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1 / 2)

陈烈酒又没有那种把房子卖给别人,就是忘祖的心理,而且这些从外地来京城讨生活的人,也不见得真喜欢一直留在京城。

租别人家的房子,还要看别人家的脸色,可要是能有个自己的家,那不就能随着自己的心意可劲造了。

而他房子的卖价,可能也就比租房子的价格高了些许,但也没有离谱到寻常百姓卖不起。

反正陈烈酒自己想,他要是和许怀谦没钱到了这京城,他是很愿意卖一套这样的房子的。

几十两银子住一百年。

一百年他和许怀谦都成土渣子了,他管这房子如何呢?

至于他们的孩子,他有钱就给自己买一套,没钱就去睡大街吧,他老子都能自己买的起房,没道理他买不起,他要是奋斗半生,连几十两一套房子都挣不来,他给他留再多家产,那他也守不住啊。

陈烈酒的想法太过于前卫,不是口水街的百姓们能够理解的,他们看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

全都不看好地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没地契的房子傻子才买!”

“等他撞了南墙就知道我们这些人一开始有多为他好了!”

“是啊,都有修房子的钱了,何不如在我们南城修个大宅子,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也能跟北城那些人一样,去大户人家家里干活了。”

比起陈烈酒来他们南城修房子来卖,众人更盼望的是,他能够在南城修一座宅子,到时候他们帮着宅子里的官老爷洗些衣服,挑些水什么的,也能补贴家用。

现在一听人家只是修房子来买,卖得还是没有房契的宅子,知道这一片以后算是废了,全都摇摇脑袋走了。

不管口水街的百姓们有多不看好自己,陈烈酒见他买的那片宅子的人家差不多都搬空了,回头就找人过来把房子给拆了,按照许怀谦给他画的图纸,慢慢地开始打地基起房子了。

他在修房子的时候,朝堂上,当许怀谦嘲讽地向朝臣们问出那句:“是不是众位大人也觉得自己部门不配有进内阁的权利。”时。

他的话由于暮鼓晨钟,轰地一声,炸响在满殿朝臣耳边,使得他们一时间全都憋红了脸。

尤其是那些脱了官帽,跪在地上要向昌盛帝请辞的老臣,瞬间,脸色涨红得犹如猪肝一般青紫得难看。

他们因何而闹?

还不是因为他们从自己身上以己度人,想到他们这些进了其他六部的官员,这辈子到顶也就是个侍郎、尚书了,而那些进了翰林院的,明明有机会进内阁,却这样被人藏送而心生不满。

却从来没人想过,原来他们的上升之路也是可以改变的!

谁规定的内阁只有翰林院能够进去?还不是前朝皇帝规定的!

现在都已经改朝换代了,他们的皇帝也不是前朝的皇帝,可笑他们这些老臣们还在遵循前朝皇帝的制度,自己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若是他们目光不狭隘,不把思路往许怀谦要害其他庶吉士身上想,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以此来向陛下请求,既然翰林院都做出了改革,证明其他各部也是大有所为的,那其他各部官员是否也能拥有进入内阁的权利?!

老臣们想到因为他们的狭隘,而让自己错事掉了一个还能升迁的机会,全都心如刀绞后悔莫及。

庶吉士毕竟只是庶吉士,八品小官,距离他们一步登天的时日还早着呢。

可他们这些老臣不一样啊。

他们都已经官拜二三品了,距离大学士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他们抓住这次机会,没准陛下一个龙颜大悦,把他们这些人全都招进内阁,他们此生这官也不算是白做了。

阁老啊。

满朝文武,有谁没做过自己被人尊称一声阁老的美梦呢,可是想到自己非翰林出生,都硬生生地把这个美梦给戳碎了。

现在,明明有个让他们美梦成真的机会,却被他们自己给踩碎了,这心痛的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他们恨不得能够回去掐住自己的喉咙,堵住自己的嘴,再扇自己两个巴掌,骂自己两声:“蠢货!蠢货!”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刚把皇帝给气了一通的他们,定然已经惹了陛下生厌,再调转矛头,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上不得台面的行为,除了颜面尽失,什么也挽回不了!

满朝寂静,被他们像鸭子一样吵了一早上昌盛帝满意了,终于清静了,刚吵得他都想杀人了。

“不吵了?”昌盛帝望着下面的人,“尔等对翰林院改革庶吉士的学科还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正好许编撰也在这里,让许编撰一块给你们把惑给解了,若是你们还是有所不满意,那朕就下令,不改革翰林庶吉士学科,不改革多元化,一切维持原样!”

“臣——!”

一众朝臣听到昌盛帝要真遂了他们的意,不改革科举了,顿时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了。

按理说求仁得仁了,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这般的心痛。

但心痛也没有办法,他们刚刚求昌盛帝不改革的时候姿态有多高傲,这会儿让昌盛帝收回成命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臣等知错!”老臣没有办法,只得要紧了银牙,跪伏在地,向昌盛帝认错。

“哦,听到有自己的好处就知道认错了。”昌盛帝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这些老臣留,他们刚刚在朝堂上集体脱下官帽威胁他的时候,也没见这些人给自己留什么情面啊,“要是没听到好处,是不是连我这个皇帝都敢拉下马啊!”

“臣等不敢!”老臣们把头低得更低了,几乎是贴到了地面上。

“不敢!我看你们敢得很!”昌盛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头上的冕冠不停地抖动,指着下面的老臣们,勃然大怒道,“每次朝中一有所动向,总是你们这几个跳出来最反对得最厉害,我不知道这明明是为了让天下人过得更好,为了我们缙朝能够变得更加繁荣昌盛的事,是个人都能想清楚想明白的事,你们有什么好跳的?”

“一有所动向就揣度别人心思不良,居心不良,我看你们这些人才真是心思不良,居心不良!”昌盛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们如此这般见不得缙朝好,什么都想跟前朝一样,是否有和前场余孽有所勾结,还想反我朝复前朝不成?”

“臣等绝无此意!还望陛下明察秋毫网开一面!”昌盛帝这话就差没明着说他们要造反了,这等罪名谁敢担啊?

当场反驳昌盛帝被皇帝杀了,以后青史上还能给他们留下一笔刚烈的笔墨,而要是被昌盛帝按上造反的名头被杀了,是要招天下百姓唾弃的。

前朝最后一位皇帝,昏庸残暴,弄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最后还是漠北的先帝揭竿而起反了前朝,才有缙朝百姓这几十年的安稳生活。

百姓对谁当皇帝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这才刚开国几十年,百姓们对前朝给他们留下的苦难映像还没有抹去,心里都惦记着缙朝的好。

若是这个时候他们身上有个造反的名头,天下百姓还不知道要多唾弃他们这些人,说不准连带着家人也要遭殃。

“我现在是可以给你们网开一面了,”昌盛帝对他们的害怕畏惧没有一点的同情,“若是许编撰没有说过你们,你们是不是又要反过来说我这个帝王的不是?”

昌盛帝可没忘记,今日一早,他被这些老臣们,指着鼻子骂任人唯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