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赶忙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往外说。
出事的员工叫做林子月,是工作室的原画师,也就是最初在展台上画画的那个女孩。
她是外地人,大学在这里念的书,所以工作也就在这里找了,平常跟工作室里的另一个女生一起合租,就住在离工作室不远的地方。
据和林子月合租的女孩裘秋所说,昨天晚上九十点钟的时候,林子月说她打算下楼买奶茶,但下去之后再也没有上楼来。
她们合租的公寓下面就有一家一点点,附近又有大学,平常排队的时间就很长,裘秋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直到12点才意识到不对。
就算人再怎么多,买个奶茶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热的知名品牌,怎么可能要排两个小时的队都还没回来?
更别说旁边的大学11:30就关宿舍门了,现在这会儿早就没有大学生在楼下排队了。
裘秋急忙冲下楼去,正好碰到了收拾东西下班的奶茶店工作人员。
林子月和裘秋也就喝奶茶这点兴趣爱好,又正好住在奶茶店楼上,双方都挺熟的。
奶茶店的店员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听到裘秋等问题时略有茫然:没有啊,我们今天晚上不是很忙,子月的两杯奶茶10点多就做好了,她没有回去吗?
球球和奶茶店里的人昨天晚上找了很久,在电线杆旁边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还没喝过的两杯奶茶,是月月点的,但是她人不见了我们想尽了办法,又联系不上,旁敲侧击月月的家里人也没有线索
生怕金主爸爸感受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又不敢把事情夸张了说,柳岁只好相当详尽,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都描述了一遍。
栾明黎敲击了一下桌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管家王叔。
向来了解少爷的管家点了点头,拿起工作用的手机到画室外的走廊打电话去了。
他准备打电话给私家侦探,先调查一下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我明白了。栾明黎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愤怒。
这事儿很有可能跟自己的便宜侄子付昀儒有点关系。
要是那个便宜侄子看上的是别的什么人,栾明黎只会喊人帮忙什么的,不打算掺和进便宜侄子那一堆糟糕的事情当中污染自己的眼睛。
但那个审美畸形的侄子看中的竟然是画风格外不错的林子月那就是两回事儿了。
栾明黎的审美和艺术工作者的本能使他怒气暴涨。
大概就是种那么丑的花盆竟然压着我家那么好看的花往里跳的感觉。
挂了电话,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什么线索,栾明黎在画室里又画不下去,干脆换了身衣服往外走。
虽然这件事没什么线索,但栾明黎用头发丝想也能够猜出肯定和付昀儒有关,那最简单的处理方法也就有了。
栾明黎的车路过隔壁别墅的时候,温鹤珺正在轻轻的修剪院子里一株相当高的红桂,即使是在秋季的尾巴也依旧芬芳的桂花香飘散在空气里。
温鹤珺诧异的与栾明黎打了个招呼:怎么忽然要出去了,不是说今天画完最后一幅画的吗我还想着给你搞个桂花宴庆祝一下,今天晚上可是满月呢。
满月,桂花枝,桂花糕点,想想就令人舒畅。
但今晚八成是没有机会享受了。
栾明黎的心情变得更加不爽了。
云溪工作室里有一个原画师失踪了
温鹤珺微微一怔,迅速产生了与栾明黎相似的联想:付昀儒?你现在是去他家吗?我跟你一起去吧。
栾明黎犹豫了一下。
温鹤珺似乎跟这件事没有什么关系,但栾明黎莫名的不想拒绝他。
只是
付家对你有恩,你若是三番五次掺和进付家的丑事当中,可能会有些闲言碎语
温鹤珺摇头,露出个浅笑:没事的。
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你那群便宜侄子可没个正常的。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岂止是没一个正常的。
完全就是每个都有毒啊。
栾明黎一想到自己多出来的便宜侄子就感到头疼,尤其是抵达付昀儒住处的时候。
就连对美学不是那么在意的温鹤珺,看到面前这幢房子的时候,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付昀儒以前也是这个审美吗?
温鹤珺略微有些迟疑。
他只和付三爷爷那一支有些牵扯,算是被资助抚养长大的,对付家的其他人也就只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的印象而已。
栾明黎就更不了解了。
他连我居然还有那么一大堆侄子都是穿书之后才有的,基本没跟付家的任何一个侄子有过接触。穿越后也很少跟付家有交集,对付昀儒可以说是完完全全不了解。
除了他那扭曲的审美。
而这扭曲的审美,在面前的这种房子上更是显得淋漓尽致。
欧式风格的围墙和院门,且栏杆上甚至缠着一支又一支的红色蔷薇,却挂着中式古典风格的木质灯笼,灯笼上画着一幅幅水墨风的古典美人图。
稍微往里看看,就能看到日式的木质庭院,没什么颜色的素色画面中又唐突的增添了希腊风格的石柱亭子,亭子边缘还挂了绘制着百鬼夜行图的毯子
我现在只希望能尽快达成我们的目标,然后从这里离开。栾明黎面无表情的那么开口,神色带着冰封和冷凝。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这房子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装潢,只要略微推理,便觉得头昏脑胀。
他甚至有一种相当的愤怒,尽管冰着脸,额头的青筋却都快蹦起来了。
温鹤珺察觉到了这一点,犹豫了一瞬,他伸出双手覆盖在了栾明黎的脸上:要不要先缓缓?我看你实在接受不了这风格,好像有点头晕。
原本辣眼睛的画面忽然被一双手遮挡,温热的手带着一些湿意覆盖在眼上,给了疲劳的双眼些许舒适感。
栾明黎有些仲怔,下意识的眨了眨眼。
他的睫毛有些意外的长,长长的睫毛在掌心刮擦,让眼与手的主人都有些心痒。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正在心里勃发
栾明黎猛地闭上了眼,一遍遍的在念叨着舒缓着思绪,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好了,没事了。
两分钟后,栾明黎重新睁开了眼,嘴角向上挑起,勾勒出了笑容的弧度。
其实也不只是因为审美的问题可能还是有点气的,现在冷静下来了。
栾明黎说的是实话,不仅是为了安抚温鹤珺。
他忽然意识到,刚刚那满溢出的愤怒情绪里,既有对这糟糕审美的不满,对优秀画师被猪惦记上的不爽,也有多了堆乱七八糟的侄子,还要处理他们所造成的麻烦的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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