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崩了全书反派人设》TXT全集下载_9(1 / 2)

秦嫣仔细端详了几眼,想起来了。

踏马的,难怪刚才觉得眼熟。

这货不就是被自己老娘找人牙子发卖了的七里桥外宅的看门小厮吗?

怎么隔了两个月,这厮不声不响又回来了!

那小厮也依稀想起了这位俏丽小姑娘的来历,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门边。

“哎哟,秦大姑娘。小的冤啊,小的不是故意要得罪大姑娘和夫人的,小的本来已经认命了,夫人要卖去哪处,小的就去哪处吧。结果相爷把小的又买回来了,换了个宅子,还是安置在七里桥……这这,小的也没办法啊。”

秦嫣:……

行啊,老爹有你的,好一招回马枪。

暴脾气的魏紫当即和车夫一起过去把人捆了,扔在院子里,只等大姑娘一声令下,就要冲进正屋里‘替夫人抓奸’。

姚黄心细些,低声劝说秦嫣,“要先回去告知夫人吗?”

她小声道,“老爷安置在外头的外室,由大姑娘动手抓奸,总归是不好听。不如还是像上次那样,叫夫人带足了人手上门抓——”

“叫我娘带人上门再抓一次,再轰轰烈烈地朝野传遍,然后爹娘再大吵一架,半个月不说话。”秦嫣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摇头。

“我不要这么做了。”

她吩咐魏紫和姚黄守在门外,自己带着陆泓,两个人进了正屋。

魏紫还担心屋里有‘坏女人’,怕大姑娘吃亏,拦了半天。

秦嫣自己却是知道老爹的尿性的。

屋子里藏的哪里是美娇娘,都是一摞一摞的银票罢辽。

她跟陆泓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正屋,秦嫣反手关了房门。

屋里没有点灯,也没有开窗,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两人细微的呼吸声,有点瘆人。

“泓哥儿,知道为什么我把魏紫和姚黄留在外头,只带你一个人进来吗?”

陆泓在黑暗里摇了摇头,随即想起秦嫣看不到,出声回答他,“不知道。”声音虽然很轻,但很稳,并没有寻常孩子惊恐害怕时发颤的声线。

“因为我要做一件坏事。”秦嫣严肃而郑重地道,“很坏很坏的事。”

陆泓停顿了片刻没有出声,显然在思考。

“阿嫣姐姐,你带我一个人进来……是要我和你一起做这件坏事吗?”

“是的。”秦嫣慎重地警告他,“想清楚了泓哥儿。这确实是一件坏事,而且万一被人察觉了,你会得罪我爹。他虽然人很好,但偶尔生起气来很可怕的,所以我不让魏紫和姚黄插手。”

陆泓又思考了片刻,认真地问,“我和你一起做坏事,你会继续认我做你的小弟吗?”

秦嫣在黑暗中摸索着,用力揉了揉陆大反派的脑袋,

“我会很高兴,知道你是死心塌地跟着我的。虽然今晚来七里桥做坏事有风险吧……但我这样做是有我的原因的。事成之后,我会尽力瞒住我爹那边,万一真的暴露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会护着你——”

陆泓立刻说,“我和你一起做!”

“嗯?不再想想?”

“不用。想好了。”陆泓语气坚定地说。

秦嫣舒心地笑了。

她点起了屋里的油灯,四处打量了片刻,很快盯上了墙边顶天立地的黄梨木大书柜,吩咐陆泓跟她一起在书里四处翻找。

“还记得银票吗?”她随手比划着,“这么长,这么大,颜色泛黄,上面写满了字,盖印章的那种。我要你帮我找银票。”

“记得。“陆泓记性很好的,”你们家用来当手纸擦屁股的那种纸,擦起来特别舒服。”

秦嫣:“……”当初随口忽悠的话,这小孩儿怎么还记着呢。

但现在的状况不是澄清误会的好时机,她咬着牙把话题继续下去。“……对!就是那种!我猜爹爹会夹书里,你帮我一本本的翻出来。”

两个娃娃在灯下一通乱翻。

秦嫣果然了解她爹,一会儿工夫便翻出来几十张。

越是珍贵的古籍里,夹的银票面额越大。

面额从五十两到五百两不等,加起来能有七八千两,抵得上秦相十年的俸禄。

——这七八千两银票,还是秦相先前那处安置的外宅被秦夫人连锅端了后,匆忙转移过来的数目。

说她老爹身居高位的这些年没有贪污国库,她自己都不信。

秦嫣把找出来的几十张银票抓在手里,来回数了两遍。

她忍不住又想起秦府将来抄家灭族的结局。——归根到底,都是从这些玩意儿开始的。

钱财虽好,取之有道。

她手上这摞纸,哪里是家财万贯呢,分明是一张张的夺命符啊。

秦嫣忧郁地叹了口气,随手抽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陆泓。

“你在家每个月的份例多少?陆夫人会不会克扣你的月银?拿点回去用吧。”她随口道。

陆泓数了数,欲言又止,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的神色。

“只有两张吗?我……能不能多拿几张?”

秦嫣有点儿心疼。

陆家的后院怎么乱成这样,也不知平日里怎么克扣钱物,才五岁的小孩儿都被硬生生逼到钱眼里去了。

她很大方地抽出一小叠银票,也没看数额,直接塞给他怀里。“够不够?”

陆泓数了数,足足十张银票,弯着眼笑了。

“够了。”

他欣喜地摸着柔软的银票,“够我和娘两个人擦很久的屁股了。”

“……”

秦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觉得很有必要事先提醒一句。

“如果回家擦完屁股被你娘揍了,你可别把我供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三合一V章送上,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26章反派崩人设的第二十二天

两人结束了有味道的话题,在灯下翻了半个时辰的书。

临出门之前,陆泓多了个心眼,想把翻乱的书籍一本本放回书架上,被秦嫣阻止了。

“太麻烦了。就算放回去,书的次序也乱了。爹爹仔细一看就知道被人动过了。”

陆泓看着满屋子的狼藉,觉得这样不行,试图劝说秦嫣,“那——总比把书直接扔地上好吧?你爹爹过来一看就知道有人进来过了呀。”

秦嫣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她走到大书桌边,把点亮的油灯举高,仔细查看屋子里的情况。

秦相屋子里添置的物件,自然是极好的。书桌上的花枝油灯是纯铜所制,储存灯油的斜口开得很深,添满灯油可以点亮整夜,现在还剩下大半的灯油,举起来沉甸甸的。

明亮的烛火清晰地映出凌乱的内室。

秦嫣歪着头四处打量了片刻,若有所思:“泓哥儿,你看屋里这个样子,像不像坏人入室偷窃,翻箱倒柜到处找钱的场面?”

陆泓往周围看看,赞同地点头,“像。太像了。”

秦嫣满意地循循善诱,“那你说说看,这个入室偷窃、翻箱倒柜到处找钱的坏人,会是谁呢?”

陆泓眨了眨黑葡萄般的眼睛,纠结地思索了半晌,迟疑地伸手指了指秦嫣,又指了指自己,

“……我们?”

秦嫣:“……啧。”

她伸手弹了一下陆泓的脑门,教育他,“做人怎么能这么实诚呢泓哥儿。就算真的是咱们做的,不想被我爹一天揍三顿的话,也得打死不认啊。”

陆泓脸上的小表情彻底陷入了迷茫和挣扎之中。

“不是我们,那——还有谁呢?”

“咱们得找合伙人。”

秦嫣反手推开了门,招呼院子门口的魏紫和姚黄,把看门小厮提溜过来。

魏紫和姚黄守着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布的看门小厮,正在院子里面小声聊天儿,留意到正屋那边的动静,两人合力把小厮抬过去正屋里,重新关上了木门。

秦嫣蹲下去,把小厮嘴里塞的布条掏了出来,直截了当地问他。

“我爹让你守了这么久的门,他有没有告诉你必须守住什么东西?”

小厮也知道面前这位年纪虽小,却是可以决定自己前路的正主儿,急忙从实答道,“相爷只吩咐了小的仔细守住正屋,里头安置了许多古籍和古董,需得每日清点,一样东西都不许少——”

“一样东西都不许少。”秦嫣重复了一遍,歪着头盯着小厮看了几眼,“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爹真正想要你守的是什么。”

她走到大书桌处,把刚才和陆泓合力整理出来的厚厚一摞银票拿了过来,当着小厮的面,把银票的面额一张张翻给他看。

小厮的眼睛越睁越大,看到最后,简直要脱出眼眶。

“秦大姑娘,我、我都不知道啊!!”

“现在你知道了。”秦嫣对他说,“没办法,我们需要一个合伙人。”

没等小厮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只见秦嫣吃力地把书桌上的花枝铜灯移近了些,随手捏起一张银票,也没看面额,放进铜灯里点燃了。

银票燃起一簇微弱的火焰,很快化成了灰烬。

小厮:!!!

陆泓:!!!

两人的心灵同时受到了暴击。

在屋里两个人的瞠目瞪视下,秦嫣把整理出来的一摞银票抓过来,一张一张地扔进了油灯里。

屋里充斥着纸张烧焦的糊味儿。

看门小厮脸色逐渐发青,烧到第四张银票的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惨叫一声,“秦大姑娘!别烧了!这、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秦嫣随手点燃了第五张银票,“我当然知道银票是什么。今晚我过来就是来烧我爹的银票的。”

看门小厮总算明白过来了,惨叫声更大了,“秦大姑娘!你把相爷藏的银票都烧了,小的、小的怎么跟相爷交代啊!!!”

“很好的问题。”

秦嫣拍拍手里的灰烬,转过身来,对倒霉的合伙人说,“听好,现在我要给你一个选择题做了。”

看门小厮看她的眼神充满惊恐,“什、什么叫选择题?”

秦嫣才不跟他解释,竖起一个细白的手指头。

“第一个选择,你还是留在七里桥,等我爹下次过来的时候,对他老人家痛哭流涕,告诉他所有的七八千两银子都没啦!”

没等她说完,看门小厮疯狂摇头。

“看来你不喜欢第一个提议。那就只剩第二个选择了。”秦嫣不紧不慢地竖起第二根手指。

“现在就跟我们走,我想办法把你的卖身契弄回来还你,你可以恢复自由身。条件是你立刻离开京城,从此走得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回京城——”

这次没等她说完,看门小厮就疯狂点头。“第二个!第二个!!”

“很好。”谈判圆满达成,秦嫣满意了,亲自给小厮松了绑。

狭窄的街巷里响起一声清脆的马鞭声,车夫用毡帽严实地挡住头脸,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驾着马车离去。

陆泓坐在马车车厢里打瞌睡,秦嫣清点银票。

刚才当着守门小厮的面烧了五张银票,剩下的一大摞攥在手里全部带走,连一张都没给她老爹留下。

五月底六月初的某天,京城东七里桥某处的寻常民宅,被邻居街坊报了官。

报官原因,这间民宅门户大开,桌椅凌乱,看起来像是家里进了贼。

京兆尹派了人手探查一番,据邻居说,这家平日里都有个小厮看门,最近几日,那小厮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官府怀疑是看门小厮监守自盗,想要进一步寻找屋主问话,查来查去,发现居然查不出屋主来历。

询问邻居,邻居们也说不清这家主人是谁。

屋主都寻不到,没有苦主,官差们也失去了继续探查下去的兴趣,这桩案子按照寻常的‘失窃案’写入卷宗,很快消失在京兆尹府成百上千的卷宗汪洋里。

直到数天之后,秦相又得了一笔私财,兴致勃勃去了七里桥——

他才蓦然发现,自己的藏银小金库被人连锅端了。

书架里夹的七八千两银票,被人搜了个精光,书架里只剩下书。

秦相捶胸顿足,心疼得三天吃不下饭,整日里长吁短叹。

短短时间之内,连续发生了两次小金库的大意外,积累下的赃银十去八\九,这么多年算是白忙活了,秦相悔恨地捋掉了一把胡子,默默请人算了几次,究竟是流年不利,还是自己命里不利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他没时间追查小金库失窃的事。

因为有一桩更严重的事,摆在秦相面前。

身份尊贵的二殿下萧旷,某天晚上哽咽着找了他父皇告状,一口咬定:

——秦相家的小千金,连同熙和殿的老四萧旭,这对表兄妹联手在城外套了他麻袋。

“看儿臣的脸,看儿臣身上的淤伤,都是他们打的!”

紫烟飘渺的内皇城南书房里,萧旷当场褪下了外衣,含泪拉着皇帝的龙手,示意皇帝按压他身上的淤青。

二殿下的对面,站着被召进宫来对质的秦相和秦嫣。

因为是询问私事,皇帝没有在前三殿召见,而是选了比较不正式的南书房。

秦相的脸上始终挂着和蔼从容的笑容,听完了二殿下的哭诉,眼睛眯缝起来,转头询问身边的秦嫣。

“嫣儿,二殿下说的那些事,什么林中埋伏,什么套麻袋,揍人,是你做的吗?”

秦嫣镇定地道,“他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