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周大奶奶听了,扶了一下自己的发簪,连根眉毛都没有动弹一下:什么碧天阁?老身是周天一脉嫡传,不曾听说过什么碧天阁。
周天派是我们这儿的一个风水流派,以润物无声出名,这个你可能没听过,但是他们这一脉有个声名远播的风水局,郁师弟你一定知道井春羽在旁悄悄的解释说:就是春风化雨局,可以说是所有延年益寿的风水局的老祖宗了!
这个流派郁宁没听过,但是春风化雨局他听过,确实是名声不小,就连顾国师给他的书上都有这一局。郁宁却还是有些不死心,脸上却装作随意的问道:晚辈听说过有一位叫做雾凇先生大能,不知周大奶奶可曾听说过?
雾凇?没听说过这个人。周大奶奶看着他的脸,似乎在通过他回忆谁一样,她见郁宁没有动静,又指了指她面前的摊子:选一件。
郁宁见周大奶奶神色并无异状,实在是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来是遗憾还是庆幸。如果这位周大奶奶与雾凇先生没有什么联系,那么他就算是第二次遇上这种有缘者可以自取一件法器的规矩了这等规矩很普遍吗?
他想了想,不由逸出了一点笑意怕也是有钱任性才能立出这等规矩来,等他日后有了私藏,他也给自己立上这么一个规矩,遇着了什么有眼缘的人,出手白送东西显得不是那么有逼格,就说自家师门有这么一个规矩,这样既能送了东西,还全了自己的面子。
郁师叔,你在笑什么?阿朝抬头看着他,突然问道。
嗯?没什么。郁宁摸了摸眼角,然后在摊子上凭眼缘挑了个约莫手掌大小的大玉龙,大玉龙整体呈现为C形,鹿眼、蛇身、猪鼻、马鬃,仿的应该是现在收藏在故宫博物馆中的红山大玉龙,只不过这一只通体鲜红,又莹润剔透,好看得紧。
周大奶奶斜睨了郁宁一眼:这东西不好,你换一个。
郁宁笑了笑说:就这个吧晚辈不会把它戴在身上的,周大奶奶请放心。说着,郁宁就从一旁阿朝的小背包里头抽了几张纸巾出来,隔着纸巾将那大玉龙拿了起来对着光线看了看,眯着眼睛看着上面漆黑带着一丝不祥血色的气场,又联想到这大玉龙红得妖异,问道:这该不会是哪个坑里的明器吧?
周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只见她捋了捋头发,露出了一丝微笑,明明苍老得皮肤都成了褶子,却无端得透露出一种蔑视了时光的优雅从容:果然是姓郁的,生了好一双利眼。
多谢您夸奖啦。郁宁用纸巾把东西包了包,塞进了裤兜里。这明器看着出土的时间不短了吧?
到我手上也有三十年了。周大奶奶本想提醒郁宁小心不要碰着那大玉龙免得沾染了上面凶煞,没想到郁宁直接就随手揣到裤兜里去了,她摇了摇头道:行了,你去吧,莫要扰着我做生意!
郁宁眉开眼笑的把阿朝往前推了推,说:您别急,这不是这里还有一单生意么?您瞅着这小家伙有缘不?
周大奶奶嗔了他一眼,眼睛一闭:你们几个大的不准插手,小娃娃,你看中什么,挑一件吧。
阿朝眨了眨眼睛:老祖宗,您说我么?
阿朝听郁宁喊眼前的老太太为周大奶奶,小小的年纪还搞不太明白什么是敬称,只当这位老太太是郁师叔和井师叔的奶奶,按照辈分来算,那可不就是他老祖宗么?他小脸一肃,恭恭敬敬的说:不敢挑老祖宗的东西,老祖宗送阿朝什么,阿朝就要什么。
周大奶奶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从摊子上看似随意的捡了个平安扣塞到了阿朝手里,嘴里还哼了一声:还算懂点规矩。
阿朝谢老祖宗赏。阿朝老老实实的双手团在一起作揖,周大奶奶神态柔和了些,井春羽凑上来腆着脸说:周大奶奶瞧着我这兄弟和侄子都有缘分,不知道今日看我有没有缘分?
周大奶奶冷淡的摆了摆手:都走。
井春羽给周大奶奶打了个千儿,一摆手跟呼奴唤婢的恶少似地:走了。
郁宁和阿朝和周大奶奶告了个辞,两人就随着井春羽往下走了。时值下午,偏偏这条街上林荫连绵不绝,小风一吹,便是再多的暑热也能解去几分。井春羽倒也算是敬业,陪着郁宁他们一路走一路逛,讲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只不过有一点不好就如同郁宁在玉苍斋外头逛街人人都知道他是玉苍斋的郁先生一样,井春羽走在这条街上,人人都知道他是聚宝斋的井大掌柜,虽然嘴上敬着,但不是被这里的东家看作上门来踢馆的,就是被那头的摊贩赶到一旁去免得让他搅和了生意。
三人转了一圈回到聚宝斋坐了,空调被井春羽调下了两度,守在店里头的他的二弟子见井春羽回来了,连忙又是摆茶又是洗毛巾,殷勤得很。期间郁宁依约给出了一份能吃半辈子的见面礼,在此不提。
井春羽接了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想着方才郁宁看中的第三样法器刚上前还没开口,就被软钉子给顶了回来,不好意思的说:哎,郁师弟,是我的不是,早知道我就不跟着你一道了。
经过这一段路,郁宁和井春羽也熟了不少,闻言调侃道:井师兄您就是座泰山,您站在我身后,人一看就知道这笔生意没得赚,说不定还要赔本,当然是懒得做的。
你这就是在取笑我了。
郁宁难得出一趟远门,自然是兴致勃勃,进了聚宝斋也不坐下,站在百宝阁前头看法器,边回道:我可不是在取消您,井师兄您这是冤枉我了,我这可是在夸您哎?您这件金印好!
他本来就是随便看看,没想到居然还真就让郁宁看中了一件,那是一个三厘米见方的金印,看样子应该是纯金制的,一头用篆书刻了一语春寒四个字,金银的另一头则是铸了镂空的花纹,郁宁也看不出来上面只是单纯的花纹还是有什么象征意义,虽然气场不大,只是散发着温润的白光,但是郁宁对那四个字很喜欢,一语春寒,听着就是一个妙极了的词。
您这件金印怎么卖?
井春羽瞅了一眼郁宁拿在手上的金银,连忙摆手:得了,郁师弟你这是在寒颤我吧?拿走拿走,我们兄弟谈什么钱!
井师兄开门做生意,亲兄弟也得明算账。郁宁嘴上劝道,手上却还是很不客气的把金印塞进了背包里,还顺手把裤兜里的那个被纸巾包着大玉龙也塞进了背包,他本来带没带背包,主要是嫌热,结果逛着逛着郁宁在街上看到了不少有趣的玩意儿,虽然都因为井春羽在大部分都没能买成功,但是也不妨碍他找了家真·工艺品店买了个简易的帆布背包装点东西。
这还差不多。井春羽看见了郁宁的动作,翻了个白眼,指挥着自家大弟子:去给你郁师叔弄个盒子装一装那个大玉龙,那玩意儿不太干净,别碰着磕着了,不太好,容易倒霉。
他大弟子其实和郁宁年纪差不多,甚至比郁宁还要大一些,有着一双招人待见的笑眼,就算他面无表情,让人看着他那双眼睛也觉得他是在笑的,就为了这点子,井春羽就让他成了掌柜的,专门待在店里头待客。
他大弟子刚刚收了郁宁一个大礼,此时殷勤得很,他一听井春羽说不太干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从一旁柜子深处翻出来个绒布盒子递给了郁宁:郁师叔,您拿这个装大师开过光的,能暂时避一避煞气。
郁宁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也不客气的就把大玉龙塞进了盒子里,然后再装进背包,井春羽他大弟子十分贴心的把之前包着大玉龙的几张纸巾拎到一旁的桌上的烟灰缸里烧了,免得这些至今沾染了什么煞气,谁碰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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