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龙也是初次动情,他也分不清,情为何物。
秦长落见他仔细考虑什么,心里晕上一层闷赌,幽幽开口:“被你喜欢的人,多到数不过来了吗?”
他用力擦了擦自己被咬过的下唇,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谁知道这色龙亲过多少人了!
不开心!
“咳!”公申赋云见他吃醋愈发厉害,心中更加喜悦,偷笑。
被人在乎,挺不错的。
“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咬?还是那个?”
暧昧挑。逗的声音如流水般划过,秦长落侧开头,与他凑过来的脸错开,那吻便很是轻柔地落在了耳下。他羞色,低声稍怨:“都有。”
他不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他却发自内心的不愿意接受公申赋云喜欢过别人,更别说,与别人发生过那种事。
人之本性,是自私的。
他想独占这条龙。
“你是不是觉得精神好多了?”公申赋云在他耳边摩挲,打岔,故意让人心里更不舒服。
“你先回我。”他揉了揉耳朵,推了推欺身之人。
他心慌,他不要龙喜欢过别人。对方不答,真让人焦急。
手被抓住,贴上对方心口,公申赋云道:“这里面,只有你。我们龙,成年要很久的,尤其是我,别的龙三万年到五万年就可以娶妻生子了,但我却是八万岁才成年。未及成年时,我们不会开磷,不会有那方面的反应。自然也引发不起来什么冲动,亲都不想亲谁。”
这个解释,足够情真意切。
秦长落不自觉露出一个甜滋滋的笑,又刻意收了收。
梦里相处了一辈子,虽是虚幻的,但接触是真实的。秦长落在梦里面知道了开磷对于龙来说的意义。
龙的第一次,是自己的。
幸福感就来的这么自然。
不过他的重点并没有放在这段情深款款的解释上,他的认知里,村里人都要取个媳妇,生个孩子。
他蹙眉,捂着自己的肚子,疑问:“我们两个都是男的,为什么我要生孩子?”
公申赋云愣了一下,捏了他鼻尖,笑,“你生不出来的!只有女人会生孩子。”
秦长落吐出一口气,不用生孩子就好,“那你为什么不找个女子?那我以后可以找个女子生孩子吗?”
不等公申赋云回答,他又说:“我爷爷,唯一跟我说的比较多的话,就是,秦家断后了,没有子孙延续了。他很是不甘心的样子。我可以…”
“你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不能找女子!”大声反对。
“可我们两个生不出来孩子…”
“我知道你想要你爷爷泉下开心,孩子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你除了能跟我在一起,任何女子都不要接触!”他暴躁。
“我们…我在村里,虽然只是偶尔偷偷跑到别人家门口,但是他们每家每户,都是一男一女,那我们…”
龙就纳闷了,原始认知怎么就这么难以更改!
梦里都跟他过了一辈子了,他还记得这点破事!
“你们那里人烟稀少,男女为伴不过是为了相依过日子。在大都城,伴侣选择,是不分男女的。”
公申赋云信口胡说,他低估了秦长落的敏锐。原以为在梦中给他灌输了二人相伴一生的概念,让他对自己的纯粹的依赖转变成生情的依赖,就能顺利的与他共度余生。不让他沾惹人族的伦理,就万事大吉了。
可他终归是人族长大的,就算见得人再少,这种男欢女爱,启发于天性,他又怎么会想不明白。
若是让他完全知道了,他与自己做的事,是人族不齿的,那他一定会痛恨自己,离开自己。同为男子,自尊这个东西,最是不能折辱的。
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弱势,不是因为自己是神龙,不是惧怕自己。他只不过处于懵懂无知想要极度有个人陪的情况下,收起来所有的凌厉。
想想他昨天看到空风的怒气,对修仙之人攻击的强势,被郎华子打没了半条命还会半分不示弱。他并不是个性子软的人。
他一旦理解了人族视为龌龊的行举,必定会大动肝火,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所以必须说谎,瞒他一世。只要带他回了龙族,他见到了繁临洞不拘泥于性别之分可以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公申赋云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想体会情为何物了。他承认,神识与秦长落相处的一辈子,让他,想要困住这人在身边,随时可见。
他自私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是真的。
秦长落思虑一下,选择相信公申赋云:“哥哥别气,我不懂事。”
你一辈子不懂那男女之事才好!
公申赋云心里有些空洞,头一次骗人,自己如此做,是对的吧。
嗯,是对的!
“你…以后能不能不凶我…我会想到我爷爷,总觉得下一秒,就有棍子会打在身上。”秦长落垂着睫毛,一颤一颤。
明明应该是祈求的一句话,公申赋云生生的在其中品味出了埋怨的味道。
在用男子的姿态撒娇吗?
气质干净,面容倦中盛美,妖丹让他精神不错,可气色还未完全恢复。犹存的几分病仄仄,十分惹人怜爱。
这姿态,激发出来公申赋云大丈夫的保护欲,和侵略欲。
他将人拉下床,按在窗边,环住秦长落,红唇磨着他的耳垂,“只要你不在提要我找什么女子,你要去跟谁生什么孩子,一辈子对我不离不弃,我就再也不会凶你半句。”
威胁的商量,强制的宠溺。
在梦里两人做多了此事,秦长落已然轻车熟路,配合的回应,反手在他的某两处技巧的挑。弄,呼吸粗重,闭眼轻吟。
算是默认应允了。
神识只有记忆,按照命令执行任务。带回来记忆里,没有感觉。所以公申赋云对他的主动迎合,来不及消化,就被刺激出来极大的快。感。在窗上挥出一道屏障,不得让行人看到两人之事,未做任何前戏,迫不及待,便入了他身。
秦长落一阵剧烈的抖动,含着两人津液的“疼”轻轻哼出,更是迷乱了公申赋云。毕竟这才是第三次,而且是连续行事,每次都是进行两次,时间都不短。他没时间恢复肿胀,自然会疼。
心软想要用神力帮他缓解,可怀中人随着自己一动就一颤的蝴蝶骨,似是真的蝴蝶轻盈飞舞。皮肉下每一下骨头的滚动,代表了公申赋云占有侵袭的成功,这是无形中的认可和屈服。他知道,除了疼,秦长落是享受的。身下人喉咙间不受控制的短促,异常让人觉得欲罢不能。
他便打消了不让他疼的念头,不加任何辅助的交融,才是完美的契合。
这是两人之间的必须过程,疼过,才更能体会美妙。
公申赋云的吻绵绵细密地印在他还没褪去红痕的脊背上,安抚,“你乖,我会慢一些的…”
这次要他,公申赋云极其清楚,不是因为情期不可控,而是发自内心想想跟他融为一体,欢共云雨。
“秦长落,我喜欢你。”
他暗暗欣喜欣慰,叔父,龙虽寡情,却不是无情。我做到了,不是因为情。欲控脑发泄,而是因情所至,想要带他一起享乐。
二龙之间,不曾直白说出的较量,他认为,自己赢得很彻底。
突然有些想念童昭,这样的消息如果传递给公申流盈,他会觉得自己扳倒的不仅仅是叔父一个人的固执,还有整个龙族的认知。
你们都没有尝试过寻找真情,何来的底气认为龙族只是为了繁衍而结合?
兴奋燃起,他不由自主加快了动作。秦长落眼中水雾濛濛,如雨后莲花,清澈迷人。他肘部顶了身后一下,告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承受不住。
公申赋云肋骨出一疼,差点泄气,龙尾化形而出,掀翻了桌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瓷片。
秦长落发涨的某处在火热发烫的掌间不断刺激下,难耐至极,这一声,惊了他,猝不及防“噗呲”泄了个一干二净。
身子登时觉得无力,软在公申赋云身上,面色潮红,汗湿淋漓,睫毛黏在一起,模样可口极了。他迷离低语,“赋云哥哥…让我歇一歇…”
龙尾摆动,这般妙人在怀,如何能坐怀不乱?这神情这语调,简直就是赤。裸。裸刻意勾。引,半点不像要熄火停战的意思。若不是秦长落生活环境单一,他心思过分单纯,公申赋云都会他是在欲迎还拒!
甩尾将人环住,翻转,果断拒绝,“还不够。”
“赋云哥哥…”秦长落抓着龙鳞,被对方弯曲膝盖。如此姿态,自己衣衫半褪,被一览无遗,他觉得十分羞谨。
“长落绝色,自然是要赏的。”有情魂竹在,两人之间的默契,无需完整交代。公申赋云知道他觉得难为情,可并不想顺着他。
在这种事上,他一定是要主导的,强势的。
喜欢是自私的,是霸道的。
第39章心理转变
日落薄云,几只鸟雀划过长鸣。秦长落口中咬着一片龙鳞,舌尖抵上残余龙血,软趴趴靠着龙尾,含糊不清说了句:“甜。”
嗯…我的血又被你吃了几口,应劫语累积的刑法真得要了我的命了。公申赋云在冲刺的一刹那,许是过分弄疼了他,硬生生被拽下来一片龙鳞,琥珀色的浓稠血液缓缓流了出来。
真是疼,看着笑眼盈盈的秦长落。他琢磨,这家伙,这次醒来后,充分的吸收了梦里神识对他的好,已经完全放下了卑微,还有点要跳的意思?
公申赋云怀疑他是故意的。
能对自己动粗了,不过这感觉,还不错,透着撒娇的意思。对于这种转变,龙觉得很是欣慰。
情感之间,没有尊卑,情与情是对等的。
的确,秦长落是故意的。他舔干净了龙鳞上的残血,手指在龙尾破口处,用手指沾了沾,塞进嘴里,一瞬间的甜香醇浓散开,真是好吃的不得了。而这刚刚剧烈运动过的发烫血液,比那天在林子里吃到的微凉血液更加美味,令人欲罢不能。
他不讲道理起来:“我要天天吃。”
我知道你会宠着我,他已经有这个自信了。
开什么玩笑?
“那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公申赋云使劲捏了捏他的下巴。
被拒绝了?
哼,又不是真的要每天吃,说说罢了,都不哄我。
秦长落推开他的手,佯装生气。
不过很突然的,他情绪沉了下去。
目光飘向余霞,看着血红一片。
想到了自己挖坑埋掉爷爷尸体的那天傍晚,也是如此美景,美的凄凉。
从那一个星光漫天的夜以后,他体会到了更甚的绝望和孤独。
生活的艰辛,让他的身体和心,满目疮痍。
他呐呐道:“我一定会比你先死,我舍不得,”他抽回目光,又回忆着梦里与公申赋云相处的一生,那种情感,回味浓香,恋恋不舍。
虽然不能透彻理解爱情是什么,可身子和心里,都极度贪婪这样的感觉包裹。
犹豫良久,他开口:“只有这一生了。”
昨日还在不安会不会哪天会被丢弃,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放在尘埃之下。一个能与凶烈野兽口中夺食的人,其本质该有多坚硬,他早就该是适应了野人般的生活。
无所畏惧,孑然一身,吃着淌血的肉,谁也不需要依靠。
可偏偏,他又见过了别人家的孩子是怎么被宠,被偏爱的。坚硬的壳子下,装满了也想尝一尝有人疼的滋味。
为了能够有人作陪,宁可想着给别人做下人,伺候别人,只为能得到别人的一个笑,一个不离开,那便怎样都行。
对公申赋云如此,对轻一也是如此。是谁都行,是老道长,小道士。对自己有一丁点善意举动的人,他都想抓住。
在茫茫刀山火海里,巴掌大的希望都是急红了眼的岸。
“公申赋云!”他突然的大喊一声。
如此正经,这是怎么了?龙应着:“我在。”
今日的他,已经很清楚的揣摩到,这条龙,对自己是怎样的情感。不论深浅,但至少,心是真的。一个梦境,让心态转化,有些突兀,可也让秦长落感觉到了想要的抚慰。
他孤独委屈自卑折磨了多年的心,残缺的地方灌满了情。他想,任性,他想,在这条龙的身上,肆意妄为!他知道,公申赋云一定会宠着自己。
秦长落还带着一种宣泄的情绪,他把爷爷的不疼不爱,村子人辱骂嫌弃所受的苦楚,通通想在这个疼惜自己的人身上弥补回来,发泄出去。
他异常的能感知,就算自己再疯,都不会被说一句。
“做什么?”龙本来在酝酿你侬我侬的诉情之语,要承诺他世世与之在一起,听得对方略带冲劲儿,赶紧换了一副正经面孔。
“我就是要每天喝你的血。”
“啊?”公申赋云觉得好笑,我还以为你想起来空风今天会去知无观的事。
他略担忧了一下,脱口而出,“不知道轻一会怎么样。”
秦长落声音僵了僵,“为何关心他?”
吃醋了?又不像。
公申赋云道:“你忘了空风今日说了要去知无观,你无意中的质问,暴露了他和郎华子的关系。估计除了轻一,不会有人知道这事,他能命令郎华子对你两次下毒手,也能亲自杀了轻一灭口。”
“那又如何。”秦长落眸子里凶光隐隐。
这人,是怎么了?跟昨天在赛灵大会上,如出一辙的情绪。
小豹子又出来了!
之前不是挺在意轻一?还想把玉如意给了他,让他接任知无观。怎么现在?
难道自己不在的时候,二人发生了什么足以恨之入骨的矛盾?
龙胡乱猜测着。
秦长落眼尾低垂,长睫映着霞光,如画中人勾心动魄,他面色略冰:“我重伤刚醒,就问你要了龙鳞,赋云哥哥没想过,为什么?”
公申赋云想了想,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对。示意他继续说。
“我是在池水里,才知道,你真的是龙。之前,我有过猜测,就算我猜测你是龙,但我见到你的时候,是开心你真的回来,你没有骗我,又怎么会问你要龙鳞。”
还真是,一个内心纯粹,对世事不懂,对金钱没有概念的无贪无欲之人,醒来第一句,没有任何理由就要龙鳞,的确可疑。
“你的意思,要龙鳞不是你本意?”
“不是。”秦长落肯定。
“你别告诉我是轻一让你这么说的。”他能接触的第二个人,除了轻一,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