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抬起脚从车窗翻进副驾驶座的时候,付欣嘴唇一颤,他身体上的伤已经发黑发紫,变得触目惊心!
外面的执法者接踵而至,付欣二话不说狂扭方向盘,跑车原地转了个漂亮的弧度然后冲向绿林带,驶向了公路。
“呜呜呜呜呜呜——————”后面传来响遏云霄的鸣笛!
对讲机传来马齐东欠揍一声:“恭喜你们成为本年度的城市之光,全城的执法者都为你俩出动了!”
付欣“我艹”一声,差点摁掉对讲机,“屁话少说点,赶快给我们找条出路!”
“咳咳。”
付欣扭头一看,江年在副驾驶座上小声咳嗽几声,嘴角残留血迹!
“哥!你没事吧!”付欣一下慌了,“快,喝点水!”她从储物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单手拧开向江年递去,江年此时满嘴血腥味,喝下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甚至更加反胃。
这种情况实在糟糕,付欣开车的手都握不住方向盘,几次差点撞向居民车。
江年擦擦水渍,偏头看向付欣道:“上山,去三秀县。”
付欣一愣,余光看了眼靠在车窗的江年,抿抿唇,犹豫半晌,才道:“........好。”
骆昀湮举起对讲机,冷冷开口:“可以出动焚烬者了。”
对讲机传出马齐东的声音:“前方三十米的右侧有条小路,岔过去,然后左转直走。”
付欣操持着方向盘,超过前方车辆后,猛地打了个转向,贴着人家的车头拐进小路,轮胎擦着地面生起一阵白烟。
小路两侧是居民楼,路边放着很多杂货和垃圾,付欣的车一拐进里头,当场掀起一场风暴,速度极快的跑车撞飞了垃圾桶,无数菜叶、鸡蛋壳、塑料垃圾、破烂衣服当头砸下,前车窗的雨刮器疯狂运作,才勉强看清前方的道路。
“啪叽”!一条不知从哪飞来的女士胸/罩正正好挡在了江年的眼前。
车里二人:“.......”
付欣和江年在静默的空气中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然后付欣速度极快的按下按钮,让雨刮器远远把它扫到了车后。
她咽了口口水,略微不满道:“.........居然比我大这么多.........”
江年听后下意识扫了眼付欣的胸部,然后震惊了——
七十二!比上次见她的时候还小!
他努力维持平静的表情,准备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然而来不及了,付欣已经有所察觉,在旁边幽幽开口:“哥.......你在看哪里?”
“........”江年摸摸鼻尖,压下心虚:“........你这件衣服怪好看的。”
付欣不信,咬牙切齿:“........说,实,话!”
江年叹口气,心想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嗷,于是还真就实话道:“.......你可能在那方面遗传了你爸.......你懂吧?”然后惋惜地补充了句:“.......接受现实吧,老妹。”
付欣闻言久久没有说话,好半天之后,才声音哽咽道:“哥.......我让你说的是你刚刚在看哪里,我没让你去评价它啊!”
江年:“.........”不早说!
“糟糕!”
付欣一转方向盘,堪堪避过了迎头撞向自己的白条横黑车,两方的车灯同时撞飞,黑夜中闪过几道刺眼的火星,车窗擦过之际,她脑海中只剩一句:焚烬者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7
跑车车头一偏,向街边店铺冲去,付欣赶忙按下喇叭,店铺的客人“啊——”一声惊叫,全部作鸟兽散。
整条街都如同炸开一般,半边车子都在旁边店铺中飞驰了一小段路,这才走向了正道。
那头的马齐东终于又有了信号:“你们那边怎么这么吵?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打劫了个银行!”
可惜这头没人顾得上回复他,付欣在这边费劲地对付着后面紧跟的黑车,它不仅紧紧跟随,有时候还会挑衅一般用车头撞击下付欣的车尾,让她大失方寸。
江年看准倒车镜,见黑车又有要撞上来的迹象时,伸手猛地锁死付欣的方向盘,跑车拐向右侧。
黑车速度过猛直直撞向了前方的居民车,玻璃“轰”地一声炸开,黑车后尾翘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车顶栽在了居民车的汽车尾部,然后慢慢滑下。
付欣倒车后故意放慢速度经过白条横黑车,江年摇下车窗,两人斜着眼睛睥睨了一眼车祸现场,似乎在嘲讽,然后付欣一踩油门,跑车离弦般向前冲去,远远把这一幕甩在车后。
马齐东这时突然大喊:“完了完了!前方出现四辆黑车,并排堵在公路,后方紧跟着焚烬者,中间没有小路,快快快!想个办法!”
他说完后才过了三秒,付欣的车就渐渐放慢了速度——前方四辆黑车堵得密不可分。
付欣脸色一沉,两手紧握住方向盘,面前的表盘指针转到了一百八,轰鸣声极具野性。
马齐东对他俩道:“如果你们能绕过执法者的车辆,再往前走两公里,就能上到去往三秀县的高速了。”
付欣问道:“你们现在已经到哪了?”
马齐东:“我们刚上高速,在第二个加油站跟你们会和。”
付欣沉声:“.......好。”
尾音一落,跑车明确了目标,向左手边的店家冲去,右边的黑车猛然动了,追击付欣的宾利。
付欣嘴角微微勾起,缺口一现,她猛打方向盘擦着左车头、右车身从夹道驶过,然后逃之夭夭。
临近高速,车辆减少,为了甩开后方黏人的黑车,付欣毫不犹豫按下了按钮,打开了氮气加速,二人明显后背一靠,跑车以三千马力的速度如一道光线向前冲去,驶上了高速。
远处闪过一道金色的光线,天在此时,已经蒙蒙发亮。
白牙山顶藏着一伙人。
“十点钟方向,哈珀的车驶过来了,他们应该要去另一个山头搭乘直升机离开。”肖辰收回望远镜,看向坐在帕加尼里的江年:“现在怎么办?”
江年掐灭烟头,握住方向盘启动了跑车:“不能让他们登上直升机,我们走。”
“不行。”另一头的周思涌忽然打断,“焚烬者到半山腰了。”
马齐东泪目,仰天长啸:“前有狼后有虎,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江年摸摸下巴想了下:“那这样,我和付欣坐一辆车去拦截焚烬者,其他人去追哈珀,千万不要恋战,一旦发现没有合适的狙击点,就可以撤退了。”
四辆车并列而驱,冲出平原。
马齐东这边,重型武装部队车打在阵头,冲破前方设下的路障,距离哈珀的车队已经越来越近,在进入下一个山头之前肖辰抄起对讲机汇报道:“哥,这边有一条长达六百米的吊索桥。”
江年:“先让马齐东的部队车过去,肖辰和丁焕明押后,周思涌、谢涛在吊桥口等我们一下。”
帕加尼飞下山丘后,车轮直接落在其中一辆黑车的车顶上,江年和付欣同时落下车窗,在千分之一秒的时刻发射了手中的火/箭筒。
破/甲弹精准地打在其他车辆的轮胎上,炸|药混合着土路的黄沙把车胎炸上了天,四辆黑车悍然倒下。
吊索桥是用多捆麻绳、铁索和木板搭建而成,还算稳当,部队车上去后只是轻微摇晃。
马齐东正想拿起对讲机呼叫身后的伙伴,结果没走多远,两个黑衣保镖突然出现在尽头,拿起手/枪对着绳索就是一顿猛扫,吓得他三魂跑了两魄急忙在对讲机大喊:“肖辰!赶快把你的车移开,老子要倒车!前方走不了!”
江年一打方向盘,跑车刚落回到地面就听见马齐东的声音,赶忙踩死油门,向山头赶去,身后追着一大批黑车,纷纷扬扬的子弹落在轮胎之后,或者防弹车窗上。
吊桥已经断裂,一头正在向下方塌陷,马齐东连连倒车,对讲机传出一片他的惊天大喊,木桥的桥面正在迅速瓦解,与马齐东倒车的速度几乎保持一致,恐怕他稍一减速,就能从吊索桥上坠落,而下方就是山谷,有一条小河。
肖辰站在吊桥口往下探身一看,对着对讲机忍俊不禁道:“放心吧,小马,你要是掉下去,顶多就是洗个凉水澡,你不是老喊着t国热,不适合你这个北方人吗?”
幸好马齐东前行的距离不远,虽然有些惊险,但好歹是逃脱了一次洗澡的机会,吓得他坐在车里接二连三的大喘气,一开车门就是对着落井下石的肖辰飞起一脚:“去你丫的,老子现在送你个洗澡的机会你要不要!”
肖辰笑着躲开,结果一转头,山头的对面升起了一架直升机,他连忙冲对讲机喊道:“头儿!哈珀坐上直升机了!”
江年打开了氮气加速,然后道:“你们别管,抄小路赶紧下山,焚烬者赶过来了!”
马齐东和肖辰赶紧钻回各自的车里,三辆车飞速向山下驶去。
付欣在一旁道:“哥,我们就这么放过哈珀吗?”
距离山谷仅剩五百米,可江年的速度却有增无减,他只道:“把安全带系好。”
付欣闻言,看向了断裂的吊索桥,咽了口口水:“......你该不会是要.......”
江年踩紧了油门:“就是你想的那样。”
“不不,等等!不要——啊——!”跑车距悬崖骤然拉近,付欣瞪大了双眼,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帕加尼撞上了铁索,轮胎登时被它勾住,跑车呈摆状向山谷疾速飞去,付欣整颗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儿。
降落到一定程度时,向心力又带着帕加尼向上空飞去,而此时,江年已经举起了火箭筒,在最高点的时候,迎着里面众人惊恐的目光,按下了扳机。
☆、chapter18
4:34a.m
旧金山一处国安部。
位于阿兰顿县的五星大楼是一处总部的主体建筑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单体行政建筑,其建筑构造的成本不亚于十艘战舰的钢材。
它已不仅仅是砖块和混凝土组成的普通实体,而是一个巨大复杂的IT模块。
铜墙铁壁之下采用了高效节能的嵌入式系统,轻松地解决了妨碍军事和情报系统的有限性计算问题,使战场部署的传感器达到最好的状态。
基于物理访问控制的楼宇自动化设备调控的安全防御环境下,还采用了新AI体系操控。
它以信息与通讯技术为核心,将备战状态下所涉及的多项工作的显示、控制及指挥以母体计算机自动化的方式整合呈现在指挥官面前。
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战斗机、武装部队巡逻,是整个地星军事化体系最为严密的基地。
值班室的人早早就看见了远处公路上驶来的白条横黑车,一看车牌号和司机的面孔,立马放行。
黑车停稳后,一小队焚烬者跑过来打开了车门,抬出了里面还在昏迷的江年,戴松元下车后吩咐道:“把他直接送去地下一层,骆处在那里等着呢。”
一处的地下一层远远不止只是一个审讯室那么简单,但凡进了总局审讯室的人基本都没有完整走出来的可能性。
这里脱离了当下法律所能控制的范围,可以对罪犯采用一切手段来以此达到制裁的目的。
骆昀湮坐在角落的微光下,静静看着皮质沙发上躺着的江年。
他的眉头皱出了一条细细的纹路,想必睡着之后的梦境都是不太|安宁。
江年经过和焚烬者的打斗后,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碎,露出了衣料下的皮肤,如果忽略那些黑紫色的伤口他的皮肤在灯光下应该相当白皙,甚至还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骆昀湮关紧了审讯室的铁门,一步步向江年走去。
室内的光线相当昏暗,压抑到极致,这里曾传出无数犯人的惊声惨叫,即使清扫无数遍,常年都会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但在此时此刻,二人共处一室时,骆昀湮却嗅到了一丝令他口干舌燥的暧昧。
意识到这点后,他已经全身笼罩在江年的上方,遮挡住投向身下之人的最后一丝光亮。
给江年注射麻醉剂中的剂量很强,他在八个小时内是完全陷入深度昏迷的,加之他又受了很严重的伤害,脑内神经的意识也很混沌,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尽管如此,骆昀湮渐渐压低身体的时候,还是在离他鼻尖还有两掌的距离时停住了。
江年眼窝深、眼皮薄,睫毛纤长且浓密,如果近距离看的话他的长相其实相当俊秀,泛着一丝微不可寻的书卷气。
只不过常年在外的反恐反倒把他的五官打磨出一种坚韧感,嘴唇薄,泛着病态的白,脸部的下颌线条收紧,不笑的时候相当凌厉,似乎不易亲近。
但他在平常与人相处时,又极为爱笑,笑容如沐春风,不经意间令人产生好感。
然后他又能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他没有家人几乎算是四海为家,这可能也是致使江年形成了一种过于洒脱开放性格的重要原因。
——时而锋芒、时而圆滑,他就像一阵风,是骆昀湮永远都抓不住的风。
他有时候在想,如果没有从前的一些经历,自己还会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昏暗中,有什么味道在引人心驰神往,骆昀湮的右腿渐渐搭在沙发上,膝盖顶住了江年的腰窝,两手撑在他脖颈两侧,俯身向下,紧张之际,连呼吸都放得缓慢下来。
江年太瘦了,以至于他裸露的肌肤下可以清晰看见突出的锁骨和肋骨,身上的伤口一层叠一层,数也数不清。
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像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可能连医院的门都没进过......
也对,他是个国际追查的通缉犯,明面上的公共场合一般也不敢去。
骆昀湮离他非常近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他似乎察觉到了某人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他挪了挪身体,尽量不给身下的人增加过多负担。
骆昀湮除了偶尔外派去执行任务外,很少离开一处的大门,平常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都会身着黑色的西装。
他的皮肤多年闷在室内会显现出一种病态的白,腿长肩宽腰窄是很完美的身材,与江年那种缺少营养物质的瘦不一样,他的瘦是很精悍的瘦,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时候,他能轻易地圈住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