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罚多少呀?】
徐临言:【女同志迟到不罚款,男同志迟到一分钟罚一百。】
林琅:【徐导万岁!徐导英明!徐导您是最棒的!】
徐临言:【低调,低调。】
赵胖:【@徐临言你就是个只会忽悠小妹妹的渣男!】
许畅:【+1】
陆宇翎:【+1】
陆野就没回复,心累不已,直接把手机扔到了茶几上。
虽然林琅不用担心自己迟到后会被罚巨款,但是她也不好意思让别人久等,第二天一下课就急匆匆地跑出了教室,打车去了徐导指定的开会地点——他家。
徐家是西辅本地鼎鼎有名的大户人家,声名显赫门楣兴旺,辅香山别墅区内最高处的宅邸便是徐家。
但是徐二少并不经常回家住,他在东区的某个高档小区买了套复式,除了逢年过节,平时就住在这里。
十一点半才下课,林琅到他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除了陆宇翎,别人都已经到齐了,不过也没人跟她计较迟到的事。
徐二少还特意请来了大厨,贴心地为大家提供了自助午餐。
午饭结束,大家聚集到了书房,开始了剧本研讨。
徐导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煞有介事地拿着一份精心装裱过封皮的剧本,模仿着上高中时举办开学典礼的时候校领导说话时候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今天,我们大家能有幸聚集到一起,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为了帮陆哥把媳妇儿追回来。”
其余人都坐在周围的沙发上,听到这番话后,不约而同地点头啊点头——除了陆野。
但凡他有一点办法,也不至于坐在这里任凭徐临言折腾。
徐导继续发表开场白:“遗憾的是,陆宇翎同志今天缺席了咱们的这场研讨会,不过我们也不能责怪他,毕竟他现在是已婚人士,需要养家糊口,工作繁忙,请假也能理解,相信以影帝的业务能力,就算不参加剧本研讨会也能将表演发挥到极致。”
众演员们继续点头表示赞同。
徐导:“接下来咱们就不说废话了,开始今天的剧本研讨工作。大家昨晚应该都看完剧本了吧?没看完也没关系,我来带着大家梳理一下剧情和人物关系……”
这时,赵胖举起了胖乎乎地胳膊,打断了他的话:“导演,我有问题。”
徐导非常善解人意,给每一个人发表意见的机会:“你讲。”
赵胖直言不讳:“我觉得这剧情并不复杂,而且大家都是本色出演,所以剧情和人物根本不用梳理,这步完全可以直接跳过。”
徐导:“说完了?还有别的意见么?”
赵胖:“没了。”
徐导:“好的,那我们接下来继续梳理剧情和人物关系。”
赵胖:“………………”
陆野长叹了一口气,虽然心累又无奈,但也没有阻拦徐二少的发挥,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就当工作之余的消遣了。
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徐临言这人就是有这么一个神奇的气场,无论是谁,和他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很容易被他的中二气质同化。
徐导,也是一位好导演,不到五千字的小剧本,他愣是梳理了整整一个小时,然后开始分析人物关系,又喋喋不休地分析了一个小时。
等他分析完,大家都已经快睡着了,包括陆野。徐导见状不满蹙起了眉头,用力地拍了拍桌子:“怎么回事?醒一醒!都给我醒一醒!”
大家伙终于悠悠转醒,纷纷打起了哈气。
陆野伸手捏了捏眉心,语调中带着几分慵懒:“讲完了?”
徐临言:“我讲完了有什么用?你们都听懂了么?领悟了么?理解了么?”
陆野反问:“很难理解么?”
徐临言忽然明白了当老师的辛苦与不易,遇到叛逆的学生,实在是太心累了:“那你跟我说说你对你要饰演的人物有什么样的理解?”
陆野再次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是陆野,下班路上出了车祸,被送进了医院,伤情不算严重,左腿骨折,打了石膏,躺在病床上等着老婆来看我,最终目的是要让她把我接回家。”
总结的极其到位,徐临言无话可说,继而将目光转向了依旧昏昏欲睡地林琅:“你呢?什么理解?”
林琅不假思索:“我是陆野的妹妹,我哥出了车祸,我去医院看他,主要任务是给我嫂子打电话通知她我哥出车祸了,重点是要表现出来对哥哥伤势的担忧和自己的伤心。我有两场哭戏,一场打电话的时候,一场我嫂子来了之后,后面一场是和陆影帝的对手戏。”
徐临言挑不出来毛病,又将目光转向了赵胖和许畅:“你俩呢?”
赵胖:“我是陆野的好兄弟,得知陆哥出了车祸后去医院看他,主要任务是烘托伤感的气氛,渲染悲凉的色彩,最好再能来两滴鳄鱼的眼泪。”
许畅:“同上,再补充说明一点,要把握好表演分寸,切记喧宾夺主。”
徐临言无话可说,最终,他只得夸奖:“不错,看来大家对各自人物的理解都十分透彻。”
大家:“……”就他妈这点破玩意,三分钟就能理解,世界上除了你,没人能用上两个小时去分析。
徐导:“既然大家都已经把剧本读透了,那么咱们现在就来排练一下。”他又重点提醒了句,“今晚就要正式开演,时间紧任务重,大家排练的时候一定要上点心!”
在座四位演员,除了陆野之外,另外三位的台词加起来不到十句,也不知道哪来的时间紧任务重。
不过既然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大家也都不想和徐导计较了,毕竟是自己选出来的导演,跪着也要陪他把戏演完。
陆野现在也是彻底对徐临言无话可说,任其摆布。
开始彩排前,林琅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了句:“今天晚上在哪儿演啊?人家医院肯定不能借给咱们病房用。”
徐临言:“公立医院不行私立的还不行么?我有一朋友是私立医院的院长,愿意免费给咱们提供病房。”
林琅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由衷而发:“厉害,事无巨细,徐导威武。”
徐临言:“低调啊,低调。”
林琅:“我哥这次要是真能跟我嫂子和好,我就请你吃饭!”
徐临言相当傲娇:“那根本轮不到你,想请我吃饭的小姑娘多了去了。”
……
平安夜这天,下午刚好没课,同专业不少人都去和男朋友或者闺蜜约会了。
南韵的身边既没有男朋友,也没有闺蜜,她不禁有些寂寞。
其实她挺想给也子打个电话,想让他来陪她过节。
已经冷落了他一个月,她心里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而且她现在也想明白了,无论他是谁,什么身份,他都是她的也子。
她知道他工作很忙,至少要到六点才会有私人时间,所以下午的时候并没有给他打电话,一直在自习室上自习,等到晚上六点多,她才拿起了手机。
正准备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南韵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打的电话,但是来电显示是西辅地区的手机号。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摁下了接听键,将手机举到了耳边:“喂,你好。”
下一秒耳畔就传来了林琅伤心欲绝的哭声:“阿韵,我哥出车祸了……”
作者有话要说:史诗巨制“西辅之恋”正式开场。
第39章
听到林琅的话后,南韵心脏骤缩,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攫住了,脑海中也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
她全然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抵触这个消息,明明已经清清楚楚地听明白了林琅的话,却固执地认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是自己听错了,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你说什么?”
她希望林琅不要再重复刚才的话了,这样就能证明是自己听错了。
电话中的林琅却一直在哭,哭得伤心极了,哽咽不已:“我哥、我哥出车祸了。”
南韵的视线瞬间就模糊了,眼泪滚滚而下,嗓音呜咽,焦急追问:“他现在在哪?在哪个医院?”
林琅哭着回答:“西辅圣博医院,你快来吧。”
“我现在就过去。”南韵迅速挂了电话,一边哭着一边急匆匆地收拾东西。离开自习室后,她一路狂奔去了距离教学楼最近的北门,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从刚才到现在,她的眼泪就没断过,一直在哭。
上车后,她极力压抑着哽咽,向司机师傅报出了目的地:“圣、圣博医院,快点,师傅求求您开快点!”
司机师傅看这女孩一直在哭,目的地又是医院,就猜测应该是家里有人出事了,情况应该还挺严重,立即踩下了油门。
坐在车上,南韵的眼泪还在止不住的流,想给林琅发个消息问问也子的情况,又害怕收到噩耗。
在这一刻她才明白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但是最坏的那种情况总是不受控制的占据她的脑海,令她恐惧万分——万一她再也见不到也子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她的眼泪就开始加速从眼眶里往外冒,内心不只有恐惧,还有深深的无助。
她根本离不开他……
但随之她就会强力稳稳心神,把这种最怀念的念头压下去,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这么想,绝对不能这么想,这是在咒也子!
然后又开始进行自我安慰:“没事,肯定没事,也子才二十五,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去往医院的一路上,她的内心都在经历这一轮又一轮的挣扎。情绪随着思想变化,一会儿绝望一会儿又充满希望,唯一不变的就是不停往下掉的眼泪。
越是临近医院,心头的恐惧感就越浓重,感觉像是即将接受末日审判。
不对,应该是生死审判。
审判通过,她就活了,审判没过,她会死。
医院的大门逐渐出现在了视线里,并且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似乎也越来越稀薄了,南韵开始呼吸困难。
司机师傅看这女孩哭了整整一路,又是心疼又是同情,即将开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他好心安慰了她一句:“姑娘,别哭了,凡事要想开点,坚强一些。”
南韵无助到了极点,嚎啕着回答:“我坚强不起来。”
司机没忍住问了句:“家里谁出事了?”
南韵哭得更惨了:“我、我老公……”
司机师傅有些诧异——他看着这女孩年纪也不大,还是一副学生的模样,没想到都已经结婚了——不过他也没纠结这种小事,而是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南韵:“出、出车祸了。”
司机一愣,奇怪道:“出车祸的话,120都是直送公立医院吧?怎么来私立医院了?”
南韵的哭声一顿:“我、我也不知道呀。”
司机师傅想了想,又问道:“你家条件比较好吧,圣博医院一般都是有钱人来的地方。”
南韵的回答比较低调:“还、还可以。”
司机师傅了然,随后安抚道:“我猜你老公应该没什么大事,所以做完手术后就从公立医院转到了圣博,来这儿养伤了,毕竟这种高档私人医院的环境比公立医院好多了。”
像是溺水者忽然抓到了救命绳索,南韵的眼神瞬间恢复了生气,又不放心地跟师傅确认:“真的么?”
司机师傅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但也不好把话说太满,给小姑娘不确定的希望,万一最后真的是噩耗,那小姑娘只会更难过,所以他只能委婉地说道:“我猜的是这样,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南韵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心头刚腾起的五分希望瞬间灭了三四分,仅剩下了一两分。
不过也比之前一分都没有强多了,最起码她现在能够克制住自己的眼泪了。
司机师傅车还没停稳,南韵就开始扫码支付车费了,支付完成后很郑重地跟师傅说了声:“谢谢您。”
司机师傅回了句:“没事,姑娘,祝你好运。”
南韵的眼眶又红了,点了点头,开门下车。
后来她跑着进了圣博医院的大门,一直跑到了门诊楼门口,她才意识到林琅没有跟她说具体地点,于是立即给她打了个电话。
此时此刻林琅正和徐临言他们几个一起围在住院部顶楼的某间VIP单人病房的病床边。
病床的前半部分被摇起来了一些,陆野靠着枕头躺在病床上,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病号服,右侧额头上贴了一块纱布,左小腿上打了一截石膏,左边脸颊和右手手背上还用高超的化妆技术化出来了淤青,看起来像极了刚刚出了车祸的模样。
服化道,全由徐临言一手策划。
不得不说,徐导,是个敬业的好导演,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林琅接到南韵电话的时候,徐导正在做最后的动员工作——
这不是电视剧拍摄,也不是电影拍摄,而是不能N机的话剧。身为导演,他需要在正式表演开始之前安抚演员们的紧张情绪,为他们加油打气,顺便为他们描述一下成功之后的辉煌蓝图。
但是他说得这些话,陆野一个字都不想听,可事已至此,他不听也要听——这就是相信徐临言的代价。
林琅的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徐临言瞬间闭了嘴,病房内在刹那间充满了紧张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到了林琅身上。
南韵的来电意味着表演正式开始,林琅猝不及防,浑身一僵,顿觉无比紧张。
徐导见状立即安抚道:“没事,稳重,不用紧张,就因为你能力突出,天赋秉异,我才会选你当女主角!”
林琅备受鼓舞,点头啊点头,深吸一口气,摁下了接听键,打开了免提,并且瞬间入戏,嗓音发颤,还带着哭过后的浓重鼻音问道:“你到了么?”
徐临言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南韵的鼻音也很重,她是真的在哭,茫然不安地站在门诊楼前,急切地问道:“我在门诊,也子在哪儿呀?”
听到小姑娘的哭声后,陆野心里难受极了,又心疼又愧疚,忽然就开始后悔了,他不该用自己的生命安危去骗她,小姑娘一定吓坏了。
但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林琅吸了吸鼻子:“我们在住院部顶楼。”
南韵闻言立即往住院部的方向跑,边跑边担心不已地问:“也子现在怎么样了?”
林琅按照台词回答:“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来了再说吧。”
南韵的心再次提了起来,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哭着回道:“好……”
gu903();挂了电话后,林琅满含期待地看着徐临言:“我表现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