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我居然磕了燕王和我的CP!》TXT全集下载_44(2 / 2)

哪怕何玉轩心里的吐槽几乎能把白眼翻到脑门后去,明面上他还是一本正经地摇头,“还请二皇子赐教。”特地把刘华给赶回去,又把何玉轩再一次叫过来,何玉轩不认为朱高煦只是要白折腾这一趟。

朱高煦咧嘴笑起来,“好,你说得不错。今日呢,我只不过是想教教何大人,这礼仪二字怎么写。”他站起身来,身边的内侍很明眼地给他递上长槍,何玉轩沉默地看着朱高煦浑身的气息变得暴虐起来,脸上满是恶劣的笑容,“你说,若是我现在打断你的腿,然后再说你不敬尊卑,不知父皇是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我的话?”

近日来,朱高炽满心满眼都是暴动,然一直只能强忍着,这些时日何玉轩偏生一直在他面前晃悠,分明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却一直不能动他,忍到今日朱高煦已然要压抑不住怒火了。他握着长槍的手指微颤,却是激动所致,他巴不得把何玉轩抽筋拔骨,能忍耐到今日还真的是他的能耐了。

何玉轩可疑地沉默片刻,才慢吞吞地说道:“所以之前二皇子不喜欢臣,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什么?”朱高煦迷惑了一瞬,顿时变了脸色,手持长槍恶狠狠地敲打着地面,“说得什么胡话,自然是你破坏了我多少好事!”

他们如今身处在二皇子后殿,在这夹中宽阔的庭院里,左右站着的都是二皇子的人,朱高煦的恶质行为落在他们眼前,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阻止。

二皇子高举长槍,尖锐的槍头指着何玉轩,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何玉轩敛眉,不动如山地言道:“二皇子,得罪了。”

朱高煦还没来得及思考何玉轩这句话是怎么回事,宫墙外就响起来阻拦的话语,伴随着几句“大皇子请留步”“请大皇子……”“大皇子……”的话语,朱高炽一脸严肃闯入,蓦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身边还跟着几个近卫,整个宫殿内的人都不敢靠近大皇子,偏生朱高炽硬闯他们又没有一点办法。

朱高煦眼睁睁看着朱高炽进来带走了何玉轩,在离开前大皇子认真地看着朱高煦,几步靠近他身前,带着略显莫名的意味说道:“二弟,还是莫要一直针对子虚了,日后你会后悔的。”

朱高煦怒气冲冲指着朱高炽,“什么时候我连教训人都需要你来指点一二了?”

朱高炽摇头,沉稳地说道:“不论你想做些什么,先想想看父皇身边的锦衣卫吧。”大皇子的声音越发低沉下来,迫近朱高煦说道:“难道你不知道,这宫里也都是父皇的眼线吗?”

“你说到时候父皇是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子虚的话?”

兜兜转转,朱高煦真没想到过这句话会重新被甩在他身上,他俊朗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高炽把人带走。

他手握长槍沉默地站在庭院中,槍尖挑开了软榻,硬是凭着软力把整个软榻都掀开丢到对面去,听着噼里啪啦的稀碎声,朱高煦冷声说道:“谁给朱高炽通风报信了?”

“一刻钟前,有人进了大皇子的宫殿,恰是跟着何大人来的药童。”很快就有人把消息送来了。

朱高煦一巴掌抽在那内侍的脸上,甩得他的嘴角破裂,吊起的眼里充斥着怒火,“他也配称大人?给我滚!”

那内侍滚出去,只余朱高炽袖手站在树下,眉峰里尽是恶意,“我折腾不了何玉轩,难道连一个小小的药童都不能动吗?”

……

何玉轩被朱高炽直接带去了演武场,左右也到了他们需要练习的时间。他沉默地跟在朱高炽身后,慢慢地说道:“多谢大皇子的施救。”

朱高炽看着何玉轩摇头笑道:“你派人过来才是好事,免得二弟他真的做出什么不能回转的事来。”跟在何玉轩身后的医士就是刚才去请大皇子的人。朱高炽的眼眸闪过无奈,“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相信二弟还是有点分寸,估计这些时日只是他有点气狠了……”

何玉轩有点疑惑地看着朱高煦,他还真的是不知道这几日又发生了什么,让朱高煦如此着急上火。

朱高炽踱步到武器架旁边,挑拣着最为熟悉趁手的武器,平静地说道:“你可还记得最近父皇偶尔会让我们参与进去这些日常的朝会?”

从三月至今,又过了一月有余,三位皇子开始出现在朝堂上,常常只做旁听,极少会有谏言。

何玉轩颔首,而后便听到大皇子无奈地说道:“他最近的几次建议都被父皇当朝驳回,而且恰巧是在这节骨眼上,他有点……着急了吧。”

其实朱高炽不是没有被帝王训斥的时候,只是人在钻牛角尖的时候,总会魔怔地认为所有人都在害他,朱高煦的怒火日积月累,而何玉轩只是个出气筒罢了。不然要是按着正常来说,就算朱高煦再如何厌恶何玉轩,肯定不敢对何玉轩出手。有着救驾的功劳在,总还是会震慑着朱高煦的。

何玉轩听完了来龙去脉,低眸淡道:“二皇子的性格如此,这些时日的压制未必是好事。”

朱高炽挑眉看着何玉轩,“难道子虚认为需任由他去吗?”

何玉轩懒洋洋地说道:“那自然不是,二皇子较为适合在战场厮杀,如果他能压制住脾性认真做事,那还真的大有所为。可要是二皇子的脾气已然暴躁如此,不能改善,堵不如疏,过分压制总不见得是好事。”

朱高炽喟叹了声,何玉轩所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可如今他的话,二弟定是再听不进去了。

何玉轩踱步走到一排靶子前,演武场的内侍早就准备好了鸟铳,他接过来后摩.挲着已然熟悉许久的槍体,忍不住摇了摇头,低喃着说道:“万岁当真是个……”

坏人啊。

何玉轩抬手举槍,瞄准着远处的靶子,左眼微眯,寻找着那熟悉的手感。

眼神、槍体、胳膊宛如融合为一体,靶子中央的准点慢慢地成为了何玉轩熟悉的所在。

扣动扳机。

槍响。

何玉轩不必抬头都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射中靶心了,可他的思绪不仅仅停留在这里,而是低低一声喟叹。

想来朱高煦是通过不了帝王的考验了。

咔哒。

槍体压入槍弹,何玉轩接过来,而后继续瞄准靶子,随着子弹呼啸而去,一脸郁色的朱高煦出现在了演武场上,身后还拖拉跟着三皇子。

朱高煦的眼神落在何玉轩身上,一瞬后又平移开来,状似平静地抢过了缰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何玉轩长舒了口气,视线径直落在靶心中央,世上怎么会有简单的事情呢?

当朱高煦察觉到何玉轩一直在他眼前晃悠的时候,难道不曾思虑过这其实是帝王的考较?偏偏何玉轩来的时辰会一直撞上皇子们训练的时间,难道朱高煦从来都没考虑过为何吗?

何玉轩从一开始便说过,他出现在演武场不可能是毫无缘由的。只是他猜到了,朱棣也知道他会猜到,而朱高煦偏生却猜不到。

这不过是种种考验之一。

朱棣对太子之位的种种考核早就布下了。

何玉轩长舒了口气,练习的时间已经足够了,他把鸟铳交给内侍,而后便悄然离开了演武场。

……

四月十七日,是朱棣的生辰。

碍于刚刚登基,四处都是要钱的时候,朱棣并未下令大办,而是自家人宴会一场便算了结。

何玉轩听徐玮辰八卦说,原本一开始便不要办的,是后来户部等几位大人劝说后,万岁这才从内库掏钱办了一场,这让户部尚书很是乐呵。

然到底是皇帝生日,就算没大办,这百官谁敢真的不送礼呢?

何玉轩就送了一份。

他把当初何父遗留下来的造船图送了一份上去。

直至这时,何玉轩才有点感受到无权在手的相形见绌,不论是要查陈水河还是调查以前何家的事,都是难上加难。

要问何玉轩后悔吗?

他倒也不后悔。

亲手做出来的选择,何玉轩从来是不会后悔的,既然现在需要,那便现在夺取便是了。做不到便是他的问题,也赖不了他人。

那夜,何玉轩一人守着墙根慢慢喝茶,倒是给自己添了一肚子茶水,清醒得几乎彻夜未眠。

时间流逝,眨眼而过。

这日,何玉轩早晨老实待在都水司,总算把他要整理的东西整理出大概,而后午休结束就去了演武场练习。

今日他的轮值是夜班,下午不算有事,何玉轩还回了一趟何府取了物什,而后才慢吞吞地回到了太医院。程子安正笑眯眯地在大方脉处冲着他招手致意。

何玉轩挑眉,不紧不慢地踱步进去,“你怎的来了?”

这夜班少有两个吏目一起轮值的,一个科内吏目御医等的人不算多,要是这般奢侈,那每月的夜班轮值得多少次?

程子安笑着说道:“我可不知,反正今日的名单上有我的名讳,我便来了。”他喜笑颜开的模样,可同他前半个月暴躁的略有不同,想来是家中母子平安了。

何玉轩略略一想,问都懒得问便整个人缩在靠椅里,双手捧着本书在看。

值夜班很是无聊,程子安凑过来看着何玉轩在看的书籍,却发现不是杂书医书一类,而是造船航海一类,他登时就泄气了,“你怎么会看这些……哦对,你在工部的职务调换了……”

何玉轩眼波微动,微弯的眉眼很是沉静,他掀开下一页,手指按在侧边,“你怎么知道我在工部的职务?”

程子安词穷。

何玉轩是一个极少袒露自己的人,要他在太医院的时候畅谈工部的情况那是几乎不可能的,因而除非是私底下调查过,不然应当不知道何玉轩的情况才是。

程子安沉默了半晌,在何玉轩的对面坐下,颇为无奈地说道:“我上次让你‘小心些’,是那个时候暴露的吗?”

何玉轩默然颔首。

程子安苦笑,“你向来就是这个德行,总是不知不觉间就掌握了一堆要害,都不知道你究竟是真的疲懒,还是因为太过聪慧而懒得多思。”

他的脸色沉静下来,手指抠着衣裳说道:“我的家里对我选择入太医院很不满,然我到底走的正途,不必让我之后代也为医户,日后只能走我的老路……家中争执虽然厉害,但父母也不是只有我这个儿子,再如何有大哥撑着,其余的事便罢了……工部的事,是我从大哥处得知的。

“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金大人不是那等喜好金钱浊物的人,虽得万岁看重,可暗地里不满他的人也有之,因而工部的暗流,实乃子虚不可想象也。”

程子安言辞间很是为何玉轩担忧。

六部里,最得权的当属吏部,工部属之末流,是个基础建设极为重要的地方。其不像户部一般处处都是油水,可户部那人人盯着的地方,不是等闲之辈岂敢伸手贪财?大鱼吃小鱼,小鱼连虾米都不敢吃。工部就不同了,处处建设处处支出,只要舍得一身膘,发家致富不是难事。

从年前金忠空降工部至今,他得罪的岂止一个工部尚书?

何玉轩凝神细思,眼眸微动,手指搭在书脊上,指尖顺着光滑的书脊滑落,语气轻柔地说道:“这是对金大人最好的嘉奖,想必他会很高兴听到你这番话。”

程子安苦恼地摇头,“我这话可不是为了让你去效仿金大人!你的脾性我了解,这些事是浑水一趟,难不成你还要投身进去不成?不论是这工部的事,还是其他的事务,一旦插手,你比我清楚到底会多么危险……从北平走来后,难道你还不清楚这其中的危害吗?!”

程子安的话句句在理,要是寻常的事,何玉轩的处置肯定如同现在的程子安所说的般,恨不得远离再无接触。

何玉轩合上书本,平静地说道:“若我当真涉足其中呢?”

程子安脸色微僵,无奈地看着何玉轩,“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愿意接触这些。”

何玉轩同程子安在太医院算是聊得来的,虽然程子安话很多,可他往往却是那个最为敏锐的人,整个太医院里面,怕是唯有他与戴思恭最清楚何玉轩的脾性。他之前的劝说,并不算错,如果不是何玉轩经历了一遭北平,那想法还是一如既往。

俊秀医者偏头看着眼前的同僚,沉静的视线毫无侵略,平直地落在程子安身上,“子虚既已为官,此乃份内之事,若能辞官归家,自当摒弃一切身外事。如今业已成空想,自然不可恣意妄为。”

不过尽责二字。

窗外流光铺满庭院,夏夜蝉鸣,空余寂然。

程子安趴在桌面睡着了,何玉轩随手把外衫披在他的肩头,手握书籍踱步而出,立于庭院中细看月下风景,眉间含着些许寂寥。

太医院这股弥漫的药香总是最为熟悉,就连呼吸肺腑间都宛如沉浸着那沉重的底蕴,何玉轩避过了瞌睡的医士,漫步顺着庭院而走,墙角处几株不知名的花朵摇曳,似是花季未落,犹然带着花香。

何玉轩于墙角驻足,望月长叹,当初太白有“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雅兴,如今他这俗人瞧着月盘,却空留腹中饥鸣,想对月啃大饼。

今夜当真是清醒至极,以往这个时候,何玉轩都会早早睡着,若是有人拍门要看病,总会把他们惊醒。这短暂的歇息虽然少,到底还能让何玉轩撑过次日的早朝。

奈何今夜或许是愁思过多。

何玉轩对月画大饼,画了好一会儿后,才有点遗憾地低头看着墙角,那影子还真有诗情画意。

“叩叩——”

太医院的守门急忙去开门,片刻便有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何玉轩面前,他惊讶地看着许久未见的郑和走来,清秀的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躬身道:“何大人,万岁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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