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酒和许怀谦还会温柔地替他擦拭脸颊、小手,时不时注意他有没有呛到。
旁边的孩子们也吃得很开心。
并没有对垚垚的眼睛不同于他们而产生什么异样的情绪。
这样一家人欢聚一堂,不拘小节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场景,永远不可能在沈家发生。
沈家规矩多,即使是小孩子也要腰背挺直,食不言寝不语,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喜好,更不能放声高声笑语。
见识过自由的垚垚又怎么可能再回到束缚的笼子里。
而且他把他放出去,不就是为了让他开心的嘛。
看得出来,许怀谦和陈烈酒把孩子带得很好,并没有因为他的原因,苛待孩子。
就是许怀谦有毒,他真是一天不炸一次朝堂,他心里就不舒服。
沈温年捂着想把许怀谦给掐死的想法,熬了好几个夜晚,分析出把商部并入朝堂的利弊。
得出的结论就跟他说得那样,只要商业发达起来,农业、工业都能够随之迎来一个大的转变。
但是运作起来很困难,他想不到许怀谦用什么来说服朝堂。
总不能让他来抛砖引玉吧?
这个倒是用不着他,反正,许怀谦已经点过沈温年了,他私心里也是觉得此事是可行的,到时候发动起来,阻力也会小一点。
起码,沈温年出列了,以沈温年为代表的党羽不会出手了。
剩下的就好解决了。
沈温年还没想到许怀谦如何出手的时候,裴望舒回朝了。
在许怀谦正为了琉璃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带着好几百担的琉璃石,浩浩荡荡地回京了。
还给朝堂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他、许怀谦、章秉文都升职了!
一口气升三,至少有两个人要让出位置。
首先蒙了的就是被迫回乡荣养的户部尚书魏鸿彩,他得知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闪了一下。
闪过之后,又觉得这样致仕也挺好的,陛下把该给他体面都给他了,不至于像前任吏部尚书那样,直接被罢官免职,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而且自从许怀谦进入户部后,他在户部的权力也在逐渐被架空。
不是他没有人脉,而是许怀谦舍得给下面的官员机会,加上点子又多,大部分的官员都喜欢找他,而忽略了他这个尚书。
这个尚书之位,他早晚都要让出去的。
不,应该说,他早在三年前就该让出去的,拖了三年,他也该知足了。
而工部那边的原本的参议们就更蒙了,章秉文上来了,就要出去一个,谁出去啊?
这陛下也没有交代啊!
“既然陛下没有交代,就按考评来吧。”面对昌盛帝这突如其来的升任,工部的粱雨石也有些蒙,蒙过后,面对下面还原的问题,他很快作出了决定。
朝廷官员平日里都是有考评的,京城的官员也不外乎如此,以前的考评是一年一次,后来新的吏部尚书上任,又改为了三月一次。
取最近三次的考评,选取一位考评最差的,将他与章秉文的位置调换一下就行了。
自己平时不努力落后于人,也怨不得其他人。
裴望舒的升职,他在路上就高兴过了。
章秉文不一样,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升职,收到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都麻木得很,麻木过后就是巨大的惊喜。
在他这个年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四品参议,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高兴过后,他当即就约了陈小妹出门去游玩。
他们小年轻的事,许怀谦向来不管,反正章秉文和陈小妹都是知分寸的人,不用担心他们会做出什么不成体统的事情出来。
而他对自己升职的事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先前三级跳三级跳地跳习惯了,现在不过是才往上升一职,他都没什么感觉了。
他得知自己升职的最大感觉就是冲到裴望舒带回来的那几担琉璃石哪儿问他:“哪儿来的。”
裴望舒随即把他这行的遭遇都说给了许怀谦听。
许怀谦听得津津有味的,在京城待久了,好久没有听故事了。
听到裴望舒说起他这一路起起伏伏的遭遇,好似他跟着经历了一番似的,尤其是听到他说魆族的国土上藏着不少琉璃石山脉,当即挑起了眉,羡慕哭了:“你这是发现宝山了。”
裴望舒点头:“可不是,谁能想到穷得什么都没有的魆族,居然这么富贵。”
说实话,要不是魆族做的那些事,挑战到了昌盛帝和缙朝百姓的底线,缙朝都不稀得搭理它。
因为一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国家,打下来也没什么用,还得缙朝费尽心思去补贴它,谁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魆族不穷,还富得流油,遍地的琉璃石呀,那岂不是说明,以后他们缙朝的普通百姓也能够用得起琉璃了。
尤其是许怀谦现在正为琉璃石焦头烂额的时候,裴望舒带回来的这个消息瞬间解了他眼下的燃眉之急。
有了在京城大兴土木的经验,陈烈酒的房子是越建越快,刚入冬的时候他们就在挖商场的地基,这会儿都快开春了,他们都已经在修建主体了。
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就要把商场给修建起来了,琉璃还没有着落,他能不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