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2)

gu903();蔡顺英擦了擦眼泪水:“我真是不明白了,明明像队里大家一样也挺高兴的,平时上工、赚工分,队长他们也好,经常给队员谋福利,比起其他队长好得多了,咱家为啥偏偏就要和别人不一样呢?”

在别人上工时当神婆,在别人勤劳时注重福气。

机关算尽,反而没过好。

李秀琴也有些难受,但她和蔡顺英可不一样,李秀琴知道年春花偏着福团、偏着四房,她是既得利益者,所以,李秀琴冷冷道:“你要是嫌弃咱家日子过不好,你就分家呗,你敢吗?”

“你别看陈容芳现在好,那是大哥站在她那一头。你呢?你看看白佳慧,白佳慧这几天说是过得好,但是,一个女人没了丈夫,一个女儿没了爹,真的不会寂寞吗?别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看着吧,白佳慧现在是还住在咱们家,名声才没坏,要是真彻底分家,她不被人说死?”李秀琴道,“咱们女人该走什么样的路,生产队那么多女人已经给咱们打了样,要是离经叛道的路好走,早就有人走了,我劝你把脑子端稳一点。”

分家,是那么好分的吗?现在蔡顺英是委屈了点儿,是没尊严了点儿,但是她分了家更惨,这就是年春花的底气,李秀琴也正是看穿这一点,才敢这么说蔡顺英。

蔡顺英这么一想,也的确不敢,她果然就像被拿捏住了一样,不再开口说话。

心里,好像又在淌血了,淌完了血,蔡顺英就只能开始恨陈容芳、白佳慧,恨她们离经叛道,人总要有个发泄情绪的口子,否则,她怎么活啊?

另一边,福团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她确实有福气在身,脚下一滑免了被大白猪顶住胸口的大难,但她仍然摔得不轻,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福团闻着自己发间、身上刺鼻的猪屎猪尿味道,连干呕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她难受的是,自己的福气到底怎么了?

之前,秦老师就说过,福团天资聪慧,她确实有点小聪明,脑子转得确实快,以往福团依赖福气,立于不败之地。现在,她发现福气有了些许限制后,就开始琢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赵猛、赵三妹?这俩兄妹欺负了她,却没得到报应。但是,在赵猛、赵三妹之前,福团就隐隐觉得自己的福气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

比如那次鸡瘟,也就是鸡霍乱那次,明明她感应到的是拿着神奇植物去就能救了全队的鸡,却没想到他们自己就找到了治鸡的办法,反而显得她不知轻重。

福团想想,当初牵线治鸡瘟的就是陈容芳一家,再往深里想想,福团就想到了在借阅室借书的楚枫和楚深。

楚枫和楚深这段时间变化都非常大,从小冻猫子一步步成长,待人接物都变得井井有条,很有风范。

但是,福团想了想,深哥哥是男孩儿,在乡下,男孩儿越来越自信是很正常的,但是枫姐姐?她身上那股淡然自信的气质,会不会来得有点蹊跷呢?

福团很快锁定楚枫。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血缘

屋外,檐下滴着冷浸浸的露水,大地染上淡淡烟雾般的颜色,不再是金秋时节的热烈金浪,像是水墨画中的清烟迷雨。

这年代的乡下,最为贫瘠,却也最为富饶。贫瘠在家家户户肚里没有几两油水,富饶在于青山绿水、十里人家,空气和美景都是上乘。

但是,如果给乡下人一个选择,她们大部分都会选择用绿水青山换金山银山,因为实在是穷怕了。只有摆脱贫穷的桎梏,她们才能追求景色、追求洗涤心灵。

年春花家的屋子修得不错,这么一大家子人住着,主要的屋子顶是瓦片,遮风挡雨,另外的柴房、灶房顶则是茅草。用瓦片和茅草混搭,纯属是为了节约。

就这样的条件,已经是第九生产队顶好的条件,多的是人屋顶连片瓦都没有。

这种条件的屋子不大抵御冷风,楚朵——也就是二妮却被年春花吼了出来,年春花在别人那里受了气,一进家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吓得楚朵更加畏缩怯懦。

楚朵贴着门站:“奶奶。”她赶紧去给年春花倒热茶,勤快到脚不沾地,生怕再度被骂没有眼色。

年春花现在鼻腔一股粪臭味道,怎么可能喝茶?

她一把掀开楚朵,理所当然地发号施令:“你现在生火,烧些热水,一会儿把我和福团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一定要洗干净啊。”

那些衣服上都沾着粪水,年春花可不想动手,儿媳妇们现在又不在,她就安排孙女楚朵来干这个脏活儿。

楚朵不敢反抗,点了点头,搓了搓冰凉的手去灶下生火。

这一幕刚好被大壮看到。

大壮,也就是楚朵亲哥从外面像泥鳅般的滑进来,皮得一身全是泥,他跟个哨子似的叫嚷开:“奶,你咋跟个偏心眼子似的,咋又让妹妹做这些活儿!”

自从上次楚枫给大壮说过关于楚朵的事儿,大壮在家里就多关照了几分楚朵,这不关照则已,一关照则一发不可收拾。

大壮发现,自己的亲妹妹楚朵确实很可怜,比福团可怜多了。

奶奶平时念叨着女孩儿没用,但活儿可叫女孩儿做得多,她现在没法叫楚梨做,又偏心四房,每天念叨着福团有福,最后活儿都让楚朵干了,就这,吃东西时楚朵还得对福团说谢谢呢。

大壮现在人小,正是英雄侠气爆棚的时候,加上他和楚朵是亲兄妹,两人长得更为相似一些,大壮真的生出保护妹妹的心思。

大壮雄赳赳气昂昂走到楚朵身边,把楚朵手里的柴扔进去,夸张地对地上那摊脏衣服做了个要吐的表情。

年春花气不打一处来:“不让她做让谁做?奶奶我辛辛苦苦养大你们,家里所有的活儿都该让我做不成?”

这一招,叫亲情攻击、道德绑架。

要是楚志平、楚志茂等人听到,一定两眼泪汪汪,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肾都掏出来。

但大壮皮得不行,所谓童言无忌、心直口快:“朵妹又不是没帮家里干活儿。但这团沾着粪水的衣服确实不该她洗啊,她今天门都没出,这衣服不是福团在外面惹了别家的大白猪,被拱成这样的吗?”

大壮说到这里一脸向往:“和猪玩儿一定很有趣,福团妹妹也不带我一个!”

他冒着一种天真的傻气说:“谁玩儿的,谁负责洗衣服啊,之前我去外面滚了一身泥回来,奶奶你不也叫我自己滚的泥自己收拾吗?咋到了福团这儿,又不一样了呢?”

年春花:……

年春花差点被这个活宝给气死,被猪淋了一身粪他觉得好玩儿?福团那是被陷害了!

一身的粪,臭死了,好玩个屁!

而且,年春花咋可能让福团洗衣服,福团那可是有大福气在身,年春花眯了眼:“福团那是什么福气,她楚朵是什么福气,贵命和贱命也能比?”

大壮几乎都能背出年春花的台词,翻了个白眼,奶还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说她脑子被福气熏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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