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别说,他句句话都挺有道理的,但这事儿还是离谱:“就算她真是你表妹,你也真是他表哥,人家身份不一样了,见面不得捧着点?哪怕你爹娘进宫去都得跪下喊皇后,你简直胆大包天。”
骂完李昊,太太们又数落起跟他一道去的两个。
“他犯傻,你们也不拽着点?”
被点名的两个一脸无辜,他们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不过就只是这会儿了,不多时,他们掉下去的智商慢慢升回来,再一想自己在街面上说的话做的事。
三人齐刷刷腿软,坐下去了。
女眷们一惊:“又怎么了?”
“没,没什么。”
“就是有点腿软。”
“我刚才是不是说早知道表妹长开了以后这么好看就让我娘去冯家上门提亲?……完了,这要是给皇上知道我完了啊……”
他母亲就在旁边,听到这两句人都气傻了。
因为太生气,实在忍不住,她揪住儿子就是一顿打:“在家一副窝囊样出去就这么敢,啥话都说了回来腿软,我打死你算了,我现在就打死你,省得你活着祸害全家!”
当娘的激情动手,儿子抱着头直躲,边躲边说好歹是亲戚,不至于!
“裴泽欺骗过表妹的感情都有命在!还有冯曦你看看,不也好好的?我那么说主要是为了夸她,皇后表妹现在太不得了,你们看了都要认不出。”
本来是挺想看的,现在却巴不得宫里别想起他们。
咋说呢?
冯念的确想起这一家了,但是没打算递竿子给他们,省得一个个蹬鼻子上脸。倒是裴乾,他才意识到自己以前忽视了那一家子。
原先想到皇后只想到冯家人,搞了半天还有个李家,李家这个和皇后更亲近的样子,当街就喊表妹,还说自己是昊哥哥。
裴乾掉智商的时候就不大高兴,智商回来了更觉得奇怪。
“你跟这个昊哥哥以前很亲近啊?”
冯念一听这话就想到以前他变着法打听自己和裴泽的是,这都老夫老妻他又来了。“您到底想问什么,直接点!”
“……朕了解一下情况,你怎么又生气了?得亏今儿个是旧年最后一天,要是新年的开头,那你要气一年。”
“是谁闹的?你还能不是胡思乱想了?”
裴乾心说他像那样我想想咋的了?表哥表妹本来就很那啥。
冯念只当自己聋了,没听见。
裴乾还在嘀咕,说:“心肝你要是惦记他们早该跟那头联络,但李家人没进过宫,那就是他那头自作多情?你说说你,自己这么优秀,咋的娘家那头全是这种人。姓冯的就没几个好,姓李的也差不多。”
“这有什么奇怪的?任何一家出了个皇后,三亲六戚都得扑上来。没听过那话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反正不理会他就是了。”
相比较之下,裴乾还是好打发的,因为他知道这里边的关系,不用费心解释。
崽崽那边麻烦得多。
她两岁多,好奇心挺旺盛的,缠着问了很久,问昊哥哥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呀?
冯念觉得不应该敷衍她,就给她解释了。刚开始崽崽很认真在听,听冯念说到她娘和李昊的爹是亲兄妹,崽崽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她一脸哇塞:“娘,你也有娘啊?”
“那不然我还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吗?”
崽崽歪着头想了想,又问:“那我怎么没见过呀?”
冯念把女儿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说:“你爹的娘你见过对不对,那你爹的爹呢?”
“在牌牌上!”
……
说起别人六六兴许不知道,说到她爹的爹,刚刚才在宗庙见过。
她不光见过爹的爹,还见过爹的爹的爹,还有其他的,好多人呢。
冯念告诉她:“是因为人没有了,才给立了那个牌牌。我娘就和你爹的爹一样,也没有了,她生我的时候不太顺利,生下我不久就没有了。”
崽崽听了立刻趴上来,说不生了,以后不生了:“娘有我一个崽崽就够了。”
她们母女两个在里面说话,法希尔在外面等了半天。
最近半个月他看着长禧宫收了半间屋的年礼,要是人在乌多国,他作为亲王的儿子随便都能拿出很多宝物。
比如他收藏了一些刀子,里面有一把小弯刀上镶了漂亮的宝石,正合适给贵女防身。他想把那个送出来,但是隔着千山万水又拿不到,没办法,人只得挤出时间来掏珠子。先掏出来再一颗颗钻孔,又打磨了一遍,打磨到摸起来滑溜溜看起来亮晶晶的地步,给串起来。
法希尔手确实巧,比玉石工匠还是差了一点。
他这串仔细看大小不是特别的均匀,但也非常好了,因为手边没有能装手串的锦囊,法希尔还塞钱请人帮他做了一个,拿到之后把手串装进去,打算拿这个当年礼送给冯念,只要冯念高兴他就能把纸鹤拿回来了。
为这个他忙了很长时间,哪知道冯念接过手拆开拿出来看了几眼,又装回去了:“你这是拿本宫给的翡翠掏了副手串送回给本宫?请的谁啊手艺这么糙?”
法希尔刚还有点小期待,听到这话脸上笑都挂不住了。
“你不喜欢?”
“我太多了,这个给我也就是放着积灰,还是送给别人吧。”
人都当面拒绝了,他还能强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