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舒不必说,这次他都差点没媳妇了,让他意识到要是能够防疫这天花有多么的重要。
而章秉文纯粹就是觉得许怀谦和陈烈酒都愿意实验这个种痘之法,那陈家其他人肯定也要紧随其后的。
不如大家一块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份说服力。
许怀谦这一派的人都站了出来,有人就思忖了,团送也不是这样送的。
他们这么多人都站了出来,这牛痘之法肯定是确切可行的,这个时候站出来为天下人做表率,回头就是一份功绩啊!
能够进入朝堂的人都不傻,一些年轻的,感觉自己身强力壮的,立马闻到了腥味,也跟他们一样站了出来。
“臣等也愿意以身作则!”
整个朝堂站出来的人数还不少,昌盛帝在上头数了数,差不多有五六十位。
有这么多的朝廷官员以身作则以身试法,相信等他们实验出来,百姓们就算再畏惧这天花,但考虑到这么多官员都没事,都愿意试上一试吧。
“好!”有人带了头,昌盛帝也不是那犹豫之人,立马道,“那此时就全权交与段太医负责,段太医务必要把朕的这一群肱骨之臣保护好。”
身后有这么多拥护他的人,段祐言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如此自信过:“请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让他们平安无事!”
下了朝,整个京城的官衙都知道此事了,都在赞叹朝堂这五六十位官员的英勇无畏。
而孟方荀的邸报也将此事进行了着重报道,让天下的百姓都将目光放在了京城这五六十位官员身上。
牛痘接入法没什么好吓人的,就是在手臂上划上一个小伤口,把结痂的牛痘敷在上面就行了。
段祐言来家里的时候,许怀谦和陈烈酒撸起袖子就让他接种了。
轮到糯糯的时候,糯糯抱着桌子腿死活不干。
“不行不行,太痛啦,爹爹!”
“而且这个牛痘也好丑哦,好吓人,糯糯不不要嘛!”
糯糯小机灵鬼,他看着段叔叔在他爹爹阿爹的手臂上划伤口,他就痛得不敢看。
至于那个牛痘,他是见过牛身上长痘,甚至还见过天花治愈过后的病人模样。
他以为接入这个牛痘,他以后也要变成那种满脸痘痘的模样,整个人吓得不行,抿着唇,一个劲地跟他两个爹撒娇:“糯糯不要嘛,爹爹,阿爹?”
“不要也不行。”许怀谦想也不想拒绝了他的撒娇,将他招过来,“我跟你阿爹都种了,快点儿,你段伯伯还赶着去别家种痘,别耽误他时间。”
“呜呜呜呜呜——”糯糯哭得可伤心了,两只眼睛像发了大水般水汪汪的,“那样糯糯会变丑的,变丑了就没有人喜欢糯糯了!”
“陈诺,你是个男人,你男人一点,别这么哭哭啼啼的。”每当这小子这样的时候,许怀谦就头疼,他到底是生了个儿子还是小哥儿啊,怎么比小哥儿还娇气。
“不会变丑的。”段祐言安慰他,“接入牛痘过后,至多只会留下一个小小的痘印,随着糯糯慢慢地长大,痘印也会消失不见的。”
“真的吗?”糯糯眼眶里挂着泪水,浸湿的眼睫毛瞧起,一脸真诚地望着段祐言。
“当然是真的!”段祐言给予他肯定。
糯糯看了看许怀谦又看了看陈烈酒,怯生生地说:“……那、那好吧。”
怎么没给他委屈死!
许怀谦瞪着自己儿子,一脸头疼。
尤其是这小子划破手臂的时候,那好像不堪忍受这痛处,把脸埋在许怀谦怀里不停地颤抖的模样,许怀谦更头疼了。
哪有男孩子如此娇气的,肯定不是他的基因出了问题,肯定是他没有教好的缘故!
“好了。”小孩子都不怎么喜欢扎针吃药,何况是要在手臂上伤口,段祐言已经尽量温柔了,见糯糯只是害怕得发抖,并没有哭,还安慰了他一句,“糯糯很厉害很勇敢。”
又看了眼因为儿子太过于娇气而气黑脸的许怀谦:“别对孩子这么苛刻,没痛哭,他已经很厉害了。”
“我也很厉害啊!”许怀谦扬首,“我比他还怕疼呢,你看我何时有他这么娇气过?”
段祐言:“……”
许怀谦一句话把段祐言给说愣了,从未见过居然还要跟儿子置气的父亲,还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情。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给他们家的人种完痘就带着要药箱子离开了。
糯糯还感觉手臂很疼地抬头看了看许怀谦:“爹爹也很怕疼吗?”
许怀谦觉得他在说废话:“那是当然了,谁不怕疼啊。”
“但是你爹爹比你勇敢多了。”陈烈酒把糯糯抱了过来,跟他说,“你爹常年患病,身上都是疼的,年轻的时候又是吐血,又是瞎眼,日日扎针吃药,从未叫过一声疼。”
陈烈酒回忆起与许怀谦初识到现在,觉得许怀谦的忍耐力真的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不怪他看不惯糯糯那娇气的样子。
男人娇气分情况,可娇的时候娇,不可娇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能娇的。
“哦——”糯糯听完陈烈酒的话,回忆了一下,好像爹爹扎针吃药的时候的确没有叫过疼。
“那爹爹现在觉得疼吗?”糯糯向许怀谦的伤口处问过去。
“当然疼了!”疼死了好吗,这是划伤口不是扎针,许怀谦都忍着的,这会儿只有老婆孩子了,许怀谦赶紧把头也跟糯糯一样歪在陈烈酒怀里,“要夫郎抱抱!”
糯糯把自己的位置给许怀谦让开,跟陈烈酒说:“阿爹快抱抱爹爹!”
陈烈酒笑了笑,抱着父子两的头一块揉了揉,真是一对活宝父子!
接种过后没多久,一家人就发烧出痘了,考虑到许怀谦的身体状况,段祐言选择的都是很轻微的牛痘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