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张伯伦是好心,谢廖沙并非不近人情,没有拒绝。

谢廖沙驾驶着卡秋莎,推动巨岩,费力将巨大的岩石推到一边。

巨大的岩石下空无一物。

难道有诈?

谢廖沙警惕起来,增加照明供能,才看清地上有一些磨损严重的铁牌。

先锋营的名牌。

谢廖沙从机甲中跳出来,扑向那些铁牌,唐和张伯伦听到动静赶来,发现谢廖沙跟疯了似的在那些铁牌中辨认着、寻找着。

诺亚号失踪星舰上,共有二十一名先锋营将士。

铁牌只有二十块。

谢廖沙将父亲的编号铭记在心,58714。

没有。

怎么会没有?

为什么偏偏没有?

灰蓝色眼眸忽的大睁,谢廖沙几不可查地颤抖着,他回身进入机甲,握起那些铁牌,向着最大的湖泊飞奔而去。

看。

顾长安看向康斯坦丁指的方向,狂奔而来的,是谢廖沙和卡秋莎。

大校,58714归队。

半人半蛇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眼前是过去、现在和未来。

康斯坦丁心满意足,眼神骄傲。

他用双手扒开自己的胸膛,握碎了怪物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愿星光照耀您的来世征途

第49章

半人半蛇轰然倒地。

巨大的撞击声惊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从那破碎的胸膛中涌出的,与其说是血,不如说是岩浆般的火热稠液。

这似乎是康斯坦丁再不是人类的又一明证,但在当前来说,更是一位父亲过于残忍的诀别。

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康斯坦丁少校的勇敢,他历经了比死更折磨人的重重磨难,却坚守着理智,直到将真相与可用信息交托给顾长安小队。

他的选择不能理解为逃避,而是将重担卸下后的解脱。

然而对谢廖沙来说,刚刚察觉到父亲的身份,就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除了残忍,也没有别的词汇可形容。

他甚至没能以儿子的身份,与父亲说上一句话。

谢廖沙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到半人半蛇身边,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从机甲中出来的,半人半蛇庞大的头颅毫无生气的栽倒在陨石坑下,像是座岩石山,谢廖沙颤抖的手抚上岩石触感的脸庞,父亲的头颅那么高大,他甚至够不到父亲与他弧度相似、一样高挺的鼻子。

廖沙

顾长安满心自责,他能够理解康斯坦丁的选择,但人心有私,他多么希望自己阻止了康斯坦丁,不要让他的年轻人失魂落魄成这副模样。

谢廖沙没有听见大校的呼唤,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失去父亲的年轻人化身为狼,用狼舌去舔舐父亲紧闭的双眼,岩石触感的皮肤磨破了狼舌,他满口是血,但无论他如何坚持,那双眼睛都不会睁开了。

巨狼痛苦悠长的哀嚎,响彻在这方天地。

唐与张伯伦匆匆赶来,不想目睹了如斯惨烈的场景,他们单膝跪地,垂首默哀。

顾长安亦是单膝跪地,右手掌平置于胸口,他深深呼吸,随后,庄严念出人类联盟军的送葬词愿星光照耀您的来世征途。

唐与张伯伦低声重复。

先锋营的牺牲率冠绝整个人类联盟军,可无论送葬多少次,顾长安都从心底希望再也没有下一回。

他们会将康斯坦丁的事迹带回先锋营,诺亚号失踪的二十一名军人,将从失踪状态更改登记为死亡状态。

矗立在先锋营正中央的慰灵碑,它密密麻麻的碑身上,将会再增添二十一个名字。

守护人类的英雄们,他们的名字也许会被遗忘,他们的鲜血绝不会白流。

大校。

谢廖沙强撑着,一步一步地走到顾长安身边,落入顾长安张开的怀抱,于是他紧紧地抱住了顾长安,像是落水的人抱紧最后一根浮木。

大校。

他有很多话想说,同时,也说不出一句话,他的嗓音沙哑破碎得不像话,他的脑子疼得像是随时会裂开。

顾长安将年轻人

的脑袋按在自己颈侧,轻抚年轻人温顺的头发,温暖的掌心安慰性地停留在谢廖沙的后颈,坚定地告诉他我在。

于是谢廖沙觉得此刻自己什么都不必再说了,他将全身重量交付给了顾长安,放任自己暂时逃避,将顾长安抱得更紧,紧到像是想和顾长安融为一体,什么都无法将他们再分开。

人类希望、类地球的阳光。

威廉默多克喜气洋洋地为北野光大声读出报刊上的溢美之词,北野光的视线专注于这间地下实验室宽大的光屏上,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威廉默多克,或者说,石井一明,放下报刊,崇敬地注视着不为身外名利的先生,内心涌动着服侍这般伟大人物的自豪。

先生是唯一的光,是神明。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够与先生媲美。

他愿意为先生去死,去做任何先生吩咐他做的事,先生是他生存的意义,是他捍卫的底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石井一明顺着北野光的视线看向光屏,眼神立刻从狂热,变成了阴狠的嫉妒。

凭什么先生要用这些臭烘烘、毛茸茸的蠢狼来实验进化方向?他明明也愿意成为先生的实验品!还有那个狄其野,不就是蠢狼做出来的原始人类吗?有什么值得先生看重的?

gu903();光屏上显示的,是最后两具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