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生理上的疼痛可以暂时转移心理上的疼,喻钦艰难地勾了勾唇角,苍凉丧气地笑。
赵启江来找他,喻钦不发一言,和他一起去学校的篮球场solo。
放学时间,篮球场上人不多,稀稀落落几个人。喻钦选了靠里面的一个场地,和赵启江一起对线投篮。
赵启江矮了他一头,但灵活,最擅长掏球,而他就负责每次把掏走的球盖帽盖下来,然后三步上篮,一气呵成。
不到二十分钟,赵启江就被虐得不行了,他停下来,大口揣着粗气,对喻钦比了个大拇指:“钦哥,牛逼。”
喻钦大汗淋漓,他觉着痛快,却又总觉得少点什么。
赵启江扔给他一瓶矿泉水,他单手接过,拧开瓶盖,随意地喝了口。
“今天又受什么刺激了?”赵启江一边喝水一边擦汗。
喻钦没回答,随口问:“你们文科班女孩多,她们都喜欢些什么?”
“要追人啊?”赵启江挤眉弄眼,得意道:“我们班那些女生啊,爱明星啊,爱打扮嘛,你要追可以去弄签名照之类的。”
“追毛。”喻钦把矿泉水扔回给赵启江。
赵启江笑着接过,“诶,真不去给陈青芒解释解释啊,我看你这么难受我也挺不爽的。”
“钦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啊?”
喻钦单手拿过挂在篮球架上的衣服,随意道:“没什么好解释的。”越描越黑,况且他本来就有错,是他把酒推到她面前的不是吗。
喻钦最烦没担当和拎不清的人。既然他今天说了要重新追她,又怎么会为以前的错事去找那些不必要的借口呢。
“走了。”喻钦朝他招了招手。
赵启江连忙拿上衣服追了上去,他抱着篮球,也是阳光帅气。
路边有放学的女同学,正拿手机拍他俩。
两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当天晚上,喻钦把那个小风铃雕刻好了,成品不大,较他的手掌大一些。
风铃类似旋转木马的结构,只不过里面是吊了些星星月亮,最中间吊了个骑着木马的小姑娘,十分细致用心。
风铃背面刻了一句话,喻钦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句话,嘴角弯上温柔的弧度。
风铃还没有真正完工,他还需要再去装上一些风铃管,这样才能随风律动,敲出动听的声音。
喻钦借着月光端详手中的风铃,他拿出手机在昏暗的光线中为风铃拍了张照,而后将风铃收入自己的床头柜里。
那天晚上陈青芒正在家思考喻钦的那句话,心里很乱,却此时传来了徐宛儿的通报,又被强塞了一把狗粮。
她和她的网友聊得特别来,决定一起打游戏,打的是王者荣耀。
徐宛儿同学为了维持自己的菜逼人设,去新申了个QQ号,打算从青铜开始打。
那位“数独”同学显然为了显示自己比她更菜,遂也开了一个小号,青铜三。他把自己王者的大号忽略地彻彻底底。
从此踏上了和徐宛儿一起在青铜局被人虐的魔鬼新征程。
青铜局,游戏中。
膜拜青铜大佬:【我擦,青铜局这些大神也太厉害了吧,我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数独:【我也觉得。】
膜拜青铜大佬:【你看他们风骚的走位,卧槽真的闪瞎我的双眼了。】
数独:【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神之走位吧。】
膜拜青铜大佬:【对对对对的对对!我哭了,泪奔,有生之年啊,还能见到大佬如此出神入化的走位!】
数独:【绝无仅有,虽死无憾!】
……
陈青芒不懂游戏,可看着他们的对话还是感到一股浓浓的喜剧效果。这俩人都很会演,奥斯卡荣誉终生会员奖,应该是他们的不跑了。虽然不一定有这个奖项。
陈青芒还是决定就理性方面提意见,认真问道:“宛儿,你了解他吗?”
“了解啊。”徐宛儿脱口而出。
“仅仅通过网络的了解,真的叫了解吗?”还是他也只是在造一个人设让你了解?
“青芒小同学,你不懂那种感觉,总之就是我和他聊天特别投机,感觉他还很顺着我,我相信我的第六感。”
“我现在看我们班的男生,我都觉得他们真的哪哪都不好,比不上,不能相提并论。”徐宛儿同学显然被一种虚幻的想象冲昏了头脑,她讲得眉飞色舞,惹人心动。
陈青芒也不想扫她的兴,恳切回:“相信自己。”
徐宛儿:“好的。”她隔着手机屏幕向她眨了眨眼睛。
第二天上课前,陈青芒终于感受到了喻钦所说的“追她”。
她的课桌里被人放了几颗大白兔奶糖,但却没有纸条。同桌用暧昧的目光看着她,又朝喻钦那边扬了扬,八卦道:“青芒,你真厉害诶,居然让喻钦开始追你了。”
陈青芒诧异:“你怎么知道?”
同桌:“今天早上他自己说的呀,趁你不在的时候,给你课桌里放了大白兔奶糖,然后笑着对周围同学说了句“我在追陈青芒,以后她我罩了。”,你知道当时他那个笑有多帅吗?真的老娘都忍不住心动了会啊啊啊。”
陈青芒微微抿着嘴唇,把大白兔奶糖递给了同桌,轻轻道:“我不要。”
“不是吧,钦哥给的你也不要?”
陈青芒摇头坚定道:“不要。”
“行吧。”同桌接过糖,把糖分给了四周的同学。
陈青芒微垂着头,她知道他现在在看她,她闭了闭眼,侧过身继续写题。
喻钦淡淡撩了撩眼皮,心里闷闷的,他转了转手中的笔,也装模作样地开始写题。
接下来的几天陈青芒又在柜子里收获了发夹,小熊,巧克力,汽水,以及各种她喜欢的东西。
那一周上课的最后一天,星期五的时候,她收获了一张国荣的唱片《当爱已成往事》,心底突然一酸,陈青芒很想大哭一场,喻钦为什么做事总要这么戳着她心窝啊。
而送她的这些礼物,周围人在喻钦的警告下都不敢去收。于是陈青芒只能自己保管着,趁放学的时候去放到他柜子里,可是每每这样,第二天来的时候,礼物还是会原封不动地放在她柜子里。
陈青芒觉得自己现在摆脱不掉他了。
喻钦现在作息比好学生还好学生,每天早上第一个来教室,也不逃课了,学习还挺有样的,孙全夸了他好几次。
他每次回答都意有所指,他说:“我努力学习,只是为了追上我心中的那个她。”
陈青芒心一颤,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埋头写作业。
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周。
这周末喻钦去给风铃安上了风铃管,“叮呤叮叮”的声音清脆悦耳。
他把风铃挂在自己的窗前,等待着有一天能送给她。
陈青芒周末和奶奶又去了一趟敬和疗养院,这次的活动内容是“做月饼”。
一老一小玩得很开心。但陈青芒总是莫名感觉自己很亮,像一颗灯泡般挡在大白兔和胡萝卜中间。
于是她乖巧地让了位,打算出去透透气。
刚出了食堂的门,他就看见了在前面不远处的操场上的喻钦。
他穿了件黑色卫衣,挺拔俊朗,他半蹲在地上,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里拿着袋猫粮,在喂跟前的猫儿,细致有耐心。
陈青芒看了会,移开脸去,回去继续做月饼。
周一开学时,孙全再三强调了这周要期中考试的消息,他对他们抱有很大的信心,还特地自掏腰包,为大家买了笔芯。
笔芯的牌子叫,“必胜”,搞得气氛一下就紧张箭弩拔张起来,好像是要去参加高考般隆重。
第一节课下课,陈青芒课桌前挡了个人,他举高临下地看着她,带来压迫感,随意散漫道:“陈青芒,你要是接受我啊,我考试能考满分。”
陈青芒没看他也没理他,只是飞快地在稿纸上演算习题。
喻钦轻笑了声,自讨没趣,长腿几步,回了自己的座位。
那次期中考,陈青芒仍是班级第一,年级上又前进了三个名次,第四。
喻钦据说进步神速,一跃从班上最后一名到了现在的第二十一名。
不过跟他一个考场的人,说他是作弊的。喻钦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就是作弊的。
孙全把他请进办公室语重心长地交谈,内容大抵是“抄就抄了,不要这么高调。”
喻钦没回不也没回好,什么也没说。
不过陈青芒却隐隐约约觉得这不是他的水平,但她仍然是不理他的。
这周五的时候,上午大课间没出操,大家都在教室里自习,孙全没在也没人逾矩,都在很安静地学习。
陈青芒新买了套题,正准备开始写呢,突兀地自己的课桌被人敲了一下。
她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喻钦站在她的课桌前,手里还拿着一个芒果。
陈青芒蓦地想的却是,这个季节芒果哪买的?她惊愕地看着喻钦。他薄唇微抿,似是很不情愿。
还没下课,整个教室鸦雀无声。但她知道,全班人的目光一定都被吸引到他们这里了。
不禁耳梢漫上一片绯红,陈青芒略显局促地看着喻钦。
喻钦面无表情地剥开芒果,然后当着她的面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吃相还很好,汁水没有乱溅。
陈青芒看着他深深的黑眼圈,心里又堵又闷。
她听见班上女生有人在小声犯花痴说他好帅,也听见有人在嘲笑,说钦哥莫不是傻了,被虚妄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可是喻钦却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唇角,他低头,略垂着眼,那双深情而冷淡的眼睛直直看着她,他带点撒娇意味地说:“你理我一下,我命给你好不好?”
她听到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也听见自己的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第25章
“不好。”低低哑哑的一声,陈青芒几是用尽全部力气说出口,她固执地摇头,心里像被插进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鲜血淋漓。
她很难受,特别特别难受。如果喻钦连累的只是她一个人,她可以忍受,可是他还连累了奶奶,就因为他的小小恶作剧,奶奶也跟着一起吃了多少苦啊。
陈青芒心疼,她也绝不能让自己心软。
她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很平静地拒绝了他。
喻钦看着她头顶上柔软的发漩,在心里苦笑,他深闭双眼,感受着四周灼灼的目光,心里冷得像一块冰。他无所谓地笑笑:“别当真啊,我开玩笑的。”
说完他便毫不在意地手插兜,迈开长腿走了,回到了自己的最后一排的位置,与她相隔一整个教室对角线的距离。他闷头睡觉,什么也不想再去管。
班上的人都懵了,却也没人敢讨论,于是便又讪讪地拿起笔,开始演算永远演算不完的习题。
“那很好。”她后知后觉自言自语般回。
陈青芒心里绞着疼,手指捏紧笔盖,强迫自己继续写作业。
期中考试告一段落,大家都松懈不少,考得好的玩得嗨些,考得不好的,就用笔敲自己的脑袋,苦闷不已,玩得就不那么嗨了。
不过七班整体都考得非常好,孙全在班上表扬了好几次,他自己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便十分宽容地准许了这周周四周五开运动会的时候没有作业。
“唔喔,哇哦!”欢呼声此起彼伏,像翻滚的浪潮,将愉悦的气氛推到顶点。
那个时候的快乐很容易被满足,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最真诚的笑。
周二,离运动会开始还有两天。
徐宛儿负责的运动会报名项目又成了她一件烦心事。班上的女生爱学习是没错,可就是不怎么爱运动。
会打篮球的女生寥寥无几,迄今为止报名的只有两个。800米,3000米之类的长跑差得人数也多。
徐宛儿不情不愿地拿着空空的报名表去找班长,汇报她身为体育委员的号召成果。
徐宛儿站在杨数面前,闭眼咬牙,大义凛然英勇就义般地念出来自己的招安成果。
杨数本来挺温和的笑容挂在嘴角,可是听着听着就凝滞僵硬了,直到最后的面无表情。
最后他勉强地对徐宛儿同学笑了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皮笑肉不笑。
徐宛儿右眼皮一跳,心道不好,于是开始胡编乱造,眼睛往上瞟,她有点心虚地开口:“同学们革命觉悟不高,我这个八十四天的皇帝拯救不了这群人腐朽的灵魂呀。”
杨数挑了半边眉毛,波澜不惊地开口:“历史是真实事件的叠加,不适合的皇帝早晚被拖下马,同理,不合格的干部也早晚会被撤职。”
徐宛儿哭笑不得:“得得得,你快给我撤职了吧皇上。”
“臣是真没辙了。”徐宛儿眨巴着大眼睛,整个一无辜无赖又可怜。
杨数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盖,看着徐宛儿尽量不狰狞回:“体育课代表徐宛儿同学,我不是皇上也不能撤你的职。”
“但身为干部,偶尔也可以使用一点强权政策,以服民心。”
于是——
七班出征选运动员的方式变成了抓阄。
人人平等,每位同学都得抓。
杨数做事雷厉风行,纸条半小时就写好了,一共有240个,囊括跳远,跳高,铅球,跑步,篮球等十一个运动项目。每个同学领到了四个纸条,中奖与否全看运气。
陈青芒看着课桌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四个纸条,心里有点发愁。
她听见的同桌惨叫声,“嗷呜”,“我tomato抽到了3000米啊3000米,我要疯啦!”
以及班上许多哀嚎的同学的声音。
“跳高!我靠,我他妈一米六都没有要去跳高跳高!”这是班上另一位矮个子男生嚎的。
“纳尼,女子篮球?劳资是正宗汉子!”一位长相魁梧粗壮的男同学由衷反问。
“哎呀我不行,我不行,我去扔铅球?铅球4公斤,我最多抱起来一下下。”弱不禁风,男版林黛玉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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