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几里,那身后的老居民区已经大面积起火。周围救火车的声音,警笛的声音,还有救护车的声音几乎贯穿了周围所有的地方,天都被闪烁的灯光和火势应成了红色。
余非看向驾驶座的曾健,他的半张脸被窗外染成淡红,神色除了疲惫,没有什么其他的样子。
曾队。余非轻声说,能告诉我们俩怎么回事么。
明天新闻报道就会出来了。曾健说,老居民区的居民因为要排查老旧液化气管道改造,所以全体撤离,在作业过程中因为操作不当,最后导致大片的火灾,zheng/府损失惨重。
魏秋岁眯起眼,有些不敢置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刚才里面的男人是谁?
曾健开得缓慢:我说过吧,魏秋岁,很多事情你不要追根究底,就像在你陷入泥沼之后,怎么才能全身而退呢?
他点了点前方,双眼旁的鱼尾纹更深:叫你乖乖待在银杏河度个假,你怎么不听话呢。
曾队。魏秋岁不可置信摇着头,我相信你有自己的
有什么呀。曾健笑笑,苦衷?让你失望了,我没有,一会到了市局我就会被拷走了,所以等到了下个路口,我会放你和余非下去。
为什么?魏秋岁声音提高了一些,我在白津跟了你那么些年,你的为人我知道
那只能说你太不了解我了。曾健抬手让他住口,好了,别追问了。你啊你,好不容易得到了些自己想要的东西,抓紧时间抓住啊,别为这些无关的事惹得一身腥,不值得。
车驶出了很长一段距离后,车内都沉默无言。曾健把车停在了路边,对着魏秋岁一扬头:下去。
我和你一起回去
下去!!曾健低吼了一声,叫你下去听不懂?
你的车我晚上会叫陈晖彬开去给你,你最少也要两天后才能出现在市局,期间谁问你我的事都说不知道。记住我的话
曾健转头看着魏秋岁:你现在在追查的事情,再下去只会有危险!连根拔起的东西太多,你根本拔不动!别把自己大好前途赔进去,趁着自己还能抽身,赶紧有多远走多远,还有余非,他最无辜,别把他卷进来。
余非还想说什么,被曾健看了一眼:魏秋岁这种牛脾气,我希望你好好劝劝他。好了,下去吧。
魏秋岁和余非站在路边,看着X5顺着道路开走。
怎么办。余非看着魏秋岁,有些急切。
魏秋岁吸了口气,摇摇头:我不知道。
余非的被魏秋岁带到路边的花坛上,他还在想着曾健的事情:怎么办啊,我真的不相信曾队会做这种事
我也不信。魏秋岁蹲到余非的面前,把他一只脚捧起来。
余非吓了一跳,往后缩了一下,一动脚踝的地方就跟着一抽,把他疼得一哆嗦。
别动。魏秋岁拽着他的脚,摸到脚踝处用力摁了一下。余非疼得抽冷气,咬着嘴唇没有吱声。
没骨折,是扭伤。魏秋岁把他的脚放到地上,双手垂在两膝上看着余非。余非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问:这事儿你还会查下去吗。
嗯。魏秋岁的双眉微微耸下来,抱歉,我真的没办法不管。
好,我陪你。余非抚着他脸颊的手握成了拳,不管曾队是不是无辜,这件事,我们一要弄清楚!
58.【五十八】
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
魏秋岁带着余非回到自己的房子,余非进门踢了鞋,一蹦一跳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身就看见魏秋岁搭在沙发上的毯子。
他回眼看屋子里,里面是整整齐齐叠好的被子,连床单都一丝不苟的毫无压皱的痕迹。
你这几天都睡在沙发上啊。余非喝着水转身看魏秋岁。
嗯。魏秋岁坐到沙发上,回来得晚,出去得早,索性就睡沙发上了。
余非有那么几秒怀疑魏秋岁的强迫症已经到了弄乱床铺干脆就不睡床的变态地步。
睡会吧。余非说。
魏秋岁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搓了搓,他慢慢放下手后,双眼有些红:睡不着。
余非叹了口气坐到他的旁边,魏秋岁伸手把他的脚抬起来,脱了袜子,又仔仔细细查看后说:我给你敷一下,上个药。
两个人安静上药的间隙,本地新闻热点时事已经从他们的手机上跳了出来。余非抓起手机翻微博,魏秋岁顺手打开了电视。
本地台的快讯里,女记者站在老旧居民区的外围,用她非常快速的语气说道:前天警方发布通知,所有的居民因为需要重新安装燃气管道所以全体撤走,但在过程中发生了气体泄漏事件,发生大规模爆炸,十公里内可见烟雾明火,听见爆炸声。目前警方和救援队已赶到,居民区内暂时未发现人员伤亡。
微博的本地新闻下都说明明昨夜已经开始着火,白津警方的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长。余非说着,向后仰靠着沙发,得了,一个仿佛藏着所有秘密的地方,一夜之间,还是没了。
魏秋岁前倾着身体,脸上毫无表情的紧绷。
余非知道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太过难熬了。他经历过自己身边人的生离死别,好不容易回到了白津遇见了曾健,曾健一路带着他,手把手把他提拔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副支队长,这种似长兄又如父亲般的感情,但此刻横在他面前的,似乎是自己最亲之人的背叛。
太难熬了。
连余非都有种感同身受的烦闷感。
魏秋岁双手抵住额头,思考的时候余非就不想去打扰他。他在魏秋岁的房间里一瘸一拐动静很轻地转了一圈,转进了厨房。
厨房里没有什么剩余的东西,他随手翻了翻,在柜子里发现了一包没拆封的挂面,冰箱里好像还能吃的青菜和几个鸡蛋。他找了个煮面的长柄锅子,烧了一锅水,下了面和菜。又用另一个锅煎了俩鸡蛋。
加了酱油醋盐简简单单地调味,盛出了一碗青菜面,面上一人铺了俩鸡蛋,在冬夜里热气腾腾的刚好。
gu903();他把面端出去,喊了魏秋岁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