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护老婆护得紧,但凡他爹他妈说宿丽娇什么,徐壮都是替宿丽娇担着,替宿丽娇说尽好话。
村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宿丽娇,偏偏宿丽娇生在福中不知福。
“妈,你少说几句吧。”
徐壮见宿丽娇红了眼眶,心疼得很,连忙替宿丽娇说话。
徐壮他妈气得脸上都红了,“我少说几句,她当人家媳妇,早上出去连句话都不交代一声就走了,家里活都留给我干,到这么晚才回来,一回来还摆脸色,这搁在哪个人家能接受!”
“妈,我也不是故意的。”
宿丽娇说道:“您别生气,我一早上是去县城看看小姑,然后回来的时候被车刮了下。”
她说着话,亮出自己的胳膊肘。
那血肉模糊的地方看得人触目惊心。
别的不说,宿丽娇这人对自己是够狠,刚才陈建林那自行车分明没碰到她,是她自己下狠心,往地上一擦,顿时便擦伤了一大片地方。
看见那伤口,徐壮他妈本想骂出的话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咽了回去。
徐壮更是心疼得不得了,“媳妇,你这伤口疼不疼?怎么不去卫生站买点儿药呢?”
“我这不是心疼钱吗。”宿丽娇一副乖巧的模样,她看向徐壮他妈,“咱们家这阵子为了给小姑子置办衣裳,花了不少钱,我想着家里还有红药水,能省一点儿就是一点儿。”
“那也不必省这个钱。”徐壮说道。
徐壮他妈瞥了一眼那伤口,没好气地说道:“行了,既然受伤了,那还不快去擦药,在这里啰嗦个什么劲,赶紧擦了药出来吃饭。”
翌日的时候。
宿丽娇睡到□□点才起床,农村人家起床向来格外早,多得是早上五六点就起床的。
这会子家里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宿丽娇摸了几元钱,挑了件漂亮的红色裙子,冒着大冬天的寒冷,愣是去了县城。
她在县城里头吃了碗面,消磨了几个小时后,熬到了太阳快下山了才离开面店,跑去工厂附近的路口。
陈建林如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从工厂离开,这回他机灵了,远远瞧见那一抹身影的时候,就赶紧掉头跑去通知白秀英了。
宿丽娇还没发现,她冷得抱着手臂直哆嗦,这大冬天实在太冷了,别人穿棉袄都冻得打哆嗦,何况她穿裙子呢。
她在路口那里探头地看来看去,心里嘀咕道,怎么还没来。
“妈,又出现了!”
陈建林匆匆把自行车停在了门口,跑进来对白秀英说道。
白秀英听见这话,立即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跟陈建林跑了出去。
宋贝本来是来找白秀英回家的,瞧见他们母子行色匆匆跑出去,连忙跟了上去。
“叮铃叮铃——”
自行车的车铃声响起,宿丽娇眼睛顿时一亮。
她连忙拨了拨头发,拿出镜子补了下口红,而后整理了下红色裙子。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
宿丽娇深吸了口气,故意走了出去。
“吱哑——”刹车紧急刹住,宿丽娇还没反应过来呢,迎面兜头地就泼来了一桶鸡血。
那鸡血是白秀英早上专门去买的,买来后就放在保温杯里,又臭又腥。
宿丽娇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她伸出手抹了把脸,看了看掌心里的血,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这会子是黄昏时分,刚好是工人们下早班的时候,听到这叫声,不少工人都跑过来看情况,可等看到满身鸡血的宿丽娇时,众人都愣住了。
这些人也都认出白秀英和陈建林来了。
“白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有妇人好奇地问道。
白秀英双手插在腰上,指着宿丽娇道:“我儿子昨天说见鬼了,我今天特地拿了鸡血来灭鬼!”
“灭鬼?!”众人一听这话都愣住了。
不少离着宿丽娇比较近的人都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现在虽然已经不信封牛鬼邪神了,但是大家心里头还是忌讳这些个东西。
“什么鬼啊,谁是鬼,我是人。”
宿丽娇气得跳脚,她从包里取出条帕子擦了擦脸,越擦越脏。
徐夏妮本来是被人拉过来凑热闹的,她性子爽利,在宿舍里倒是吃得开,女孩子们宁可和徐夏妮这种有一说一,直肠子的人一起玩,也不愿意和那些心思复杂的人混在一起。
徐夏妮本来没认出宿丽娇来,可听到声音,她哪里还能认不出来。
“嫂、嫂子……”
徐夏妮这人还是比较义气的,认出宿丽娇后,她立即挤出人群,冲到宿丽娇跟前护住宿
第七十八章
宿丽娇在门外,浑身发抖,她是好不容易坐了车才回来的,因为身上有鸡血,人家还多要了些钱才肯送她回来,宿丽娇又恼又气,但是现在她已经被冻得浑身打哆嗦,无暇去顾及其他了。
徐壮打开门时,宿丽娇便立即跑了进来,她一溜小跑地朝着房间跑去,却被徐壮抓住了手。
“干嘛呢?”宿丽娇不耐烦地甩开徐壮的手:“我要去换衣裳,今天真是倒霉透了,竟然在县城里会碰到人家从楼上泼鸡血下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没素质的!”
徐壮看着宿丽娇身上的鸡血,脸上的神色沉寂了下来,他是老实憨厚,但他不是蠢。
“你今天穿着裙子出去的?”
“是啊,怎么了?”宿丽娇心头一跳,故作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我想去县城拍张照片,自然得打扮一下。”
“大冬天的穿条裙子去拍照片,亏你想得出来。”徐夏妮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冷笑着看着宿丽娇,“嫂子,你就别扯谎了,这事我们家已经知道了。”
宿丽娇心头一慌,她下意思地看向徐壮。
徐壮脸上已经毫无笑容,他看着宿丽娇,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儿子,这种女人咱们家绝对留不得,今天无论你怎样都好,必须和她离婚!”徐夏妮她妈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就没瞧见过宿丽娇这样的女人,结了婚后还去勾引别人家老公,亏她想得出来。
“对!”徐夏妮她爹阴沉着脸,点头说道:”我们老徐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绝对容不下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儿媳妇,今天你要是不和她离婚,你就当做没我这个爹!”
宿丽娇听着二老的话,脸都已经吓白了。
她现在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要是徐壮真的和她离婚,那她就是净身出户,要想回娘家那是不可能的,当年她为了钱死活要嫁给徐壮,娘家那边的爹妈对她彻底死了心,早已和她断绝关系。
“阿壮,你不能和我离婚,我,我可是为了你都和我娘家断绝关系了。”宿丽娇着急着说道:“咱们都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不会这么残忍的是吧?”
宿丽娇说着这话,手拉住徐壮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够挽回徐壮的心。
但徐壮却冷着脸抽出自己的手,“宿丽娇,我爹我妈说得对,咱们离婚吧。这些年你不干活不想生孩子,我都由着你,但是这回你做的太过分了。”
徐壮什么都能忍,但唯独不能忍宿丽娇竟然给他戴绿帽子。
宿丽娇看着他抽回去的手,整个人如同置身在冰窟里一般。
她的嘴唇颤了颤,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徐家人这回没人同情她了。
徐家人办事果断利索,当天就带着宿丽娇去县城里办了离婚手续,回来的时候,徐家人倒是没赶尽杀绝,还把这些年他们给宿丽娇添置的东西给了宿丽娇,然后就当着所有邻居的面把宿丽娇赶出家门。
“听说她在县城里想勾引她前对象,结果被人抓个正着。”
“该,真是活该,要我说她就是不知好歹,人家徐壮对她多好,啥都不让她干,又体贴又老实,出什么事都护着宿丽娇,偏偏她不知道珍惜,好些次我都瞧见她和村里头其他男人眉来眼去,只是不好说这事罢了。”
“徐家这回可算是干了件正确的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宿丽娇。
还有人去拿了烂菜叶子丢宿丽娇,宿丽娇此时哪里还敢和这些人驳嘴,提着包袱就匆匆地往娘家那里赶去。
宋贝在办公室里写着调味方子,听见敲门声的时候下意识地说道:“进来。”
徐夏妮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她脸上有些局促不安,进门后把门带上,喊了一声:“经理。”
听见声音,宋贝抬起头来,待看见来人后,她愣了愣,片刻后才想起这是谁来,“是你啊,徐夏妮是吧,请坐。”
“不了,经理,我这就不坐了。”徐夏妮捏着手指,低着头,脸上带着羞愧和难堪的神色,“我是来跟您道歉还有辞职的。”
“道歉?”宋贝愣了下后反应过来了,“这事是你嫂子犯下的错,和你没关系,你不必和我道歉。”
宋贝对这出事其实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事在她看来更像是个笑话。
“她宿丽娇已经不是我嫂子了,我哥和她离婚了。”徐夏妮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脸上露出解气的神色,“但是,我们家人还是觉得我得替我们家来跟你道个歉,毕竟要是不是因为我考入咱们工厂,宿丽娇也不会认出陈总经理来。”
宋贝笑了,这家人倒是挺憨厚老实的。
她站起身来,给徐夏妮倒了一杯水,“你喝杯水吧,这道歉我接受,不过呢,辞职我不接受。你是好不容易考入我们工厂的,现在因为宿丽娇却要放弃这份工作,我觉得不值。毕竟我们这份工作在整个县城来说算是最好的工作了,你没这个工作要去哪里上班。你是不是担心工厂里其他人说闲话?”
“不是的。”徐夏妮连忙说道。
她红着脸道:“是我觉得我没脸赚你们的钱。”
“这和你没关系。”宋贝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这辞职你就收回去,以后好好工作比什么都强,你就别想太多,这事和你没关系。”
宋贝的这番话让徐夏妮心里好受了不少。
她点了点头,乖巧地离开。
等她离开后,宋贝摇了摇头,她倒是没想到徐家人做事竟然这么果断,这才几天就和宿丽娇离婚了。
不过也是,宿丽娇这回做事实在是让人看不过去。
宋贝很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她的事情多着呢,忙得没时间去为宿丽娇这种小人烦恼。
临近年底,各种事情越来越多。
宋贝一家子忙得团团转,又是要置办年货,又是要处理工厂的事情,越是到年底,各处飞来的订单就越多,毕竟年底的时候大家都要采买年货,而福到食品公司的名字又是个好兆头,拿去送礼也好,自家留着也好,都是极好的,因此这个月,大家都是忙得恨不得一个小时掰成两个小时来用。
腊月二十八。
工厂总算是放假了。
陈南北大手笔地给每个工人都发了二十元红包,高兴得每个人都眉开眼笑,除了这红包以外,每个人都有个零食大礼包能够带回家去。
把所有东西都派发完,又让人把工厂打扫了一遍,年假就正式开始了。
下午,宋贝几家人就一起开了车去县城百货公司大采购,以往采买年货都是分成好几次来,但是今年因为实在太忙了,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更加不用提买年货的事。
包子和馒头被陈建林和宋奋斗抱在怀里,两个小家伙从进百货公司开始,眼睛就一直看个不停,他们的小手也没个消停,这里摸摸,那里也摸摸,对一切都好奇得不得了。
宋贝先去给陈南北这几位老人家挑选衣裳。
今年的成衣倒是比以前的模样新鲜,不再只有黑灰绿了,还有些大红、褐色等等的,宋贝眼光好,挑选的衣裳都既合适又好看,陈南北等人买了新衣裳后,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们虽然不缺买衣裳这几个钱,但是却很在乎晚辈们的心意。
陈南北和柳卫国这两个小老头又比拼上了。
因着柳韵诗也给柳卫国买了衣裳,这两个小老头就比拼起了谁的衣裳好看这事来。
“我闺女给我挑的衣裳可是最时兴的。”柳卫国得意地说道。
陈南北翘起二郎腿,“这最时兴的未必就是合适的,你瞧瞧我侄媳妇给我挑的,多么合适我,一瞧就知道是用了心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卫国不乐意了。
“没什么意思。”陈南北摇摇头,趾高气扬地抬起下巴:“就是你过年的时候我们可得看好你,不然一走出家门,我们怕是要认不出你来了,毕竟你穿得跟谁都一样。”
宋贝和柳韵诗听着他们二人又在斗嘴,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笑着道:“好了,你们两位快别吵了,咱们现在去买些年货啥的吧,今晚上想吃些什么。”
“酸菜鱼!”
“红烧鱼!”
两人又有了分歧了。
宋贝无奈地耸耸肩膀笑了下。
一家人忙了一下午,总算是把所有年货都买齐全了。
这得亏他们是开了面包车来的,不然这些东西都装不下。
今年他们几家人决定一起过,人多才热闹,因此各家都出了两百元,总共六百元来买东西,说是六百元,但是陈南北和柳卫国、宋汉民他们前几天就私底下偷偷给宋贝塞了几百元,柳韵诗他们也给宋贝加了几百元,七七八八加起来都一千多了。
宋贝不收都不行,那些人给钱的方式是真特别,有的塞在包子口袋里,有的塞在馒头的口袋里,晚上宋贝给他们洗完澡,正要洗衣服的时候,就瞧见几张粉嫩的毛爷爷在水面上漂浮着。
瞧着她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宋贝索性也不退了,直接拿这些钱去采买过年几天要吃的东西,什么鲍鱼海参、龙虾和大闸蟹,通通都不在话下,还买了一百多斤猪肉和各种蔬菜水果,预备着过年的时候大展厨艺。
越是临近过年时候,过年的气氛就越发浓烈。
大年三十这天早上,几家张贴了对联,贴了福字后。
宋贝和柳韵诗他们在大厅里包着饺子,今年聚在一起过年的人多,有人爱吃白菜馅的,有人爱吃韭菜馅的,宋贝索性每种饺子都做了,她还为了陈南北专门包了三鲜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