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徐明点了点头，至少两三年没打过电话了。

“也就是说，你跟你父母，相当于断绝了关系，他们不管你，你以后也不用管他们？”王大爷进一步问。

“呃……可以这么说吧。”徐明沉默下，又点点头。

“小徐你在苏虹待满五年了，以后打不打算长期在苏虹市这边发展，想把户口落到这边么？”

“这个不确定，”

徐明摇摇头：“以后也可能想去别的城市看看，不一定一直待在这里。”

“为什么不留在这里？”

王大爷很是不解：“你不是在这边工作么，上次还说在一家公司当文员，每月工资五千，活还很轻松。”

“那份工作已经辞了，我现在是自由状态。”

王大爷吃了一惊，脚下步伐都慢了下来，瞪着眼睛说道：“小徐，那么好的工作你为什么辞了啊，你不是打算一直干下去的么？怎么又改主意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他难以理解徐明的做法，那么好的工作，竟然也会有人辞？

“王大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怎么突然打听我这么多的问题？”

徐明也很不解，王大爷今天对他好奇有点过头了吧？

“没什么，没什么。”

王大爷神色复杂的摇摇头，转过头小声嘟囔：“就是随便问问。”

徐明觉得今天的王大爷有些奇怪，但也没再追问，把这当成了个小插曲。

第十一章淘金

接下来的几天。

网购的淘金工具大部分到位后。

随身世界中，金沙潭的旁边。

徐明陷入到了忙碌之中。

他成为了一名淘金者，穿着防水裤，站在有些冰凉的浅水区域里，手里拿着个圆盘形的不锈钢淘金盆，岸边放了几个塑料水桶。

然后开始了淘金的具体工作。

说实话，淘金的原理和步骤非常简单，比小孩子玩泥巴难不了多少：只要把含有金沙的河沙，弄到淘金盆内，再两手平端淘金盆，浸在水中来回旋转、筛选。

这个过程中。

根据浮力原理。

如果是污泥，会被河水冲刷、稀释。

如果是密度较低的普通沙子、石块，会逐渐跑到表层。

如果是密度较大的金沙，则逐渐沉淀到淘金盘的底部，只要用手把表层的砂石清扫分离，留下的就是纯度很高的金沙。

徐明在网上查过资料，在所有淘金的方式中，用大型机械淘金的效率是最高的，在富含沙金的河段中，采用机械法运气佳者一天最多淘金100多斤。

其次是化学提取法，使用重金属汞或者氢化物，从废铁、废铜矿中提取沙金，据说每月的收益可以超过1万元，代价则是对环境的污染破坏较大。

效率最低、手段最原始的，就是像徐明这样，手里拿个淘金盘站在水里淘金。在蓝星那边，采用这种人力方式淘金的，运气好的话，在富含金沙河段，每天能得到5、6克的沙金，获利四五百元；但更多的连1、2克都很难达到，获利不超过百元。

付出的劳动强度与回报不太相称，而且在冰冷潮湿的河水中站久了，对身体健康总会有点影响。

即便如此，凡是有较长河流的地方，总能看到淘金者的身影。

因为“XXX在富金段淘到百斤金沙”、“XXX在河边捡到十几斤重狗头金”等等暴富故事，每年都在上演，就是这些故事激励着无数淘金人前仆后继。

所以本质上，淘金就是一场风险较高的赌博，以淘金作为主职的人，要么暴富，要么惨亏，长期稳定获利的不多。

不过此时此刻。

传统淘金行业的经验和规律，放在徐明身上好像不太适用。

因为采用最原始人工方式去淘金的他，一天收集到的沙金，好像比大功率的淘金机械还多。

那种从杂货店买来的齐膝高、容量20L的敞口塑料桶，装了五成满的金沙后，在岸边排成一列，足有六桶。

这就是徐明忙碌了两天的成果。

由于黄金密度较大，这六桶沙金的重量，每个桶都有50公斤。

如果不是随身世界这边的重力较小，徐明不见得有那个力气提的起来。

两天，300公斤高纯度沙金，这就是徐明淘金的效率。

打开旋涡通道，用出最大的力气，将六桶沙金转移到租房那边。

然而，看着面前开采区域不到1%，浅水区域底部颜色呈现的主要还是浓汤般金色的“金沙潭”，徐明却不打算扩大淘金成果，而是选择暂时收手。

“300公斤左右的高纯度沙金，市场价值接近1个亿，目前已经足够用了！甚至够我一辈子的开销。”

再疯狂的去淘金，收集个3吨、30吨，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话说多开采点是不是更保险？

毕竟徐明身上的那个神秘旋涡来的十分诡异，也有可能随时消失，万一那天突然没有了，才发现一共只薅了300公斤的沙金，想想那岂不是亏大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

徐明也不是没担心过，万一那天一觉醒来，身边的那个神秘旋涡又消失了。

所以得尽可能多的，从随身世界那边，弄一些高价值的物资过来，实现脱贫致富。

但三百公斤的高纯度沙金，真的非常够了，达到徐明心里的某个阈值，已经非常满足了。

徐明想起有次买手机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感觉：本来自己想要的是一台1299元的4+64的高性价比黑麦手机，然后发现再加200块，可以买另一个品牌6+64配置的，性价比同样高。

而在1499附近，只要再加个两三百元，可以买到性能明显高一截的膏通CPU次旗舰手机，绝大多数大型游戏都能流畅运行。

可是到了1799附近，发现还是只要加个两三百元，又可以买性能最强的搭载膏通旗舰CPU的大麦手机。

于是连续加了几次两三百后，徐明手上用的大麦9S手机，被他以2299元下单购买。

而在过去几年的工作经历中，特别是跟程娇交往的那段日子里，徐明努力奋斗过，突破过自己的极限，连续几个月月入过万，本来他以为能攒下不少钱，毕竟收入增加了两三倍。

结果他发现自己天真了，赚的越多，花的也越多，甚至因为赚得多，计划外的非理性消费，反而有可能导致负债，日子越过越拮据，压力越来越大。

直到分手之后。

徐明才发现，单身状态下的自己，竟然过的那么轻松，月入三千都能攒下不少，幸福感回来了不少。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有了单车，就想换摩托；有了摩托，又渴望吉普；有了吉普，又想换马丁……好比永无止境的升级练功，总有新的目标在前面等着你。”

“只是这种永不满足的心态，跟癌细胞扩散有什么区别？以蓝星的资源承载能力，满足得了七八十亿人对终极幸福的追求？还是在某一天超出自然承载的极限后，以灾难性的方式回报人类？”

所以对徐明而言，300公斤的沙金，目前是绝对够用了，可以用很久很久。

反之如果他也觉得三百公斤有点少，确实不够的话。

那么三吨、三十吨乃至三百吨的沙金，有可能还是不够。

好在在“满足”与“永不满足”之间，徐明选择的是前者……他可不想当连续几周、几个月都蹲在水里的淘金工。

“防水裤、铲子、淘金盘、塑料桶……这些工具全留在金沙潭这边，等万一那天我身上钱花完了，出现了经济危机，再回过头来淘金不迟！随身世界很大，未知的宝藏还有很多，没必要把大把的时间耗在这里，做那种被欲望支配的蠢人。”

在金沙潭旁边的森林，找了个干燥背阴的地方，将工具存放在了那里。

徐明牵着长耳兔小白，借住安全绳爬上裂缝上部，逆水晶河谷而上，原路返回了草地小山。

这趟历时近一周的南边探索与淘金之旅，暂时告一段落。

第十二章脱贫致富

出租房内。

六个塑料桶装的高纯度沙金，被整齐摆放在床铺内侧靠墙位置，本来就不大的房间，又少了些许的可活动空间。

看着那六个内部闪着金灿灿光芒，让人忍不住联想到金坷垃的塑料桶，徐明找出几件夏季穿的衣服，盖住桶口，避免被人看到。

手托了托下巴。

徐明陷入到思索中。

接下来，这些沙金该怎么处理？

如今他囊中羞涩，是不是应该尽快把这些沙金出手，早日摘掉国家定义的家庭年收入在十万以下“贫困人口”帽子？

“卖肯定是要卖的，关键要看怎么卖。”

“一次几公斤、十几公斤的走货肯定不行，财不露白，要是一不小心被邪恶贪婪的人盯上，可就非常危险了，几百万元的利益，足够让不法分子铤而走险。”

“每次的交易量，最好不要超过300克，几万块钱的利益，不至于让人失去理智。”

“交易次数也不能太过频繁，很多金店都是加盟连锁式的，信息共享，同一品牌金店，我一周去卖五次，一个月去二十次，会被很快发现问题，不知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所以得去不同品牌的金店交易。”

“另外出货频率还是不能太高，300公斤的沙金，约等于夏国每年黄金消费量的万分之三，这在全国范围内不算什么，但在苏虹市范围内，影响程度肯定超过1%，甚至更高。倘若一个月内出手全部沙金，那么影响程度就超过10%，不被行业内的有心人关注都不太可能。”

“这样，我分为30个月出手，每个月出手10公斤，每隔五天出门一趟，卖掉2公斤左右的沙金，分多家金店每家走少一点量，那就基本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徐明不时按着手机计算器，在心里规划着，拿定注意后，又忽然觉得有些怪异，他卖的是沙金，怎么行为模式有点像贩毒团伙？

算了不多想了，就这么决定了。

……

第二天上午九点。

拿五个空的350ml亿宝矿泉水瓶，各装了几百克沙金的徐明，背上了双肩包，踏上了卖金之旅。

很快，下午四点不到，徐明有点小郁闷的回了租房。

倒不是那些沙金不好卖，相反很畅销，受当前市场黄金热的影响，几乎所有提供黄金回收服务的金店，都愿意回收一切形式的黄金制品，包括沙金在内。

徐明提供的沙金还是高品质高纯度的沙金，仪器检测显示含金量高达93.5%，远超那些含金量不超过80%的低劣沙金，几家金店的鉴定师都赞不绝口。

但就算这样，那些沙金也没卖出徐明心里的理想价位。

第一家金店只给出了282元/克的报价，想再加一块都不可能。

“你们给的价怎么这么低？现在国际金价都超过420了，黄金回收价也普遍在360以上，你们这差的太多了。”徐明不满的说道。

“不错，一般黄金首饰的回收价，是在360左右，但那是纯度99%的黄金。”

店里的经理解释道：“沙金纯度不高，市场回收价一般在220到300左右，我给你最高300，但你拿来的这些沙金，没有相关的生产证书，无法说明来源，所以得再减二十。”

证书？

卖个黄金都要证书？

徐明暴露了自己不懂行的一面，其实贵重金属产业，受到的监管比较严格，夏国境内大多数的黄金开采活动，都需办理生产证书，开采出的黄金都要有相关的生产证明。

没有相关证书，则可能是盗采金或其他不正规来源，被砍20每克的价格，老板只是按行规处理，如果他发现徐明神色慌张躲闪，砍价还会更狠。

但徐明那有什么生产证书？随身世界的资源，他自己就是生产证书，那里轮得到别人说合不合规？

“少于300不卖！”

徐明扭头离开，转而去了另一家金店，但对方的报价只有270，还要更低，死不松口。

马上又换了家店，讨价还价良久，徐明不再坚持，以283元/克的价格，卖掉了两瓶合计980.25克沙金。

下午又接连跑了三家，分别以272、276、300元/克的价格，卖掉了475.25、466.40、459.82克的沙金……为提高效率，这时的徐明，对于十元以内的差价，不愿再过多计较了，只想早点结束这种为了几千块、万把块钱的利益，同那些社会精英人士斤斤计较的煎熬了，只想早点卖完回家。

这也让徐明悟通了某些道理。

那就是那些成功人士们的成功，到底是怎么来的？

“很可能就是在斤斤计较、锱铢必较中来的，或利用信息不对称、规则不对称、渠道不对称，从别人头上弄来的，而那些慷慨大方的、心地善良的，成功的当然也有，只是很难达到前者那样的高度。”

“比较值得尊重的，则是那些科技企业的掌舵者，以及踏实做研究的科学家，前者带来了生产力上的飞跃，实现了资源的正和增长。而科学家的道德水平，我认为超过了医生，有很多科学家默默无闻、不逐名利，却心系整个人类的未来，是真正大公无私之人。”

徐明对科技发展总是那么关注，原因就在于此。

当然也不能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今天他还是遇到了一家好的金店，把一瓶沙金卖出了300一克的理想价。那家店名叫“福万瑞”的金店，徐明记了下来，是一家私人开的店，老板是个七十多岁的笑容可掬的银发老头，姓陈，叫陈发仁，从事金银珠宝行业数十年。

徐明特意要了他一张名片，考虑以后再去他那里卖沙金，建立长期的合作。

……

回到租房后。

徐明马上登陆商业银行开发的一个网银APP，查询了下账户余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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