑汁阻止他们相见。
比如:时刻关注李星洲动向,一旦发现他要前往时肆的剧组,想尽办法让他买不到票。
工作加身,加上粉丝阻挠,三天了,李星洲还没见到时肆。
自从看到那个采访视频,时肆就惦记上了,日日夜夜“思念”着李星洲。
他拍戏的地方在一个山区里,连信号都没有,那次看见视频还是他休息的间隙跟助理和经纪人一起下山吃大餐,无意间看到的。
此刻,他坐在车里,拖着下巴问:“你说,我藏得这么深,李星洲能找到我吗?”
经纪人吓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不是吧你?哎呀你不要想他啊!”
经纪人做作地拿着手当扇子,在他脑袋周围来回扇:“走开走开,恶魔退散!”
时肆忍不住笑了笑,劝他放轻松。
“我可不能放轻松!”经纪人握着他的手,眼泪哗哗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他会对我好的。”这是真的,毕竟他们是一起从上个世界走过来的,李星洲什么样,时肆心里有数的。
至少比这些人有数多了。
他琢磨着李星洲在这里的设定,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作者故意的,这种小说可太多了,花心浪子遇见纯情小白兔,之后收心恩爱一生,套路啊套路。
“我前阵子听说一事儿,”经纪人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就上个月,李星洲搞了个小网红,哎呦,把人搞得那叫一个惨哦!”
时肆扭头看他:“你解释一下什么叫‘搞上’,是哪种搞?怎么搞?惨成什么样?”
“啧啧啧,不敢细说。”经纪人戏瘾发作,抱住自己,瑟瑟发抖,“据说场面堪比案发现场,床单都被血浸透了,小网红的朋友冲进去救他的时候,房间里血气冲天,小网红生前也是个体面人,除了脸的塑胶感比较重之外,倒也可口,没想到,被折磨得面目全非!恶魔在人间啊!”
时肆脸上写满了黄人问号。
“你听谁说的?”
“他们都在传啊。”
“长点儿脑子好吗?要真这样,李星洲现在上的就不是娱乐新闻而是社会版头条了!”时肆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别人云亦云,还恶魔在人间……我看是八卦在燃烧!”
“总之呢,凡事都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你还是躲着他点儿比较好。”经纪人真心实意爱时肆,“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我的心肝肝被他给毁了。”
时肆呵呵一笑:“谢谢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肆继续窝在山沟沟里进行“演员的自我挑战”,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大概也拥有了金手指,竟然在拍戏过程中展现出了神乎其神的演技。
几乎每一场戏都是一条过,几乎每一天都状态极佳,几乎每一次都被在场所有演职人员称赞。
时肆都不好意思了。
就这样,在这里的拍摄进行到了最后阶段,他们再拍两天就能返回山下的小镇了。
时肆琢磨着,等回了镇子上手机就有信号了,他得想办法跟李星洲取得联络,让二人尽快汇合。
就在他已经脑补出了一系列自己的行动画面时,李星洲出现了。
李星洲来的那天,云淡风轻,风和日丽,大山沟里秋高气爽,但凉风嗖嗖的。
他穿着一身暖呼呼的行头,从车上下来,摘掉墨镜的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除了时肆。
当时时肆刚拍完一场戏,休息一个小时再继续下一场,还穿着破破烂烂的短袖戏服的他一眼就被李星洲给吸引住了。
每一个人都屏息凝视,只有时肆瞬间笑开了花。
“你怎么才来啊!”说着,时肆就快乐小鸟似的飞了过去,甚至连经纪人拿给他的外套他都没穿。
李星洲看着朝自己跑来的人,笑了,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在时肆跑来时,第一时间将人裹在了厚厚的大衣里。
“你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