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gu903();这个杯子很重要吗?

不打紧,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说罢,他自己蹲下身体把那个茶杯的碎片给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用一块天蓝色的手帕给包了起来,他向两人点了点头:开门待客,这些都是正常的你们俩倒是热心的,还折回来来看我。

没事就好。郁宁看向了桌面,一块古朴的茶托上摆放着一套茶具,方才郁宁他们在的时候,这五个茶杯排成一溜儿,刚好凑成了一副老梅图,现在坏了一个,老梅图也自然就缺了一块。这一套杯子看着就像是老先生惯用的,其他不论,就这副老梅图,碎了不能成套确实十分可惜。

周晃看了看桌上的茶具,他比郁宁懂行,心疼得直抽气:这一看就是您给用惯了的他们就赔这么点?买块瓷片都嫌不够吧?

算了算了都是命。老先生缓过神来,向两人摆了摆手:今天谢谢你们了你们自己去玩吧,老头子收拾收拾关门回家了,以后有机会常来这里坐坐,看看老头子我。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老先生脸色却着实不算好,方才还算是精神抖擞的老人家,现在就像是突然老了二十岁一样,似乎有什么将他的精气神一口气抽得一干二净一般。郁宁看着碎瓷片,突然问道:我听说过,有些人能把破碎的瓷器陶器修复得和原来一模一样?

周晃连连点头:对,我爸以前有个宝贝的不行的破碗,后来叫我摔了,他找了个师傅给他修的,真的是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来碎过。

老先生伸手揉了揉眉头:确实是这样,但是要修复得能用这样的人前几年还有几个,现在么老喽,都做不动喽。而且就这么一个破杯子,老头子就算是面子大过天,也不愿意劳动他们为我出山。

言下之意,无能为力。

你们也别太在意,一个破杯子,扔了就是了。说罢,老先生把那天蓝色手帕包着的碎片掷到了角落里,里头的碎片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互击之声,只怕是原本还有几分完整的大碎片也被摔得更碎了。

郁宁万万没料到老先生说扔就扔,伸手没拦得及,他跑到角落里打开了手帕看了看,想了想说:我认识一个,您要是信得过,就把碎片给我,我拿回去托他试试?

周晃惊讶的看了郁宁一眼,却没说什么,反而连连点头:是不是你家爷爷的那位朋友?我记得,他好像是一直都在做修复这一块儿!

哦?不知道是谁还有这一份手艺?老先生看向了郁宁,这个小青年刚刚进门开始就不怎么说话,对古玩也没什么了解,明显是来给另一个陪坐的,他和周晃说得来,却没有怎么关注过这一个。

他姓梅,一直在村里干活,没什么名气,您可能没听说过。郁宁说道:反正您这都要扔了,就让我拿去试试?再不齐也不过拿这包碎片再还您。

老先生看着郁宁,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小朋友倒是好心你带走吧,要是能修好,老头子我重谢你。

这倒是不用,举手之劳

老先生摆手打断了郁宁:店送你都成。

周晃连忙打岔:不用不用,就是个小忙。

两人又劝慰了一通老先生,帮着老先生打了烊,互留了手机号码后才出了门,出了店后,周晃戳了戳郁宁:你真认识这种做修复的大师?这可不是随便黏黏就好的。

真认识。郁宁把手帕塞进自己的背包里:这不是搬到了乡下,才认识了

真那么厉害?真要能修复到能用,都能去故宫供职了好吗!

试试就知道了。郁宁说:你看那个老先生的样子,要是不带走,他看着更伤心。

也是,给他留点念想会过头就算真的修不好,现在那股难过的劲儿也过去了,也就淡了。

两人又走了两步,周晃突然问:你小子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你就不是什么热心的人。

如果能把茶杯修好,你就知道了。

噫周晃发出了一声代表鄙视的声音,转而又投入了捡漏大军之中。不过到最后周晃也没有再买什么,两人逛到了八点多后就差不多了,郁宁赶地铁回家,周晃也没有多留,约了下次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后,两人就散了。

等到郁宁到了家里,果不其然又觉得有些饿了,所幸现在天也凉了,中午炒的菜热一热还能吃,等到吃饱喝足,他拿着瓷片上了二楼。二楼从之前开始就是那位叔爷自住的地方,如今换给了郁宁,郁宁打扫了一下,重新找装修队铺了地砖,又换了一套家具,倒也十分干净整洁。

整个二楼除了他自住的地方外,还有一间小屋子,那是一间仓库,有一扇小天窗,摆放了一些平时闲置不用的东西。

郁宁犹豫了一下,下楼去找了个瓦罐,从货架上拆了一瓶二锅头倒进了瓦罐里,又拿了个小罐子装了点散装的白糖,准备好这一切,他拿着那包碎片,打开了二楼的仓库的门。

从门外望去,里面一个个纸箱和杂物堆叠着,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下一刻,郁宁踏进了门中,随着他的步伐,他就像是融入了空气之中一样,消失在了仓库中。

下一秒,他出现在一栋青砖瓦房中,四下无人,外面是恒古不变的鸟鸣声与溪流的声响。

他换了一身长衫,用麻绳将两个瓦罐系好,提着走出了大门。

第6章

郁先生郁宁正沿着小路慢吞吞的往城里的方向走着,突然不远处水田中的一个中年妇人大声呼喊了一句:先生慢行妇人有事相求!

郁宁止住了脚步,向水田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礼,那头的妇人连忙放下了裤脚,拉着一旁的男人,两步并做一步的跑了过来。等到她走近了,郁宁才看见她身上绑着缚带,将身后一个襁褓牢牢地捆在了自己的背上。

妇人走上前连同她男人一起给郁宁行了一个拘谨的礼数,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一边将缚带解了下来,将襁褓递给郁宁看:这是妇人前阵儿生的娃娃,如今快满一个月了,也好带出来见人了谁不知道郁先生您是我们这村里头最有学问的,您要是不嫌弃,就给他取个大名,我们也好让这娃娃沾一沾您的文气!

当不起媪这么夸我,我不过是个白身。郁宁连忙道。

嗨,看您说的。孔媪看着郁宁的样貌,不住地说:就您这般的品貌,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出身,只不过不知是为着什么才屈就在我们这荒郊野岭的破落村子里白身又怎么了,我们村头的王先生也是个白身呢!

郁宁的样貌确实是与周围格格不入得很。其实说起来郁宁也不过是个21世纪普通男青年的长相,可是换在这里却是大大的出挑,先不说他身材身高如何,就他伸出手来半点伤痕老茧都没有,指甲干净,手指纤长,不曾有半点因为重活累活而变形,一看就知道不是做活的人。

这样一双手,在这个时代非是读书人才能有的。孔媪他们见过城里的账房掌柜,就他们那样的有才学的先生,一双手都尚不如这位郁先生。

她男人是个沉默寡言的,只是将身后的背篓放在郁宁面前,里面有一点米面,还有一条腊肉。在这个年头,这已经算是很重的礼了,就算是送适龄的孩童去启蒙,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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