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当男人望进洛之闻那双透亮的眼睛时,忽然噎住了。
要是说起前世,那必定要说阿文的经历。
且不说洛之闻信不信,就算真的信,封顷竹也开不了口。
太苦了,他的阿文活得太苦了。
“没有?”洛之闻明显是不信的。
他把封顷竹的回答当成是诡辩。
“封哥,当初……”洛之闻痛苦地闭上眼睛,回忆他与封顷竹的第一次,颤声道,“当初你在车上,一直在叫一个的名字……就算听起来很像阿闻,我也能肯定,你叫得不是我。”
封顷竹失去理智时的疯狂,和清醒后的厌恶,深深刻在了洛之闻的心底。
所以他永远也不会说出“原谅”二字。
也从未想过复婚。
第29章我有时间
一阵电话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僵持。
洛之闻低头,看着来电人,倒吸一口凉气。
封顷竹跟着垂下眼帘,看着屏幕上的“妈妈”,微微蹙眉。
“喂。”洛之闻接通了电话。
“阿闻,你回国了?回国了怎么不跟妈说一声呢?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如果太忙了,咱们就回家歇歇,家里不差你那份工作拿到的钱……”
“妈。”洛之闻头疼地打断姜康馨女士的喋喋不休,“我刚回国没几天,手头有挺急的工作,所以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姜康馨默了会儿:“是不是和……封家的孩子吵架了?”
洛之闻猛地抬起头,望向封顷竹。
封顷竹像是猜到他想问什么,抿唇摇了摇头。
他们离婚的事情,还没有公开。
洛之闻见状,定下神,强笑着问:“妈,你胡说什么呢?”
“不是妈胡说。”姜康馨叹了口气,“妈看得出来,你们俩不亲近。”
“没有……”
“妈是过来人,你否认也没用。”
洛之闻幽幽叹息。
每次回家,他和封顷竹都会装出相敬如宾的模样,原来早就露馅了。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和他结婚。”姜康馨想起三年前他的坚持,依旧恨得牙痒痒,“封家的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你现在……唉,算了,你自己愿意,妈说什么都没用!”
洛之闻鼻子微酸,心想,强扭的瓜确实不甜,他已经尝到了苦果。
可他听着电话那头焦急的询问,实在狠不下心说,他们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洛之闻他妈感慨了十来分钟,又问:“周末有时间吗?”
“怎么了?”
“有个饭局,你爸想带你去。”
“行。”洛之闻想也没想就应下了。
姜康馨犹豫片刻,问:“你俩一起去吧。”
说的是封顷竹。
洛之闻按照多年来的习惯,娴熟地拒绝:“封哥工作忙,肯定没时间参加饭局。”
“我有时间。”一直沉默的封顷竹忽然插话。
他和电话那头的姜康馨都怔住了。
片刻,姜康馨轻轻笑起来:“原来他也在啊?”
“不是,他不在……不对,妈,我的意思是我没开免提。”洛之闻懊恼地嘀咕,“我也不知道他在听我们说话。”
可惜,无论他怎么解释,姜康馨的笑声都没停下来,听起来不仅松了一口气,还颇为高兴:“人家要来,那就带他来嘛。又不是外人,你急什么?”
“妈,你不知道他工作有多忙,说是能去,到时候肯定又有其他的事。”
“不会。”一直听他们讲话的封顷竹再次开口,“我肯定去。”
洛之闻实在没法同时应对两个人,便把手机拿开,压低声音,对封顷竹怒目而视:“你真有时间?”
“嗯。”
他冷笑:“我还没说是哪天呢。”
“哪天,我都有时间。”
讥讽的笑意僵在嘴角,洛之闻愣住了。
“好好好,两个人一起去才好。”姜康馨乐得合不拢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把手机挂了。
洛之闻气结,懊恼地瘫进沙发:“你什么意思?”
“你不想让爸妈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封顷竹抿唇道。
原来是为了这个。
洛之闻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是,我不想让爸妈担心,所以不敢把离婚的事情告诉他们。可总有一天,我会和他们说实话。你这样……你这样,反而会给他们我们关系很好的错觉。”
甚至于,他自己都产生了相似的错觉。
“没关系。”封顷竹走到沙发边,温柔地注视着洛之闻。
——没关系。
他喜欢这样的错觉。
洛之闻扭开头。
——没关系。
反正已经离婚了。
既然答应了姜康馨参加饭局,洛之闻就算再不情愿,到了约定好的时间,还是换上西装,和封顷竹一起出门了。
根据离婚协议书上的条款,家里的车全部成了洛之闻的私人财产。
所以当他们走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封顷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乖乖等着自家黑着脸“前夫”开车。
洛之闻气得话都不想说——车钥匙根本不是他拿走的。
全是封顷竹不顾他的抗议,一股脑塞进他包里的!
“你开。”洛之闻好不容易把掉在包底的钥匙掏出来,胡乱扔给封顷竹,扭头就钻进了车厢。
封顷竹却没有动。
男人用手撑着车门,轻声与他商量:“坐副驾驶好不好?”
“为什么?”
“爸妈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封顷竹沙哑的嗓音里压抑着不易察觉的痛苦,“要是你不坐在副驾驶座上,他们会怀疑的。”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
要是平常的家庭聚会就算了,可是今天他们参加的饭局有外人。
洛之闻不想自己的婚姻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麻利地从车厢里爬出来,发现封顷竹已经绅士地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他板着脸坐进去。
封顷竹也上了车,见洛之闻没寄安全带,主动靠过去——温暖又熟悉的热源靠近,洛之闻的眼眶微微泛起红。
结婚三年,他作梦也想被自己的丈夫温和对待,可惜美梦终究是美梦。
原来被封顷竹照顾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封顷竹也可以很温柔……
“阿闻?”封顷竹直起身,灼热的呼吸从洛之闻的面颊边一闪而过。
他猝然回神,搁在膝头的双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攥成了拳:“走吧,不要让爸久等。”
封顷竹点了点头,再也没做过分亲密的事。
他们踩着点到了酒店。
所谓饭局,其实就是酒会。
洛之闻知道父亲一直有意让他接手家里的产业,一方面是对他给予厚望,另一方面……就算爸妈不说,洛之闻也明白。
他的婚姻不幸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婚。
他的家人是想让他明白,就算没了爱情,他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因为家永远是他最坚实的港湾。
不过洛之闻有热爱的工作,当初也没想过和封顷竹离婚,所以一直逃避着父亲殷切的期待。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离婚了。
洛之闻心不在焉地走进酒店,没注意到封顷竹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直到他听见窃窃私语。
“封总身边的人是谁?”
“封总不是结婚了吗?”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封总娶了洛家那个脸上有胎记的丑八怪?”
洛之闻停下脚步,看向身侧的男人,眼神里划过淡淡的嘲讽。
封顷竹尴尬地轻咳,揽在他肩头的手却怎么都不肯松开。
洛之闻冷笑。
这就是他爱了三年的男人。
一个从不把他当丈夫看的男人。
第30章不许去!
洛之闻脸上的疤痕消失不见的事,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他没把疤痕当回事,自然也不会特意去说,但是参加酒会的客人们,显然早已把他身体上的“残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什么场合都能拿出来说一嘴。
洛之闻不在乎,不代表封顷竹不在乎。
只是他在乎得太迟了。
“阿闻……”封顷竹见洛之闻伸手从桌上拿走一杯香槟,忍不住开口,“我们俩结婚的事……”
“既然结婚的事你不想声张,离婚也别说给别人听。”他冷冷地接茬,“尤其是我爸面前,别露馅了。”
封顷竹抿了抿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在洛启明出现的时候,老老实实地叫了声:“爸。”
洛启明看见儿子的刹那,惊了一惊,听见封顷竹这声“爸”,又惊了一惊。
“爸。”洛之闻轻轻推开身边的封顷竹,走到他爸面前,“爸,你不认识我了?”
“你的脸……”洛启明犹豫着将洛之闻拉到没人的角落,“你去澳洲是不是为了做医美手术?”
他失笑:“没有,疤痕就是不知不觉没有的。”
“真的?”
“真的。”洛之闻无奈地点头。
他说得是实话,估计只有封顷竹信。毕竟他俩在澳洲被迫形影不离。
洛启明还有些不放心:“阿闻,不是爸爸大惊小怪,是那些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疤,怎么说掉就掉了呢?”
“掉了不是好事吗?”洛之闻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起码不用继续戴口罩了。”
他语气轻松,洛启明的心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因为脸上有丑陋的疤痕,洛之闻从小没少受到歧视,连后来的婚姻,洛启明都觉得是因为他脸上的疤痕,才不甚幸福的。
“你和封家的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洛启明惦记着他的脸,也没忘记正事。
洛之闻头疼地望向封顷竹——
如果不是有过三年不幸的婚姻,单看端着酒杯,被众人簇拥着的封顷竹,的确像是个完美的结婚对象。
可惜洛之闻已经尝过婚姻的苦涩,看向封顷竹时,不由皱了眉。
“你妈说你俩的关系好了,我还不信。”洛启明却说,“今天看到你们一起来,才知道,你们是真的好了。”
说起来,当初最反对洛之闻嫁给封顷竹的不是他妈,而是他爸。
浸淫商场多年的洛启明,一眼就看出封顷竹心里没有自己的儿子,奈何苦劝无果,担忧了三年,如今再看,情状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是当初心心念念要嫁给封顷竹的儿子,怎么眼里的眷恋不见了,反而变成了不耐?
洛启明没把心底的疑问说出来,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今晚还有几个明星会来,你们年轻人喜欢的。”
“明星?”洛之闻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为何,想到了Dipper。
“嗯,虽然我不认识,但听别人说,都是时下最火的。你不是喜欢写歌吗?爸爸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有需要……”
“爸,我目前的工作已经很忙了。”洛之闻知道他爸是好心,也终于搞清楚了,洛启明为何想要自己来参加酒会,感动之余,又觉得尴尬。
现在最火的,不就是WZH组合吗?
如果真的是WZH组合,那么Dipper一定会来。
他前脚刚拒绝了人家的约饭邀请,后脚就在酒会上遇上,真真是打脸。
洛之闻正想着,门口传来几声尖叫。
WZH真的来了。
他第一反应,是去看封顷竹。
封顷竹背对着洛之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男人的背影透出了一种反常的紧张感,仿佛大敌当前。
“爸,我先……”洛之闻捏着酒杯,刚想回到封顷竹身边,肩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嗨。”
他回头,映入眼帘的是Dipper含笑的双眼。
“你怎么在这儿?”洛之闻吃了一惊。
“前面人太多了。”Dipper拉开口罩,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不知道谁把我们组合今晚的行程透露给了狗仔,现在外面全是蹲守的记者。”
洛之闻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端起酒杯,挡住Dipper莫名的目光:“原来是这样啊。”
Dipper摘下口罩,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香槟,修长的手指在玻璃上来回滑动:“虽然这话由我来问不好,但是……你知道封总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吗?哦,对了,这个话题我们已经在电话里谈过了,只可惜……”
只可惜,通话因为忽然回家的封顷竹被迫中止。
“你想知道吗?”Dipper挑起眉,意味深长地晃动着高脚杯,望向洛之闻的目光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成竹在胸。
——他确信洛之闻肯定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当然确定。
面前这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人,曾经拽着他扑进烈火,被火焰吞噬,也没叫过一声。
为的,就是现世已经签了离婚协议的封顷竹。
他爱得有多决绝,死于火海的陈北斗比任何人都清楚。
纵观陈北斗的一生,机关算尽,死在他手里的英雄豪杰无数,最后却陨落在抢来的男妻手里,还成就了整个封家,这是他转世以后最大的怨念。
或许正是这份怨念,让陈北斗也保留了记忆。
他重获新生的第一反应,就是报仇。
家国大义在他面前无足轻重,他只想将洛之闻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你知道什么?”洛之闻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消散殆尽,“再说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Dipper仰起头,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但是知道答案的机会只有一次,除非你有把握撬开封总的嘴,让他主动告诉你,他心里藏着的……”
Dipper伸手点了点洛之闻的心口,然后说:“……那个人,是谁。”
说完,将酒杯随手丢在桌上,双手插在裤子裤袋里,潇潇洒洒地走了。
洛之闻不由自主迈步追上去,手腕却被另外一个人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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