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第二个念头:天朝什么时候允许同性结婚了?!
第三个念头:方谦一定是脑子瓦特了!!
要说方谦脑子坏掉了,理由也很充分,毕竟一个多小时前对方刚刚从楼上掉下来,还是脑袋先着的地。
但除去之前那段信度存疑的死尸大变活人,方谦看起来又非常清醒,不像是敲坏脑子的样子。
张岩慌张地看了看周围,今天的急诊很太平,除了窗口里收钱的大妈和导医台的小护士没有其他人。
他一把拉过方谦,压低声音:“大哥,我知道你今天脑子敲到了,一会说有人追杀你,一会说我俩结婚了,这样,你听我的,给你的经纪人或者助理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接你,然后你回家好好休息两天,我保证今晚的事情你分分钟就忘记了。你放心,这些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张岩身材高大,手自然也很有力气,这一抓当然把方谦抓痛了,但方谦连眉头也没有皱一皱,目光停留在张岩抓着他的手上,像是有些迷恋他的触碰似的,直到张岩放开了手才不慌不忙地开口:“我可以证明。”
证明?怎么证明?难不成他还要当场拿出结婚证吗?天朝可没有通过同性婚姻法啊!
张岩根本不想理这个失了智的男人,谁料方谦右手忽然捏了个奇怪的手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了张岩的眉心。
张岩还没反应过来,一点凉意便从眉心迅速蔓延至全身,愣是让他在八月的燥热气息中打了个哆嗦。
“你干什……”话还没说完,张岩便发觉了周围的异常。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了,世界寂静得可怕,他睁大双眼,惊讶地发现眼前的景物都失却色彩化为黑白,唯有一条红线,无依无凭地在空中飘荡,松松散散地环绕着两人,
张岩惊疑不定地沿线看去,只见这条红线一端正系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松松绕了两圈。
他连忙甩了甩手,那红线却丝毫不受影响。张岩不死心,企图用手把红线扯下去,却发现右手根本抓不住这条线。
真是见了鬼了,他立刻掐了掐自己,很疼,不是做梦,但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方谦清冷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弄不下去的,别做徒劳的尝试了。”
张岩抬头一看,方谦举起左手,纤长的无名指上赫然缠着红线的另一端。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我的姻缘线,我说过,我们已经成亲了。”方谦淡淡道。
“骗人!人怎么可能看到红线。”张岩气急败坏地大吼起来。
他先是看到了一个死人在他面前死而复生,紧接着这人和他说他们已经成亲,然后给他看了他们之间的红线。
这不应该是神怪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吗?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相比于他的焦头烂额,方谦至始至终都十分镇定:“我为你暂时开了灵视,你才能看得到。”
灵视?那是什么鬼?张岩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们还在医院里,但,却不是刚才的医院了。
大厅里空空荡荡,柜台后面的收费人员和小护士都已经消失不见,不仅如此,这个地方还很冷,冷得叫人直发抖,这根本不是八月份晚上应该有的温度。
一个半透明的苍白人影一脸漠然穿过玻璃门进入了急诊大厅,它似乎看不到他们,幽幽地从他们身边飘过,红红黄黄的肠子从肚子的破口中涌出来,血迹在他路过的轨迹上掉了一路,又随着他的远去而逐渐消失。
他所看到的,不是人间的景象。
“现在你信我了么?”方谦问道。
张岩心惊胆战地点了点头,现在除了相信方谦,没有更好的办法,要是他一生气,不把自己弄回去,岂不是彻底完蛋?
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虚弱地说:“我相信你。快把我的灵视关掉吧。”
方谦满意地点头,又在他眉心点了一记,身边的温度迅速回升。
病床推过的滑轮声,纸页翻动的哗哗声,空调的嗡鸣……医院里又被各种细微的令人烦躁的声音充斥。但此刻,这种声音却令张岩感到莫名的安心。
小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两个帅哥似乎在大厅里站的时间有点长。
虽然他们在一起的画面挺赏心悦目的。她在心里偷偷加了一句。
张岩被这么一吓,彻底没了脾气,他无奈地拉住他:“先跟我回家吧。”
方谦点头,顺从地任他牵着手,回到了张岩位于城中村的小窝内。
张岩失业在家,靠微薄的存款过活,租的房子自然也是非常寒酸,大约二十平的单身公寓,有厨房有厕所没客厅,吃饭睡觉都在一个房间内。
张岩开了灯,随便收拾了一下,将这尊大神安置在沙发上,问道:“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我这里没有别的饮料。”
方谦漆黑的眼珠看了他一眼,简短地说:“茶。”
张岩于是翻出许久没喝的茶叶,泡了一杯铁观音递给方谦,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忽略方谦微妙的嫌弃神色,猛喝了两口。
苦涩在舌尖蔓延,这一晚过山车似的心跳慢慢舒缓下来。
他这个人吧,心大,受到的冲击太多,反而神经麻木了,拉过椅子,大喇喇地坐在方谦面前:“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前因后果?你不是方谦吧?”
张岩不认识方谦,但方谦是一个万众瞩目的明星,他十七岁出道,十八岁考上琛海戏剧学院,去年开始走红,刚刚过了二十三岁生日,生日那天还把张岩的微博刷了屏。
这样一个一举一动都在镁光灯下的人,如果身负异能,早就被无孔不入的媒体扒得彻彻底底了。回过头来说,假使方谦是个超能力者,保持低调逃避被科学家们解剖的命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选择做明星。
面前的人并没有隐瞒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我的确不是方谦,我叫贺兰玦。”
“贺兰玦?”一听这个名字,张岩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立刻反驳说:“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可能和你结过婚。”
说完,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处看似空无一物,却有一根纤细却无法斩断的红线切切实实地连在那里。
“这一世你确实没有见过我,”贺兰玦缓缓说道,漆黑的眼珠子定定地注视着他,“但你前世是我的道侣,曾和我定下契约,印记镌刻在你的灵魂之上,不会随你的转世而消亡,所以我才能找到你。”
张岩打断了他:“等等!”什么道侣?什么转世?剧情是不是跳跃得太快了?!他莫不是跑进了某本耽美修真小说里了吧?
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和贺兰玦:“你是说,我前世和你成过亲?”
贺兰玦点点头。
第3章
“好吧,”张岩长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不可思议的说法,今天他已经连“好朋友”都见识过了,转世什么的,也不算太令人吃惊,“回答我几个问题?”
贺兰玦不做声,张岩就当他是默许了:“你现在的身体是方谦的?”
贺兰玦眨了眨眼:“我的本体无法穿过时空之间的阻隔,现在是以元神状态附在这凡人身上。”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方谦在他面前死而复生,张岩点点头,继续问:“那么真正的方谦已经死了?”
贺兰玦微微点头,他似乎很吝啬言语,或者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说过话。
“根据你的说法,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那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是异世的修真者。”他在说到修真者的时候语气中闪过一丝犹疑,但这点破绽被仍处于震惊之中的张岩忽略了。
“你之前说你被人追杀?”
“在元神穿过时空的短时内,我所处世界的仇敌可能会循着裂隙发现我的踪迹,进而追杀我。”
看来这个贺兰玦所处的世界很险恶啊。张岩暗自揣摩道,大脑飞速运行起来,不过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坏人,毕竟除了蹭吃蹭喝胡搅蛮缠之外,他并没有做任何实质上伤害自己的事情。
“你说你只有元神,那你的能力还能施展吗?”能破开次元壁的应该都是大神级别的修真者吧?
想起自己看过的起点修真文,张岩不由得一阵兴奋,虽然他的机缘来得莫名其妙了一点,但没准这就是他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的契机呢!
贺兰玦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我的元神现下非常虚弱,为你开灵视更是耗费了我为数不多的灵力,除了一些低级的法术和幻术,我并没有其他能力。”
他回答得很认真,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跟之前惜字如金的样子截然两人。
张岩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有些失望,这就是说,他现在是一个空有精神攻击,没有物理伤害值的——弱鸡?
如果这个弱鸡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偏偏他附到了方谦的身上,方谦可是一个明星啊,他总不能把这颗烫手山芋养在家里吧?他已经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
可是放出去,万一贺兰玦又脑子短路,对其他人说他们俩结婚了怎么办?方谦的粉丝不得出来打死他?
张岩愁上心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贺兰玦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还有想问的吗?”
张岩放下茶杯:“你还有方谦在世的记忆吗?”
贺兰玦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回忆,片刻后,他睁开眼来,道:“有一些,但很少,多数都是常识类,我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它对我有排斥。”
“那你知道方谦死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为什么从楼上摔下来?”
贺兰玦摇摇头。
张岩叹了口气:“看来只好对方谦的经纪人说你撞到头,脑震荡记忆缺失了。”虽然这么扯的理由他自己都不相信。
“最后一个问题,你活了多久了啊?”
贺兰玦眸光一闪:“……我记不清了。”
居然活到自己都记不清了,看来真是个老妖怪,张岩下意识地往后坐了坐。
贺兰玦却忽然向他靠了过来,还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望着他,柔声唤道:“严卿……”
明明贺兰玦的手是温凉的,张岩却觉得手背上的那一小块皮肤被烙铁碰着了似的,他忙不端把手抽回来,把屁股挪得更远了些:“什么严卿,这个人我根本都没听说过,你别随随便便碰我,我警告你,我可是钢铁直男,比直尺还直!不管你跟我前世是不是道侣,这辈子咱俩肯定没戏!”
贺兰玦抿了抿唇,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幽怨,那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严卿,你不让我碰你,我怎么补足灵气呢?”
漂亮的人撒起娇来简直要命,张岩拼命忍住安慰对方的冲动,问他:“补足?怎么补足?”
贺兰玦薄唇轻启,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双修。”
“等等!”修真小说里的双修不就是上!床!?开玩笑,他可是直男!退一万步,就算他是gay,也不可能跟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上床啊!
贺兰玦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显然道侣之间的双修在他看来十分天经地义,并不明白张岩为什么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绿,跟个调色盘似的,他伸手捏住张岩手腕内侧:“奇怪,你的脉象为何如此之乱,莫不是生了病?”
距离太近,张岩连方谦的眼睫都能一根根看清楚,更别说他红润的嘴唇,微笑时淡淡的酒窝……方谦的确长着一张令人难以拒绝的脸。
但是!方谦再好看,你也是个宁折不弯的直男啊!张岩,清醒点,不要色令智昏!张岩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几巴掌,才稍稍冷静下来,心想贺兰玦虽然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毕竟身怀法力,若是惹恼了他,保不准能做出什么来,还是先稳住对方最要紧。
张岩一把按住贺兰玦给他把脉的手,嘿嘿一笑:“这位老哥,我知道你是穿越过来的,入乡随俗你总知道吧?而且性向这个东西吧,它也不是橡皮糖,说弯就弯,我建议咱们从做朋友开始,你看成不成?”
贺兰玦沉思片刻:“你是希望我可以追求你?”
张岩唰得涨红了脸,万幸他肤色比较深,看着不太明显,心想贺兰玦这阅读理解肯定是中学老师教的,角度格外刁钻,却也只好咬着牙说:“你这么想……也行。”
“好。”贺兰玦果然一口答应,“那就从朋友开始做起。”
“还有,方谦是个明星,还有父母亲友,突然消失很麻烦,既然你占据了他的身体,我希望你能继续做方谦。”
贺兰玦点点头,郑重道:“可以。”
一切谈妥,张岩终于可以暂时松口气,他找出几件干净衣服递给贺兰玦,让他换**上沾满了血和泥的脏衣服。他们身高差不多,但是张岩比方谦结实些,衣服穿在贺兰玦身上有些空荡荡的。
男生都是爱比较的,张岩趁他换衣服偷瞄了一眼方谦的六块腹肌,小腹上没有一丝赘肉,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完美身材。
不过还是比不上自己的八块腹肌,他怀着得胜的暗喜,哼着歌走进了浴室。在他身后,贺兰玦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他的背影,漂亮的脸上闪过不可捉摸的神色。
第二天张岩在饥饿中醒来,还没彻底清醒,沙发上一大团不明物体就把他吓了一跳。
这是谁?怎么会在他家里?过了好一会,昨晚的经历才纷纷涌入脑海。
看着熟睡的贺兰玦,张岩再次头痛了三秒,不过饥饿感很快压倒了一切,他把烦恼抛到一边,跑到楼下去买早餐。
等张岩回来的时候,贺兰玦仍然在沉沉睡着。修长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睡梦中的青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皱着眉头,睫毛的阴影落在眼睛下面,显得整个人更加青涩稚嫩。
贺兰玦会睡觉这件事情有点出乎张岩的意料,他以为道修大牛应该不吃不眠,整日坐在沙发上打坐练功才对,没想到比他还贪睡。也许贺兰玦真是耗费了太多的灵力,处于十分虚弱的状态?
张岩拍了拍贺兰玦的背:“喂,醒醒,起床了。”
贺兰玦睁开眼,漆黑的眼珠瞬间转为清明,绽出一丝欣喜:“严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称呼总让张岩浑身起鸡皮疙瘩:“叫我张岩就行,严卿有点怪怪的。”
贺兰玦点点头,脸上带了一丝失落。
“去洗漱一下,然后过来吃饭。”张岩指了指面前的包子和豆浆,刚出笼的,还热乎着。
贺兰玦顺从地起了床,没一会就洗漱完加入了张岩,他拿起肉包子,才吃了一口就皱起眉头。
张岩解决完两个包子,回头看贺兰玦吃饭跟大姑娘似的,一个都没吃完:“咋啦?不合胃口?”
“难吃。”贺兰玦回答的十分直白,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贺兰玦早已辟谷,又怎么会吃这种庸俗的食物?他看了看张岩,心道严卿竟落到要吃这样的东西,自己一定要对他更好一点。
张岩可没想到贺兰玦已经开始怜悯他了,心里想这尊大佛脾气差逻辑死就算了,竟然还挑食,要不是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契约,他真想把贺兰玦随便扔在荒郊野外任他自生自灭算了。
张岩叹了口气,强压下打他的冲动,开始对贺兰玦晓之以理:“大哥,我这里只有这种吃的,就算你不用进食,方谦的身体也要吃东西的。你就勉为其难地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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