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辰清了一下喉咙,伸出试探的脚:“咳,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
“如果是昨晚的事的话——”江淮顿了顿,对章辰笑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
章辰生生从这个笑容中看出了威胁。
我靠一个月不见他这发小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可爱了?
章辰无语凝噎半晌,然后倏地反应过来:江淮就什么时候可爱过??!
“没什么。”章辰知道江淮如果不想说,他还真没办法从他这儿知道点什么。
他干巴巴地说:“那什么,反正你都成年了,你爸妈应该也不会是说什么。”
如果真要说什么,他也听不见。
江淮这么想,又皱了皱眉。
为什么章辰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他打断了、拒绝了吗?虽然他不会说名字,但其他无伤大雅的事他还是可以说的。
比如——
那个傻逼认为他很乖。
“啊对了,我记得你上次买了不少耳钉。”章辰转移话题说,“我妈把我的都搜罗走了。”
江淮:“所以呢?”
章辰:“借我一点呗?”
“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个?”江淮对章辰竖了个中指,“我是工具人是吧?好了我知道了,等着。”
章辰:“……”
不是这个啊,但其他的你又不说,还威胁我。
“没有,不是,淮仔。”章辰连连否认,嘿嘿笑着跟在江淮后面上楼,“亲亲淮仔,咱不是想你了嘛。”
江淮上楼的脚步一顿:“闭嘴。”
怪恶心的。
所以别逼我揍你。
“行吧。”章辰说,耸了耸肩,突然想起来问:“你在三中怎样?那个叫俞冕的没怎么样你吧?”
“没有。”江淮说,“暂时不会。”
他也不知道俞冕知道那天打他的人是自己后会不会依旧想打一架。
江淮不跟俞冕打。
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麻烦。
而且,现在是朋友。
“什么叫暂时不会?”章辰表示迷惑。
江淮拉开抽屉,里面摆满了装耳钉的盒子:“他是我同桌。”
“我靠,你这是打算开店了吗?江总,暴富的时候记得捎上我,包养我也可以!”章辰说完猛地反应过来,惊悚地看着江淮:“不对……你们是同桌?!”
他记得……江淮之前不都是申请一个人坐着来着?
因为他总考年级第一,向来难说话的老头还同意了他的申请。
章辰恍惚地对江淮竖了个大拇指:“你竟然有同桌,流批,流批——”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句流批到底该送给谁才好,干脆直接说俩。
江淮:“……”
是谁昨天说宁折不弯的?
“自己挑一个。”江淮叹了口气,靠在书桌边,双眼里却闪烁着细碎的光。“我爸妈让我乖乖过完高中,我不可能还像之前那样。”
“再说,刚开始的同桌其实不是他来着,他后来才换过来。”
章辰脑子没转过来,但不妨碍他看清江淮的表情,挑耳钉的动作一顿,缓缓地开口:“……你好像挺高兴挺享受?”
江淮一顿:“有吗?”
章辰狂点头。
“挑你的耳钉。”江淮笑容一收,“你还真是应了那句话。”
章辰:“?”
江淮:“我让你往东你往西,让你抓狗你咬鸡。”
章辰:“???”在?为什么突然喷我?
“不是,你还不让人说实话了?!”章辰满脸问号。
江淮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这句话其实是前几天他们一起打游戏时俞冕喷扬帆和赵灿灿的话,江淮关了麦在这边笑得不能自已。
然后就学了过来,用章辰身上了。
爽。
章辰随便挑了对耳钉,冷呵一声:“呵,ojbk.”
俞冕被他妈孙倪女士赶出家门,拎着一串钥匙茫然:“?”
女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
十分钟前,俞冕临出门前,被他妈叫住:“这么热,准备去哪儿?”
俞冕穿鞋:“找同学。”
“别去了,太热了。”俞妈妈说,“咱就呆家里行吧?”
俞冕拎起钥匙就走。
“等等。”他妈叫住他,放下遥控器转身盘问他:“这次月考怎么样?”
俞冕无所谓地说:“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还能怎样?你儿子没救了。”
俞妈妈站起身,几下走过来,撸袖子揪起俞冕的耳朵:“嘿你个小兔崽子,你再说我儿子一次?”
他妈压根就没用力。
俞冕一惊:“……敢情我不是你儿子?”
俞妈妈:“……”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糟心玩意?
“得得得,我是去同学家补课,”俞冕说,拎起钥匙在他妈面前晃了晃,“看到了吗?”
孙倪女士本来就没舍得使劲的手彻底松了下来,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是真的。”俞冕说,大喇喇地坐沙发上,“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妈拎起来推出去:“快滚,穿了鞋还进来,地毯都给我踩脏了。滚滚滚。”
俞冕:“……”
江淮挂了俞冕的电话,抬眼看向抱着半个西瓜啃,还逗着他的猫的章辰。
章辰背后一凉,回头:“你空调温度是不是太低了点?”
“没有。”江淮回房间换衣服,“有人要来了。”
“嗯?”章辰皱了皱眉,“是那家人吗?来得正好,爸爸陪他们玩玩——”
提到那家人,江淮脑海中浮现起他们一家三口的嘴脸,厌恶地皱眉,“啧”了一声:“不是,是……俞冕。”
那三个人还不知道他住在这里。
从之前那个家搬出来之后,江淮就换了电话号码和其它联系方式,学校也转了,他们暂时还没找上来。
“那就好。”章辰喃喃说,又惊悚地注意到刚才江淮说的名字:“俞冕?啧,正好,让我看看三中校霸的脸长什么样。”
江淮换好衣服,蹲在玄关穿鞋,赶人道:“你走吧。”
章辰:“?”
为什么俞冕来了他就要离开?
江淮:“别让他看见你。”
章辰:“……”
这该死的偷情即视感。
“不是,为什么啊?”章辰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他到这儿才几分钟就要被赶走?凭什么?
江淮:”三中的人不知道我就是一中的淮哥。”
章辰:“所以呢?”
江淮:“俞冕也不知道。”
章辰:“然后?”
江淮:“……”你怎么还不懂?笨到这种地步了?
章辰不像江淮每次出去都因为过敏从头到脚都包裹得严实,三中也有人认识他。
脸熟了已经。
章辰觉得这事儿奇奇怪怪的,心中存了些疑惑,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
“俞冕觉得我很……乖。”江淮有些难以启齿,越说越想揍俞冕。
这什么傻逼定位。
“……”章辰愣了一下,然后张嘴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或我他妈笑得好大声!”
江淮绷着脸下楼。
章辰从二十一楼笑到一楼。
江淮强忍着打掉他的牙的冲动,额角的青筋隐隐开始蹦跶。
章辰笑累了,歇了一会儿,慢了江淮一步,突然瞥见江淮的耳根,顿了顿:“淮仔,你耳朵后面是什么?”
江淮下意识摸上去:“什么?”
章辰凑近江淮的耳根,认真端详了一会儿,终于认出来点形状:“——怎么这么像那只长得像粉红色吹风机的猪?”
江淮:“……”
想起来了。
昨晚洗澡的时候忘了这回事儿了。
所以就应该没有洗干净。
坐在哈雷上旁观一切的俞冕:“……”
这谁?怎么和江小淮这么亲昵?!
这一章的江小淮或许和之前的不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电脑坏了重装系统,因为长智齿牙龈疼到耳膜也钻着疼:(
身残志坚的小作者还是爬上来写文(bushi
awwwwww说一下更新计划吧。
没榜的时候是隔日更,有榜随榜更,入v后不出意外是日更
第19章
江淮有些头疼:“一个傻逼画的。”
“傻——逼——?”章辰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唇角要扬不扬,“哪个?你会让他画?说说呗?不然让我猜猜。是那个暗恋你的?嘶——你不会也……嗷!”
章辰被江淮捅了一手拐子,贼委屈:“你捅我干什么?”
江淮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但劲大。
被这么捅一下,生疼。
江淮看到了那个他嘴里的傻逼,稍稍扬了扬下巴,让章辰自己看。
相比起格外凉爽的楼里,炙热阳光下正有一个目光冷淡而锐利的大男孩。
章辰倒吸一口气。
寸头……
这哥们儿是真帅。
江淮听着他的吸气声,唇角微微动了动。
俞冕横跨坐在机车上,手上拎着个头盔,压着眉表情寡淡地看着他们这边。
唇线拉平,甚至有下压的趋势。
表情十足的不快,像覆了层寒冰。
这么热的天都没让它融化。
他眼神像要吃人。
章辰眼神在他和江淮之间来回扫了几遍,然后回到自己身上。
……怪了,为什么?
“有点眼熟。让我看他做什么?”章辰缓过劲来,“都说寸头是检验一个男人真帅还是假帅的标准……现在看来还真是。”
江淮不知道作出什么表情:“……是吧。”
俞冕接触到江淮的视线时,寒冰开始融化。
“江小淮。”俞冕从机车上跳下来,“哥来了。”
江淮:“嗯。”
然后瞥了眼俞冕空空如也的双手,江淮稍稍提高语调:“补课?”
“嗐。”俞冕随着江淮的视线低头,然后坦荡地扬手,“忘了。”
江淮:“……”
“对了,”俞冕偏头看了眼章辰,眼神稍稍冷了一分,然后满眼笑意地问江淮:“这位是?”
目睹整个过程的章辰:“……”
干啥玩意?川剧变脸啊?
“我朋友。”江淮说,没多介绍,见俞冕没认出来放了点心,对章辰示意:“你先走吧。”
赶紧走,越快越好。
妈的。
干啥啥不行,误事第一名。
章辰:“?”
行,我滚。
章辰随便打了个招呼,走了。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俞冕心里紧抓着不放,眉头蹙起来,又不敢问江淮,憋得十分难受。
等章辰走了,俞冕才感觉心里那口气通顺了一点。
江淮带俞冕上楼。
俞冕唇角弧度压都压不下。
江淮觉得莫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咳,对不起。”俞冕意料到自己明显得过分,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哥哥下次一定记得带书。”
“昂?好。”江淮说,抿唇。
这么兴奋是因为没带书?骗鬼呢?
江淮倒是没觉得带俞冕去自己家有什么。
章辰也没少来他家,甚至还有江淮家的密码。
“先进去吧。”江淮拉开门侧身让俞冕说,“鞋柜有拖鞋。”
“好。”
俞冕摸了摸鼻子,心跳有些快。
江淮家……
俞冕幻想江淮家的布景,换了鞋刚转头,还没看清,视线里就有一坨暖橘色毛绒绒的东西就向自己飞过来:
“喵——”
我操!
电光火石之间,俞冕心说:这他妈的什么玩意,这么大一坨?!
江淮跟在俞冕身后,也被乖宝这么一遭吓了一跳:“乖宝——”
江淮才说出第一个字,俞冕就被扑了一脸。
乖宝四条腿儿死命扒着俞冕的头。
“你没事吧?”江淮把乖宝从俞冕脸上扒拉下来,看到俞冕紧闭着眼,眼皮下的眼珠还在沽溜转。
像想看猫还在不在,又怕它给他一爪子。
江淮忍了又忍:“哈哈哈对、对不起。”
对不起,实在太有喜感了。
俞冕幽幽地睁开眼,端详了一会儿江淮的表情,然后说:“有事。哥哥差点吓死了。”
声音语调都没有什么起伏。
江淮:“……”
他真的忍不住了。
“想笑就笑吧。”俞冕说,“哥哥不骂你。”
江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以为你能躲开。乖宝平日里很乖的。”
谁能知道乖宝难得皮一次,俞冕第一次来就撞上了?
俞冕:“……”
就他运气不好呗?
刚才俞冕其实能躲开。
但那个时候俞冕的学渣脑袋转得极快。
江小淮就在他身后,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关门,要么背着要么侧着,要是被扑上去了,说不准脸上会被挠一爪子。
所以就没动。
——完全忘了说不准人江淮养了乖宝这么久,肯定会想到这种情况。
江淮笑不下去了。
妈的俞冕像个神经病一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脸都笑僵了。
俞冕奇怪:“笑啊?怎么不笑了?”
江淮:“……”你这样谁还笑得下去?
“在学校很少看见你这样……”俞冕组织了下措辞,然后说:“开怀。”
江淮心虚地说:“嗯?有吗?”
“嘶——这样多好。”俞冕说,“哥喜欢。”
在学校的江小淮像被什么束缚了似的。
就算笑也不会笑得这么大声,这么……前俯后仰不顾形象。
要不是俞冕知道江淮是什么样子,江小淮的人设就崩了。
江淮更笑不出来。
什么叫“哥喜欢”?
江淮:“可能吧。”
昨天的包还放在沙发上。
江淮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想补什么?”
俞冕飞快说:“什么都补。”
江淮手一顿。
对不起,忘了你是学渣了。
学渣得很均衡,从不偏科。
“我补课很贵。”江淮垂着眼,将书拿出来,然后抬眼看向俞冕,“哥,还补吗?”
这是事实。
常年霸据一中榜首的江淮收费从来都不便宜。
不然为什么以前他能在不惊动父母的前提下浪这么久?
但尽管他现在及以后很多年都要独自生活,现在他却并没打算收俞冕的补课费。
爸妈留下来的房子都转到他名下了。
再不济他可以把房子租出去,现在S市房子的租金不低。
他不愁经济来源。
——没办法,也不知道他爸妈是未雨绸缪,还是爱好,这俩贼喜欢买房。
真、真收钱?
妈的,就冲你这声哥,补了!
俞冕眼一闭心一狠咬牙:“……补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