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过潘娆素来识趣懂事,凡事心里有数就成,从来不会追问。
“那你也要早点休息,今天不要看了。”她随手就把他书整理好叠摞起来,然后拉着他去床上睡觉。
隔了几日,容王府容王妃差人递了信来,希望潘娆可以过府一叙。
恰好这日傅世安在家,且他也有些日子没去容王府拜访了,便陪着一道过去。
容王在诸位皇子中行六,如今也有四十多岁了。不过傅世安去的时候,被容王身边的人告知王爷在书房接待别人,暂且不方便,请他先去偏厅略坐稍等片刻。
而容王妃身边的人正要带潘娆去王妃那里,另外一条路上,崔映容却伴着和安郡主一道往这边来了。
崔映容已经很久没见到表哥谢隽了,和安平日里和崔映容关系不错,所以一见谢隽来了王府,她就立即差人去通知崔映容了。和安方才亲去门口接,显然也是得到了谢隽正和王爷在书房商议要事,二人这才先往后院来。
傅世安瞧见和安,轻拧了下眉心。
和安本来和崔映容说的欢快,没在意这边有人。突然一抬眸,扫到傅世安的时候,她眼睛倏的一亮,继而就朝他跑过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回老家去了吗?”和安面上喜悦之情难以掩饰,“你是……来找父王,还是来找我的?”
傅世安瞥了妻子一眼,而后抱手朝和安郡主行礼,直起身子后,才说:“王妃差人寻内子过府叙话,在下是陪内子过来的。当然,也许久没来王府,打算拜见一下王爷。”
“内子?”和安当即脸就绿了。
目光一挪,这才看到站在他身边的潘娆。
潘娆与和安郡主自然是认识的,都是京城里的名人,谁还不认识谁啊。
不过,潘娆素以美貌而闻名京城。这和安郡主就不一样了,和安郡主以作风而出名。
和安郡主过完年已经二十有三了,早已嫁了人。不过,前两年郡马爷死了,她既不愿继续住在夫家,也不想住去自己的府邸,便就又搬回了王府来住。
左右得宠,也没人管她。
郡马爷当年在的时候,和安郡主就养过几个面首,何况如今她恢复了单身。
潘娆听说,她那郡主府里养了不少年轻俊美的男子,也听说过她曾为了一名商户一掷千金,结果人也没追得上。从前她只当是人家传得夸张了些,大有辱她名声的意思,但如今看来,这竟是真的?
而那个传言中被她一掷千金追求的富商不是别人,正是她如今的夫君傅公子?
潘娆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懵了。
“是。”傅世安却答得坦荡,“在下已经完婚。”
和安目光在潘娆面上转了两圈,然后扭头看崔映容:“你说她嫁的那个商人,就是傅三爷啊?”
崔映容黑着张脸走过来:“我也没想到是他。”
崔映容既知道如今潘娆有皇后的恩宠,自也不敢再如那日般刁难。只不过,要她在她面前和颜悦色,似乎也办不到。
和安其实还挺怕傅世安的,觉得这个人虽然出身不高,但却极为聪明,十分不好惹。她母妃也提醒过她,叫她不要招惹这个人。
如若不然的话,当初怎么着也得用强了。
他若一直单着不娶也就罢了,如今瞧见他和别人在一起了,和安总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和安不敢奚落傅世安,就把目光放在了潘娆身上,她笑着道:“我的事情,想你当初也听说了吧?潘娆,你如今嫁的男人是我曾经疯狂追求的人,你此刻有什么感想呢?”
潘娆自小在贵女圈混迹的,和安一开口,她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潘娆不便与她硬杠,但怼人于无形,她还是会的。
潘娆小手忽然牵住傅世安那双温热大手来,牢牢握着,行动颇有些挑衅之意,但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又极尽绵软和气。
“当年能被郡主看上的人,肯定是极好的。如今我能嫁他为妻,十分荣幸。我和夫君感情甚笃。如今好,以后会更好。”
潘娆这番话,被已经从容王书房出来,正赶着往王妃院子请安的谢隽听到了。
谢隽这几日领命在城外扎营练兵,封闭式短期集中训练式,所以,即便知道潘娆已经回了京城,他也还未来得及会面。才回京城,却又即刻被容王喊来说话。
只是没想到,此番会在容王府遇到她。
第34章【35】
猝不及防遇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谢隽第一反应不是立即冲出去,反而是选择暂时隐身藏起来。
他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听听看接下来她还会再说些什么。
精锐目光朝跟在身边的人睇去一眼后,谢隽利落隐身在了一旁的假山后面。这是一个视觉死角,从他的角度望过去,能清楚看到那边的动静,但是那边的人却是看不到他的。
不过,傅世安身手绝不在谢隽之下。谢隽瞒别人可以,却是瞒不住傅世安。
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傅世安虽不能准确认定藏在假山后的人就是谢隽,但他大概能猜得出来。
若不是谢隽在这容王府内,崔家六姑娘出现在此地,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
思及此,傅世安便趁着妻子这番“告白”的话,顺势拉她靠自己更近了些。侧首垂眸笑望着身边娇妻,满眼的宠溺柔情。
“我对娘子亦如是,今生能娶得娘子为妻,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和安曾觊觎过傅世安,因没得手,如今反而更是激起了她心中的胜负欲。奈何,她内心是十分怕傅世安的,故而即便心里不爽,她也不敢大放厥词。
所以,只能说些别的去刺激这对所谓的情深意重的夫妻。
和安朝身边崔映容看了眼,笑道:“若我没记错的话,潘姑娘之前是和谢隽有婚约的吧?怎么,你家如今败了,谢隽就抛弃你了?”
“看来,谢隽对你的情意,也不过如此啊。”
潘娆道:“谢家二爷是重情义之人,并非郡主所说的这般不堪。只不过,缘分自有天定,说到底,是我和谢二爷无缘,并非是谁对谁错。”
如今再面对谢隽,潘娆已经冷静很多了。
谢隽于她有恩,她自然不会背后诋毁他,哪怕是听到有人诋毁他,她也会在情理中帮着说几句。不过,她也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当着自己夫婿的面去夸别的男子总归不好。所以,夸完谢隽,她自然是要表明自己态度的。
“我夫君便是我今生的有缘人,我们夫妻没有过多的奢望,只想安安静静过平凡人的日子。至于别人,自不关我的事。”
潘娆一席话,也算是当着崔映容的面把她自己和谢隽撇干净了。
崔映容听后,倒是沉默着朝她看了眼。
“你当真如此想的?”
潘娆如今再回京城,身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自然不愿结仇。所以,和崔映容,能相安无事是再好不过的。
“当然了。”潘娆认真说,“如今我已是有夫之妇,心里眼里自是只有我夫君一个。”潘娆语气坚定。
“隽公子,您人还没走就好。方才王爷有话没说完,特差了小人再来请公子过去。”一个王府的家奴忽然出现在假山一侧,正握手朝隐身在假山中的谢隽行礼。
本就离得不远,家奴这番话,自然立即引起了那边正对峙的几人注意。
这京城又有几个隽公子,自然还不必看到人,就都能猜到是谢隽了。
傅世安完全不意外,面上半点表情变化都没有。不过,剩下的三位女子,则是表情各异,十分丰富。
傅世安见妻子似是有些不自在,他伸手揽住她的肩,半搂着人低声安抚说:“无事。”
感受到来自于他的力量的束缚,潘娆心稍稍安定了些。作为回应,她仰头冲他明媚一笑。
而这些,无疑皆完全落在了谢隽眼中。
谢隽俊脸寒颜,面色冷重,十分吓人。他负手从容不迫从假山背面走出来,面上并无丝毫偷听被抓包的窘迫。
有的,只是对方才潘娆那番话的在意。
所以,即便傅世安在,他也丝毫不避讳的冷着眼眸望着面前不远的美艳少妇。他实在觉得像在做梦般,怎么突然的,她就依偎在了别人怀里,成了别人的妻。
到底他做错了什么?
“隽表哥。”崔映容娇嗔唤了一声,旋即踱着莲步走到他身边来。
谢隽目光扫向她,冲她略颔首,就算是打了招呼了。不过,态度却十分冷硬疏远,连客气都算不上。
崔映容才将因潘娆那席话热乎起来的心,瞬间又被兜头而来的一盆冷水浇灭。
她就不该抱任何希望的。
她就知道,哪怕她如今已为人妇,再不能嫁隽表哥为妻,隽表哥也不会忘了她、放下她。
她真是天真!
家奴请完谢隽后,见傅世安也在,一并请了道:“王爷已经知道傅三爷来府上拜访了,王爷唤三爷一道过去。”
傅世安冲那家奴颔首,而后垂头对妻子道:“你先去王妃那里,我去去就回。”
潘娆始终也没敢看谢隽一眼,只是目光一直流转在傅世安身上,或者看向别处。
容王再找谢隽回去,其实也不为别的。只是再过段时间就是春狩了,恰好谢隽如今调了岗,所管辖的郊防营的兵靠着行宫。
待到春狩那几日,天子皇后和诸位嫔妃的安危,自是落到了谢隽手中。
容王提醒他,要他早做准备,莫要失了职。
交代了谢隽几句后,就让他走了,之后才让傅世安去他书房。
容王年逾四十,诸皇子中行六,生得姿容瑰丽,是一众皇子中长相最俊美的一个。生性也颇为温和,待人宽厚,性情淡雅,颇得皇上信任。
瞧见傅世安过来了,容王笑着冲他招手。
“过来坐。”
傅世安行了礼数全了规矩后,才坐过去。在容王面前,傅世安素来恭谨谦逊,即便看出了容王心里在想什么、打的什么主意,他也从不会表现得他看出来了。
他表现出来给容王看到的,就是容王想看到的。
所以在容王面前,他难免要做几分戏,绝大多数时候会适时表现得聪明。但偶有些时候,也会假装愚钝。
傅世安跟在容王身边有数年,他帮容王做过很多事。自然也知道,这位朝中的六殿下,自不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温和谦逊、与世无争。
傅世安也很明白,若有哪日容王开始改暗处为明处了,那么,他必是他冲锋陷阵的卒。
而如今傅家的家业,也是日后为容王准备的。
他与容王,各取所需,互惠互利。所以,很多容王对他的夸赞、肯定,他也是听在耳朵里,笑笑就完事,并不会当真。
容王好风雅,喜欢收藏名家书画,再与懂行的一同鉴赏。恰巧,傅世安颇谙此道。
所以,每回傅世安来,容王除了交代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外,就是和他一起鉴赏名画。
傅世安懂书画,却又不会过分表现自己,回回发表的观点都恰到好处,总能成功戳到容王的点。所以,回回一起赏画,容王都心情极好。
“说起来,你不但长得和年轻时候的本王两分相似,就连这性情也像本王。”论完画,容王一边卷着画轴,一边淡笑着说。
这话也不是傅世安第一次听到了,不过,每回听到这样的话,他都会极为恭敬的表示自己惶恐。
容王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面前的人,很多时候他也知道他是在演戏。但难就难在,他不知道他到底何时是演戏,何时又是真情。
他的确十分像他,这让他既喜欢,又十分厌恶。
不过,他的这份通透聪明,于自己十分有益处。只要他不生出叛变之心,一心一意孝忠他,别的倒也无所谓。
“本王听说,你有意参加今年的秋闱考?”容王语气闲闲。
傅世安倒不意外容王是如何知道他有这个打算的,他意外的是,容王竟然会特意提及此事。
傅世安没隐瞒,承认说:“在下的确有这个打算。”
容王收好名画后,从书案后面走过来,面上始终笑容和煦。
“若是本王不建议你考呢?”容王面上看不出一丝半点的愠怒,但说出来的话,于傅世安来说,却是有致命的一击。
这让傅世安忽然想到了自己父亲。
想当初,他考中秀才后,是有意继续考下去的。但他父亲,对此的态度十分坚决,极为反对他走仕途。
因当年父亲态度的强硬,傅世安对此颇有些阴影。所以,当容王也这般劝他放弃的时候,傅世安难免不会想起曾经父亲的态度来。
他有一瞬的晃神。
但走神也仅仅只这一刻而已,很快反应过来后,傅世安抱手弯腰恭敬道:“在下若能走仕途,必对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容王淡笑摇手:“世安不必说的这么严重。你于本王来说,大有用处。当然,本王亦不会亏待你。本王只是觉得,世安乃是经商奇才,若是就此放弃了,实在可惜。”
傅世安道:“请王爷放心,这一两年来,在下也培育了几个人。哪怕在下中了进士走了仕途,也势必不会有任何影响。”
“是吗?”容王依旧语气平和,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但是态度呢,却又是强硬的,“又有谁行商手腕能比得上世安你?或者说,世安是对本王不满,想另攀高枝了。”
“在下不敢。”傅世安忙颔首以示恭敬。
容王倒也没一棍子打死,把话说得太绝,只是笑笑说:“本王的话,你回去再考虑考虑吧。总之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背叛本王,日后必前程坦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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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热,潘娆回到家后就立即唤人备热水,她要沐浴更衣。
潘娆极为爱美爱干净,既然有这个条件,她是一定不会委屈自己的。从前还没确定心意的时候,她或许不太好意思麻烦傅家的下人,也不怎么会花傅家的钱。
不过,如今她既定了心意,打算就这样踏踏实实和傅公子过一辈子了,再花起他的钱来,也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总之她从小便锦衣玉食,也没什么节省的概念。吃肯定是要吃的精细,至于用的,反正京城里流行的那些穿戴首饰,或者玉肌露香肌膏,她也从没少买过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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