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娇妾》TXT全集下载_24(2 / 2)

帐中娇妾 六喜桃 4549 字 2023-09-06

gu903();只是,忠义伯这种能上阵杀敌,挣下伯爵功勋的男子,真的“怕”忠义伯夫人这一届女子吗?想来,忠义伯的“怕”,不过是因为爱的太深,对自家夫人愿意纵容,甘心忍让罢了。

因身在闹市,不便点明身份,顾湛和陆茗庭只同忠义伯草草见了礼,见忠义伯孤身一人排队,身侧并无人随行,顾湛提点道,“伯爷平日里出门,还是带些随行侍卫为妙。”

忠义伯闻言,忙压低声音道,“我出门带了侍卫的……不提也罢!不知将军是否耳闻——有一贼伙在东南盘踞多日,渐成气候,因受东南王追剿,一路沿着江浙北上,有小道消息说,贼首前几日已经抵达了淮阴地界。你负责皇上此行礼佛的安危,可要多加注意防卫才是!”

顾湛知道东南地界有贼人集结的事情,因事发在东南王的封地内,朝廷令其自行镇压,并没有下招安檄文,没想到贼人竟然一路逃窜到了淮阴地界。

看来这淮阴地界,虽然没有京城各方势力的盘根错节,却也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顾湛沉吟片刻,颔首道,“多谢伯爷提醒。”

三人正交谈,两名家仆打扮的人走过来,唤道,“伯爷,夫人吩咐的东西都买齐全了。”

一名家仆手里捧着□□匹绸缎,另一个手里则捧着高高摞起来的盒子。

陆茗庭这才明白,忠义伯这是把仆人都派出去为忠义伯夫人买东西了。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忠义伯面皮涨红,讪讪解释了两句,便同两人拱手告辞,拿着装着栗子的纸包转身离去了。

这家糖炒栗子实在香甜,陆茗庭踮起脚往店里望了一眼,顾湛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上前买了一包回来,边走边剥给她吃。

顾湛此人,有时不拘小节,有时心细如尘,就比如现在,一双指点千军万马的修长双手,屈尊降贵的把栗子剥好,又亲自递到她嘴边。

男人风姿疏朗,深目高眉在夜色莲灯的映衬下褪去冷冽,盛满温柔。

陆茗庭冲他嫣然一笑,把栗子咬入口中,吃的粉唇弯弯,只觉得栗子仿佛涂了蜜液一般,直甜倒人心坎儿里头

不远处的大慈恩寺通身烛光掩映,看起来威严煌煌,街上莲灯掩映,行人摩肩接踵。

两人沿着夜市走了数百步,陆茗庭一模腰,才发现腰间的玉佩不见了。

出门之前,她换好了男装,却没有相应的饰物可以佩戴,顾湛见她腰际空空,便把一枚鸟衔瑞花的玉佩解下,系在了她腰间。

顾湛很少佩戴饰物,除了她亲手做的那只鹤鹿同春的银缎香囊,便是这只鸟衔瑞花的玉佩了,想来,对他来说定是珍贵至极的东西。

陆茗庭说了玉佩不翼而飞的事儿,顾湛果然眉头一皱,正欲回身去找,夜市突然一阵喧闹。

重重人群包围中,一名褐衣公子将贼人踩在脚下,从他袖中搜出一块玉佩,招呼着围观群众去府衙报了官,方转身冲顾湛和陆茗庭走来,将那枚鸟衔瑞花的玉佩双手奉上,“方才见毛贼顺走了二位的玉佩,路见不平,忍不住出手缉凶,二位快看看,这玉佩有没有被毛贼掉包?”

“确实无误,多谢壮士出手。”

顾湛淡淡道了谢,拿过那枚鸟衔瑞花的玉佩,俯身系回陆茗庭腰间。

那褐衣公子听到他的嗓音,微微一愣,见他亲自为陆茗庭系玉佩,盯着他的侧脸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方错愕道,“你是……湛哥儿!?”

顾湛这些年南征北战,麾下将士成千上万,又在朝堂上滚过一圈儿,光是三省六部的官员就多的叫人眼花发昏,一时想不起来面前的人是谁,顿了半晌,尘封已久的记忆才缓缓掀开,“晏明辉?”

幼时顾湛随母亲回淮阴小住,常和几位官宦子弟玩闹,和晏明辉有一起学骑马射箭的交情。奈何星移月转,世事无常,两人竟是走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晏明辉依仗家中恩荫入仕,如今官居淮阴六品按察使,顾湛戎马倥偬,如今身居一品辅国将军之位。

思及此,陆茗庭眸光微动,卷翘的长睫在面容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抬眸望向身侧的英武男人,心头软的一塌糊涂——倘若不是父母亡故,幼年失怙,他如今应该也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吧?

晏明辉性子外放热情,与分别多年的旧时好友重逢,整个人分外激动,二话不说,拉着顾湛就要去玉春楼里吃酒。

这玉春楼一听名字,便是狂蜂浪蝶的花柳之地,顾湛望了眼身侧的陆茗庭,登时便婉拒了,晏明辉却不依不饶地劝道,“莫非湛哥儿……莫非顾兄全忘了么!当年咱们常来这里吃酒听曲儿,你还称赞莺娘的歌喉婉媚动人,堪称淮阴翘楚。如今九年过去,莺娘的歌喉风韵更浓,顾兄就不想品鉴一番?”

陆茗庭本以为两人是普通的好友叙旧,没想到竟无意间听到一段风流韵事,登时难以置信地看向男人。

顾湛面色一僵,垂眸望去,美人儿正讶然至极地望着他,剪水双瞳里还蕴着层显而易见的薄怒。

顾湛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轻咳了一声,似是解释,“玉春楼里都是弹唱抚琴的淸倌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正是,我晏明辉虽然喜爱舞乐,却并非流连青楼,眠花宿柳之人!顾兄自然也不是这种人……”

晏明辉笑了下,看向陆茗庭道,“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陆茗庭心中百转千回,终是咬咬牙道,“大理寺少卿,杜敛。”

顾湛舔了下薄唇,又听晏明辉热情邀请道:“原来是杜兄,有缘相会,有缘相会!不如咱们一道去玉春楼楼里坐坐?”

顾湛再迟钝,也知道大事不妙,启唇道,“不必……”

“好啊。”

她瞪着一双美目,斜睨他一眼,“我倒想见识一番莺娘的婉媚歌喉。”

……

“阿嚏——”

厢房里,一灯如豆,杜敛正借着昏黄的油灯伏案看卷宗,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愤愤地嘟囔,“谁在说我的坏话?”

“笃笃”,敲门声传来,杜敛扔掉卷宗,神色哀怨地打开屋门。

珍果立在门外,对他盈盈一拜,举起手中的红漆木食盒,“杜大人,这是长公主特地吩咐婢子给您送来些酒菜,都是长公主小厨房里现做的,皆是些行宫大厨房里没有的新鲜菜色。”

杜敛掀开食盒看了下,里头菜色颇多,有藕粉桂花糕,清蒸菱角,三鲜茭白,莲子荷叶百合粥等。

取金明池的菡萏荷叶入菜,倒是别有雅趣。

只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今晚顾湛那厮本要和大理寺卿一同巡视行宫,没想到他却骑马陪佳人去淮阴城里游乐了,这巡逻的苦差事便落到了他的头上,可不得送些美食堵住他的嘴么!

杜敛接过食盒,笑道,“劳烦珍果姑娘,顾湛欠下来的人情要长公主还,真是过意不去。”

珍果福了福身,一脸天真道,“杜大人哪里的话。什么人情不人情的,珍果也听不懂。”

珍果转身离去,杜敛阖上房门,不料鼻尖一阵痒痒,俯身打了好几个喷嚏。

天上圆月高悬,遍洒粼粼清辉。此行来淮阴礼佛,国子监的官员并未随行,摆着指头数数,他要和白嘉会要分开大半个月之久。

杜敛又打了个喷嚏,暗想,也许并非有人说他坏话,而是白嘉会在京城里思念他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杜敛(握拳):没错,一定是这样。

顾湛:……

陆茗庭:……

白嘉会:你想多了。

————

☆、第61章

玉春楼里,歌舞齐奏,凤箫龙笛争鸣,来此地寻欢作乐的富贵公子们饮着杯中的琼浆玉液,抱着柔弱无骨的美人儿,简直是遁入了人生极乐。

一行人踩着楼梯上了二楼”牡丹厅“,陆茗庭看着随处可见的奢.靡场面,脑补出顾湛年少时在此处玩乐的情形,心头不禁醋海生波,一张小脸儿也变得冷若冰霜起来。

晏明辉看了陆茗庭一眼,以为她被这种场面吓住了,打趣道,“杜兄斯斯文文,一看就不常来这种地方。杜兄莫要拘谨,尽管敞开了玩儿,今天晚上我请!”

说罢,他冲小厮豪气地挥了挥手,“去请莺娘过来,就说这里有位故人,想重温她的歌喉。”

莺娘是玉春楼里的头牌歌姬,凭借清亮圆润的歌喉名扬淮阴,随着她名声大噪,身价自然也水涨船高,随便一支曲子都要价数百两,抵得上寻常人家几个月的开支,故而,平日里点她出场的客人非富即贵,少之又少。

晏明辉出身士族之家,家底殷实非常人能比,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塞牙缝的小钱。

他点了几瓶玉酿酒和点心小菜,冲顾湛和陆茗庭笑道,“顾兄和杜兄初来乍到,又肩负皇命,想必淮阴官员都翘首以盼,等着明日为二位仁兄接风洗尘,今天晏某能在夜市上得见老友,怎能不叹一句缘分?”

晏明辉是个话痨,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可抵百万雄师,从坐下开始就没停过口中的絮叨。

顾湛应付着和他说了些年少之事,便听见一声“莺娘到”。

丫鬟小厮鱼贯而入,随后,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抱着琵琶走进包房。

她穿鹅黄色轻纱夏衫,袒露出锁骨和脖颈下的一片莹润肌肤,再往上瞧,眉目多情婉转的不像话,写满欲拒还迎,一看便是欢场里的风月老手。

女人看女人,眼光尤为毒辣。饶是陆茗庭这种见惯美色之人,被莺娘望一眼,也觉得浑身筋骨酥软。

头牌歌妓不轻易开嗓,莺娘径直端坐于珠帘之后,名伎的派头十足。

自有小丫鬟把歌单子递过去,问道:“三位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儿?”

那丫鬟杏眼含春,径直忽略了陆茗庭和晏明辉,把单子往顾湛面前送了送,红着脸道,“公子,您瞧瞧,上面几首都是姑娘拿手的曲儿……”

男人眉眼冷峻,生的龙章凤姿,就算眉头微拧,也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度。

陆茗庭一阵气结,恨他不动声色就能沾花捻草,连玉春楼的小丫鬟也不放过,登时愤愤不平起来,抿了抿粉唇,往那张红底描金的单子上偷瞄了一眼。

顾湛压根没看那单子上写了什么,便摆手欲说不要,没想到陆茗庭玉手一指,朗声道,“素来听闻莺娘的歌喉「婉媚」过人,顾兄多年未闻,依旧念念不忘,既是如此,就请莺娘唱这首最贵的曲儿,让杜某也见识一番莺娘的歌喉罢。”

顾湛闻言,俊脸上的神色精彩的很。

什么婉媚过人,不过是年少不知事,一句随口的玩笑话。至于莺娘,他早就忘了个干净,偏偏她听到了心里去,还说什么念念不忘……苍天作证,他什么时候念念不忘了!?

顾湛抬手捏了捏眉心,凤眸往下一瞟,看清陆茗庭指的曲儿名,脸色登时一沉。

晏明辉见了,也忍俊不禁道,“没想到杜公子看着腼腆内敛,原来是个……性子奔放的!”

陆茗庭被他说得云里雾里,看了眼自己指的曲儿,见上头用蝇头小楷写着“十八摸”三个字。

这怪不得陆茗庭。伺候人也分三六九等,以前在明月楼的时候,她读的是诗词歌赋,学的是阳春白雪,压根不知下里巴人为何物。诸如“十八摸”之流的淫.词艳.曲,是下等歌姬才学的吃饭营生,鸨妈妈怕污了她们的耳朵,是断断不让她们接触的。

故而她压根不知道“十八摸”唱的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点的曲儿有什么问题,坦坦荡荡迎着他的目光,质问道,“我点的有什么不妥么?”

顾湛欲言又止,碍于身侧的晏明辉,并没有直言其中的缘由。

晏明辉笑道,“良辰月色,当听佳人一展歌喉,增些缱绻情致。杜公子点的妥当至极,怎会不妥?”

顾湛舔了下薄唇:“还是换一个曲儿为妙。”

陆茗庭听了晏明辉的一顿夸赞,愈发觉得理直气壮,此时听着男人含糊其辞的拒绝,觉得简直就是做贼心虚的遮掩,瞪他一眼,“不换,就听这个!”

她瓷白的玉面上不施粉黛,却有种清丽的娇媚,就连怒视他的眼神,也仿佛暗送秋波,是别样的勾人。

顾湛一手扶额,简直无奈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曲十八摸,花去数百两白银,小丫鬟欢欢喜喜地应下,拨开珠帘告诉莺娘客人点的曲目。

晏明辉显然是玉春楼的常客,两杯茶水下肚,便自来熟地问两人要不要姑娘。

顾湛自然摆手说不要,陆茗庭对姑娘不感兴趣,对小倌儿倒是感兴趣的很,晏明辉是人精中的人精,不等她开口,便叫人带个清秀小倌儿进了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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