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亲爱的你真好。”张岩一高兴,立刻凑过去亲了一口贺兰玦,贺兰玦侧过身温柔地回应他,小白被夹在两个人中间,抓住机会抓了一下贺兰玦。
“嘶——”贺兰玦轻呼一声,白皙的手臂上顿时起了四道红痕,这个正要加深的吻也被迫中断。
张岩抓过他的手一看,小臂上的皮肤被抓破了,几滴血珠渗了出来。
心疼的不行,轻轻拍了一下小白的脑袋,“不可以伤害你干爹!”
所以他已经被自动归为这只猫的干爹了吗?贺兰玦的心情有一点微妙。
“喵!”小白大声抗议道。
“再淘气就不给罐头吃。”
“喵……”小白被张岩训斥了几句,跳下沙发,委屈地蹲坐在地板上。
“对不起。还好小白已经打过疫苗了。我去给你拿碘酒。”自从发现贺兰玦总是受伤之后,他就从老白那儿弄了个家庭医药箱,时刻准备着,今天果然派上了用场。
贺兰玦点点头,看着张岩进了储藏室,目光转而落在小白身上。小白灵敏地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抬起脑袋来和他对视。
这个人类身上有他非常厌恶的气息,冰冷且带着肃杀与死亡,跟张岩身上的气息截然相反。他是天生灵物,即使灵智未开,也对气息格外敏感。
一人一猫就这样对峙了五秒,忽然小白猫微弱地喵了一声,恹恹地趴了下来,张岩提着医药箱回来一看,小白已经温驯地趴在贺兰玦脚边了。
猫咪的心,海底的针,刚刚还一副和贺兰玦不共戴天的样子呢,不过也好,和平相处,和气生财嘛。
张岩拿出碘酒和棉签,开始小心翼翼地给贺兰玦上药。
上完药张岩收起了医药箱:“话说回来,我已经好久没看见冰魄了。”身边没有了制冰小能手,他反而还有点不适应了呢。
贺兰玦貌似不经意地看了看窗外的某个地方:“他在别的地方修炼呢,你想他了?”
张岩呵呵一笑:“有他在总觉得多了点什么,没他吧,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我想想觉得还是多点什么好。”
贺兰玦莞尔一笑:“嗯,我知道了。”
深夜。
客厅里没由来的一阵寒风,小小的冰晶汇聚,变成一个少年的模样。他看了眼沙发上沉睡的小白,伸手摸了摸,眼里闪过沉思。
小白从睡梦中醒过神来,睁着天真的大眼睛,抬头看了看他,发觉是个没有什么威胁的人形物体后,又团回去睡觉。
冰魄的目光从猫咪身上移开,侧过头,看向了厨房里的冰箱——从他进入的时候起就发现了,这个公寓里充斥着一种淡淡的甜味……
第二天张岩是被一阵挠门声弄醒的,接着啪嗒一声,卧室的门无声地开启了。这是他结束临时助理工作后的第一天,本想一觉睡到午饭前,没想到睁开眼迎接他的竟然不是美味的午餐,而是一个肥肥的猫屁股。
“喵?”小白无辜地叫了一声,绿黄的猫眼对上张岩的眼睛。张岩认命地把猫抱起来,下了床,给小白去弄吃的。
一人一毛走出卧室正撞见晨跑回来的贺兰玦。热腾腾的美人一身浅灰色三叶草运动服套装,鼻尖还有些汗珠,看着格外可口,张岩给猫碗加了粮,立刻转过去在贺兰玦嘴上啃了一口。贺兰玦衣服也不脱了,回抱住张岩,加深了这个吻。
小白吃了几口猫粮,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转过头来发现这两个人类居然还在互啃,顿时不满地走到张岩的脚边,开始扒他的裤腿。
——贺兰玦的裤腿他是果断不敢扒的。就算是灵智未开,也深谙柿子要挑软的捏的真理。
张岩轻喘着推开贺兰玦,低下头看脚边的小白:“怎么了?”
小白“喵喵”两声,肉呼呼的小爪子一按自己的小水盆,示意要喝水。
张岩抓抓头:“你要喝水呀?”小白喵了一声,张岩只好认命地去给喵主子加水。
小白悠然自得地在开了地暖的地板上打滚,还没滚出两圈,就被两道冰冷的视线钉住了,当下不敢再得意忘形,趴在地板上拿爪子捂住耳朵。
张岩回身一看这一人一猫,就知道他们已经进行了又一轮交锋,连忙开始打圆场,先是把水盆放在小白面前,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喝吧”。
然后站起来安抚大只的情绪:“贺兰玦,你先去洗澡吧。我也正好去洗漱一下。”
贺兰玦拉住张岩的手,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跟我一起洗?”这要是别的任何一个男人来做,效果绝对是非常惊悚,但方谦就仿佛是个吸人精气的妖精。
一起洗不擦枪走火才怪呢,张岩只好呵呵一笑:“我没刷牙呢。”
第35章
早饭后张岩终于如愿以偿地睡起了回笼觉,贺兰玦有一个服装品牌的地面活动要参加,赵翎过来把他接走了。
半夜张岩被主卧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面向走出浴室的人影:“你回来了。”
贺兰玦正在擦头发,语气中有些歉意:“吵醒你了?”
“没,我也刚睡下不久。”张岩看了看时间,他今天睡得早,现在才11点半,卧室门外的小白又开始挠门了——显然是又到了夜宵的时间。
张岩一掀被子,到厨房去拿小白的罐头,老白在自家孩子的伙食上还是很细心的,一天一个罐头还自带不同口味的,一打开那香气,别说小白了,就连他都想尝一尝。现在生产商把宠物食品弄得比人的粮食还色香味俱全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小白已经急不可耐地开始抓他的腿,好在还知道分寸把指甲收了回去。
“给给给,你的罐头。”
张岩把罐头倒在猫食盆里,小白一个饿虎扑食,那姿态别说有多威风凛凛了。张岩蹲下去摸了两把小白柔顺的皮毛,猫忙着吃罐头也没理他。
贺兰玦抱着手臂靠在卧室门口,看着张岩和小白。
这一刻的张岩让他感觉如此真实,如此易于贴近。他似乎慢慢地从得到与失去的惶惑间走了出来,确信所有的一切不再是自己的黄粱一梦。长达千年的时间在他心里结成了坚冰,而现在这块冰凌已经融化,化为一股潺潺的流水。
也许偶尔多一只猫也不错,贺兰玦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张岩回过头去,正撞见贺兰玦的笑容。
青年身穿浅蓝真丝睡衣,赤着脚站在卧室的门口,发梢还是湿润地垂落着,稍稍遮住了眼睛,却遮不住眼里的温柔光芒。
张岩于是心情大好地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啊,生活真是一片和谐啊。他这样想道。
然而仅仅六个小时后,冰冷的现实就再次打在了他的脸上。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张岩哈气连天地走出卧室准备给小白喂饭,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捂着嘴的手停在半空。
客厅中的茶几和沙发都已经翻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滚落一地,一大坨团着的白色不明物体横在这一片狼藉之中,体积比沙发还要庞大。
这什么玩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岩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等等!!张岩心中绕地球一圈的草泥马已经跑过去了,理智稍稍回到他凌乱的大脑中。
这白虎一样的外形,这似曾相识的皮毛花纹,还有那熟悉的撒娇的姿态!这不是一个放大版的小白嘛!
卧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只软萌甜的田园猫会变成怪兽!
“贺兰玦!!”张岩向身后的卧室大叫一声,“快来看!出大事了!”
贺兰玦已经被他的动静弄醒了,他走到张岩身边,看到眼前的一片乱象,语气里有几分不确定:“这……是小白?”
张岩瞪大眼睛,先是缓慢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他知道他的生活已经很不科学了,只是没想到不科学到这个地步。
“喵?”这个怪兽抬起头来几乎是娇柔地叫了一声,歪过头来看着他。姿态竟然还有些可爱,只可惜体积太大已经自动失去了卖萌的资格。
小白显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到张岩,喜悦地向他扑了过来,在它把张岩压成肉饼之前,贺兰玦及时地用一只手拦住了它的动作。小白两只前爪在空中抓呀抓呀想前进,奈何贺兰玦就是纹丝不动,又被贺兰玦一瞪,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
张岩惊魂未定地看着趴在地板上暗自委屈的巨型小白,“这怎么回事?”是他一觉醒来进入了小人国,还是小白一夜之间变成了巨怪猫?
贺兰玦苦恼地扶住了额角:“它不是凡物,但也不在魔物的范畴内,恐怕是你们常说的精怪一类。”
“精怪?”张岩刚想吃惊一下,又想起自从遇见贺兰玦后,自己已经变成了招怪体质,就算真来两只也不算奇怪:“就算他是精怪,又怎么会突然变大?”
“今天是十五,望月。”
“这还跟狼人变身似的?”张岩再次看了眼地上的一大坨,确定它跟狼人没有半毛钱的亲缘关系,别说狼人,它连狗都不是啊!“为什么老白养了它一个多月都没事?”
“它之前是不是受过伤?”贺兰玦反问道。
“是啊。”
“恐怕一直维持幼猫的状态是因为受了伤灵力不足的缘故,而现在这个形态才是它的原型。”
“这怎么办?”这个体型根本不可能养在公寓里,要是它不变回去,他要怎么跟老白解释他儿子变巨怪的事情?
贺兰玦安慰道:“也不用太过担忧,只要过了今晚,小白应该就会变回原型了。”
“如果没有呢?”张岩有些绝望地问。
“如果没有……只好让冰魄把它带走送回山林里了。”
张岩看向四周:“冰魄什么时候在了?”
贺兰玦一笑:“他昨天就回来了,没有跟你打招呼而已。”
“啊?”张岩想起昨天他还赤膊在公寓里乱晃的事情,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小白对他们的对话毫无兴趣,大脑袋伸不进小小的猫碗里,一气之下伸爪按扁了猫食盆,沮丧地看着自己爪尖上的猫粮:“喵?”
张岩和贺兰玦在家里守了一整天,第二天小白终于变了回来,它似乎对于这个突然变大变小的世界十分不解,看着自己的爪子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张岩有一把没一把地摸着小白,心里愁得要命。老白把小白当祖宗似的养,自己还常常吃不上饭呢,猫粮都买的进口,真是比亲儿子还亲儿子,他要怎么跟老白解释小白的事情?
——你好,其实你养得不是猫,是一只猫妖。
张岩摇摇头,否决了这种说辞,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有强大(粗)的接受(粗)能力(经)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比他还要坚定的老白恐怕接受不了真相。
——兄弟,跟你说个事,你养的儿子吧,其实得了一种每到十五就会巨大化的病。
张岩已经预见到老白对着自己露出“你才有病”的神情了。
“在想什么?”贺兰玦把一杯芳香四溢的热咖啡放到他面前,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最近贺兰玦好像迷上了这种饮料,各种各样的咖啡都往家里买,天天一杯捧在手里,公寓里总是充溢着咖啡的香味。
张岩拿过马克杯喝了一口,略苦,微酸,温度正好,心里顿时熨帖了一些:“在想小白的事情,要是它每个农历十五都变一次怪兽该怎么办?”
“他本来就不属于人类社会,无论会不会巨大化,他都不适合生活在人类中,山林才是它真正的家。”
“你说得对。”张岩看着呈长条状铺在自己腿上的小白,他确实很可爱,光看外表,也确实很像一只普通的猫,但他是猫精,还是一只灵智未开的猫精。留在这里,不论对小白,还是对老白,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我要怎么跟老白说?怎么说服他把小白放归山林?”
贺兰玦安慰道:“车道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我可以抹去他的记忆。他就不会记得自己曾经养过一只小猫了。”
简而言之这个方法就是开挂,张岩轻轻叹了一口气,别说老白了,就是他这个养了小白几天的干爹,都很舍不得这只小猫。
张岩揉了揉小白的小脑袋,小猫用热热的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一周之后白静泽出差回来,张岩还是把小白送了回去。白静泽接过张岩牵小白用的狗绳,神情有些纠结:“小白是猫。”
“对啊。”张岩赞同道。
“为什么要给它买狗绳?”
“你不知道微博上有个标签叫#不牵不行#吗?小白很喜欢散步,所以一定要牵着他才行。”
为了验证这句话,张岩还给老白示范了一下:“小白,走,散步去!”
小白的粉耳朵竖起来,站起来,抬头挺胸地朝向门口,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白静泽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好好的猫主子被张岩养了一个礼拜,就变得跟狗一样了。
张岩从老白放在沙发上的袋子里拿出一条宠物用的花裙子:“这个是什么?”
白静泽面不改色地抢过来:“这是小白的裙子。”
“小白是公的。”
“反正也看不出来。而且他穿着肯定超可爱。”看来这货把小白当女儿养的心不死。
“好吧。”
然而小白并没有屈服,一下子跳起来,伸着爪子去够老白手里的花裙子,白静泽猝不及防,竟然真给它抓到了裙子,接下来两个大男人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了一出手撕裙子的戏码。
张岩在地下车库里泊好车,到电梯口等电梯,前面站着两个中年阿姨正在聊天。
“王姐啊,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小区里的流浪猫一下子多了好多哟?”
“是啊。”王阿姨附和道,“我今天啊就看到了三只,该让物业管管了。流浪猫那么多小区卫生怎么办啦。”
正说着,电梯到了,三个人鱼贯进了电梯。
回到家房子里一片黑暗,客厅里更加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张岩开了灯,脱下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自从《迷途》拍摄结束后,贺兰玦就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各种活动之间,昨天更是飞去淮海市拍摄代言广告,明天才能回来。
没有贺兰玦没有冰魄没有小白,一个人的感觉真是糟糕。
张岩一个人随便弄了点晚餐,心不在焉地吃着。
“哇呜——”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一声凄厉的猫叫,紧接着无数只猫应和起来,如同哭泣的婴儿,在冬夜里显得格外惊心。
现在又不是春天,这些猫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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