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乾想了想:“看在您的份上,朕就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他把自己知道的其他一些奸恶行为说出来,就算他认识到错误,可以回王府去闭门反省。他要是不说,那朕就要派人去查了,到时候谁也别来求情。”
得了这话,鲁王才肯出宫去,他走之后李忠顺没忍住小声说:“奴才就在您跟前伺候,竟不知道有人来检举揭发。”
“你也傻了是不是?”
李忠顺:?
“朕讹他的。又不是捅破天的大案,半大不小的事情哪有这么好查?就算他欺男霸女了,碍于鲁王府的权势有几个敢同裴誉当庭对质?换做是你,你不怕事后被他打击报复?”
裴乾说着,想了想:“你可能还真不怕。你不怕,别人怕啊。朕想收拾这些人又不想惊扰太多百姓,不得找个突破口?裴誉就是突破口。”
他是鲁王的儿子,属于皇亲。
不是犯了很大的事不好真把他怎么着,下手太狠会让其他王爷多想,不利于朝廷的安定。直接把人放了,又不符合裴乾一贯的作风,他会憋屈。
所以才诌了那段,把鲁王父子唬住,让他自己交代,有了他交代的内容就方便惩罚其他人了。
这几个二世祖本来就是狐朋狗友的关系,家里是连着亲,可大难临头我自己都要没命了还管你?
想到皇上收拾康王那次的雷霆手段,趴在破褥子上养屁股的裴誉是又痛又怕,内心慌得一批。
他也后悔。
贵妃美则美矣,那就是朵带刺的花,挨谁扎谁。
想起那天他们只是为了看看面具底下是什么模样就惹出这事……真是郁闷。
正郁闷着,他父王找人递话来,说进宫去求过情了,非但这事没解决,还引出新的问题,现在有人落井下石秘密举报揭发出以前那些荒唐事,皇上已经着手要查,摆在面前唯一的生路就是自己交代。鲁王让裴誉赶紧交代,锅能甩就甩,不快点说拖到后面要倒血霉。
裴誉这个人,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
听到这话他吓都吓死,于是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负责问话的将他交代的内容记录下来,呈至御前,裴乾看完气坏了。
这就是宗室以及勋贵子弟过的日子!好事没做几件,净仗着祖上荫庇为非作歹了!
看皇上黑透了脸,李忠顺壮着胆子问:“您之前说等他交代了就放他回去,闭门反省,还作数吗?”
“作数。”
“那其他几位?”
裴乾当时没想好,冯念听说这事还没收场过来催了下进度,才知道他在烦恼不知道该怎么惩罚。
“这些个从前做了许多歹事,就关几天好像太轻巧了。”
“当然太轻巧了,哪能那么便宜他们?”
“朕又想不出好办法来。”
冯念不客气的往裴乾怀里一坐,搂着他脖子说:“这次的事,臣妾也是受害人吧。那妾有一计,等他们臀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去接受劳动改造,先改造三年看看。”
“何谓劳动改造?”
“就是让他们做苦力去,哪里缺人手就派去哪里,建陵园啊或者挖煤烧炭犁田耕地,都去尝尝干活的苦,苦够了回来总知道做个好人。像这种人,您只是关着他们没用,关起来不也是天天大鱼大肉的,憋久了出去还得撒了欢儿的折腾,干着活总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裴乾寻思着,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可是以他们这样的出身,派出去恐怕也是混日子,家里稍微打点一下,目的就达不到了。
“您要发动群众监督啊,让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要有任何人检举揭发,经查证属实,就把劳改天数清零重计。”
让勋贵以及官宦子弟去劳改,这种建议只有冯念给得出。
她不光给了,还不怕人知道是自己替皇上出的主意。
左右咱们贵妃娘娘总把自己当孤儿,她又没牵绊,还有一箩筐的技能傍身,有什么不敢?
裴乾本来就想治一治这些混账,让核武器一炸,他觉得这可真是个好主意,随后便下了令。
裴跟裴琰听说以后第一时间赶到御前,他们是觉得这惩罚方式太时髦怕大臣们接受不了。
谁知道过来正好撞上贵妃也在这边。
才说了一句,父皇尚且没论好坏,贵妃不高兴了。
“皇上不介意被人指着鼻子骂做龟孙儿是他气量大,本宫没这心胸。劳动改造的主意是我出的,也是我说动了皇上,倘若他们不满意,本宫还有其他主意,也不必吃苦也不必受累,往腹下三寸去一刀子,阉了向本宫谢罪。”
以前听小五说过,贵妃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撺掇父皇给他加功课的时候眼都不眨毫不犹豫的。
裴跟裴琰还没见过那样子的贵妃。
今儿个他们见到了。
她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跟女皇似的,裴琰瞄了一眼自家父皇,发现父皇很习惯的样子,感觉没少见过。
得说就算是这时候,贵妃还是好看得很。
裴琰准备好的话都说不出了,他瞄向老大,寄希望于老大挺住。
结果裴还不如他。
裴说:“他们辱骂父皇就该死,轻薄贵妃娘娘也该死,劳改三年太便宜了。”
冯念这才坐回旁边,裴乾语重心长的对儿子们说:“是这个理,可朕是皇上,得要仁慈,不能丁点儿机会也不给他们。还是劳改三年,谁要是不愿意劳改,也可切了子孙根向贵妃谢罪。”
两位皇子大老远来一趟,劝说的目的没达到,还带出去一个更加可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