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刚张了个口,话音还未落,就见结完账的许怀谦手里拿着个空掉的钱袋子朝他看了过来。

“额……”

瞬间,他便忆起自己利用钱庄的钱砸许怀谦给他当赘婿的豪迈壮举来,知道东窗事发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向许怀谦解释:“……除了钱庄的钱,我的确是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你。”

说着他声音小了些:“……也不算是骗你吧。”

陈烈酒很确信,他当时说的是我把我所有家当都给你,可没有说具体有多少,应该算不上骗?

当然许怀谦要因此生他的气他也认,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地道。

原本想听他解释的许怀谦,听到他这般狡辩,顺着他的思绪想了想,由有一百万的漂亮富婆变成只有一万块钱的漂亮负婆,钱变少了,老婆还在,确实算不上骗。

但是……

许怀谦敛眸瞧着陈烈酒:“你就没有私藏的了?”

他就不信,一个胆大到敢骗婚、敢拆家的恶霸哥儿,不敢藏私房钱。

“——啊?”

正等着许怀谦发火的陈烈酒,没等来他的怒火,反而等来了他一句不痛不痒,不轻不重的一句问话,愣了一下,想也不想地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锞子:“这是从许大郎手里要回来的,这个是我私人借给他的,给你。”

许怀谦接过他手里的银锞子,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他就知道。

把钱给了许怀谦的陈烈酒,触及到他的眼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急忙解释道:“我没有藏私房钱,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交代罢了。”

“真的——”他怕许怀谦不相信,还捉着许怀谦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游走了片刻,“不信你搜。”

哥儿的身体结构与男人一样,前面扁平一块,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尤其是这身上还穿着衣服,更觉察不出什么来了,但许怀谦落在他身上的手还是不自觉地烫了一下。

他抽回被陈烈酒拉着乱摸的手,轻咳一声:“好了,好了,相信你了。”

“我说过会给你我全部的家当,我就一定会给你。”陈烈酒对上许怀谦的眼睛,“我陈烈酒说话算话。”

虽然在砸钱让许怀谦给他当赘婿这件事上他模糊了一下钱财,但他给许怀谦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你放心,我以后挣的钱也会交给你,”陈烈酒向许怀谦保证,“我会努力挣钱,把欠你的这个钱袋子填满。”

许怀谦看他说得信誓旦旦,纵然对他隐瞒过自己钱财一事还抱有疑虑,但还是选择再相信他一次:“好吧。”

许怀谦这种得知自己被骗后,不生气也不发火,而是等着他解释的态度,令陈烈酒有点开心。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男人不能忍受欺骗,即便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误会,他们都会恼羞成怒,不把自己的妻子、夫郎当人看的随意打骂,只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陈烈酒承认一开始他找许怀谦当赘婿,除了他最合适还能解决掉抢错人的麻烦外,还看中了他那病怏怏的身体。

病弱就意味着他只能依附他,而不能操控他,这对于自由惯了的陈烈酒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可他跟许怀谦这两天接触下来,发现他好得有点过份了,不仅没有生病的人该有的臭毛病,还在尽量包容他,包容他的家人。

就有一种。

挖到宝的感觉。

“我也不糊弄你,”误会解除,陈烈酒心情大好,拉着许怀谦去了正厅,指着正厅里的几个箱子说起他的计划来,“这些都是我从你家带出来的,我都想好了,以后我外面挣钱,你还像在你家一样,只管在家读书写字就是。”

许怀谦打开箱子,见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原主的衣物和笔墨纸砚书籍。

听完陈烈酒说的话,转过身,向他看过去:“你要供我读书?”

“对啊。”陈烈酒点头。

他想过了,许怀谦身体不好,不能帮他收账,也不能干地里的活,但也不能把他一个大男人关在家里,什么都不让他做。

还不如让他跟以前一样,在家读书写字就行,不求他考个秀才举人的,只求他身心舒畅,出门在外,自己也能有个底气。

许怀谦看陈烈酒答应得这般爽快,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即使没有原身的记忆,许怀谦也清楚,在古代想供一个读书人有多么不容易,不说其他,就单说笔墨纸砚的消耗,就不是一个普通农户家庭能够承担得起的。

现在家里的银钱,刨除刚结工钱用掉的一百文,加上陈烈酒给他的十两银子,一共还有十六两七百五十文。

家里总共就只有这十七两不到的银钱,他是真不知道,陈烈酒哪儿来的底气说要供他读书的话。

陈烈酒没有察觉到许怀谦的异样,不仅一点都没有为银钱发愁的模样,还催促他:“你看看你还有什么缺的,要是缺什么就尽管跟我说。”

这口气。

好似他有万贯家财一般。

许怀谦无奈蹲下身去,翻了翻那箱装满书籍的藤箱。

他记得原主身上还有个童生的称号,只是考个童生都要看这么多书。可想而知,这科举不是那么容易考的。

况且原主就一个乡下书生,学堂里的夫子自己都是一个考了一辈子没考上秀才的老童生,能教个童生出来都顶天了,想教个秀才出来,得撞大运才行。

许怀谦自认为自己没这个大运,他在现代考个公务员都刷了近两年题,还是第一名没有去面试,他面试优异,才顶上的。

在这个完全架空的古代,四书五经都跟他认知的不一样,更别说让他去考科举了。

他没考上倒也没什么,他就怕自己答题的时候,把他记忆里的历史和这个时代的历史搞混淆了。

但不得不说,陈烈酒考虑得也有道理,他身体不好,什么也做不了,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森严的时代,他不读书难道要去做最末等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