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屋内的焦尾琴似乎低低呜咽,不敢与主人争锋。
火灵秘境内。
云月玺果然得到了比冰夷珠更强的宝物,那是一团冰蓝色的光,纯粹的冰息散发出来,云月玺的手指触碰到此光,继而闭上眼,慢慢炼化它。
她得到了娲皇传承,加之又是包容力最强的无相灵根中的无相火灵根,如今吸收起这团冰霜之眼时便非常快,毫不费力。
冷冷的冰霜力量沁入云月玺的经脉、元婴……
她本是无相火灵根,本来冰火不容,但因为强大的无相属性,那些冰霜力量沁入时,反而非常舒服。云月玺暗金色的元婴再度发生变化,暗金色中夹杂着冰蓝色。
她再随手生出一团火莲,暗金色的火莲也发生变化,变成了通体白色,只在莲蕊部和莲瓣尖儿携这纯粹的冰蓝,曾经妖冶的金莲忽而变得圣洁起来,看起来根本不像暴烈的火,云月玺却知道,手中这朵看似无害的火莲,温度至少是曾经的千倍。
她闭眼,莲随心转,刹那间,那圣洁的蓝白莲花撕开伪装,一朵夺目耀眼的金莲再度出现,比起蓝白形态,这金莲更为暴虐。
如今她的火不再是无相火莲,而是无相冰焰,她并未进阶,堪堪在元婴中期,但是那冰霜完全改变了她的体质,让她以元婴境界便能越级挑战出窍修士。
云月玺敛眸,去寻宋成璧。
哪怕是无相冰焰,也没能驱散情蛊,那是因为情蛊遇弱则弱、遇强则强。但是,没关系,只要宋成璧死了,她可以慢慢驱散情蛊。
她飞到火灵所在的地宫门口,却见地宫门口只躺了几个奄奄一息的修士,有几个还是昆吾宗弟子。
云月玺微微皱眉,给他们喂了丹药:“怎么回事?”
一名昆吾宗弟子服下丹药脸色好转,强撑着对云月玺道:“地宫底下,跑出了凶兽,把取水的弟子都给赶下去了,我们没被赶下去,是因为我们……我们当时都快不行了,那凶兽通人智一般,似乎是觉得我们没用。”
云月玺把剩下的丹药塞在他手里:“带着还活着的修士离开火灵秘境养伤。”
她站起身,将长剑抽出,欲要进入地宫。
“云师姐,下面很危险,你……你不和我们回去吗?”那修士吐了几口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道,“如果你是为了宋真君,他修为高,不会有事的,而且,师姐……宋真君不值得你如此。”
他周围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师姐堂堂天骄,与别人共侍一夫难道不委屈?
云月玺闻言一愣,继而心中浮现原身残留的酸楚,所有人都为她不平,可她,被情蛊控制着,如猪油蒙眼,巴巴地为别人送命、如飞蛾扑火,最后落得活不活死不死的下场。
云月玺垂眸:“我不是为了他,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们先回去。”
说完,她义无反顾投身进入地宫。
无论多难,她都一定要亲手杀了宋成璧,只有见到他死,她心底的石头才能放下来。
云月玺绯衣如火,进入地宫下面。
里面果然一片闷热,云月玺不时能看见凶兽追逐着修士奔逃,这么高的温度,云月玺有冰霜之眼,倒也如常。
她满地宫寻找宋成璧。
云月玺不知寻了多久,便见到宋成璧一剑结果一只凶兽,他旁边是已经吓瘫了的绿芽,骨心儿不见踪影,骨心儿不能动,兴许早死在凶兽蹄下。
云月玺向他走过去。
宋成璧见到她,双眼一亮,带着绿芽过来,道:“月玺,你帮我好好照看绿芽,我去前面夺宝。”
绿芽早被吓怕了,闻言抱住宋成璧的手臂:“真君,你别离开我!我不要她保护!”
她被吓得一副小女儿情状,宋成璧也轻声哄道:“没事,月玺一定会照看好你。”
他抬头,嘱咐云月玺道:“月玺,保护她,就是保护我,你知道吗,这个时候你别耍小脾气。”
他理所应当地吩咐云月玺,却见云月玺绝色的脸庞上一片冷漠,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宋成璧微微皱眉,正要说话,云月玺却当着他的面,一抬手,长剑便“刺啦”一声从绿芽身体里穿过去。
她杀人前招呼都不打,动作平常地就像在和宋成璧打招呼。
宋成璧万万没想到她如此,等他反应过来时,绿芽已经软趴趴地倒下。
云月玺面色如霜地擦拭长剑,宋成璧俊美的脸上浮现惊诧,怒道:“你怎能如此?”
第91章种马文里的天下第一美人十一
刺眼的鲜血沾在云月玺剑身上,殷红一片,待她以指擦干,剑身上又重新恢复亮雪般的颜色。
“她的心是黑的,血的颜色倒和别人一样红。”云月玺低垂视线,地上的绿芽已然气绝,她仍张大着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凄凉死去。
第一次,云月玺后悔自己的剑太快。
不过也没关系,和绿芽有仇的修士比比皆是,他们会把绿芽的尸身捡走炼制成傀儡,或者是以更刁钻的方法对付她,以祭奠被拿去试毒的亲朋好友在天之灵。
宋成璧像是从没见过这样的云月玺,她这副平静杀人的模样,和以往那个虽傲气却对他予取予求的样子没有丝毫一致。
眼前发生的事太离谱,宋成璧下意识想把事情发展拽到自己熟悉的区域,他冷怒:“你是因为争风吃醋,所以对绿芽痛下杀手?”
回答他的,是携着风与血的一剑,云月玺的剑招非常干净,没有任何花架子,平平的一剑,就像是冬日清晨懒起,迷迷糊糊间推开窗子,便见到窗外呼啦啦全是大雪,清晨亮得如午后,让人浑身激灵。
宋成璧斜斜擦着这剑招退开,饶是如此,他的衣袍也被削下一块,卷落到泥地里,瞬间落满泥点。
“你真可笑。”云月玺不给他宋成璧喘息的机会,不等宋成璧落脚,再一次刺过去一剑,“宋真君,看在你修为能使人入眼的情况下,我勉强能叫你一声宋真君。”
云月玺平静美丽的面容上忽而泛起丝嘲讽:“绿芽玩弄无辜者试药,修真界正人君子人人得而诛之,我杀她是她德行有亏、丧尽天良,宋真君满脑子却只想得到争风吃醋?”
宋成璧当这天下女子是什么?
这天下女子坚守道义认真修习的多了去了,他以为每个女子都只会期盼他的爱,跟在他后面争风吃醋?
云月玺的目光仿佛明晃晃地在说宋成璧心思狭隘。
宋成璧仍在躲云月玺的剑招,他不和女人动手,但是渐渐的,他发现云月玺虽只有元婴修为,但是剑光给他极强的压迫感,有这剑光在,他连运行灵力都感觉受阻。
那就是霸道的无相冰焰幻化的剑光,焚烧一切、毁灭一切,所有生灵都会本能畏惧。
宋成璧如果再不出手,会慢慢死在云月玺的剑下。
他皱眉:“你不承认你是争风吃醋,那你之前和灵犀她们争风吃醋的事情,你都忘干净了?月玺,我能容忍你的小脾气,但你不应该伤害我的朋友。”
“呲拉”一声,一道剑光削断宋成璧一缕头发。
云月玺仍没彻底召出无相冰焰,她在慢慢磨宋成璧对战时的下意识反应,等会儿才能抢占先机。
“你说天音宗圣女和柳家姐妹?”云月玺心里泛起恶意,受心底怨气作祟,她道:“你以为我杀她们是争风吃醋?宋成璧,你未免太瞧得上你自己,柳家姐妹妄图夺我幽魂花,天音宗圣女意图夺属于我的晋阶机缘,我杀她们,一为我父、二为自己,和你有什么干系?”
“是你杀了她们?!”宋成璧闻此,更觉此方世界变得陌生起来,他一直认为他的“红颜知己”们都相处愉快,哪怕有些小的摩擦,却也仍能因对他爱屋及乌,而和睦相处。
现在,云月玺却亲手打破了宋成璧这一认知。她不只没和睦相处,反而把他的“知己”一个个全杀了?
宋成璧心里掀起滔天骇浪,和云月玺相处的种种回忆浮上心头,她一直那么美,杀了人居然也能如此平静,在他面前任何异样都没表露出来。
“那么,心儿的伤……”宋成璧艰涩道。
“当时事态紧急,我没来得及杀她,不过转念想想,留她也有用。”云月玺冷嘲,“她甫一见面便对以毒蛇欲杀我,只是没得手,我如何能不回报她?”
这女子……艳冠天下却心如蛇蝎。
宋成璧目前结交的半数红颜知己,居然都死在云月玺手上,宋成璧深感挫败、愤怒。
他光火起来,被红颜知己的死冲散了理智,旋即拔剑,竟朝着云月玺刺过来,真君的怒气散出来:“你当真无法无天!”
宋成璧的剑招来势汹汹,出窍期的实力、洞虚期的气势,但是,仅仅被云月玺用了两剑便轻而易举化解。
她抬手:“这就急了,没关系,马上送你下去和她们作伴。”
她剑尖上忽生无相冰焰,每一次出剑都极精准,卷起萧萧瑟瑟的落叶,同时,每一剑都含着可怕的灵力。她长剑所至之处,在闷热的火灵秘境掀起霜雪般的寒冷,但是,宋成璧不幸被那冰焰一灼,焰火很热,哪怕只沾了一点也无法被扑灭,生生钻进骨子里,开始灼烧宋成璧的经脉和识海。
好霸道的怪火!
宋成璧这下方知云月玺或许得了奇遇,那怪火居然无视修为等级上的差距,直接攻人内部,宋成璧生生压下这些灼烧感,他能修到洞虚期,倒也全是浪得虚名,如今收起之前的轻视之心,甚至开始忌惮云月玺。
“你现在连我也要杀?”宋成璧朝后退,那无相冰焰烧得五脏剧痛,“月玺,你再离经叛道、心狠手辣也是因爱我,如今我那些朋友都被你所杀,你我难道不能回到过去?”
“杀了我,你舍得?”
他那张脸也确实如端方君子,俊美正气,一个洞虚期真君口口声声对你说回到过去、软语哀求你是什么感觉?
云月玺只有一个感觉——杀了他!
此人能屈能伸,兼之脸皮极厚、气运极强,不杀便是祸患。
她长剑一挥,便在天地间塑造了一个透明的屏障,此屏障以冰焰所铸,进入此间,便如同进入了云月玺的领域。她在这里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出剑迅如风雷,完全没给宋成璧留活口的机会。
宋成璧的成名剑招,全部没来得及施展出来,就被云月玺打断。
云月玺一剑刺向宋成璧的咽喉,宋成璧以成名剑招格挡,他的剑意本足以令万剑来朝,如今受云月玺屏障的阻挡,火灵秘境内的其余剑没半点反应。
而云月玺手里的剑,被她拿得稳稳的,毫无背叛趋势。
“万剑来宗?”云月玺直接出言点明宋成璧的招式,她赤红的衣衫飞扬,乌发如墨,抬起手,衣袍猎猎,“剑乃君子,你也配万剑来宗?”
随着她话音一落,宋成璧手中的剑猝然朝着他反向刺去,宋成璧急忙一握,镇压住了他的长剑。
这一个小插曲足以令宋成璧心神激荡,他的剑意被云月玺的剑意压制了?
她的万剑来宗能号令他的剑?
在宋成璧愣神之际,云月玺直取他首级,宋成璧握剑回挡,可是,腰间一痛。
云月玺的冰焰烧了他的储物玉戒!
无相冰焰极霸道,宋成璧刹那间便感受不到玉戒和自己的联系,她抹除了宋成璧留在玉戒上的神识。
这个疯子!
这么粗暴的方式,会毁了里面大半法宝。
可是云月玺不介意,只有能被她所用的,才是她的法宝,反之,全毁了她也不会心疼。
到了这个不死不休的地步,宋成璧仍不愿彻底相信云月玺是真的要杀他,难道是因爱生恨?
他企图唤起云月玺对他们过往幸福生活的留念:“月玺,你真如此绝情?我们曾经在昆吾宗的生活你都忘了?那时你我情投意合,羡煞旁人……”
他越说,云月玺心底残留的怨气越被激起。
原身的怨让云月玺冷静的眸底染上了些疯狂,宋成璧自是没错过那丝疯狂,他一愣,从里面看出了惊人的恨意。
云月玺对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宋成璧,你是真忘了给我下情蛊的事?”云月玺得说出来,不为自己,而为原身。
她心中憋了股长长久久的怨气,只有一吐为快,才能真正活过来。
那个喜欢宋成璧的人,不是她!
宋成璧听到“情蛊”两个字,眼眸顿时一沉,她怎么知道情蛊?
云月玺眼底带着丝偏执,几乎恨不得把宋成璧生啖:“你以为在昆吾宗时我们是情投意合?你拈花惹草,招惹了数不清的女人,将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视我父亲安危于不顾,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可是,因为情蛊作祟,我不得不被控制,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嘲笑我自轻自贱,连我自己也恨我自己,情蛊让我对你笑一下,我心里对你的恨便越多一点。”
“你已经有了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不肯放过我?”云月玺剑指宋成璧,一下刺进他的咽喉,被宋成璧格挡开来,只刺到肩膀,流出殷红的血,“我只想修炼飞升,最后却成了追在你身后的女人,那根本不是我。”
“我知道,或许是我的脸好看。”云月玺说出缠在心里的怨,“昔日我无能,在情蛊控制轻的时候,我只是长久地怨恨我这张脸,我恨不得划破它,可是……”
宋成璧此时格外狼狈,他是强弩之末、虎落平阳,如今血湿衣衫,让云月玺就着他的狼狈,压下了心底的怨。
她重新变得冷静,眼底盛着一往无前的锋锐:“可是日子久了我才知道,我生了这张脸,是我的财富,你是盗匪,我何故要因盗匪厌弃自己?只要杀了你,我便能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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