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星》TXT全集下载_7(1 / 2)

克星 陈隐 4729 字 2023-09-06

“大爷!您满意了吗?”

“……嗯。”

瞿铮远没反抗,谢衍得寸进尺,掐住他的双颊向两边一扯,那触感着实令人意外。

皮肤不算薄,一脸的胶原蛋白,光滑又细腻,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谢衍像揉面团一样揉着。

瞿铮远能想象自己现在这个表情在对方眼里得有多丑,颇有偶像包袱地握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自己的脸总算是得到解脱。

他活动一下下颌,搓了搓脸,挺不要脸地问:“哥这皮肤怎么样?手感惊艳吗?”

谢衍坐回自己的椅子里:“超厚。”

“……”

瞿铮远吹了个泡泡。

“你能不能别出声,我今天的任务还没写完呢。”谢衍说。

瞿铮远的椅子滑过去,两人的手肘撞到了一块儿。

“你都放假了还有什么任务?那几本暑假作业你不早写完了吗?”

“光写暑假作业顶个屁用,到开学脑子都生锈了,得天天动才行,而且我过阵还要去参加一场数学竞赛,上去了不拿个什么奖回来说不过去。”谢衍说。

瞿铮远打心底佩服:“不愧是实验班的,太自觉了。”

谢衍狐疑地瞅着他:“你不也是吗?”

“……”瞿铮远感觉脸有点疼,硬着头皮接道,“嗯啊,哥当年也自觉。”

谢衍:“看着不像啊。”

瞿铮远一个激动,差点儿把口香糖咽下去:“看着不像就对了,学霸都是偷偷看书不让人知道,你这不行,太暴露了。”

谢衍把一张模拟卷推过去:“那你帮我看看刚才这道大题怎么解,我网上都搜不到答案。”

学霸人设不能倒,瞿铮远扫了一眼题目,又面目狰狞地把试卷推回去:“这么简单都不会,别侮辱我智商了。”

“……”谢衍眯缝起眼,讥诮地说,“你不会是不行吧?”

瞿铮远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玩手机:“哎对了,你参加的什么比赛?去哪儿比?几个人参赛?赢了有奖励吗?”

谢衍懒得搭理他,继续做题。

分秒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天际那耀眼的橙红逐渐黯淡,像是被黑色的画笔搅过了似的,冷静幽暗,城市依旧是灯火辉煌的模样。

夜越深,桌上的台灯越是明亮。

瞿铮远双腿微微分开,以一个极其慵懒又舒适的姿势窝在电竞椅中,电脑没开,他一手刷微博,一手抚摸虎子的后背,目光却始终落在谢衍身上。

这小兔崽子认真起来不看手机不转笔,不上厕所不喝水,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完全拿他当空气了。

瞿铮远清清嗓子,谢衍又换了张英语卷子。

“你头上有好几根白头发,我帮你拔了吧。”

谢衍头也不抬:“不用,我姐说白头发越拔越多。”

“她瞎说的,不拔才不美观,”瞿铮远脚尖稍稍一用力,往谢衍身侧滑过去。

谢衍拧眉躲闪:“不要,我不要拔,留着挺好。”

“听话。”瞿铮远难得苦口婆心,“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么多白头发,肯定是压力过重,闲着没事儿别老看书刷题,多玩玩电脑,我这一眼望过去都看到好几根白的了,这要到了我爸那岁数,那还得了?”

“好几根是几根啊,你拍个照给我看看。”谢衍说。

“…………”瞿铮远凭着不高的智商,在危机中寻找一线生机,“我拔下来了你不就看到了吗?”

“你先拍了让我看看再拔。”谢衍坚持。

瞿铮远:“我拔了你再看。”

“不要。”谢衍捂住脑袋。

……

小孩子根本不听话,没法打又没法骂,瞿铮远头都要炸了,决定曲线救国,满屋找头发。

很快,谢衍关注到了试图钻进床底下的那位,无语道:“你撅着屁股干嘛呢?”

瞿铮远猛地退出来,脑袋撞在床梁上,疼得眼冒金星:“我钱掉了。”

“我看你是脑子掉了。”谢衍说,“你就不能用扫把钱弄出来吗?”

卧室刚打理过,保姆清理得过于干净,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留,而且很显然,谢衍没有脱发困扰,瞿铮远只好下楼继续寻找。

大概是上天的眷顾,经过他不懈的努力,还真就发现了两根带毛囊的,于是骄傲地拨通了江呈的电话。

“明天一早我就把样本给你送过去。”

江呈一听他取样的过程破口大骂:“当初给你接生的那个医生是不是把你脑子落在娘胎里了,你两一个发色又差不多长,你咋知道你捡到的不是你自己掉的?”

靠!

好有道理啊!

瞿铮远一掌拍在大腿上,差点就酿成大祸了!

挂了电话,整个人又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床上干瞪眼。

他回想起江呈之前说过的话。

你两都住一起了,但凡能开动一下小脑筋,什么样本不能取到?

难不成真要取精/液?这他妈要怎么弄?

“小鬼头,睡不着吗?要不然帮你……”

瞿铮远及时掐断自己的思路。

这要不被人当成变态报警抓起来就有鬼了,搞不好直接上法制频道,虽然他的梦想是上电视,但以这样的方式出镜到底还是太出风头了。

老爸和爷爷奶奶会齐心协力把他削成薯片。

月色从窗帘缝里漏进来,他凝神思考,灵光乍现。

那些强奸案都是怎么取DNA的?

纸巾、内裤和衣物啊!

聪明的人根本不需要做那些猥琐的事情。

墙上的时针指向十点,时间尚早,他又看了会电影,然后发信息给谢衍,等了半天对方没回,肯定是睡着了。

瞿铮远蹑手蹑脚地上楼,二楼的房门没上锁,他轻轻推开。

“小鬼头,睡了吗?”

没人应声。

“谢衍?”

依旧没人回应。

瞿铮远跪在地上,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床上那位睡得正香,靠近了,能听见他很微弱又均匀的呼吸声。

他借着手机屏幕那点亮光照了下垃圾桶,空空如也,他只好轻手轻脚地往卫生间方向摸去。

浴室的门有一块是磨砂材质,漏光,他不敢直接开灯,仅用手机灯光照明。

垃圾袋刚换新的,里面只有一支用光了的洗面奶。

万幸,收纳篮的脏衣服还没有清洗,最上面就是一条藏青色的内裤。

瞿铮远的食指尖勾起了一点裤腰,瞅着它良久却迟迟无法下手。

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是个变态。

不,自己现在就介于变态和正常人之间,只要动一下那条内裤,就往变态那边偏离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在也没办法回头了。

一旦做了一回变态,就再也没法变回正常人了。

不行不行不行。

他最终还是克服不了心理那关,决定撤退。

“你干嘛呢?”

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瞿铮远吓得当场弹起,惊叫一声,手机和内裤一起掉回篮子里。

“啪嗒”,浴室的灯亮了,谢衍就站在门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又一次问道:“你在干嘛?”

人的大脑在紧张时刻是会死机的,瞿铮远的就死了,他捡起自己的手机,结结巴巴地说了句废话:“不,不干嘛啊,你上厕所吗?”

谢衍走了两步,气压极低地靠近他:“你刚进门把我叫醒又不说话,黑灯瞎火地摸进浴室……”

瞿铮远惊了:“你居然装睡!?”

“我只是好奇,你刚才拿我内裤干嘛?”

“我……”

我来检查一下你内裤上有没有残存的什么痕迹。

这种话就算把他削成薯片也说不出口。

灯火明亮如昼,瞿铮远脸上泛起的红晕根本无法藏匿,就连耳朵尖都以光速蹿红,“我”了半天,却憋不住半个字来。

“你是变态吗?”谢衍目光灼灼地审视他,“专门偷人内裤的那种。”

瞿铮远急得心率直飙,又羞又窘又委屈地嚷嚷:“我偷你内裤干嘛啊!”

谢衍也吼:“我哪知道你要偷我内裤干嘛!”

瞿铮远绝地求生:“我就是看见你内裤上有化学公式好奇拿起来看看不行吗?”

第16章以后一起吃饭吧。

翌日清晨。

西街的早餐店生意红火,几个服务生忙得不可开交,角落里放浪形骸的笑声还是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江呈在听完瞿铮远昨晚的经历后,身体后仰,笑到颧骨酸疼根本合不拢嘴,断断续续的抽搐间评价道:“真他妈真绝了,偷内裤,我要是谢衍当场报警了。”

瞿铮远脸色铁青,右手握着个刚剥了壳的鸡蛋,轻轻地滚过眉骨,一阵刺骨的酸疼。

“纠正一下,不是偷,我只是看一下,更何况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那也够变态的,”江呈笑得猖狂,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喝了口豆浆,“脸上那伤被他打的?”

“怎么可能,他打得过我吗?”

“是吗?”

“废话。”

瞿铮远没撒谎,他昨晚和谢衍就偷内裤干嘛这个事情争执半天,后来他灵光一闪,说楼下马桶坏了,上楼借厕所,怕把人吵醒就只好摸黑走路,至于内裤,纯属是好奇那上边印着的化学公式才拎起来看了一眼,勉勉强强把这件事给圆了回去。

谢衍倒也没下楼确认马桶坏没坏,骂了句脏话就回被窝睡觉了。

脸上的伤大概是说谎的现世报,下楼时,他光想着这谎有没有漏洞,谢衍那反应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忘记开灯,被虎子绊了一下,狼狈地磕在客厅茶几上。

刚磕上去那会是挺疼的,疼过一阵以后倒也还好,结果今天一觉起来,发现眉骨边缘的位置一大片淤青,像是刚跟人掐了一架。

瞿铮远开前置照相照了照,又将墨镜戴了回去,对面的人还是笑个不停,他一脚踹在人椅子上:“还笑,还不都你害的。”

江呈丝毫没有收敛,笑得肩膀直抖:“我以为你会想办法拔人头发,谁知道你那么别出心裁。”

瞿铮远拧着眉:“他不让我拔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硬扯吧?他写作业的时候都不让我靠近,比虎子还难搞。”

江呈:“你就不能找点其他东西,比方用过的牙刷之类的。”

“你早不说。”

“你生物白学了吗?”

“我文科生。”

“如何提取口腔黏膜细胞初中就教了。”

瞿铮远戳了个生煎包塞进他嘴里:“你别说话了。”

谢衍晚上刷牙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刷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蓝白相间的电动牙刷。

“瞿铮远!”他气势汹汹地下楼,“你是不是又动我牙刷了?”

“什么叫又?”瞿铮远正在厨房给虎子拌猫粮,漫不经心道,“你那牙刷毛都跟搞了锡纸烫似的炸开了还不知道换啊?”

谢衍回想了一下,那支牙刷确实用了挺久的,但也绝对没有瞿铮远说的那么夸张,顶多一个多月。

瞿铮远将猫粮盆搁在饮水机边上:“我给你换了支能震动的,刷的更干净,回头我爸问起来,别又说我欺负你。”

谢衍不满道:“我不要震动的,我要我原来那支。”

瞿铮远走回水池边,压了点泡沫搓洗手掌,只给了个微小的眼神:“你这小孩怎么这么犟呢?我这新买的,两百五,哪里比不上你之前那根了?”

“花两百多买根破牙刷,我看你就是个二百五,”谢衍丝毫不领情面,伸手,“我用不惯这个,把我原来的还我。”

“啧,”瞿铮远忍无可忍,直白道,“被我扔了。”

“为什么?”谢衍不解,“我又没招惹你。”

“我想对你好点不行吗?”瞿铮远说完就后悔了,且不说这话听起来很像暧昧又含蓄的告白,出现在两个男人之间也太奇怪了。

很快,谢衍的眉心像是一团化开了的浓墨,骤然舒展,取而代之的四分喜出望外四分欲语还休,剩下那两分他捉摸不透,或许是害羞。

瞿铮远给自己找台阶:“我爸说要和平共处,这个就当是补给你的见面礼吧。”

他不擅长当着人面撒谎,怕谢衍再追问什么,便转身回房,推开门的那一霎那,听见背后传来很轻的声音。

“谢谢你。”

瞿铮远忽然发现,这小子属于吃软不吃硬的类型,放软语调哄一哄就上钩。

看似不易接近,其实单纯好骗,和虎子一样。

谢衍握着那支崭新的牙刷回到二楼,按下按钮,牙刷发出很轻微的震动声。

电动的和普通的使用起来还是有挺大区别的,但他还是觉得瞿铮远花两百多买这玩意儿有点浪费。

漱掉一口泡沫,他擦了擦嘴,想着要回赠给瞿铮远一份什么礼物好,但转念一想,自己还欠着对方三千块钱,他都能想象出瞿铮远居高临下地说,有钱买礼物怎么不把欠我的钱还了啊?

夜色渐深,窗外起风了,树叶被刮得猎猎作响,有种要下暴雨的趋势。

难得没那么热了,谢衍回到书房埋头做题,竞赛时间定在八月末,还有两周时间准备,听曹老师说,往年的前三名除了会颁发证书外,还有不少奖金。

他跃跃欲试,可惜金库已被掏空,只能在网上搜题,但越往下翻才发现网上的试题根本不全,而且答案和他算出来的有出入,比起网友的答案,他更相信自己。

他想买套奥林匹克小丛书看看,纠结五分钟后,拨通了谢蔓的电话,但是迟迟没人接听。

谢衍不是第一次体会没钱的苦恼了,在他初二快开学的那段时间,谢蔓因为碰坏了一副古董画被罚钱,还被炒鱿鱼,直接断了经济来源。

他当时做好了休学打工的心理准备,不过谢蔓还是到处找同事朋友借钱,为他交了学费。

gu903();那种一个馒头掰开分两顿吃的日子但凡经历过一次,这辈子就绝对不可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