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一排排的翻找,直到快要把目光翻到最后一排时,肖子磊最终还是垂下了脑袋,果然还是不行
江景元没忍住从报喜人的手中抢过纸张,直接从最后一名开始看起,入眼的第一眼就是他。
好笑地指着这个名字给肖子磊看,十六岁的举人老爷,高不高兴。
肖子磊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还不明白江景元在说什么,直到看到纸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他的名字,顿时就大叫着兴奋起来。
虽然只是一个吊车尾,不过吊车尾也是举人呐。
又考上一个。
陈秀秀顿时满面红光,这些孩子都是自己儿子的朋友,那就是相当于是自己的孩子,看着孩子们学业有成,是件再开心不过的事情。
都跟你说了,跟了这家伙再差都差不到哪儿去。
方新立是一脸的不担心,江景元身上就好像有一股魔力,能够带给人好运。
开心!!!!
肖子磊忙不迭地高兴,嘴都咧到了耳根子,他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考上了!
抓着江景元的手一个劲的感谢,要不是江景元用最后几天时间让自己苦练那些题,他连个吊车尾都没有。
江景元对肖子磊的感谢不置可否,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就算没有我过上几年你也能考上。
肖子磊的天赋并不差,就是缺乏定性,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加上他的家庭又有点复杂,才会产生厌学的心理。
但是厌学并不代表他不想学习,他厌恶的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父母永远觉得他比不上别人家的孩子。
渴望得到人的认同,渴望得到鼓励。
看着肖子磊自信的笑容,江景元也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如同夏日悄然绽放的睡莲,芬芳馥郁。
真好看。
徐水舟被江景元的笑容迷花了眼。
你也很好看。
江景元在徐水舟的鼻梁上一划,温热的手感,撩动着两人的心弦。
两人都想把这片刻的美好永远定格住。
可能世界就是如此,有人欢喜有人愁。
江景元他们正欢天喜地的在庆祝高中,院里谭靖远坐在回廊上,看着院中的落叶,不悲不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你看什么,看得如此出神。
林雪松悄悄来到他的身旁,跟随着他的目光眺望而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谭靖远有些意外林雪松居然这个时候不在前面跟着庆祝,反而来到自己的身旁,有些想要闪躲。
林雪松看到谭靖远下意识的反应,一脸不忿,你到底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从过年到现在整整半年,你一见我就跑。
谭靖远尴尬地将手收进自己的衣袖,掩饰笑笑,我这不是怕你打我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胆子小得很。
编,你就接着编呗,最初你看到我的那种大胆哪儿去了,果然你们写书的人都惯会演戏,你这么能干怎么不去做个戏子。
林雪松的眼眶微红,强迫自己不去介意。
谭靖远把心疼掩藏在自己的笑容里,用看似不在意的笑容回答,我这不是没钱去学习,以后有钱了一定去学唱戏,没准还能成为一个花旦,或者名角啥的。
谭靖远你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看不出我喜欢你么。林雪松彻底被谭靖远气笑了,眼角滴落一滴晶莹的泪珠,还要他一个哥儿来表白。
谭靖远心里微微一扯,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这半年来,林雪松天天上门来寻他,虽然每次都找借口说来找他的妹妹们,但那时不时会追逐在他上的目光,都会使他心跳漏半拍。
所以他害怕了,害怕两人会越陷越深,害怕羁绊越多,最后伤害的还是林雪松。
话本里的故事是他可以自己主宰的,但是话本外的生活,是他再怎么抵抗也奈何不了的,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他给不了林雪松想要的生活。
林雪松的吃穿住行一律用的都是最好的,连一双鞋都需要一百两银子,他这半年来写了数十本话本,也不过才攒下几百两银子。
看起来很多,但放在林雪松身上,连他一身的衣裳钱都抵不住。
何况他还有八个妹妹要考虑,就像隔壁花婶子说的,就他这样的条件除非家里有金山银山,不然那个小姐看的上。
而林雪松不是一般的公子哥,他是天上的明珠,他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娇娇,他生来就与自己不同,与其什么都不管不顾,还不如点到为止。
就这样就很好了。
至少他的生命中曾经有一道光闪过,他会把这道光永远的铭记在,直到把妹妹都嫁出去,到时候再去西北看他一眼,这辈子就死而无憾了。
林雪松眼睁睁地看着谭靖远沉默着不说话,终究没有忍住大哭了起来,他现在不嫌弃他的书伤感了,每一本他都会仔细地去,体会书中的悲欢喜乐。
抱歉给了你错觉,我并不喜欢你。
看着林雪松落泪他的心也跟着碎了一样,好像把他抱在怀中,替他擦拭他眼角的泪珠,但是他不能,也不可以。
半年的拉锯,让他彻底的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他没有办法说出喜欢两个字,爱不得,求不得,只能埋在心里,嘴上还要说出这句伤人的话。
林雪松浑身颤抖了一下,抬起一张哭得苍白的小脸,悲绝地问了一句,就真的一点点动心都没有?
林雪松不相信对方就真的一点心动都没有,明明他们偶尔交汇在一起的目光那么的眷念,他以为他们两人之间只是心照不宣。
他在等,等对方主动说出的那一天,可是他直到收到父母的信,都没有等来。
只要他说,他就可以放下一切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想多了,原来在谭靖远的心里,就从来都没有过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是啊,自己就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公子哥,对方喜欢自己哪点?
但林雪松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期待,哪怕只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心动也好,只要一点点,他就可以不去西北,他可以去改身上的坏毛病,可以试着让对方接受自己。
一点点就好。
谭靖远望着那张期盼的小脸,很想点头,但是他不能给对方期待,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但是他的心好痛,痛得都快要爆炸了。
隐藏在衣袖里的手都快自己给掐破,牙齿颤抖得都没有办法说出话来,强行镇定后,他决绝地说出两个字,没有。
林雪松听见没有两个字,顿时泪如雨下,果真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好,是我一厢情愿了,以后再也不会来纠缠你了。
林雪松说完哭着跑了出去,再待下去显得他太过于自作多情。
看着林雪松那远离的背影,谭靖远总算是支撑不住,双手撑在柱子后面干呕起来。
想起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
小远子,你的笔名为什么要叫黄粱啊。
小远子,你这个结局我觉得还可以在悲点。
哇,你这个坏蛋,我让你悲点没有让你写的这么悲。
小远子,要不我出钱,你为我写一本故事吧。
小远子
小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