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僵尸惹的祸》TXT全集下载_7(1 / 2)

凄厉的猫叫从棺材内响起,原来那黑影竟然是一只金瞳黑猫,不知何时钻进了棚顶,这猫平时伙食应该不错,养的体型肥硕,那天花板就是不堪重负才被它给压塌下来。好巧不巧的正落在尸体腰腹处,怒目圆睁,一身黑缎子似得皮毛全都乍起,正冲着那尸体咆哮。

郝二叔经历过大小丧事上千起,什么诡异情况都有,前头说了,连尸体自己坐起来的情况都遇到过,但是绝对没有黑猫入棺这种意外!

谁都知道,猫狗绝对不可以接近尸体,这是大忌!极易引起尸变。

很多地区至今都流传着一个习俗,人死后要放在祠堂停灵,经过祭拜后才安排下葬。停灵的时候必须有人守灵,寸步不能离开,尤其是晚上。为的就是防止猫狗靠近死者,引起诈尸。被猫狗惊扰的尸体尸变后会忽然站起来掐住人脖子,直到把人掐死为止。

当然,这种说法也有科学一些的解释,说猫狗身上有静电,和死者尸体余存的生物电产生冲突,刺激尸体的肌肉组织导致尸体忽然起来扑人。

顾不上灵堂里惊呼不绝的声音,郝二叔赶紧看向那尸体,这一看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果不其然,那尸体原本半张着的眼睛,此时已经完全睁开,浑浊的眼珠里倒映着一个黑猫的影子。

这位李少爷是车祸身亡,但是责任并不在他,据说是他好好的开着车却被一个酒驾司机连人带车给撞到了桥底下,当场就咽了气。人活着全靠一口气,有了这口气得活,咽下这口气就得死。李少爷无辜横死,这口气咽得不情不愿,堵在嗓子眼里。本就是横死之中比较凶的情况了,满腹怨恨无处发泄。这下好,不知道打哪跑来的这么一只猫,直接就起尸了。

横死鬼怨气极大,同时六亲不认。一个处理不好,在场的人恐怕就都要血溅当场了。

郝二叔当机立断,立刻就伸手去捞那只坏事的猫,同时对因为这番变故而僵立在旁边抬棺材盖的工人喝道:“准备盖棺!”

四个工人都吓蒙了,被郝二叔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就要硬着头皮盖上棺盖,却听郝二叔忽然痛呼一声,仔细一瞧,那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活了过来,两只青白发灰的手牢牢抓住郝二叔的胳膊,张嘴咬在了他的小臂上,那只黑猫也因为受惊跳出棺材跑远了。

啊啊啊!

工人们吓得屁滚尿流,他们可没郝二叔那么好的定力,扔下棺材盖转身就跑。原本灵堂里的亲属们因为刚才黑猫的忽然出出现已经躲出去老远,这会儿见工人惊恐万分的一窝蜂跑出来,除了死者父母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李少爷的母亲眼泪汪汪的往前走了两步,正和儿子凸出来的眼珠子对上,连吭都没吭一声,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郝二叔经验丰富,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慌,掏出符纸一把拍在李少爷额头上,可惜,一点用处没有。

不能够啊!郝二叔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手上刚才还疼的厉害这会已经没有感觉了。他心里忍不住的嘀咕,这符纸可不是他自己画的,是从正经的道门求来的。

可不是假货啊!

几个跑出去的工人都是郝家的人,常年跟着郝二叔跑江湖,他们这边刚跑出去,就后悔了。怎么把老板给扔到里面了?但是谁也不敢回去,那尸体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饶是他们胆子大,也没见过能跳起来咬人的啊!

几个人正乱着,迎面就见在外采买的祥叔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祥叔和郝二叔年纪相仿,他自幼丧父丧母,从小在郝家和郝二叔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兄弟还亲。听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完里面的情况,祥叔立刻就吩咐道:“赶紧给大爷打电话,然后把灵堂封上,把亲属都带走!我进去看看!”说完也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撩起衣摆抬腿就跑进了灵堂。

此时灵堂里面一片混乱,像是被野猪群突袭过。到处都是散落的香烛纸钱,黄白菊花糊了一地,棺材已经栽倒在地上了,里面空空如也,郝二叔一边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胳膊,一边左躲右闪着李少爷的扑咬。

祥叔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场面,脸色变了一变,刚要上前,却听郝二叔道:“阿祥先把主家带出去!”

祥叔只得过去扶起已经晕了过去的李太太,叫了呆若木鸡的李先生,将两人送了出去。

李先生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神情恍惚的问祥叔,“怎么回事?我儿子没死?”

祥叔遗憾的说:“抱歉李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郝家的人动作很快,几个人一齐动手,转眼就封上了灵堂的窗户,只剩下一扇门留着出入。

祥叔跑过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郝二叔,见他脸色青白,十分难看,忍不住问道:“二爷?你怎么样了?”祥叔作风老派他称郝大福为大爷,郝大运二爷,年轻时就这么称呼,到现在都改都改不掉。

郝二叔摇摇头,连话头说不出来了,祥叔道:“你休息一下,我来!”

别看祥叔快五十岁的人了,可身手十分利落,他身材精瘦,浑身肌肉结实的连某些年轻小伙子都自愧不如。他走到那落在地上的棺材板用脚背一掀,原本扣在地上的棺材板就立了起来,祥叔一脚将棺材板踢了出去,直奔着李少爷拍去。

李家准备的棺木都是上好的四六板楠木料,造价相当不菲了。什么叫四六板?四六板指的是棺材的尺寸,即是底厚四寸,帮五寸,天板六寸。表面刷了一层清漆,雕刻着仙鹤松柏等吉祥的纹样。光是这棺材盖就有六寸厚,这将近两米的长度,重量着实不轻,那李少爷的尸身立刻就被拍在地上半天不动弹了。

祥叔上前将歪倒的棺材扶正,将跌落出来的冥枕铺盖一一放回去,然后才走到被棺材盖压住的李少爷跟前,那棺材盖是中间凸出的半圆形状,李少爷正好被压在当中,除了露在旁边的一条胳膊被压断,李少爷的脸面还能看。祥叔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要是把死者弄得面目全非,恐怕到时候不好跟家属交待。

祥叔手脚利落的搬开棺材盖,李少爷就拖着断掉的胳膊再次站了起来,他脸色青白发灰,眼珠子有些凸出,脸上不知道抹了多少粉,白的吓人。祥叔引着他往后退,直到退到棺材旁,李少爷闻着活人气息就往上扑,他的腿本来就在车祸中断掉,殡仪馆的人只是将他断腿缝合,这会儿折腾了这么半天,那腿就不听使唤了。

这也是他追了郝二叔半天也没追上的原因,祥叔身法比他灵活不知道多少倍,转到他身旁直接将他推到棺材里,也不讲究是那面朝上了,回手就将棺材板扣了上去。同时掏出几枚棺材钉,也不找锤子了,手里盖着一张巨力符就直接哐哐哐的砸了上去。

棺材里发出咚咚咚的闷响,李少爷还在里面扑腾,但是棺材被封住,他一时半会也跑不出来。祥叔赶紧过去查看郝二叔的情况,郝二叔这个时候嘴唇青紫,脸色发白,已经神志不清了。

祥叔眉头紧皱,一把捋起他的衣袖,赫然就看见郝二叔整个手臂上黑紫一片,小臂当中有一道被撕扯的有些参差不齐的伤口。那伤口狰狞,周围布满黑血,腥臭不可闻。

竟然有毒?

“二叔现在已经人事不知了,家里急的团团转,我想修哥你应该有办法,就来找你了。”郝多鱼说完忍不住忐忑的从后视镜里偷看陆静修的脸色。

陆静修静静听完就知道是郝多鱼病急乱投医,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表示去看看再说。

一路风驰电掣的到了郝家,郝多鱼急匆匆的在前面引路。郝家全部族人差不多都倒齐了,乌泱泱的挤了一屋子人。几位叔公自打看了郝二叔的伤势后嘴里的旱烟袋就没停过,吧唧吧唧抽的满屋子烟雾缭绕,还不时伴随着唉声叹气。

郝多鱼一进门就给呛得差点闭气,站在门口不肯往里走了,满脸嫌弃的一个劲的用手扇风。他是小辈,满屋子的人都比他年纪大,辈分高,看见他都只是撩撩眼皮而已。

郝多鱼挨个长辈叫过去,一丝不苟,要是落下哪一个他爹回头都得抽他一顿。因为气氛不好,郝多鱼就没给陆静修介绍。不然面对着拉着长脸的各位长辈叫人,多噎得慌。虽然明知道不是针对自己,可谁喜欢看冷脸?

几位叔公只是点点头,还是靠在门边站着的一个堂兄小声说道:“小鱼回来了?快进去看看二叔吧?你爸刚才还出来找你了呢!”

嗯,郝多鱼点头,回头招呼陆静修一齐往他二叔那里去。

☆、蛊毒

郝二叔住在后头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郝家财大气粗,陆静修跟着郝多鱼走过一个有条小河穿过的花园才到了郝二叔的院子。此时正值盛夏,花园里姹紫嫣红,花香阵阵,十分漂亮。

小兔妖之前藏在陆静修怀里,这个时候忍不住从他衣领里冒出头来,两只前爪爪搭在那里,红眼珠默默的四下打量着。

陆静修也不阻止他,脖颈处的皮肤碰触到小兔妖脊背上的绒毛,又软又滑,感觉竟然还不赖。

进了郝二叔的院子,就见一个体态丰腴的美妇人迎面走了出来,她看着四十出头的样子,白皙丰腴,圆脸盘大眼睛,因为白胖,脸上皱纹就显得不那么明显。只是眼尾有些细碎的鱼尾纹而已。

那妇人眼睛有些发红,看见郝多鱼和陆静修径直走了过来,抬手在郝多鱼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嗔怪道:“你又跑哪去了?你爸气得够呛?小心他一会儿又骂你。”

“妈~”郝多鱼撒娇似的拉着长声喊了一嗓子,见他母亲又要张嘴,赶忙回身拉过陆静修推到他母亲面前,嘻嘻笑道:“妈你看这是谁?”

中年美妇一愣神,待看清这人长相后,有些不敢置信的道:“这,这是阿修吧?”

陆静修脸色温和了许多,想了想,叫道:“姑姑。”这个称呼是跟着染霜表哥那边论的。郝多鱼的母亲是他表哥染霜的亲姑姑,他这样称呼郝多鱼的母亲合情合理。

染樱立刻笑弯了眼睛,手搭在陆静修臂弯上,“你这个孩子,变化真是好大,我都不敢认了。长的可真是精神!”

陆静修露出个淡淡的笑意,没有说话。

染樱还想寒暄几句,郝多鱼却等不及了,在一旁催促道:“好了妈妈,叙旧可以等下再说,先让修哥去看下二叔的情况。”

染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是也没反对,点头道:“也好,”然后转头对陆静修道:“阿修你别见怪,你这个小表弟啊,就是毛毛躁躁的,做事顾头不顾尾的,我都说过他多少遍了也不管用。等会你不用紧张,能帮的上忙就帮,帮不上也没关系,没人怪你。”

陆静修道:“谢谢姑姑。”

染樱眼里带着笑意,“既然来了,不忙的话就留下住几天。”

陆静修没说话,正好这个时候已经走进了郝二叔的卧房。

郝大福满脸沉郁的背着手在地中央来回的踱步,病床前祥叔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正忙活着,祥叔将一把糯米均匀的盖在郝二叔的手臂上,那糯米刚一接触皮肤就发出刺啦一声响,冒出一股黑烟,再看那糯米已经成了焦炭。床边摆了一溜垃圾桶,其中四五个已经满了。

郝二叔从昨天手上被抬回家,就一直昏迷不醒。祥叔亲自带人昼夜用糯米拔毒,也勉强维持尸毒不继续扩散而已。一点起色都没有。

祥叔一天一夜没合眼,累得脸色青白,身体微微打晃。别人要替换他,他还不肯。

郝大福托人请来白云观的一阳道长,一阳道长看过之后连连摇头,只说这伤看着像是尸毒,却又不同,他无解。

“爸!”郝多鱼进门就脆生生的喊了一嗓子,郝大福一抬头,刚要瞪眼睛,就听小儿子急切的说道:“我把修哥请来了,让修哥看看二叔吧!”

陆静修就跟在郝多鱼后面,见郝大福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就张口叫了一声,“姑父。”

……啊,郝大福愣了一下才点头答应,冷不丁看见陆静修都他不敢认了。这哪是他以前见过的那个头发遮住半张脸,走路总是低头的孩子?

陆静修的长相白皙清秀,眼睛透亮,带着一股独特的气质,耐看又很吸引人。

“胡闹!”郝大福缓过神来瞪了儿子一眼,陆静修此时却已经走到了床前,就见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清隽的老头,头发灰白,脸色青黑,一条露在外面的胳膊呈现可怕的黑紫色,小臂上有一道半个巴掌大的撕裂伤口,此时那伤口上铺了一层糯米,雪白的糯米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迅速变黑。

“这不是尸毒,是蛊毒。”陆静修道。

“蛊毒?”祥叔抓着糯米的手就是一顿,蛊毒?

陆静修走过去示意祥叔让开,祥叔看他不像是玩笑就将位置让了出来。陆静修见郝二叔整条胳膊都被毒气侵蚀,好在没有蔓延全身。他两指并拢催动体内灵力汇聚在指尖,沿着肩头慢慢朝着小臂伤口处推动。

浓黑的毒血被灵力逼到手臂伤口处,顺着早已经干硬结痂的伤口慢慢渗出,落到下面的一个垃圾桶里。

一遍一遍又一遍,陆静修足足用灵力梳理了五遍才将盘踞在郝二叔胳膊里的蛊毒全部逼出。他额头早就见了汗了,体内灵力大量流失。没办法,这蛊毒十分难缠,如果不清理干净,就算郝二叔捡回一条命,这条胳膊恐怕也就废了。

不过就是费了一些灵力,过后还可以修炼回来。陆静修不是小气的人,笃定有舍才有得,况且还是为了救人并不是平白浪费。

祥叔在一旁看的喜上眉梢,早就一脸敬仰,见他收回手,十分高兴的说道:“年轻人,你很厉害!”祥叔难得称赞一回。

陆静修只是疲惫的笑了笑,看着老大夫给郝二叔娴熟的包扎伤口,才慢悠悠的道:“二叔中的是南疆的蛊毒,尸毒根本不足为虑。”如果只是单纯的尸毒,用陈年糯米早就拔除干净了。

怪不得,祥叔恍然大悟,怪不得一阳道长说这不是纯粹的尸毒,原来竟然是蛊毒?

那蛊毒是什么时候下的?那李少爷的尸身是他们郝家全程入殓的,有什么异样他早就发现了。

陆静修也觉得事有蹊跷,他道:“去看看尸体就知道了。”

祥叔也冷静了下来,是的,李少爷还没下葬,总不能任凭他在棺材里跳个不停。别说李家会不会介意,他们决不能这样唬弄过去,不然这事传出去他们郝家的名声也就不用要了。

祥叔觉得这背后应该是有人捣鬼,特意来坏事。不怪他多想,树大招风,郝家在这一行当里可以说是独霸一方了,惹人嫉妒也是情理之中。

“阿修,这事就麻烦你帮忙了。但是记住,安全第一。”郝大福拍了拍陆静修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知道了姑父,您不用担心。”陆静修答应一声说道。

gu903();因为郝二叔的情况稳定了下来,祥叔就坚持要跟着去。郝多鱼也想跟着去看热闹,眼珠子一转,高喊一声,“我去开车!”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