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回一个啊。”徐惊风不断在微信和新闻网页之间切换,都没耐心干其他的事。他现在倒是不怕被骗,只怕未来真有什么无法预测的事发生,会伤害到叶无晴。
手机屏幕都快戳烂,被徐母看见,把洗过的校服一股脑扔在他头上,怒道:“不要只玩手机,自己把东西收拾好,明天还要去学校补课!”
徐惊风灰溜溜地站起来把东西收拾好,一点儿没有一般学生上学前万般抗拒的心情,而是很期待明天和叶无晴重新见面。
早上一到教室,徐惊风就察觉到大家看他的眼神有点异样。他也没犹豫,转过去问林栩潇:“发生什么事啦?”
林栩潇立刻起身:“我去帮你打听一下。”
徐惊风看他借着这个机会跟心上人刘何嘉攀谈了一番,回来的时候乐呵呵的,心说应该没什么大事。谁知林栩潇凑过来之后,下一句就是:“有人把你和叶无晴举报了,说你俩在早恋。”
“什么?”徐惊风都要被气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事儿,倒有人比我先知道了。”
林栩潇直摇头:“不是我们班的,是其他班的人举报,据说还有照片呢!人家干这事儿时也没避着人,一大早,各班值班的班主任都在的时候,就在大办公室里说的。”
徐惊风问:“知道是谁吗?”
林栩潇说:“是其他班的女生,经过办公室的同学不认识是谁。”
正是因为有人经过,主角又是全校同学都认识的校草徐惊风,这件事才会很快传到8班来。
叶无晴来得比较晚,她感觉不那么敏锐,带着笑意在徐惊风身边坐下,和他打招呼:“早上好,小徐!补课开始啦。”
“嗯,晨读的范围是重点字音,这本。”徐惊风赶紧拿出语文课代表写在黑板上的那本复习书,尽量让叶无晴的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
叶无晴心无旁骛,挨个读了起来。徐惊风琢磨着这群老师们的性格,这会儿老班都还没来监督早自习,多半是信了举报者的话。他心里大概有数,掏出手机,在大家都专心致志读书的时候,出去打电话。
第一节下课后,班主任过来,先是把徐惊风叫过去。这也是徐惊风早就预料到的,他在学校本就比叶无晴惹眼得多。一到办公室,陆老师就苦口婆心地跟他讲了一通早恋的危害,夸他成绩优秀,为人懂事。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挺过高三这一年,让他一定要分清轻重缓急。
徐惊风耐心听完,语气平和地回答:“陆老师,您说的道理我都懂。您放心,我没有早恋。”
陆老师摆了摆手:“没事啊,你们年轻人现在普遍有这种现象,都很正常,老师不会采取极端手段,只是劝说一下。你不用害怕,待会儿我会再找叶无晴聊聊。她也是好孩子,你们高三这一年就分开坐远一点,中午找个时间把位置换了吧。”
徐惊风摇头:“陆老师,我能问问是谁来举报的吗?是有什么视频、照片证据吗?我愿意当面解释给产生怀疑的同学和老师听。”
陆老师皱了皱眉,显然是有点不喜欢他这种说法,搞得像是他们冤枉了学生似的。
“不行,你们学生私底下或许是有点矛盾,我们不能把人叫过来,再让你们把这种矛盾扩大。”
办公室敞开的门被敲了两下,几位老师都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深蓝条纹修身连衣裙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提着一个装好茶叶的纸质方袋。
“这是我母亲。”徐惊风主动跟班主任介绍,徐母也走进来,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办公桌上,一开口就是道歉:“陆老师,真对不起,是不是惊风犯错误了?有什么问题,您尽管告诉我,我一定教育他。”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觉得奇怪,这陆老师才刚把徐惊风叫进办公室,徐母后脚就到了,再快也不可能快到这种程度啊!
徐母话说到这个份上,陆老师反而有些失措:“就是,有同学反映,徐惊风同学早恋……”
“该不会是说他和小晴吧?”徐母立刻抢答,“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先前小晴家里有人生病,我们两家人关系好,我就让惊风帮忙送她在医院来往。她一个女孩子,天天晚上还要给家人送饭,怪难的。哎,我是真没想到会让老师们误会。”
徐母说着,表情都变得沮丧了。陆老师倒没想到他们是家里人互相认识的关系,想到3班朱朝阳提供的那些照片,都是徐惊风在叶无晴家附近见面一起玩的,如果是两家人本来就认识,倒也说得通。
只不过……
上课铃响了起来,办公室有课的老师陆陆续续走了出去,陆老师补充道:“据我所知,徐惊风在叶无晴家里没人的情况下,在她家待了一夜。”
陆老师是个较真的班主任,徐母听到这话,也只能硬着头皮,不为所动地笑道:“这是我同意的,陆老师可能不清楚情况,当天在下雷雨,我也是担心惊风,才不让他回家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陆老师知道不论真相如何,徐母肯定是护着两个孩子了。他们老师处理这种问题,还是以家长的意愿为主。陆老师便不再说什么,徐母赶紧带着徐惊风撤退。
一出办公室,徐母就敲着儿子的头教训:“你啊你,净给我惹事。这次我来保你,是信任你,你可千万不能祸害人家,给我忍住知道吗!”
“我知道了,您快回去吹空调吧,辛苦啦!”
儿子这笑脸一摆,眉眼唇鼻真是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徐母再不忍心对他下手。他们夫妻俩长得都挺端正,没想到生出来个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祸害了不少小女生。还在上初中那会儿就有个小姑娘,参加生日宴的时候跟徐惊风告白,被郑重拒绝。她这个做母亲的,还帮着安慰了哭泣少女。
这次徐惊风说有人举报他,多半也是桃花债。徐母一想不行,接着诈唬他:“你啊,既然有喜欢的姑娘,就别再对其他女孩子温柔体贴。青春期的姑娘最敏感,你这张脸,稍微对人温柔地笑一下都不行,知道不!”
说罢,徐母直接上手捏他的脸蛋,徐惊风白净的脸被捏得红成一团,咧着嘴答应:“不、不知道是谁以前教育我对女孩儿都要温柔……”
结果当然是做儿子的又被爆捶一顿,课上到一半时,打报告进教室。
叶无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把老师正在讲的内容记完重点,然后给徐惊风写了张纸条:【陆老师找你什么事呀?严重吗?】
徐惊风回道:【没什么事,商量高三前最后一次足球联赛呢。】
倒也确实有这么件事,学校打算在正式迈入高三前组织一次足球联赛,不像体育节那么大规模,但也可以让同学们热闹一下,算是最后一次集体活动。
男生女生都组织了各自的队伍,理科班女生相对少一点,放假期间,沈笑已经在班群里呼吁好几次都没人报名。
叶无晴真信了徐惊风的借口,下课后就问他:“你们男生的球队已经组齐了吗?女生这边管不管呢?”
徐惊风道:“郭奇冠会帮沈笑组织,不过现在看起来积极性不高。”
叶无晴点了点头,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就去找沈笑报了名。徐惊风站在座位前,有点担心她。足球是11个人的运动,班上对叶无晴友好的女生也有几个,但这回报名参加足球队的女生里,跟她不对付的李慕婷和刘何嘉也在其中。
“老韩,快走快走,今天食堂有鸡排饭,去晚了就抢不到了。”林栩潇推着他走,夏集懒洋洋地跟在后面,顺着徐惊风的目光看过去。
“再看也没用啦,你是想当人家男朋友,不是想当保姆,你得学会让人自己成长。”
徐惊风没反驳夏集对他本人的谴责,只是回头纠正道:“她已经很会处理这些问题了。”
在喜欢上她之前,谁知道自己会如此患得患失呢?
第二天上午,出去跳课间操的时候,准高三年级就隐隐约约有流言传出,说徐惊风的母亲昨天来了学校,瞬间就将一场早恋危机消弭于无形。校草和叶无晴,要么就是真没啥,要么就是得到了家长的承认。
在当前的教育环境下,当然是前一种猜测更能获得众人的认可。叶无晴后知后觉地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也无比认同大家的说法。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嘛!”跳完操坐在操场边看台上休息的时候,她喝完一口水,对沈笑摇头,“幸好事情澄清了,否则陆老师一定会把我和他调开的。”
沈笑一时失笑:“原来你就只担心这个啊。”她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看出来的暗恋告诉他们彼此,现在看起来,似乎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叶无晴从看台跳到跑道上,望着前面一帮男生离开操场的背影:“嗯!只要这样,我就很开心了。”
第36章脱单宣言
补课期间没有晚自习,各个班都预定了操场训练。在沈笑的拼拼凑凑下,8班的女子足球队终于建成。首次练习颇为不顺,有李慕婷的授意,好几个女生都不传球给叶无晴,只有梁影时不时给她传几脚,仍然没办法挽救这怪异的情况。
沈笑在守门员的位置上,无论怎么说服其他人要重视集体荣誉,都毫无用处。气急之下,她和李慕婷大吵起来。
“这已经是我们最后一次集体活动。到底是8班的足球比赛成绩重要,还是你的那点小恩怨重要?”沈笑就差没指着鼻子骂她,“小晴是有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不惜鼓动这么多人来孤立她?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么!”
李慕婷脚底下踩着一只足球,冷笑一声:“我就是讨厌她。而且,我又没有暴力威胁过他人,别人也不想传球给她,那是她的问题,干嘛要怪到我头上?”
“你你你!”
叶无晴及时从后面抱走了沈笑的腰,把已经开始拳打脚踢的她捞走。
“好了好了,我想到一个解决办法,不如我来当守门员吧?我们先试试怎么样?”
沈笑被她好说歹说安慰住了,同意和她换个位置。叶无晴站在球门前,心中还小小地暗喜了一下。守门员多好啊,以年级上女子球队的水平,这个位置根本就不用怎么动弹嘛。
话虽如此,在练习对抗赛中,还是有几个球进入了球门范围内。叶无晴个个都预判准确,好几次跪倒在地扑住了球。
队内的女生们见状,纷纷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训练开始之前,李慕婷在体育馆的更衣室里说了几句针对叶无晴的话,说她整天和校草待在一起,同时竟然还去韩珏家补课,那个雨花中学很有名的方鹭远也常常来看她。明明看起来普通,却将这么些帅哥玩弄在手中,没点手段肯定是办不到的。
大家一听,还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传球的时候自然就不想踢给叶无晴。如今看她的护膝磨破了,身上也都是草叶,她们不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梁影也帮叶无晴说好话:“大家都是一个班的,何必搞得这么水火不容呢,叶无晴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害大家的事啊!”她这么一说,其他人的犹豫也少了,有一人立刻走上前,关心叶无晴:“你的膝盖受伤了没?”
看见女生们都围到叶无晴面前,李慕婷心中怒气升腾。她真是搞不懂,男生们会被叶无晴这种装可怜的迷惑就算了,怎么女生也这样?
她正要上前刺几句,刘何嘉便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算了,小婷。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再说也没用了。”
李慕婷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你就一点都不警惕?那个林栩潇,好不容易老实跟你说了叶无晴在韩珏家补课的事,再要他去打听更多,他就不肯了。凭什么徐惊风和林栩潇都护着她?你不是对林栩潇也有点意思吗?就不怕叶无晴把他也抢走?”
“这个……”李慕婷的话说到了刘何嘉的心坎上,被林栩潇追了这么久,她不是不心动,可总觉得自己融不进他的朋友圈子里,叶无晴却轻易做到了。
“徐惊风我是不指望了,可是小嘉,林栩潇喜欢你,而你又有好感,你可得抓住了。”李慕婷语重心长,她是真从心底里觉得,不能再让叶无晴再多勾走一个。
8班男生的训练时间就在女生后面一个小时,刘何嘉一直等到男生们过来,把林栩潇叫到一边,红着脸跟他说了几句话。
刘何嘉走后,林栩潇狂奔到正在做准备活动的兄弟们中间,挥拳吼道:“我有妹子啦,哈哈哈哈哈,你们就嫉妒我吧!!”
徐惊风被他抱了个正着,如二哈般强大的袭击能力冲得徐惊风倒退了两步,在被蹂/躏过一通之后,徐惊风赶紧跑远,看着林栩潇又去抱夏集,嘴里还喊着:“我感觉自己现在可以进100个球!”
操场射灯外的黑暗处,传来包裹落地的一声轻响。徐惊风回头看去,朝来人挥了挥手。
林栩潇抱完同队的兄弟,看见又来了一个,劲头十足地挥手打招呼:“哟,老韩,终于又看见你了!”
韩珏穿着一套英格兰国家队的球衣,在踏进灯光范围后,白色的身影分外显眼。
从理论上来讲,他还是8班的学生,有参加足球联赛的资格。他是以前班上传球能力最好的前腰,徐惊风当然很快就把他号召过来了。
韩珏丝毫不受林栩潇的脱单宣言所扰,仍然是木着一张脸。球队终于老老实实练习起来,操场边还有几个趁着不上晚自习,出来漫步的学生情侣。
“哇,徐惊风在踢球!”
“好像还有韩珏。”
一时间,大家都像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一样,围观操场上练球的队伍。这群人踢球的时候都很专心,因为接下来的时间球场还有预约,他们争分夺秒,一直练到最后一刻。
好巧不巧,下一个到来的正是3班的女生队。徐惊风看见上次在叶无晴家巷口见过的朱朝阳也在队伍里。既然陆老师知道他在叶无晴家住过一晚的消息,那么举报的人定是朱朝阳无疑。
“可以跟你说两句吗?”
3班女生们看见朝他们而来的徐惊风,目光都忍不住往朱朝阳身上瞟。朱朝阳眼神闪烁,没有说不。两人走到跑道上,徐惊风开门见山地问他:“举报给陆老师的事,是你做的吧?”
“嗯。”朱朝阳别过头去,“我就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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