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她做的出来,最后两人都被酒肆扣了下来,回府后自然讨了一顿好打。
长乐在她眼中,就没成功过一件正经事。
秦宛并非是容易屈服之人,哪怕被长乐折腾许久说过改口的话,她的固执在多年前的牢内,长乐就见到了。满身伤痕,也不松口说一句话。
雷雨来得快,毫无温柔,让长乐颇有些后悔,吻着她的唇角,道:“你好像有心事。”
秦宛身子软了下来,指着旁边的衣物:“你给我穿好,我就同你说说心事。”
长乐任劳任怨,是她脱下的,也认
命地给她穿好,没有丝毫怨言,只是穿衣过程中又让秦宛忍不住轻颤。
衣裳虽是穿好,颈间的肌肤上有着显眼的红痕,长乐又给她脱了外衫,拿脂粉去抹那些印记。
这时,她动作轻柔了许多,秦宛就像孩子手中的娃娃随她摆弄,脾气甚好。她靠着迎枕,微微阖眸,心事重重。
靠了许久后,她才开口:“长乐,太子保不住了。”
这么多年,多方势力在暗中保太子,就连洛公临终的话都是尽力去保太子。他是所有人的希望,就像是那颗启明星。
奈何太子自己不争气,错失数次良机。
闻言,长乐手中的脂粉盒翻到在地,秦宛叹气,伸手去摸着她的脸,将她拉近:“长乐,你搬不动镜子,但是你可以让仆人去搬,天下都可成为你的仆人。”
长乐低眸看着身下风情万种的女子,似水般的温柔乡,恰好可以忘却那些俗事,水盼兰情,她俯身而上:“你觉得我可以抗衡信阳?”
肌肤相贴,那些脂粉就失去了用处,秦宛将她的手引到自己的腰间:“她本无软肋,如今却有了。”
“我也有软肋。”长乐不动了,那只炙热的手贴着自己的心,她停下不前,哪怕那是她最大的欲望,她也极力克制住了。
秦宛的手在腰间顿住后,呼吸间探向长乐的肩处,眸色晶莹:“她已不是当年让突厥闻风丧胆的战神了,洛卿的死也是她的错。错在见、死、不、救。”
冰肌玉骨让人魂牵梦萦,长乐望着她淡淡笑后,讽刺道:“你觉得林然会信?”
“事实罢了。”秦宛声音低沉,膝盖处微微一弯,长乐就贴得更近了,唇角上咬出的嫣红更为艳丽,透骨的欲.望。
长乐不置一词,只在捉住那只手,亲上那些方涂上的脂粉。
秦宛低低一声,似鼓励,让雷雨再次而来。
绕梁天籁,如春日应莺啼鸣,钻入耳膜中,挥之不去,更为情浓。
****
林然出了府门后,直奔浮云楼,悄悄从侧门而进。
白日里的浮云楼总是极为安静,很多姑娘都还未起,她一身礼服过来吓得赵九娘魂不在身,喊了两句小祖宗后,林然不耐道:“我未曾引人注意。”
这时人人都想不到即将拜堂的人会出现在青楼,最出人意料的事,往往就会发生。
林然进去后,直奔春字楼,惊鸿午睡未起,恰好避开了。赵九娘亲自将人送进去,自己在门外等着。
林肆起的颇早,手握书卷,见到红裳少年人,顿时一喜,而后觉得哪里不对,紧张道:“家主怎地过来了?”
温泉内的水汽氤氲着光线,就连烛火都变得朦胧不清,林然走近推着林肆的轮椅往门口处走了走。
林肆当她带自己出去,紧张道:“我不能出去。”
“不让你出去,就是靠着光亮罢了。”林然停下脚步,目光在他废去的双腿上徘徊,眸色不清:“林叔,方才信阳殿下来找我,说我非林家子,是她与洛卿的孩子,穆郡主当是我的姨娘。”
她说得肯定,让林肆一惊,“她可有证据?”
“您说呢?”林然反问他。
林肆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一样,软绵无力,不敢去看林然的眼神,“你喜欢穆凉,就不要在意这些事。就像你娘亲,明知喜欢信阳是一件危险的事,依旧毫无畏惧。”
战乱年代,信阳战功赫赫,看着光荣,实则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罢了。
一句话将林然心里的疑惑彻底消除了,她感觉心像是缺了一块,强迫自己冷静,半跪在林肆面前:“我可以为洛家复仇,可以为洛家做很多事,信阳殿下若想争那个位置,我也能倾其所有的帮助,唯独有一点,我与穆凉的事,你们不能干涉,一个字都不许说。”
她手心发凉,那股流氓不讲理的感觉环绕着她的心,那双印在林然眸中赤红的眼睛极为霸道,让林肆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张了张唇角,将那些话又咽了回去,“我不会阻止你,但不保证陈知意不会。”
“林叔,她问我如果我与穆凉是那种关系,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我会不会退缩。我想说与我无关,谢谢您的承认,我回去要娶阿凉了。”林然语调微颤,扶着门才站了起来,似蹒跚老人。
她推开浴室的门,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就像踩在云端上,软绵绵的,见到赵九娘后,垂下眸子,回身将屋门又关好,不露一丝缝隙,不让旁人知晓林肆在里面。
赵九娘听到两人对话,不知该如何解释,见到安安静静的少年后,反是她手足无措。
她就静静地看着少年人走出春字楼,平静地让人害怕。
被林然摆了一道的林肆几乎要捶胸顿足,信阳没有证据……方才林然是故意套话的,他又气又恼,推开门唤赵九娘:“九娘,去通知郡主,家主知道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得阿凉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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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娶亲
林然失魂落魄地回府,遇到长乐坐在花厅里,也不见秦宛哪里去了。
她冷静下来,笑着走近:“殿下这是玩够了,预备回府?”
“你与阿凉玩够了?”长乐捧着茶盏,打量她一眼后,想起信阳来到府上了,她好奇道:“信阳来说什么了?”
“她颇是吝啬,连份礼物都未曾带过来。”林然施施然地坐下,让婢女奉些点心过来,她现在不想喝茶,吃些甜的或许就会好些。
厨下早就备好了,婢女去取时,还是热的,她大口吃了几块,让长乐心生奇怪:“她不带礼,是过来作甚的?”
“我怎地知晓,说了几句没边的话就走了,对了,殿下回宫吗?要不要我给您安排院子,或者您今晚直接去秦大人的屋里?”林然开玩笑,依旧在吃着点心。
吃着觉得不够甜,就吩咐婢女重新去做。
她未曾想到长乐与秦宛早就一番**了,眼下秦宛在睡着,晚间自然就免了。长乐心虚,摆摆手:“回宫的好,明日我来早些就成,都已日落西山。”
长乐顺手捡了一块点心,腻得有些发齁,奇怪道:“也不知小孩子为什么喜欢吃甜的。”
她一走,就剩下林然一人,片刻过,仆人过来与她说上一遍迎亲的章程与规矩。
仆人好心道:“穆王府的门槛怕是不好跨过去,您要有准备,若是有人拦门,你万万不可生气,更不能打人,这是规矩。”
“晓得了,你们也早点下去歇着,秦大人处你们要伺候好了,莫要慢待。”林然麻木地吩咐了一句,眸色失神,也无早晨的喜气。
仆人不敢多问,听吩咐地退了出去。
林家的亲朋都是穆王府的好友,今日穆能宴请,林家这边也无人过来,倒有不少管事来吃酒,在后院里摆了几桌。
林然在开席时去敬酒,小喝了几杯,就回屋去歇着了。
****
暮色四合时,王府里宾客如云,朝臣下衙后都会来赴宴,穆能在前院招待,后院自是老夫人在安排。
浮云楼的人今日进门极为不易,兜兜转转才见到穆凉。
她不喜热闹,坐在屋内做衣裳,绣过无数帕子后,她终是有底气要做衣裳了。
婢女匆匆入内,后面跟着赵九娘的人,见到郡主后,她不敢开口,左右瞧了一眼。
穆凉知她意,赵九娘现在让人过来,必有要事,她屏退婢女后,示意她开口:“莫要慌张,慢慢说来。”
“九娘让奴给郡主传一句话,家主知道旧事了。”
穆凉手中的针插入指腹,疼得她心中一揪,也不知是哪里更疼了,她看着婢女:“还有什么话?”
“就一句话。”
“你且退下吧。”穆凉站起身,也顾不得今日是何日子,吩咐婢女去准备马车,自己换一身深色的衣裳,欲从侧门离开。
小厮准备车马时,惊动了穆能,他撇下前院的客人,匆忙至院子里。穆凉正换好衣裳,月色中就见到穆能的担忧之色,她淡淡一笑:“父亲莫慌,我去看看林然。”
穆能皱眉:“这不符合规矩。”
“规矩总是死的,我若不去,只怕明日林然就不会来娶我了。”穆凉眉眼间皆是担忧,月色下脸色显得苍白。
穆能挥手示意婢女退下,走近后压着声音:“你说实话,发生何事了?”他就担心信阳会做些什么事来。
穆凉也不诓他:“林然确是知道了,我得去问问,她若不愿,此事也就作罢了。”
“她敢,是她吵着要娶你,如今说不娶就不娶,腿都给她打断了。”穆能蛮横地吼了一句,细细一想,这又不符林然的性子,只好压下担忧:“我让穆槐跟着你去,早些回来,过了宵禁就留在林府,我明日清晨去接你。”
穆凉颔首,也没有说太多的话,悄悄从侧门出去。
九王府依旧灯火璀璨,嬉笑声散之不去。
穆凉出府后,恍若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了,林然并非出尔反尔的性子,她是否过于想多了。
马车停在林府侧门时,她坐在车内不知该不该走进去,她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岁月静好,这件事是不是就这么过去了?
林然对她有深厚的感情,私说伦理之上的事,是人都说不清楚,可她还是想努力去争一争。
林然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马车在林府外停顿很久,她掀开车帘凝视这座府邸,几步之遥,恰是最遥远的距离。
月色挂在树梢上,徐徐升起,穆凉终究不敢迈出那几步,坐了许久后,她吩咐车夫回王府。
穆槐在车外也候了许久,不知郡主的想法,见她又要回去,试探道:“不去见一见林家主吗?”
“不见了,她该是睡着了。”穆凉放下车帘,靠在车厢内,全身无力,心就像被挖空了一般。
她能面对世人鄙弃的眼神,可听世人难以理解的恶语,唯独不能接受林然的退怯。
马车又驶回王府,已是月上中天,前院的客人醉醺醺的,神思不清。穆凉入府后,未曾回院,就听到前院的嘈杂声。
前院里涌进数名金吾卫,举着火把,刀剑煌煌,苏长澜忽而走进来,瞧着满院的人,张扬一笑:“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
穆能今日保持着清醒,饮酒不多,见到她后也不慌张,吩咐府兵退下去,他走近道:“苏将军这是官复原职了?王令之哪里去了,莫不是被你杀了?”
“九王爷猜得很准,七王妃谋逆,王令之抗旨,已被就地诛杀,我奉陛下之名前来捉拿逆党。”苏长澜从侍从手中接过一道圣旨,在穆能面前展开,“王爷可瞧清楚了?”
突如其来的祸事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纷纷后退,躲进花厅里,吓得不敢去对质。
穆能也不去接圣旨,看着满院的金吾卫,“也可,拿出你的名单来,名单上的人可带走,其他的人不准祸害。”
他保持着清醒,知道这是明皇之计,为她改立国号而清除‘逆党’,他也不作阻拦,侧身避开。
穆能这么多年变得眼色极好,也很懂实务,不与人争一时长短。
苏长澜得意,掏出怀中的名单后,一一念了出来,都是旧日替先帝打江山的人,或者说是为太子复起的人。
待名字念完后,金吾卫冲击花厅去拿人。
穆能看着漆黑天空中的明月,耳畔的嘶喊声与求救,就像当年在战场上一般,可惜他手中无兵刃,杀不得人。
前院乱作一团后,惊动了后院还未曾离去的贵夫人,老夫人着人去盯着前院,莫要让人入后院。
闹过一刻,苏长澜拔刀就要进去,却被穆能拦住:“王府今日摆宴是为嫁女,是喜事,你胆敢在王府里落一滴血,本王与你不会善罢甘休。”
苏长澜的刀在话音未落地前就被穆能夺去,他轻轻一丢,高声道:“谁敢伤人落一滴血,就是与我穆能过不去,今日就别想走出九王府。”
高声吓得树枝上小憩的飞鸟,惊得扑腾着翅膀飞去,角落里赶来的穆凉亦不敢上前,她匆匆吩咐婢女几件事,继续旁观。
王府几道门都被人看守着,但翻墙是可出去的,林然翻了数次墙后,小厮都知晓哪里的墙角最好翻。
穆能一声高喊后,金吾卫都不敢放肆,苏长澜也甚为憋屈,她手中无证据,也不好得罪穆能,吩咐道:“不可动刀。”
酒醉的人也早就吓醒了,知晓事情败露后,认命地跟着金吾卫离开,对穆能投去歉疚的眼神。
事情如何败露,穆能也懒得去想,毕竟他未曾参与,他看着满目狼藉的庭院,颇为苦恼。
这明日来迎亲,他脸都丢光了。
花厅里剩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极为后悔今日来赴宴,期盼着苏长澜赶紧离去。
苏长澜却迟迟不走,捡起自己的刀,看着穆能:“劳烦王爷与下官走一趟。”
“陛下有抓本王的圣旨了?”穆能眯着眼睛去看她,带着讽刺,就像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苏长澜道:“陛下若下旨,您可就无翻身的余地了,有些人是为赴您的邀请来入洛阳城,您难道心里没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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