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刚刚的一切对文宁来说都是陌生的,无论是他的心跳,还是房里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关上的那一刹那,文宁捂住了脸。

等文宁离开房间,陆焕生才放下勺子,他看着文宁关上房门,然后缓缓的靠在椅背上。

陆焕生不是没有生过病,但他每次生病都不愿意有人照顾他,他痛恨软弱,更反感自己在别人勉强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他也抵触跟人有亲密关系。

少年时期灰暗的过往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消失,反而像是发生在昨天。

陆焕生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然后又看了看原本盛着白粥的瓷碗。

文宁像是忽然闯入他世界里的小鸟,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翅膀一拍就来了,他无知无畏,活泼又自由。

而他不能把文宁关在笼子里。

自由的鸟,总有一天会飞走。

再说了,他这样的人,也不合适。

陆焕生闭上眼睛,揉了揉晴明穴,然后自嘲地低笑了一声。

文宁在陆焕生的房门外蹲了好一会儿,然后站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准备回房间练一会儿舞,他担心在客厅练舞会吵到陆焕生,房间虽然没有客厅大,但空间也够了。

刚回房间,文宁就接到了江恒的电话,他有些奇怪,这个时间江恒他们应该还在训练,怎么会拿到手机的?

他接起电话,江恒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江恒:你晚上请假了?有私事还是身体不舒服?

文宁:我哥生病了,我回来照顾他。

江恒似乎松了口气:那你明天来不来公司?

文宁想了想:不清楚,要看他明天情况怎么样,要是没事我就来公司。

江恒在那边嗯了一声,过了几秒后才说:你晚饭后没回来,我以为你生病了,心里慌,训练不下去,就请假回宿舍给你打电话。

文宁有些感动,他跟江恒认识还没有多久,对方就这么关心他,别人是拍他马屁,还是真心想对他好,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于是他情真意切地说:谢谢。

你现在在宿舍吗?文宁问。

江恒呼出一口气:嗯,在阳台抽烟。

文宁:你还抽烟啊?抽烟对身体不好,我哥他们就不抽。

江恒笑了笑:没瘾,压力大的时候抽两支,你一说我就灭了。

文宁苦口婆心:任何号称能消愁的东西都不能碰,碰了就会有依赖性,不管是烟还是酒。

江恒:你准备睡了吗?

文宁得意道:我不睡,我在房间里练会儿舞,我跟你说,我刚刚给我哥煮了白粥,煮的特别好。

江恒笑道:你还会煮粥?

文宁:我在网上查的,一点都不难,我学会了,以后不仅白粥,我还能煮八宝粥,绿豆粥,海鲜粥。

江恒:反正你就跟粥过不去了对吧?

文宁有些不好意思:也还能学别的。

江恒:那什么时候做给我吃?

文宁想也没想的说:等参加完节目再说吧。

江恒也不强求:好。

文宁:那我挂了,你要不还是回练舞室继续训练吧。

江恒声音有些哑:听你的。

文宁挂断电话,觉得江恒有些肉麻,不过文宁遇见过更肉麻的,所以觉得也还好。

国人总归是比外国人含蓄一点点的。

文宁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开始压腿。

但是一压腿,思绪就不由他自己做主了,文宁的脑子里全是刚刚的画面,他维持着压腿的动作,整个人化作了雕塑,一动不动。

他害羞过后,就是浓浓的得意和骄傲,追星追到他这个地步,已经是佼佼者了吧?

而且陆哥又帅又温柔,还很稳重,特别敬业,无论是当朋友还是当哥,都特别让人有安全感。

文宁觉得自己不能滑入危险的深渊,得摆正自己粉丝的身份。

粉丝喜欢,甚至有时候过度喜欢偶像都很常见,但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文宁一拍自己的额头,恶狠狠地自言自语:文宁,你可不能思想滑坡,你可是陆哥的大粉!

教训完自己之后,文宁就开始欢快的练舞了。

练了两三个小时,文宁去厨房倒了杯热水,他用手背试了试,水温正合适,温热,不凉不烫。

他敲响了陆焕生的房门:陆叔叔,你睡了吗?我给你倒了杯水。

他没等到回音,以为陆焕生依旧睡了,就准备去把水杯放下回房。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房门打开了,陆焕生站在文宁的身后,轻声说:水杯给我。

文宁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转身把水杯捧高,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陆焕生:水温我试过了,一点都不烫。

陆焕生伸出手,但他的目光却集中在文宁的脸上,他的指尖微微颤动。

他没有接过水杯,而是握上了文宁端着水杯的手。

文宁的手背微凉,而陆焕生的掌心燥热。

文宁站着没动,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躲闪起来。

他张开嘴想说话,但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能感受到陆焕生的目光,那目光促使他低下了头。

文宁的鼻尖又闻到了那股极淡的幽香

若有若无,动人心魄。

第20章

文宁的耳朵又红了,他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水杯。

就在他以为时间就此停止的时候,陆焕生的手向上,从文宁的手里接过了水杯。

回去休息吧。陆焕生倚靠在门框上,他生病了,但魅力不减,他的脸颊依旧有些潮红,眼里似乎蕴藏着雾气。

陆焕生:你的手背有些凉,最近要降温了,被子薄了得换。

文宁咽了口唾沫:知道了。

陆焕生原本想揉文宁头发的手转了个弯,拍了拍文宁的肩膀:去吧。

陆焕生端着手背转过身,他紧抿着唇,刚刚那一刻,他想把文宁拥入怀抱,但那股冲动没能左右他的理智。

他今年不是十八岁,他马上就要满二十九了,男人三十而立,他没有任性的资本。

如果他是十八岁遇到现在的文宁,两人年纪相仿,或许他可以不管不顾。

然而现在的他不行,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何苦把文宁也拉下水呢?

更何况文宁对他的喜欢,或许只是少年人的一时冲动。

陆焕生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