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吴鸣山说得没错,裴廷怒冲冲地去,铩羽而归。
顾宝看他的脸色就明白了,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整理出一个小小的箱子。
裴廷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进了办公室。顾宝把东西都整理好后,叹了口气,进去哄男友。
坐在办公桌后的裴廷听到他进门的动静,也不管他,顾宝走到他面前蹲下,把脑袋凑了过去。
裴廷依然不理他,顾宝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脑袋上拉:“给你揉。”
那手放在他头上,没有任何动静,裴廷冷眼望他:“你不是都收好东西了,怎么还不去。”
这事又不是他的错,裴廷这是哪门子邪火。顾宝无奈道:“文件上说了,后天才去报道。”
裴廷的手顺着他的脑袋往下滑,掐住了他下巴,冷声道:“是吗,我看你没有半点舍不得。”
原来问题在这里啊,顾宝恍然大悟,也确得自己全程表现,确实太平静了些,就显得只有裴廷一个人着急了。
顾宝讨好地笑道:“我们不是住在一起吗,晚上也能见面啊。”
裴廷的指腹摩挲着顾宝的下巴:“不够。”
怎么不够,哪有情侣天天腻在一起,他和范娇以前半年才见一次,后来天天见,新鲜感都没有了,他还没忘记他跟范娇到底是怎么黄的。
顾宝眨了眨眼:“那你把这个调遣令改了。”
这话显然戳到裴廷的痛楚,他要是有办法,现在就不至于生气了。
顾宝试探性地说:“要不我辞职吧?”
裴廷面露挣扎,好似对他的提议很动心,却又被理智所阻止,到底他还是说:“算了,公关部能学到的东西不少,你过去也好。”
说完以后,裴廷就闷着脸,继续办公。顾宝坐在办公室的地毯上,笑眯眯道:“不是嫌在一起的时间不够吗,现在又不多看我几眼?”
裴廷:“你有什么好看的。”这话说的,好像刚才因为顾宝被调离他身边,甚至想顾宝辞职的人不是他一样。
顾宝故意凑到他面前:“不好看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裴廷没那么好哄,顾宝收拾东西的模样明显在人心里留了个差评。
顾宝一咬牙,骑上了裴廷的腿,手臂搂着肩,出卖色相:“亲吗?”
果然,这套对所有男人都很管用。他第一次主动,效果很给力,裴廷色令智昏,忘掉了手中的公事,把人推到办公桌上,亲得顾宝差点连衣服都被脱了。
还是顾宝找回理智,觉得如果在这里乱来被发现,那可就不是被调去分公司能解决的事情了。
顾宝曾经以为,把他调去分公司,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等着他。实际上等着他的却是所有新人都会面临的境地,就是从打杂开始,等到上手了才能和部门的其他人一样,处理公事。
来到分公司后,顾宝就很忙,每日早出晚归,公司里的杂活一大堆。周末难得放假,还要去医院看他妈,即使跟裴廷同住一个屋檐,也没多少时间能在一起。
除了晚上,他会留在裴廷房间,两个人依然会有亲密的行为。
每一晚都在循序渐进,裴廷有一次甚至用手指将他送到了顶峰。
可以说除了最后一步进入,他们几乎能试的边缘行为,都试过了。有时候顾宝都在奇怪裴廷在等什么,难道是等他自己主动求着最后一步吗,顾宝很怀疑他这辈子都说不出口。
但想起一日比一日缠绵的情事,顾宝又没那么坚定了。
周末,顾宝照旧去找汤玉美,裴廷从前日就出差去了,今天都还没到家。
顾宝抱着花来到了病房里,却见到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客人穿着浅色裙子,坐在汤玉美床前,正和她说话。
她听到开门的动静,回头看他,冲他一笑:“顾宝,我回来了。”
顾宝抱着花,傻在了病房门口。汤玉美面露感慨地催促顾宝:“傻儿子,还不过来,娇娇一大早就来了,等你很久了。”
汤玉美可惜地看着差点成为她儿媳妇的范娇,亲热道:“你饿不饿,我叫宝宝带你去吃饭吧,你陪了我够久了。”
范娇忙道:“没关系,我就是来看看阿姨你,本来都打算回去了。”
顾宝走到病床旁,把花处理了一下,插进花瓶里,他问:“什么时候回的国,怎么都不说一声。”
范娇:“才回来没多久,想阿姨了,所以过来看看。”
顾宝和范娇来往没多少分手情侣的尴尬,落在汤玉美眼中,直接就变成了二人要死灰复燃。
她赶紧让顾宝带人去吃饭,好让出空间,叫二人独处。
看汤玉美这样起劲,顾宝便把范娇带出去了,出了病房就说:“剩下的五万,我很快就能还你了。”
范娇嗔道:“什么啊,你以为我特意过来讨债的啊?”
顾宝:“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范娇笑了:“去吃饭吧,我的确饿了。”
两人前往医院附近的餐厅,环境一般,还是露天的,顶上只有一个遮阳篷。顾宝来这家医院惯了,基本吃遍了附近的饭店,味道来说,这家最好。
顾宝洗好了餐具,推给范娇,他从来都很绅士,范娇对他这一举措,也挺怀念的:“在外国的时候就很担心你,你还好吧。”
顾宝平静道:“挺好的,你呢,怎么回来了,不是明年才毕业吗?”
话音刚落,范娇面容就有点闪烁。和范娇交往过一段时间,顾宝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范娇心里有事的表现。
他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范娇纠结地捏紧了裙子,犹豫了许久,正打算开口,一阵铃声阻止了他。
顾宝看了眼手机,露出了个笑来。在范娇眼中,这个笑很真心,就像手机那头是一个让顾宝想起来,都忍不住开心的一个人。
顾宝接通了电话,语调很软:“喂,你到家了吗?”
裴廷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有点奇怪:“嗯,你去哪了?”
顾宝:“还能去哪,我来看我妈了。”
裴廷:“一个人吗?”
顾宝看向了对面的范娇,没有立刻答话。
饭店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泊着,裴廷拿着手机,看着那两人。
他听见顾宝含笑的声音,对他说:“不是,两个人。”
裴廷心下稍松,他想,他愿意等顾宝解释,也想做一个嫉妒心别那么重的男人,顾宝肯坦诚,他没必要小题大做。
紧接着,他听见顾宝说:“我和我妈一起呢,当然是两个人。”
第67章
这通电话很短,许是出差过于疲惫,裴廷没说什么,便挂了他电话。
顾宝握着手机,不知远处的轿车缓缓驶离。
午饭简单解决,二人回到病房。
因为汤玉美过份热情,凑合他与范娇的目的性太明显,导致两人不尴尬都变尴尬了。
等范娇走后,顾宝同汤玉美说:“妈妈,我和娇娇不可能,你别想了。”
汤玉美固执道:“她心里有你,妈妈看得出来。”
顾宝苦笑:“我们家这种情况,就别想这么多了,我现在只希望爸爸能早点出来,跟我们团聚。”
汤玉美被儿子弄清了现实,面色黯淡地躺在了床上。
顾宝知道汤玉美心情不好,只能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汤玉美忽然想起什么:“宝宝,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出院,我住去你那里好不好。单人病房一天得花多少钱,还是出去住比较好吧。”
顾宝说:“我还没找好房子呢,等我找好了,就接你出来。”
汤玉美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顾宝离开。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一楼没有开灯。顾宝喊了几声裴廷,都没人应。
他找到二楼,终于在主卧里找到了裴廷。裴廷沉默地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没开灯,也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
顾宝问:“你怎么不开灯啊?”
裴廷没理他,顾宝看见他手里握着杯酒,装得很满,看起来没动几口。
他很少见裴廷喝酒,至少在家里。他靠近裴廷,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出差遇到什么事了?”
裴廷终于把目光从窗外移到他身上,灯光分明是温暖的浅黄色,错落在裴廷脸上,却交织出一种悲伤的色泽。
他对着顾宝说:“没事。”
那双眼却不是这么说,他审视着顾宝,压抑着许多负面情绪,有种平静的疯狂。
顾宝呼吸都放轻了,他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靠近了裴廷:“到底怎么了,能和我说吗?”
裴廷饮了口酒,再次道:“没事。”
顾宝只好伸手接过裴廷的酒杯,裴廷没用什么力,杯子就被他夺走了。
放下酒杯,顾宝本来是半蹲在裴廷身前,他双膝落地,手扶着沙发两侧,脸颊凑近裴廷,嗅了嗅:“为什么不开心?”酒味不重,显然没喝很多。
裴廷垂眸,看顾宝离得极近的唇,他伸手扣住了顾宝的后颈,吻住了顾宝的唇。
说吻不太适当,该说撕咬,吞噬,这是充满泄愤的亲吻,顾宝被裴廷拉起,推搡,踉跄后退,最后倒在了床上。
他惊慌地看着站在床尾的裴廷,男人慢条斯理地解扣,扯去皮带,他分不清裴廷到底醉没醉,却不愿意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和裴廷睡。
顾宝踩着床单后退,想要找东西挡住自己:“你醉了,我不喜欢这样。”
裴廷捉住他的脚踝,沉默地将顾宝跩到自己身前,他无声地扯着顾宝的衣服,亲吻重重落在顾宝的颈项,胸膛,持续往下。
除了刚才那记狠戾的亲吻,裴廷再没碰过他的嘴唇。
撕扯声中,白色的扣子弹到角落,床铺晃动出沉闷声响,枕头滚在地上,与撕坏的衬衫一起作伴。
窗外的乌云密布,雨忽然下大了,汹涌的云带着狂风暴雨而来。
楼下邻居出门旅游,放了锁上窗户。
玻璃窗本来紧闭,被猛烈的风狠狠撞开,窗沿发出一声悲鸣。
雨水从一开始就迅猛地落下,啪啪地打在玻璃窗上,从来干净的玻璃,被雨水沾湿透了,留下了此后也去不掉的印记。
窗后的一切也得不到保护,任凭着风汇成一股,无休止又激烈的侵入,直到将屋里的一切都打湿,沾上自己的痕迹。
雨又渐渐和缓下来,仿佛将窗破开后,终于满足了自身的破坏欲,它变得轻缓,温柔,却固执地一遍遍从窗口进入屋里,屋内的水逐渐多了起来,到处都湿润又泞泥。
啪啪的雨水,肆无忌惮地在屋里冲刷着,它寻到了屋里最珍贵也最关键的果,雨水将果打透了,可怜的果身在瓷盘中被风雨来回激荡,摇摇欲坠,
在春雨的润泽下,那果渐渐水润红透,从里到外都散发出熟透的香气。
很快,雨势又变大了,动静也越发吓人,密密麻麻的雨水不断地侵入这所房子,仿佛没有停止的倾向。
果的表皮几乎要被雨水撞烂了,它内部的汁水迫于外力,终于滲了出来,形成一层保护自己的柔软。
很快,屋里的一切都意识到雨水的残酷,它会布满这整间屋子,这就是它一开始入侵的目的。
雨铺天盖地,摧残着这间屋子,几乎要弄垮它的狂风骤雨中,大股的雨水滲进了屋子的最深处。
屋里的动静渐渐平缓下来。
裴廷按着顾宝布满汗水的小腹,看着那张已经哭花的脸,冷酷道:“你是我的。”
顾宝虚弱无力地靠在枕头上,发卷成一缕缕,盖着他绯红的脸。他最后也没得到裴廷的吻,那些温情的,爱恋的,渴望的,一个都没有。
有的只是满足私欲的触碰和粗暴。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有痛苦的低吟和无声的抽噎,他出了许多汗,又被浇入了不少东西。
裴廷将他翻了个身,咬住了他的肩膀,紧紧贴住了顾宝,再次满足了自己。
雨整整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楼上的窗子已经彻底合不上了,窗沿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雨水。
顾宝早已昏迷过去,梦里也无法睡好,他身体很疼,就像破了个大洞。
他睁开眼时,呼吸都是烫的,面前坐着一个人,穿着米白色的裤子,手里拿着手机。
顾宝视线模糊,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握住了面前那人的裤子,哑声道:“哥,真的很疼,下次别这样了,我害怕。”
那人握住他的手,轻声叫他的名字,声音却不是顾宝以为的那道。
坐在床头的人是徐磨,他被裴廷喊来照顾病人,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顾宝时,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裴总终于忍不住兽性大发,强迫白月光。
家庭医生过来输了液,上药的时候,裴总倒没假手于人,而是占有欲十足的自己来。可不知为什么,却不愿意留下来,所以喊来了口风比较紧,又知道一部分情况的徐磨。
徐磨看着可怜兮兮的白月光,如今听到白月光嘴里的话,更是心疼。看来不是强迫,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得到的总不珍惜。
顾宝烧红的脸奄奄地靠在枕头上,无力地问徐磨道:“裴廷呢?”
说完还努力想把被子往上拉,企图掩盖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