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0(1 / 2)

穆凉虽小,惯来会察言观色,见她不喜,就没有再说,她只好奇道:“九姐姐进来身子好不好?”

“算你有良心,尚好。”洛卿笑了笑,见她小心翼翼之色,就道:“你都十四了,该想自己的事。你与长乐究竟不同的,长乐不是吃亏的性子,也无人敢打她的主意,你就不同了,很多人盯着叔父,你若早下决定,旁人就会想着你的事,搅得你不得安宁。”

这些事都无人同穆凉说,乍听洛卿的劝解后,不解道:“早下决定?您与殿下成亲时,都已二十三岁了,我才十四。”

“我们是整日忙着打仗,哪里有时间在意这些。现在洛阳城里的人日日清闲,脑子里就会想着如何算计旁人,你及笄后,必然记会成亲的。”洛卿拍了拍她脑袋,不悦道:“王妃未曾同你说?”

穆凉黯然摇首,显得极为诧异,洛卿不免多说了几句,话没有完,长乐又跑来了,她冲进屋来:“洛姐姐,借我些银子。”

“讨债的来了。”洛卿抓起茶盏就砸了过去,长乐伶俐一躲,她骂道:“要银子做什么?”

长乐嘻嘻一笑,凑到她耳畔低语:“我要带着阿宛离开,过上三年五载再回来。”

“生米煮成熟饭?”洛卿一惊,不觉摇首,直接将她推开,脸上表情渐渐冷凝,问她:“秦宛同意了?”

“我先准备好,再同她说道。”长乐撇嘴,闷闷不乐,见穆凉也在,就不好意思再说。

穆凉聪慧,见两人有话要说,起身告辞,洛卿唤婢女相送,再转头同长乐说道:“秦宛不会同意的,秦家书香门第,最重视礼法,你这么一做,秦宛若跟随,就彻底与秦大人断了父女情分。”

长乐急道:“我们还会回来的,秦大人起初会生气,时日久了,就会释怀的。”

她心意坚决,洛卿也不再劝,只道:“你要银子可以,沿途我也可以替你安排下去,但秦宛不同意,你就需回宫。”

“谢洛姐姐。”长乐激动得难以言喻,想着同秦宛说一声就急着去见她。洛卿又忙唤住她:“近日东宫如何了?”

“东宫?大哥不□□分,前几日我偷听母亲与苏长澜说话,大哥屡屡召见武将,母亲不高兴了。”长乐据实以答,眯了眯眼睛,心知泄露了不该说的事,也不在意。

洛卿略一沉吟,颔首道:“你先去找秦宛,其他的事我来安排。”

太子召见武将,陛下这时派遣父亲出洛阳,两者会不会有关系?

她想不通,靠着软枕迷糊睡了过去,睡得不安,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她急去找父亲,想说清楚此事,让父亲有所警觉。

让人去找父亲时,才知晓父亲匆忙领兵出城了。

她不安地在屋里走动,让人追上父亲,将此言告知于他,嘱咐他无论发生何事,切勿回头。

唯有剿灭敌军,才可回洛阳。

就算遣人去说话,她还是不安心,思索无果,让人去请九王爷过来商议此事。

穆能匆匆而来,洛卿也不瞒她,将长乐所言尽数告知他,又道:“叔父可能追上父亲,说清此事,他对太子抱有希望,我怕他陷入陛下的陷阱中。”

朝中不稳,父亲若犯错,只怕杀鸡儆猴,到时洛家就成了陛下稳固朝堂的垫脚石了。

穆能很干脆地答应下来,“我与陛下请假几日,趁夜追过去。”

洛卿感激不尽,朝他行了一礼:“叔父审时度势,比父亲看得开。”

“我不是看得开,只是懒了罢了,见不得奸佞当道,且今非昔比,大周变了。”穆能也是无奈一笑,与她话别几句,急忙入宫见驾。

穆能走后,洛卿渐渐安定下来,休息几日后,穆能还没有信传回来,事情陷入诡异中,她打发人去九王府问话。

黄昏之际,穆凉坐着马车过来,笑颜如花,她试探道:“你父亲让你来的?”

穆凉乖巧地点点头:“父亲说九姐姐让他去找人,但是他无能,找不到人,遍寻不见,不知去了哪里。又说姐姐的朋友,没有按照路线走。”

没有按照路线走?洛卿心凉得彻底,她抓住穆凉的手紧张问她:“你父亲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找不到人,很愧疚,不敢来见您。”穆凉也染着几分愧疚,低眸不去看她。

穆能话中有话,洛卿也不再追问了,陛下注意到他了,故而他才不敢登门,穆凉不同,她懵懂无知,就算陛下注意到,也不会说什么。

洛卿整个人懵了下来,彷徨不安,脸色煞白,穆凉担忧道:“父亲让九姐姐安心,他回来不假,也让人继续去找了,您要保重身体。”

“我晓得了,你快些回府,莫要随意逗留旁处。”洛卿害怕牵连眼前乖巧的孩子,急忙推了她离开洛王府,心中恼恨父亲的愚忠。

又过几日后,果然传来三王叛变的消息,禁卫军围了洛王府。

洛卿住在府里,已然毫无波澜,她前几日都猜到了事态,当真正发生时也不再那么恐慌。她坐在窗下看着春日的景,细细聆听鸟鸣声,眼里一片死寂。

洛言乔装进府时,恰见阿姐神情自若,他几步近前,忙道:“阿姐,随我走,九叔答应我,送你出城,去见信阳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一章。

明晚就是主cp的番外了。

第167章无悔

“父亲未归,能去何处?若走,我早就随阿意走了。”洛卿凝视眼前的庭院,清眸不染半点尘埃,令洛言怔忪。

眼前的境地若是不走,唯有死路一条,他略有些急躁:“阿姐好生糊涂,你不愿意走,难不成留下来找死吗?”

洛卿的瞳孔蓦地收缩,抿唇盯着他:“洛家数百条性命,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走一个是一个。”洛言咬着牙根,几乎要哭了出来,他试图伸手去拉她,“你留下若有怎样,信阳殿下该怎么样?”

“她该怎样就怎样,阿言,你先出府,让我想想。”洛卿面色苍白,回身看着庭院发呆,清新的草木气息蔓起苦涩之味,她深深吸入一口气,认真道:“你放心,为了她,我也会活下去。”

她没有绝望,父亲未死,就还有希望。

洛言劝不住她,又不能久待,便道:“我就在府里,装作仆人,另外九叔答应过我,只要你想走,就能送你出城,你想想清楚。”

洛卿眺着虚幻的空中,周遭无声,就连呼吸声都听得见,她长久喟叹一声:“小乖,你说她在做什么?”

无人回答她,她也是一笑,半晌后走进屋里。

洛王府被围困,却没有断了食物,只是不如往常丰富,她嚼着不知什么味道的菜肴,望着夜空。

也不知过了几日,王府里的人都跟着彷徨不安,就连婢女也是日日抹泪,她却很安心,也不知为什么。

哪怕父亲的死讯传来,洛家谋逆的罪名板上钉钉,她也没有哭,面对那些跟随的婢女,她除了愧疚外,也不知该说什么。

洛家纵有银子,现在赏给她们,也是无济于事。

她在廊下站了一夜,孤独、寂寥,直到洛言过来,他悲凄无语,陪着她站着。

“阿姐,你想好了吗?”

“阿弟,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事吗?”洛卿一袭素衣立于昏暗的廊下,一如往日的风华,她的是视线不知落在何处,淡若无光,看得洛言悲从心来。

他忍着酸辛,回道:“阿姐定在想殿下。”

“想她做什么,那么大一个人还需我烦什么。我在想小乖,她若有幸见到这个残酷的世间,可会有人待她好?照着苏氏那个性子,多半是要将她抢回宫里做人质。有苏长澜在,她定过得很凄惨。我就想,你能不能带她走,远离洛阳。”

洛卿唇角的笑意很淡,随着话意而敛住,眼角已然湿润。

“阿姐可曾给信阳殿下送信了?”洛言明白她的担忧,信阳拥兵,纵不是陛下的女儿,也不会出事,刚出生的孩子就不同了,孤苦无依,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提起信阳殿下,洛卿出现恍惚,那种冰冷而恐怖的窒息将她笼罩下来,眼前出现短暂的漆黑,后退一步,无力道:“千里、万里之隔,救不了的,她为着十三城也不会回来的。”

“信阳殿下并非绝情之人,我来时给她送了信,想必已然接到信了,或许再过半月,你就能见到她了。”洛言的言语中透露着希望,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陈知意身上。

洛卿苦涩摇首,转身回屋,浓厚的夜色却将洛言的脊骨压弯了,他跪在屋外,双手捂面,男儿哭得却像稚子。

他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当年在辰州时,洛家何等风光,阿姐作为嫡女,活得肆意,从不受拘束。

辅佐陈瑾之登基,当是大功,偏偏落到猜忌被陷害的地步,他望着关闭的门板,低声唤道:“阿姐,你可后悔?”

屋内的人站在门后,落泪无声,靠着门板上,扬首望着漆黑的屋梁,她沙哑而笑,一滴泪滚入颈间,烫得灼人。

半晌后,洛言离开了。

翌日,洛卿方醒,艰难地起身,屋门还是关着的,她欲开门,门外却见到一人,心口一动,唤道:“穆家阿凉?”

人影就停住了,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不能牵连小姑娘,她坐在门内。那抹影子就凑了过来,“九姐姐。”

洛卿觉得她有趣,干涩的唇角弯了弯,不忘打趣:“小十九,你胆子变大,怎地敢过来?”

隔着一道门,看不清十九的神色,但那抹影子就在门外,声音传过来也如往昔般好听:“父亲让我送些衣物过来,你莫要丧气,信阳殿下会回来的。”

洛卿不想提这些事,又不好吓到了小十九,笑说:“不指望她回来,回来也大用,搭上她的性命罢了。对了,十九嫁人了吗?”

每回来总要问这些,穆凉习惯了,乖巧地回话,片刻后,洛卿不耐烦,将她赶走了。

打开门,看着穆凉小心离开,她无端一笑,小十九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她,也是不易。她顿了半晌,转身之际,她感觉身体不舒服,扶着门沿靠着。

不知为何,那股疼痛加烈了,她感觉到哪里不对,唤来婢女,让她去找洛言。

****

洛言的信快马加鞭送到边境,突厥在城外叫嚣,玄衣领兵去追,人方出城,突厥兵就走了,挑衅一下就跑开了。

周军对此地不熟悉,殿下有交代,万万不可追出去,免得着了道。

她郁闷地带着兵回城,吩咐士兵自行操练后,就去面见陛下。城外有一马疾驰而来,她闪身避过,看着服饰,似是从洛阳而来。

她紧步跟过去,一入屋,就听到里面传来沙哑干涩的声音:“殿下,洛公陷入谋逆中,洛王府被围困了。”

这句话太令人震惊,玄衣脚下一滑,几乎摔倒在门槛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屋内捧着书信的人。

陈知意手脚冰凉,将短短一封信看过数遍,痛苦之色溢于言表,握紧了那封信,就像陡然遇到浪潮,整艘船陷入漩涡中。

她未曾开口,就觉得心口处一阵剧痛,抓住传信的衣领:“究竟是怎么回事?洛公为何要谋逆?”

“小的不知、小的只是来送信罢了。”信使吓得失魂落魄,浑身发抖。

陈知意感觉到阵阵眩晕,抬脚就往外走,玄衣急躁道:“殿下。”

一句殿下令她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面前焦急的下属,“我要回洛阳。”

“回去容易,可突厥在城外叫嚣……”玄衣讷讷出声,对上她悔恨焦急的眸色后,心虚地垂首。

然而沉浸在绝望中的人已然听不进去劝了,她回身去取配剑,麾下将士不明所以,玄衣不敢提洛阳的事,几步跟着她,“殿下,要去,属下陪您去。”

陈知意阖了阖眸,半晌无语,任风沙拂面,她彷徨站定:“十三城……”

凡有军职的将士都跟了过来,不知发生何事,茫然地看着她,见殿下痛苦之色,都跟着担忧。

玄衣恐会引起暴动,忙扶住殿下入内,她极力劝阻道:“属下代替殿下入洛阳,您要办的事可告知属下,眼下您回去,就是谋逆。若洛公是冤枉的,您回去也洗不清了。”

且殿下一走,十三城都会落入突厥手里。

陈知意失神地望着她,漆黑的眼睛里闪着黯淡的光色,许久后,她才茫然地点头,随即上书一封,令玄衣送回洛阳城,她提笔许久,也给洛卿写信。

玄衣快马回京,比起旁人都是要快些的。

只明皇等不及了,她欲知晓洛家的钱财去了何处,命穆能带兵去捉洛卿。

穆能本不想接此事,被迫无奈,就应了下来,前一夜传话给洛言,让他速带洛卿离开,眼下并非是苦熬的时刻,也不管陈知意是何境地,自己跑了再说。

洛言急得不行,恨不得将人绑走,再三恳求,也没有让阿姐动容。

洛卿那日情绪激动,导致孩子早产下来,她整日守着小乖,柜子里的大老虎肚兜也用上了,她看着只知睡觉的孩子,笑了笑,“我若走了,她怎么办,如其日日活在通缉里,不如你带她走,送给林放做女儿罢。”

她记得林夫人身体不好,至今都没有孩子,小乖去了,或许会得到很好的照顾,且有洛言在,她很放心。

洛言震惊:“那你呢?”

“无论父亲有没有反,陛下都是冲着洛家的钱财来的,你切记莫要留下一文钱,至于那些珍贵之物,我会付之一炬,你带她走。”洛卿的手在小乖的额头落下,干涩苍白的指尖轻轻摸着稚嫩的肌肤,她苍凉一笑,却觉得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