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卖了粮食不着急的彩凤慢慢在田间走着,看见不少卖了粮食在商人们哪儿买了货物给自己心仪的女子、哥儿送礼物的男子。
会心地笑了笑。
年轻的哥儿有潮热期,当初哥儿们被骁勇军从水里救上来,不少哥儿都想随便再找个男人再嫁,反正都遭了灾,大家都一样,谁也别嫌弃谁。
许大人严厉阻止了,他说:“我知道,你们潮热期是一个跨不过去的坎,现在也没什么药物可以抑制,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得嫁人,但是我希望,你们嫁的人都是良人。”
“别因为一个潮热,稀里糊涂把自己所嫁非人,将士们辛辛苦苦把你们从水里救起来,是让你们重新过上好日子的,不是让你们再重新掉进一个新的漩涡的。”
有了许大人这番话,哥儿们再择婿的时候,谨慎多了,不到潮热期临近,不会嫁人。
就算嫁人也是确定过这人可以嫁才去嫁,要是婚前看走眼了也没有关系,可以去县衙说清楚原因和离。
一开始,男人们对哥儿们的和离威胁还满不在乎,你要离就离,离了我,我看你还能找个什么样的。
几千年来,男人们对女人、哥儿害怕被休弃的思想根深蒂固,他们觉得女人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哥儿更甚。
但是,许大人给女子、哥儿这一分田地,自大的男人们傻眼了。
以前女子、哥儿嫁给他们是赔钱货,什么都没有,还得负责每年交赋税,现在人家自己就能交还能有富裕的,不少人家瞬间就改变了女子、哥儿的看法,对家里的媳妇、夫郎态度好多了。
毕竟,一场水灾,让很多人失去了家人,打光棍的人不在少数,要是家里的媳妇、夫郎跟他们闹和离,前脚刚从县衙和离出来,人家后脚就能找到下家,不对他们态度好一点,自己不仅损失一个媳妇、夫郎,还相应地要损失五亩田地。
就连以前那恶婆婆,都不敢絮絮叨叨地说的媳妇、孙女、哥儿不好了,不管男男女女哥儿,都是他们家的宝。
没有什么比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更有效的解决方式了。
衙门口,搬着麦子来卖的百姓们一波接一波,来买蚯蚓肥的商人们看到这么多的麦子,是彻底地相信了蚯蚓肥能使麦子增产,一个个堵在县衙门口,要在方天禄哪里买蚯蚓肥。
“一个个来,”对此,方天禄只得将商人们领进县衙,还好县衙修得够大,完全招待得下这么多人,将一份报表递给他们,“把要买的蚯蚓肥数量登记好,我们会根据你们要的数量给你们配货的。”
商人们低头一看,是一份购买蚯蚓肥的契约,上面要写上买蚯蚓肥的人的姓名籍贯以及数量和支付的价钱,签字画押给钱后,会有人带着他们去各大仓库拉蚯蚓肥。
价钱都是定死了的,一百文一袋,二两银子一车。
他们拉回去卖多卖少,县衙不管,总之蚯蚓肥这个东西,想要挣钱,就不能卖得比粮食还要贵,再高价格也高不到哪儿去。
总得让人家挣些路费。
商人们一看价格如此便宜,好些人都恨不得给他们包圆了,奈何这次来盛北的商人着实是多,就算他们想要包圆,也得给别人留一点,不能把人都给得罪死了。
他们填数额的时候,都是斟酌了又斟酌的,尽量买自己适合范围内的蚯蚓肥。
县衙这边有方天禄管理着,许怀谦和陈烈酒也放心地收拾行李回京了。
盛北离京城不是很远,几百公里,许怀谦只是回京述职,又不是回了京城不回来了,因此,两人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要回京了。
“……怎么我才刚来,你们就要走了!”许怀谦和陈烈酒刚收拾好东西,正要上马车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俩转过身,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都惊讶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裴望舒放下自己的行李,看到他俩惊讶的表情,笑了,难得看到这两人也有惊讶的时候。
许怀谦挑眉:“翰林院没钱供你们这些庶吉士读书了,把你们这些庶吉士都给放任了?”一般官员没有任职是不能随意出入京城的,就算只是闲职也不可以,裴望舒能够出京,总不能是来他这儿任职的吧?
“想哪儿去了?”裴望舒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看了看许怀谦的帐篷周围,没什么可以坐的地方,直接往他俩的马车车沿上一坐,“我是来做生意的。”
“做生意?”许怀谦挑了一下眉,“你也来买蚯蚓肥?”
“我家开绸缎铺子的,又不种地,买蚯蚓肥干什么?”裴望舒摇摇头,笑道,“我是来卖衣服的。”
“卖衣服啊,”许怀谦还没开口,从下人口中听到裴望舒来了,在自己帐篷里替许怀谦做事的章秉文听到这话,毫不留情地向裴望舒嘲笑道,“你不会是在翰林院里学傻了,你那衣服,在我们盛北哪有市场?”
章秉文可没有忘记,裴望舒做的衣服可都是五彩斑斓,适合有钱人家小姐穿的,他拿他那个衣服跑到他们盛北来卖,脑子没病吧?
现在盛北的百姓,有几个买得起他那些衣服的?
“你才学傻了呢,”裴望舒对上章秉文就开杠,“我除了绫罗绸缎的衣裳能卖,我就不能卖普通老百姓穿的衣裳了??”
这下轮到章秉文发愣了:“普通老百姓穿的衣裳?”
“嗯呐,”裴望舒指着章秉文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又指着街道上,几乎都没有什么好衣裳穿的百姓们,“你看看你们这儿,都找不出几个能穿衣裳的人了。”
许怀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确实,街道上不论富不富裕的人,身上的衣服都皱巴巴补丁打补丁,找不出几个穿得干干净净,漂亮漂亮的人了。
没办法,来到盛北,许怀谦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吃、住上,为了能够让他们有粮食吃,开荒种地养蚯蚓肥,为了让他们有地方住,烧砖、烧瓦修房子,为此,他至今住的都是帐篷呢,那还有闲工夫注意到他们衣着。
“你们盛北百姓这次卖了麦子,手头上总有余钱买衣裳吧,”裴望舒从包袱里拿出一套普通百姓常穿的棉麻衣服,“看看我在京城盛北区开的作坊做出来的衣物,连让他们买布匹回去自己裁缝衣服的空隙都省了。”
许怀谦把裴望舒手上的衣服拿过去看了看,一套裁缝得很好的普通百姓的衣裳,材料也适中,他问道:“你这样一套衣服卖多少钱?”
“麻布的六十文,葛布八十文,棉的要贵一点,要一百五十文。”
许怀谦估摸了一下,一匹麻布一百二十文,能做两套衣服,裴望舒这衣服比买布回家自己裁缝还便宜啊。
他疑惑地向裴望舒问道:“你这不亏本?”
“不亏,”裴望舒给许怀谦说,“你们买的麻布都是人家卖出来的价格,我们进货要不了那么高的价钱,再付出一点人工,只是说赚得没有那么多,但赚肯定是赚的。”
同其他商人一样,裴望舒走得也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他算过了,如今盛北,人人忙着种地修房子,很少会有妇女有闲心在家缝衣裳。
需要买衣服的人,至少都得有百分之八十的人。
一千万的灾民,那就得八百万人了,就算一件衣服他只赚一个铜板,他也能赚八千两了。
何况,他还不止只赚一个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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