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务必把地基挖开,既然地下埋得东西能灼伤恶魔的眼睛,那么震慑驱赶一下成群的女巫应该也不成问题。
四人一起动手,在教堂的正中央找了个位置,由冷陌先撬开坚硬的地砖,然后展开挖掘工作。
工具是现成的,陈列室里有些散落的武器,平时可能是装饰品,现在成了临时铁锹。土层在四人卖力地动作下一层层减少,叮的一声,简艽手上一麻:我挖到了。
他扒开周围的泥土,隐隐白光从地下露出。众人围上来,把这一个缺口扩大,一只透明的球体展现在众人面前。
简艽伸手把发光的圆球拿了出来:这,就是差点闪瞎我的东西?
圆球表面非常光滑,擦干净泥土后显得晶莹剔透,连一丝划痕都没有。简艽用力晃了晃,圆球的里面,流动着像是液体的东西,不过比水要黏稠的多。晃动的时候,会站在球体内壁上,要过几秒才慢慢流淌下来。
四人继续挖下去,又连续出土了好几个类似的圆球,大大小小,除了个头,完全一样。
这个怎么用?余野问道。
简艽:首先排除喂怪物吃下去的用法,然后排除扔出去砸死怪物的用法。最后,它看起来很像黏稠版的圣水。
圣水也是这样,会发出弱弱的白光。但是比较稀薄,基本不会有透明球这么厚的挂壁。
冷陌拿起一个透明球,在挖出来的土坑上方撑了一手便蹬了出去。他对简艽道:我去试试。
等等。简艽喊住他,跟着想爬出去,试了两次发现爬不上去,还叫冷陌拉了他一把:你打算怎么试?
冷陌拿起一颗球,顺手往旁边横戳出来的管风琴音管上一敲。就听咵啦一声,透明球裂开一条缝。
简艽:打扰了,您请。原来这玩意儿和磕鸡蛋一样简单的吗?是他想的太复杂。
冷陌带着透明球径直往树林里走去。女巫们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拥而上,将他包围起来。
重重黑影在树林里上下穿梭,简艽完全看不见冷陌的身影。
不过他的担心还没升起来就结束在摇篮里,不算强烈的白光透过黑影的缝隙冲破出来,女人嘶哑的嚎叫声响起,冷陌匕首都没用上,就从树林里成功脱身,又返回到教堂范围。
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黑影,不过这黑影不停痉挛抽搐着,而且越来越小,须臾间,就只剩一个巴掌大,被冷陌扔在地上。
冷陌另一只手上的透明球体里还剩下最后一点液体。他把这点液体也倒在了地上的影子上,影子传来噗嗤噗嗤的细小身影,像是被腐蚀了一样,最后的那点残留也彻底不见。
简直神器啊。简艽感叹道。
贺辰和余野还在坑里扩大挖掘范围,整个地基里似乎堆满了这种球体。贺辰仰着头,高声问:有人没有?什么神器啊?还挖不挖?
简艽折身蹲到大坑边上,朝贺辰和余野道:赶紧的,再递点球上来。我们出去切菜了!
女巫的哀嚎声响彻树林,黑影骑着扫把,攻击的节奏却异常混乱。如果是女巫是颗菜,那透明球里,被简艽称之为加强版圣水的液体简直就像超级除草剂,所过之处,别说是一颗两颗菜了,几乎寸草不生。
圣水算什么,这玩意儿才真带劲!
等走出树林,原本黑压压一片的影子只剩下零星几个,其他的都被坑在了树林里。逃得最快的几个黑影朝镇上的钟楼方向快速略去,有三个人,目睹了这一场景。
他们居然还活着?说话的是赵凌美,她脸上表情呈现出一种显而易见的惊讶。就算简艽点出他们任务方向错了,那又怎么样?他们还活着,活着就有机会继续完成任务。而简艽等人,身上携带的道具和药剂,已经在赵凌美的计划里打上了所有物的标记。
钟楼里有大批量怪物,赵凌美几人是知道的。他们只是没提醒那两个人而已。反正没人规定在门里一定要团结有爱一家人不是?
眼看着简艽和冷陌被大批怪物追击,还顺路捎上了贺辰、余野,赵凌美是高兴的。她可不想和这些人分享这扇门的成果。呵,预言家,不知道有没有预言过自己的死期?
赵凌美都想好了之后要怎么去捡尸体,结果现在
成片的女巫大军被打散了,逃回来的只有小猫三两只。还是慌不择路的逃回钟楼。你们是鬼怪啊,是凶残的鬼怪啊?为什么表现得反倒像惊慌的兔子?
赵凌美的惊疑,简艽四人是一点都不知情。简艽甚至心黑地抱出一袋子透明球,想去轰炸钟楼和镇长家。结果刚出了树林,再拿起透明球的时候,就发现刚才还和鸡蛋一样好磕的透明球怎么也磕不开了。
简艽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先别生气。他又试了一下往灵表里装道具一样去装透明球,结果收到提示:该物品为任务专用道具,无法生成求生者道具。
门,我俏丽吗!简艽扔了水晶球,向天竖起中指。
第29章
天色渐沉,门洞大开的钟楼孤零零地站在镇子广场中央,像是披着黑衣的怪物,沉默地等待着求生者的光临。镇长的屋子前点了一盏小灯,光晕昏黄,烛火在风里摇动,明灭间制造出几分恐怖气氛。
四人在镇长屋子的门口站定,简艽紧了紧手里的匕首,看着其他三人问:准备好了嘛?
只有余野很配合的点头,说:好了。
简艽看向另外两人,冷陌的手已经搭上房门,贺辰推了推眼镜催促他:快点。
简艽:那我不数三二一了,开始吧。说完,他抬手在门上轻扣了三下。
过了几秒,门内传来脚步声,同时苍老的声线响起:是教会的骑士吗?
简艽答:是的,关于那些邪恶的女巫,我们已经有线索了。
门锁扣响起,拉开了一条缝隙。电光火石之间,冷陌猛地用力在门上一推,镇长脸色大变的同时,冷陌一脚把他揣进了屋子。
镇长倒飞出去,撞到椅子跌在地上。
四人迅速冲进了门里,简艽还顺手把门给关了。
镇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贺辰拍了他两把,镇长眼皮微动,像是要醒了。贺辰一点不含糊,抄起桌子上的杯子,又给了镇长的后脑勺一下。
贺辰:这下看起来妥了。
简艽:妥个球,找根绳子来。
余野在屋子里一阵翻,翻出跟麻绳,简艽和他一起把镇长抬到椅子上。然后结结实实地捆了两圈。
一抬头,四个人变三缺一,冷陌不见了。
简艽问:我大兄弟哪儿去了?
贺辰指指墙边的楼梯:在你玩捆绑的时候,就上去了。
简艽走到楼梯边,探头看了一眼,嘀咕道:怎么乌漆嘛黑的。
沿着木质楼梯向上走,老旧的木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这声音自带回响一般,萦绕在耳畔,让人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慌乱感。
简艽跑快两步,冲到二楼,一块厚重的黑色布帘挡在二楼入口处,简艽一把掀开布帘,随机发出一声尖叫:啊
安静。怎么了?
冷陌和贺辰的声音同时响起。
简艽扒着楼梯,尖叫声是听了,心跳还没回复火来。
黑色布帘后,一副巨大的画像正对着简艽。上面画着的,是个女人。只是她的黑衣破旧不堪,面容是焦黑的,两只空洞洞地眼睛里用血红色的颜色填满,甚至溢出。骨肉组成的四爪动物围绕着女人,头部却和女人一样,紧盯着画面外。
厚重的黑色帘子一把掀起来就是这么一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它和简艽的距离还不足半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