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刘氏咽了咽口水,第一次发现楚湘不是和白依一样的孤女,而是有巨额嫁妆的金娃娃!
她下意识地看向白依,心里的嫌弃不可抑止地冒了出来。她不停地默念这是儿子的贵人,能助儿子封侯拜相,这才把那股不甘压下去,一脸笑意地说:“那我等楚湘、哦不,我等李夫人回来问问她,您也知道我们举家来到京城,离考试还有些日子,总要找些事做。”
李御风点了下头,说自己还要温书,回房去了。
庄羽郎拉着庄刘氏进屋,不悦地说:“娘,你做什么?这让我今后如何同李兄相处?”
庄刘氏叹道:“你当我不臊得慌吗?我们两家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差距却这么大。可我也没办法啊,我们总不能坐吃山空,白依说她的银子快用光了,哪能咋办?我找了这些日子也没人用我做活儿,白依不是也没找到吗?”
她想埋怨白依根本就不找,但念在白依是贵人的份上,硬是把这话压下去没说。
白依看出庄刘氏对自己不满,没太明白是为什么。她走上前对庄羽郎笑说:“庄大哥,我和湘儿情同姐妹,我去和她一起开茶楼如何?”
白依说的和楚湘一起开就是直白的“一起开”的意思,可落在庄羽郎耳中却觉得她是出身低,不懂胡说。她都没银钱了,凭什么和楚湘一起开茶楼?她一个孤女又不会做生意、不懂管理人,怎么和楚湘一起?去了还不就是帮忙端茶倒水给楚湘做事吗?如果他的母亲和未来妻子都去李御风妻子的茶楼做事,他在李御风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李御风非富即贵,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之所以能和李御风平等相处,就是因为白幽断言他能当宰相。既然他是未来的宰相,李御风又要科考入仕,他当然有底气面对可能是他下属的李御风。
但他的家眷去茶楼做事就不一样了,那茶楼是李御风妻子的私产,如此何止是低人一等?简直就是没脸!
白依见庄羽郎不高兴,拉住他问:“庄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庄羽郎哪里能说?起身道:“总之,你们不许去,我去温书。”
庄羽郎说罢甩袖回房,留下白依和庄刘氏面面相觑。庄刘氏偏心得很,她不觉得自己儿子不讲理,只觉得白依没本事哄她儿子开心,没忍住嘀咕道:“李公子真是好命,楚湘居然带那么大一笔嫁妆嫁给他,可真是他的贵人呢。”
庄刘氏看了白依一眼,也回房了。白依觉得那一眼包含了很多内容,总归不是什么好意。她皱皱眉,心里不太高兴,抱起雪白的小狐狸出门,一拐弯就去了白幽家。
白幽和楚湘正坐在竹林里下棋,刚刚假装温书的李御风也在,坐在楚湘旁边观战呢。
楚湘看见白依过来,冲她招招手,“依依快来,我们正说你呢,这几日常见你和那书生出去,玩得开心吗?”
白依叹口气,坐到了楚湘另一边。楚湘转头看她,“怎么了?不高兴?”
白依抱着小白狐,手托着下巴说:“人类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想法呢?还都闷在心里不说,要让人猜,我怎么猜得到?好烦。”
楚湘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摇头道:“不只人类心思复杂,任何生灵聚在一起都是如此,只不过我们妖比较少,也不爱和旁的妖在一块儿罢了。”
李御风手中拿着折扇轻轻扇动,笑说:“这次我倒是略知一二。方才庄刘氏问我,可否在茶楼给她一份差事,我嫌她总是看轻你,便告知她那间茶楼是你用你自己的嫁妆开的。我来之前,她还说要等你回去再问问你呢。”
白幽了然道:“原来如此,若我猜得没错,庄家母子定然都不愉快。”
白依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就是,他们两个都不高兴了,明明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庄大哥还很开心,结果回家就……为什么呀?白幽你知道吗?”
白幽看了看棋盘,放下手中的棋子,对楚湘拱手笑道:“我输了,湘姐好棋艺。”
楚湘摆摆手,接过李御风递来的茶轻抿。白幽转向白依回道:“我猜那间茶楼让庄羽郎自卑了,让他意识到了他与李兄、湘姐差距甚大,心里很不舒服,毕竟平日里他都是与李兄平等相交的。而他母亲就更好猜了,她一向对你不喜,如今见湘姐嫁妆甚多,而你的银钱却要用光了,对比之下,自然很不满意。”
白依蹙起眉,不高兴地抱紧了小白狐,“要不是我,他们过得更苦。我已经拿出不少银钱了,还包揽了家中的活计让他们轻松许多,怎么他们还不满意?”
楚湘轻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只是刚好遇到两个不懂感恩也不懂满足的人罢了。不过,如今想让他们高兴不是很简单吗?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你又不是没有。”
白依哼了一声,“对啊,不就是想做富贵人吗?我也可以开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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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狐狸精(17)
白依跟楚湘问了一些开铺子需要准备的事情就跑出去找铺子了,白幽有些担心地往外看了看,“她一个人行吗?”
楚湘摊手道:“什么事都要一个人试一试才能知道行不行啊。”
白幽摩挲着手边的棋子,迟疑道:“但是……白依从来没和那么多人接触过,万一露了马脚被人发现是妖……”
楚湘抬眼看看他,笑说:“那不如你去盯着点?记得变个外形,别被庄家母子挑刺儿。”
“好,那我去看看。”白幽得了令立即起身,摇身一变幻化成一个小丫鬟的样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楚湘。
楚湘满意地拍拍手,“白幽你真是天资聪颖,总能明白我的意思,去吧,小心行事。”
“是。”白幽福了福身,声音也变成了女声,快步出门追赶白依。
李御风挥手令桌面上的棋子归回原处,收拾干净,疑惑道:“你怎么让白依去开铺子?”
“让她把心思放在别的事上不好吗?总比放在男人身上好。”
身为“男人”的李御风摸摸鼻子,笑道:“她遇人不淑,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也不能说她遇人不淑,其实那庄羽郎从头至尾也没做过什么对她不好的事,甚至还救过她的命,也不怪她如此执着。”
“当然不怪她,世上比她傻的女子多得是。她只不过是尚未看清罢了,待她看清庄羽郎不是可托付之人,你看她还会不会这么执着。”楚湘起身伸了个懒腰,坐到大树下的秋千上轻轻摆荡,笑了起来,“庄羽郎是依依的恩人,依依是来报恩的,她对庄羽郎再好都不为过,否则担着这因果就没法修炼了,让她对庄羽郎更好些吧。”
“你是想让她更早死心吧?”李御风走到她身后轻轻推她,叹道,“白依伤心那一日,我看你肯定不会放过庄羽郎。但庄羽郎确实是白依的恩公,是他救了白依的命,这是大恩。你若出手对付他,会沾染因果。”
楚湘望望天笑出声来,“我怎么会对付他呢?我不会的,放心。”
李御风可不觉得能放下心来,楚湘极为护短,她会放过庄羽郎?怎么可能?不过他看楚湘没有说的意思,也就不再问了,只是心里默默盘算起来,以他如今的身份,能给楚湘的助力不多啊,要想想办法才行。
他看向皇宫的方向,沉默下来,脑海中浮现出上次被追杀重伤的情形。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还会再来京城,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就来了。不过有伊人相伴,到哪里似乎都变得无所谓。
他推着楚湘荡秋千,弯起唇角,看楚湘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
白依要开铺子,庄家母子都很震惊。庄刘氏不满白依竟然隐瞒了财产,怀疑她还有很多钱没说出来,同时也疑惑她到底是什么出身,竟然有这么多钱。
白依按照白幽教的编了一套故事,成功骗过了他们的质疑。开铺子总归是令人高兴的事,庄刘氏和庄羽郎的心情显而易见的好了起来。庄刘氏跟着白依忙里忙外,瞎帮忙,给白依添了不少乱。
白依本就是外行的摸索阶段,越发感觉庄刘氏很烦,她和庄羽郎提过让庄刘氏在家照顾他,不要再去帮忙了。庄羽郎在白依和母亲之间不好表态,只说母亲辛苦了大半辈子,请求白依多包容一些。
白依很失望,心里也很烦,幸好有白幽在她身边提点她。白幽在人间生活好多好多年了,几乎处处都能帮到白依,白依十分感激他,同他也更亲近了几分。
他们这边还在筹备的时候,楚记茶楼就开业了。开业那日,楚湘将他们都请了过去,还请人舞龙舞狮、大放鞭炮,风风光光地高调开业,每人免费品尝一杯茶,吸引来的百姓差点堵了一条街。
白依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跟在楚湘身边一直笑容满面,兴奋道:“姐姐,等我的铺子开业也要这么热闹。”
楚湘笑说:“好啊,你开了铺子就要好好做,别随随便便唬弄人。”
“当然,我一定会好好做的。还有白幽帮我嘛,不会出错的。”白依很有信心,强大的妖很少有没信心的时候,做不好大不了重来,总有一日能做好的。要是没有这份信念,她怎么可能修炼出这么高的修为?
庄刘氏和庄羽郎在茶楼二层,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热闹,却觉得有些局促,有种没见过世面的尴尬。庄刘氏看看正和楚湘说笑的白依,小声道:“那个白依……她定然是大家出身,你看她,自从来了京城就没有不自在过,仿佛她本来就该在这样繁华的地方。这外头这么多人,有不少达官贵人吧?她也一点不怕,高兴得很,你说她……”
“娘,无论她是什么出身,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再说这些了。她没有家人,出身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依依是福星,也是我们的贵人,您对她好一些。”庄羽郎总能感觉到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隔阂,这让他也很累,只能两边都劝着退让。
庄刘氏不甘不愿地点了头,随即想到白依的铺子也快开业了,又喜笑颜开,“咱们家也要有铺子了,哎呦,我真是做梦都没想过。你说得没错,白依可是福星,是咱们家的人。”
大户人家讲求不碰女眷的嫁妆,庄刘氏这种底层的小老百姓可没这想法。一家人的钱财就是该是大家长管着的,他们家的大家长可不就是她嘛!哪有小媳妇自己把着嫁妆弄这弄那的?这些都是他们庄家的。
庄刘氏想着美事,庄羽郎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他接触的人群都是这样过日子的,也没人教过他别的。
京城最好的地段本来就受人关注,突然来了外地人还如此高调的开起茶楼,自然吸引了各方人士前来查探。楚湘的茶楼生意很火爆,她的茶也确实够好,茶楼里还有说书的、逗趣的,给人带来的享受是前所未有的好,自然也能留住回头客。
渐渐的,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来了,把这里当做一处休闲散心之处,谈事情也可以去三楼包厢,私密性很好,让人非常满意。
白依那边开了药房,也帮人看病,这是白幽的专长,且白依也会为人治病,做起来并不难。救治病人也算是积德行善,是好事,楚湘便不多管了,由着他们自己做下去。
庄刘氏不太满意,因为她对药材这些一窍不懂,算账也算不明白,完全插不进手。可白依说她家是医药世家,她只会做这个,钱都赚回来了,庄刘氏还能说什么?不满也得憋着,没人在意。
反正他们的生活是显而易见的好了,衣着光鲜了,出门也有底气了,庄羽郎都开始参加京城学子的诗会、茶会了。有时候茶会还会在楚湘的茶楼里进行,他出入楚湘的茶楼都不像从前那样局促了,反而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楚湘每次看到都觉得很可笑,钱是白依赚的,庄羽郎是哪来的底气?这也就是在古代吧,士农工商,即便庄羽郎不会赚钱,他考上了举人就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他也确实高人一等,就是文采不怎么样,每次参加茶会都比不上别人,李御风都比他强多了。
楚湘还打趣李御风,“你怎么没真的去科考?说不定比他考得好多了。”
李御风自得的一笑,“我考得当然比他好,我当年可是差一点就三元及第了。”
楚湘诧异,“嗯?你真的考过?”
李御风对她挑挑眉,“当然,不像吗?我真的是举人,只不过有事没考下去罢了,这次要参考我也是有资格的。”
“那你去考啊,最好考个状元回来,那咱们就能再开个状元楼,名副其实。”
“好啊,你喜欢,我就考回来给你玩。”
楚湘是没科考过,但她在现代考过的不比这简单,当然知道对修炼之人而言,耳聪目明,记忆力好都是对学习有利的,若再有些天赋,想考得好并不难,也许李御风就有这天赋。他说了,她就当他能做到,交代道:“记得温书,一定要考得比庄羽郎好。”
“行。”李御风一口答应,隔天就找了一堆书,在茶楼一本接一本的看,偶尔还要写写文章。
捉鬼降妖这种事毕竟是少数,人们即便遇到了,第一反应也是去求神拜佛,而不是来茶楼求助。这种事不能大肆宣扬,要一点一点暗中传出口碑,所以楚湘和李御风一直没等到求助者也一点都不着急。
这日茶楼来了一位年近四十的夫人,她带着两名丫鬟上三楼包厢的时候,正好和要下去的楚湘遇上了。楚湘看她一眼,停了下来,“夫人,你印堂发黑,眼底发青,身上鬼气甚重,看着是被恶鬼缠住了,三日内便要有血光之灾啊。”
旁边的丫鬟厉喝道:“你胡说什么?!”
那夫人抬手阻止丫鬟说下去,认真打量楚湘,感叹道:“姑娘花容月貌,我竟从未见过比姑娘更美之人。”
楚湘笑道:“多谢夫人夸赞。小店有一种茶,名叫‘楚记’,若夫人有什么困难,可点一杯‘楚记’,自会有人引夫人来见我。那恶鬼来势汹汹,夫人小心些,失陪。”
楚湘要去见供货商,没和她多说,绕过她就下了楼。
丫鬟有些不满,觉得楚湘怠慢了夫人,那夫人却对楚湘高看了一眼,低声道:“有实力的人才有底气,这姑娘不是寻常人。走吧。”
夫人来茶楼包厢是因为这里私密性好,她约见了一位道长,就是为了解决家中异常的情况。不过楚湘一眼看出她的不妥,让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同道长说过之后,她总觉得楚湘的能耐似乎比那道长还要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