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你没有资格左右别人的生死!他们的歧视会给你造成伤害,这个我不否认,但真正谋杀你的,是你的怯弱,你的自卑。你没有勇气活在阳光下,更没有勇气在感情开始前向对方坦白,你的爱情一开始就蒙上了阴影,又怎么会有好的结果。”
“警官,你不是我,你根本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他们的歧视就像一把刀,狠狠的刺向我的胸口,一刀又一刀的刺进去,再□□,那种痛你不会懂。警官,没有经历过,不要说你明白,那样苍白的话,说服不了任何人。”贺齐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却让看到的人心里酸涩不已。
何南一怔,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天晚上,丁一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不禁重新审视丁一的过去,或许他真的无法去体会他们的感受。
就在审讯室陷入沉默时,一阵敲门声响起,王亮推开门看向何南,何南会意走向门口,王亮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看了看贺齐便离开了。何南沉默的关上门,坐到他的位置上,良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贺齐,我想知道那件衣服没被处理的原因。”
贺齐看向何南,平静的说:“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所以你对李佳怡早就产生了杀意,那件衣服在购买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用它来嫁祸梁实的,对吗?”
贺齐沉默的看着何南,没有说话。
何南接着问:“贺齐,梁茵在哪儿?”
贺齐平静的回答了何南的问题,并详细的讲述了作案经过。
审讯结束,贺齐在口供上欠下名字,在离开审讯室时,她看向何南,笑了笑说:“警官,你说我怯懦,说我不够勇敢,那你呢?你有勇气向喜欢的人坦白自己的感受吗?”
何南怔怔的看着贺齐的背影,脑海里始终萦绕着贺齐最后那句话,他不停的问自己,真的能够放下,能够停止喜欢吗?
案件结束,何南及时通知了美国当地警方,在其的协助下,找到了已经死去两年的梁茵的尸体,就被贺齐封在了,他用来躲藏的出租屋的墙壁里。
梁实亲自去了美国,带回了梁茵的骨灰,明明是壮年的他,再见时已经是两鬓斑白,精神也大不如前。梁茵的死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心里的伤痛无法言说,只能寄托于时间,慢慢淡化。
展瑞的案子破了,他的家人虽然依旧伤痛,但终于找到了真相,也算是给了他们走出过去的出口。
贺齐的父母来过,探视了多年未见的孩子,在见到苍老的父母时,一直强撑的贺齐终于崩溃了,她号啕大哭,就像小时候受到委屈时一样。她现在终于明白,人的一生不是只有爱情,还有比爱情更重更浓的亲情,最值得她珍惜的从来都在身边,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而她却在义无反顾的追逐着遥远的虚无飘渺的爱情,可惜明白的太晚,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将手头的资料整理好,移交法院,这件案子在何南手里算是完结了,他向局长请了两天假,便急匆匆的下了班。
距离丁一接手朝阳地产已经两年,大部分主体结构没有问题的房子,经过重新整修之后,已经可以入住,很多房主都选择了重新搬回去,也有些房主很满意现在的居住环境,决定买下唐氏集团的房子,丁一也统一给出了优惠价格,很多搬回原来居所的人,也纷纷要求将之前免费租住的房子买下来。一时间唐氏的房产正式进入销售高峰期,丁一却始终保证房产价格的稳定,并没有趁机抬高房价,这样的行为让丁一在南市民众心中的声望再度提高,包括唐氏集团在内,都受到一致的好评。
2021年2月21日,今天虽然是周末,但因为年假的关系正常上班。忙了一天,他打算准时下班,跟秘书打了声招呼,就径直乘坐电梯来到停车场。刚拿出车钥匙,丁一就敏锐地感觉有人在他身后,且距离很近,他快速向一旁闪去,转身抬脚,一脚踹在来人的腰上,“砰”的一声,来人狠狠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丁一皱眉,自己的力道自己清楚,根本不可能将人打晕,他谨慎的来到来人身前,抬脚轻轻踢了两下,还是没有动静。他疑惑的蹲下身,将来人转了个身,这才发现来人居然是何南,他身上的气息不对,有一股他不喜欢的香水味,所以丁一才没有及时发现来人是何南。
丁一刚想探一探他的鼻息,却感觉手腕一凉,一只手铐拷在了自己手上,而躺在地上装晕的何南也睁开了眼睛,嬉皮笑脸的说:“丁总,你袭警,我要带你回队里一趟。”
丁一眉头紧皱,不悦的说:“放开!”
向来听话的何南这次一反常态,不仅没有放开,还将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了自己手上,面无表情的说:“丁总,现在有一件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还希望你跟我走一趟。”
丁一沉默的看着何南,就在何南马上就要绷不住的时候,出声说:“放开,我跟你走。”
何南坐起身无赖的说:“那不行,万一你想跑,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还是这样铐着我放心一点。”
丁一的眉头越皱越紧,直视着何南,警告的说:“何南!最后一次,放开!”
何南知道丁一是真的生气了,但还是壮着胆子说:“放开你可以,你得答应跟我回去。”
丁一沉默的看着何南,清冷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他的灵魂。
何南连忙心虚的错开目光,妥协的说:“好好好,放开。”
待何南打开手铐,丁一站起身退开一步,静静的看着他。
何南看了看自己身上,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了指自己的车,笑着说:“丁总,走吧。”
丁一平静的说:“开我的车。”
何南温顺的点头,说:“好,车钥匙给我。”
丁一将车钥匙扔给何南,自顾自的坐到了后排。何南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突然发现积攒了几天的勇气,竟然在面对丁一时,不足以支撑他说出自己的心意。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何南深吸一口气,坐上了驾驶座,一踩油门车平稳的开了出去。
何南从后视镜中看了看丁一,可能是因为太累,丁一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也可能是真的讨厌他,讨厌到不想与他有半分交流。胡思乱想的何南心里酸涩的厉害,那点勇气也随着他的胡乱猜想而在慢慢消失。
何南把车停好,回头看向丁一,发现丁一已经睁开眼睛,看着他直截了当的问:“何队长,这里是哪里?”
何南心虚的下了车,绕到后面打开车门,赔笑的说:“这里是我家。对不起,丁一,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所以、、、、、、”
丁一沉默的看着何南,不出声,也不下车。何南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彻底消失殆尽。他心里又苦又涩,尴尬的说:“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丁总要是忙,改天说也成。”
丁一打开另一侧的车门下了车,平静的说:“这里不是你家。”
何南一怔,随即解释道:“这是爸妈给我买的房子,我很少过来。不过,里面会定期打扫,不脏的。”
“结婚用的?”
何南下意识的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说:“不是,也可以自己住,毕竟我已经老大不小了,不能总和父母一起住。”
丁一看了看手表,说:“二十分钟。”
何南呆了呆,欣喜的说:“好,就二十分钟。丁、这边走。”
何南在前面带路,丁一则紧跟其后,两人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距离目的地越近,何南就越紧张,手心里满是手汗,连后背都有种凉飕飕的感觉。本来就不长的路,无论多紧张,还是到了。来到房门前,何南心一横,掏出钥匙打开门,退开一步让丁一进去,他也紧跟着走进去,并悄悄将门反锁。
☆、表白
本来就敏锐的丁一自然留意到了何南的小动作,不过他并没放在心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看上去没什么人气的房子。所有的物品都归置整齐,地面,桌面全部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刚刚打扫过。这里的装修与他家不同,无论是家具还是墙壁粉刷的颜色,都是暖色系的。色调明快,温暖,这就是何南生活环境的真实写照,是一个切切实实的温室。
何南放下钥匙,拿出两双一次性拖鞋,笑着说:“换上吧。”
丁一看了看时间,说:“不用了,还有十分钟。”
何南没有理会丁一,而是径直蹲下身,伸手去抓丁一的脚腕。丁一皱眉,退后两步,说:“何队长,有什么事请直说。”
何南蹲在地上,手里依旧拿着拖鞋,无赖的说:“丁总,是我帮你换,还是你自己换,二选一。”
丁一不悦的绕开何南,就向门口走去,却被何南快一步挡住了门口。何南鼓起勇气和丁一对视,认真的说:“丁一,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听我把话说完,要么就把我打晕,但凡我还有一点力气,我都不会让你离开。”
丁一清冷的眼睛微眯,威胁的说:“何队长,你知法犯法,非法限制他人自由,我可以告你。”
到了这一步,何南也豁出去了,无所谓的说:“只要你肯让我把话说完,别说你想告我,就是想要我这条命,我都给!”
丁一的眼神冷了下来,伸手就像脖颈抓去,何南不闪不避,任由他扼住自己的脖子,丁一的手慢慢收紧,窒息的感觉让何南的身体出现本能反应,他开始呛咳,眼泪溢出眼眶,可他却不挣扎,依旧固执的看着丁一,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丁一松开了手。
何南腿软的坐倒在地,剧烈的喘息着,笑着说:“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一定会放手。”
丁一来到餐厅,拉开一把椅子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何南。何南休息了一会儿,拿着拖鞋走了过来,蹲下身再次抓向丁一的脚腕,丁一躲开,不悦的开口说:“放下!”
何南温顺的将拖鞋放下,眼睛直直的看向丁一,丁一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的换上了拖鞋。何南指了指丁一的外套,说:“屋里热,外套脱了吧。”
丁一不想跟何南僵持,利落的脱下外套。何南顺手接过,弯腰将丁一的皮鞋拿起,转身走到鞋柜旁放好,又脱掉自己的外套,于丁一的外套分开挂好,最后去洗手间仔细的洗了洗手,这才重新来到餐厅,搬了个沙发凳,在丁一刚好一米的地方坐下。
丁一看了看手表,掏出手机给唐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晚回去一会儿。做完这些,丁一再次看向何南,冷清的说:“我的耐心有限。”
何南鼓足勇气,说:“那晚你问我的话,我想清楚了。丁一,我想说我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对你不一样。下意识的在乎你的感受,下意识的听你的话,无条件信任你,这些都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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