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趁此时机,魏星元夺过刘宏的锦囊拔腿就跑,丑陋的长虫不断从怪物的双眼口鼻钻出,近距离直面这一切的刘宏,竟然被生生吓“死”了过去。
当魏星元的身影消失在白雾深处后,刘宏也被那怪物摆弄成了如今这副被活埋的惨状。
“这……”包扎的动作一顿,相对单纯的童欣然不敢置信,“这是真的?”
明明只是游戏、明明都是同一个关卡的伙伴,童欣然无法想象,魏星元居然忍心用刘宏来垫背。
收起手电,江宁安慰众人道:“最少刘宏是被吓掉线的。”
不然亲眼见证自己被虫群啃食,刘宏在回去后一定会有心理阴影。
早在系统没有明确标注玩家间不许互相厮杀时,严森就已经预料到了类似今天的情况,只不过有江宁的心善和他的武力镇压,前几个关卡才能够相安无事。
“走吧,”不再去看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郑昌抹了一把脸道,“我们还得去救其他人。”
虽说陶家兄弟那边的剧情还没推完,但如果能趁机打败那个球形怪物,他们或许就能从捷径出去。
沉默地起身,众人一致同意向走马灯中怪物离开时相反的方向前进,然而关卡设计者却没有这么好心,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周遭的白雾与枯树统统开始颤抖。
是那个球形怪物!
瞬间判断出来者何人,严森当机立断:“跑!”
那怪物体型庞大,在没有找到对方的致命弱点前,一发对灵子弹根本无法造成足以扭转战局的改变。
可童欣然却没有动,听到系统提示的她,似有所觉地回身确认:“……香芸?”
夹杂着腥臭味的阴风将白雾吹散,虚坐在怪物身上的女生终于显露身形,她面容姣好衣着整洁,和身下的肉|球形成了再明显不过的反差。
——不愧是给陶嘉提供命蛊的母体,竟然连这种怪物也能操控。
发觉对方暂且没有想要攻击人的念头,认为玩家进入剧情点的江宁,立时停下了逃跑的脚步。
“外乡人……”似乎已经忘了生前所有美好的回忆,眼中充满怨毒的女生没有对童欣然的呼唤做出回应,她阴冷地开口,任由身下由无数冤魂凝成的怪物愤怒嚎叫。
“我们和同安镇没有关系。”飞快地表明立场,江宁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季香芸还有理智,就该知道他们并不是敌人。
盯住这群外乡人手里古怪的符纸,季香芸的声音诡异而又笃定:“你们想出去。”
能离开同安镇的路只有一条,除非吃下命蛊或她让路,否则这群人到死都别想离开。
来不及庆幸季香芸的清醒,众人就听到了对方接下来的一句:“帮我杀了镇上所有人,我就放你们出去。”
屠镇?
诧异地皱眉,江宁也没想到对方会玩的这么狠,他脚踝上的掌印痛得发涨,却还是强撑着让自己站稳。
瞥见青年苍白的脸色,季香芸居高临下地咯咯一笑:“至于你……身上阳气最浅,正巧可以帮我把尸骨取回来。”
原来姻缘死线的debuff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冲严森微微摇头,江宁将身体的重量交给对方一半:“我答应你。”
厉鬼提出的条件多半不值得相信,可眼下这种情况,他只有答应下来才能脱困。
听到江宁同意,苗苗几人也想跟着点头,不过郑昌眼尖,在众人表态前便率先开口:“我们可以帮你,但你要先放过我们的同伴。”
“同安镇这么大,不可能就只靠我们几个人。”
男女老少的低吼混杂在一处,季香芸身下的怪物显得十分愤怒,郑昌手心冒汗,面上却还是镇定地直视对方。
没错,对于成为命蛊养料又被镇压尸骨的季香芸来说,她不可能杀光镇子里的所有人,正因如此,玩家们才有了和对方交涉的可能。
“不要忘记你们说过的话,”右手前伸,站在边缘的童欣然立即被抓住脖颈,“这个女孩,就留在我这里作为人质。”
阴风大作,当众人再次睁眼,他们已经回到了王婆子家的门前,与此同时,被丢在地上的还有失踪已久的彭洋四人。
与直面女鬼的江宁等人相比,这四人明显还在状况外,彭洋第一个反应过来,腾地一下从地上起身:“我们出来了?刘宏真的死了?还有童欣然怎么也不见了?”
被脚踝残留的痛感弄得心烦,江宁也无暇去理会对方连珠炮似的提问,严森半抱着自家媳妇,目光则是落在了沉默不语的魏星元身上。
直播镜头不能造假,如果对方足够聪明,此时就该在“黑化”的路上一去不回。
可惜,魏星元显然不是一个当断则断的聪明人,误以为众人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他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刘哥出局了,都是为了救我……”
听着对方内疚的语气,郑昌一怔,只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活泼的年轻人、竟比厉鬼还要可怖。
第123章
虽然说话有时不太中听,但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魏星元无疑是个开朗而又外向的大男孩,洪彬有心想要安慰对方,却被严森不动声色地拦了下来。
农夫与蛇的故事,他可没兴趣再看第二次。
“开诚布公,我们已经知道你做了什么,”将艾比和彭洋护在自己的身后,郑昌眉宇间第一次出现狠厉,“完成任务需要人手,但如果你再敢耍小手段,我不介意用同样的方式送你出局。”
目光在魏星元、江宁、郑昌之间转了个来回,艾比很快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太过危险,倒不如将对方放在眼皮底下看管来得安全。
当众被人戳破伪装,魏星元的表情一阵扭曲,他当然知道自己之前的举动会引来全网群嘲,但受马赛克保护的观众们,又怎么会知道那种被死神逼近的感觉有多恐怖。
成王败寇,只要他能顺利逃脱,总会有一批死忠粉替他说话。
压下被人威胁的愤怒,魏星元故作无措道:“对不起,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还能说出那句恶意满满的“好人做到底”?
不想再听对方鬼扯,从疼痛中缓过劲儿来的江宁转移话题:“我们得先去季家。”
季香芸的棺材还停在灵堂,只有将那具尸骨拿到手,他们才有和对方谈判的筹码。
在几乎没有正常人的同安镇,分头行动无疑十分危险,郑昌走在队伍最后,牢牢地盯紧了状似在后悔的魏星元。
而此时各家主播的直播间内,弹幕也都乱糟糟地吵成了一团。
“外有厉鬼,家有内贼,心疼郑昌小队。”
“《归途》的保护机制很到位,应该不用担心主播的安危。”
“橙字放屁,换成你家本命你不担心?”
“要我说魏星元也没做错啥吧,逃生游戏本来就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
“没错+1,携手并进的戏码已经看腻。”
“洗地狗滚粗!一群自认为很酷的神经病!”
就这样,凭借江宁出色的地图记忆,几人很快便抄近路来到季家,江宁看不见实时弹幕,自然也就看不到那些让他别进去的提醒。
大门敞开,季家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破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中飘出,给人一种十分不详的感觉。
“别管这些,先找棺材!”当机立断,严森带着众人匆匆跑向灵堂,然而令江宁失望的是,灵堂里除了牌位和香炉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印记的红色又扩大几分,江宁放下裤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季老二在哪?我们得找他问点情报。”
安抚地拍了拍青年的手背,严森容色一肃:“跟我来。”
血气的浓淡是最好的路引,季家鲜有外人来访,能流血的就只有那一对刻薄寡恩的中年夫妻。
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到主院的惨状之后,江宁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半干的鲜血流淌一地,三大一小四个肉团,几乎已经看不出曾经为人的痕迹。
“怎么、咳、怎么多了一个?”强忍下反胃的酸水,苗苗不忍直视地移开了眼睛,她脑子不笨,很快就猜出这是季香芸的手笔。
从口袋里掏出帕子裹住右手,严森面不改色地走向尸体:“应该是陶家的人。”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从一堆条状碎布中发现了一个明显的“陶”字绣纹,这个“陶”字的运笔,和陶家牌匾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严神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啊?”看到如此凶残彪悍的一幕,自觉改口的苗苗扯了扯江宁的衣袖,“现在刑警和法医都这么闲的吗?”
知道在镜头前的分寸,江宁以指抵唇嘘了一声:“这是秘密,其实他是个魔法……严森小心!”
玩笑还没开完,另一个肉团便伸“手”抓向男人的小腿,彭洋刚想掏出道具给对方加盾,就见严森回身一脚把肉团踢了回去。
“救……救……”
似乎还没有死透,肉团用破风箱似的嗓音气喘吁吁地呼救,郑昌等人对视一眼,都认出那是季老二的声音。
一条红色的小虫从肉团上爬过,江宁握紧符纸,总算明白了对方能撑到现在的原因,命蛊太少,季老二没办法恢复原状,只能以这样恶心的姿态苟活。
意外吗?还是季香芸故意留下的惩戒?无意评论NPC的对错,江宁闭了闭眼睛:“我们走吧。”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季家人在把季香芸钉进棺材的那一刻,就该做好会因此送命的觉悟。
“都是假的。”
丢掉染血的手帕,严森抬手揉了揉江宁的脑袋,他看向郑昌,提出了一个还算靠谱的建议:“先去陶家,只要能抢回尸骨再杀掉那条特殊的命蛊,以季香芸的实力,她应该能够自己复仇。”
杀人和杀怪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纵然《归途》只是一个过于逼真的游戏,严森也不想让众人做出屠镇的行为。
“能行吗?”眉头紧皱,郑昌稍显犹豫,“季香芸真的会放我们出去?”
嘴角轻扬,严森看向江宁:“你说呢?”
“当然不会,”弯了弯眼睛,猫瞳青年笑得像一只狐狸,“不过我们可以趁机偷偷溜出去。”
只要季香芸带着那球形怪物和镇民打起来,他们就能得到逃跑的最佳时机。
“虽然是在讨论战术,但我总觉得被塞了一嘴狗粮,”戏谑地耸了耸肩,苗苗举起右手,“我赞同严神的提议。”
比起杀人放火,还是把季香芸引到镇里更加容易。
“那就走吧,”并不觉得被人抢走了风头,郑昌认真思索,“那条特殊的命蛊,现在应该在陶嘉的身体里。”
“病弱美青年啊,想想还有点舍不得下手。”
谈笑声渐行渐远,江宁一行人的身影很快就从季家主院消失,那仅存的肉球挣动几下,最后的遗言也被吹落风中——
“救……救……儿子……”
*
因为陶家的客人只有严森小队,为了不打草惊蛇,郑昌等人便选择从后院翻墙突进,而走正门的江宁五人,却没能见到陶飞熟悉的身影。
“请问陶飞去哪了?我们想找他一起出去玩。”拦住一名路过的女性族人,苗苗笑得一脸天真。
可女人却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苗苗,那种目光很是诡异,总能让人联想到“垂涎欲滴”之类的词句。
被自己的脑补吓的一抖,苗苗猛然意识到玩家在原住民眼中就是一群行走的肥料,倘若真的是命蛊在人体内占据上风,那他们更是直接变成了一桌大餐。
“陶飞少爷在卧房,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就在苗苗顶不住压力想要后退之时,那女人却突然变得好说话起来,苗苗偷偷看了眼严森,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后才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烟雨江南,山水园林,陶家财大气粗,宅院的设计可谓是一步一景,然而行走其间的族人阴沉而又诡异,实在让人提不起什么赏景的兴致。
在踏入陶飞的小院之后,那名女性族人便主动退了下去,想起陶飞在王婆子那儿受到的刺激,江宁很怀疑对方是被陶嘉关了禁闭。
“叩叩。”屈指敲门,江宁轻声询问:“陶飞,你在里面吗?”
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房中人从内打开了大门:“……江宁?”
陶飞眼眶红肿,显然是一副痛哭过的样子,江宁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诚恳地对上对方的眼睛:“我们很担心你。”
在这古里古怪的同安镇中,恐怕只剩这一个大男孩可以相信。
“你、你们进来吧。”偏过头,陶飞吸了吸鼻子,不知是不是错觉,江宁总觉得对方脸上没什么血色。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陶飞的卧房空荡的过分,就连那用作装饰的博古架,都反常地没有摆任何东西,严森四下打量,很快就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块没打扫干净的瓷片。
都砸了吗?看来陶飞还真是发了一顿不小的脾气。
心神恍惚,陶飞并没有注意到严森的查探,他坐在桌旁,声音里再不见平日的欢快:“抱歉,茶杯和茶壶出了点问题。”
“没事没事,”见陶飞一副深受打击的消沉样子,苗苗瞬间母性泛滥,“你还好吗?你哥哥他有没有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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