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望着陆母,微弯的眼眸里不带笑意。
我无法要求您做任何事。同样,您也无法要求我。
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强调血缘关系他道,总不可能是为了让我认亲吧?
还是为了羞辱?
白越嘴角掩下:我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该走的路,我会继续往前走。
打扰了。
他点了一下头,便转身朝外走去。尚宇飞随之跟上。
目送着这名Alpha的背影,陆母嘴唇微颤。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想让对方认清见不得人的身世、感受到痛苦,挑拨其与亲生父亲的关系。
可这个人竟然完全不在意。无论是对她的话还是对她丈夫的身份,都没有半点感触。甚至就这么直接离开。
而且最后说的那句话,是赤裸裸的宣言。对方会一直碍眼地存在着,挡住她和儿子前进的路。
必须得做点什么。
正这么想着,陆母瞧见儿子抬脚要走,连忙阻拦:陆深!
陆深回过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张了张口,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移开视线,我没想到您会说出这种话。
母亲,我很失望。
很失望?
听见这话,陆母趔趄着倒退一步,手再也使不出力,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离开了。
她的全部青春、她的全部希望、她人生的所有意义都倾注在了自己孩子身上。
无论是教育还是生活,她都努力提供最好的,才培养出一个这么优秀的后代。
可现在,对方却头也不回地要离开她?被她最讨厌的那个Omega的孩子带走?
陆母不觉有些头晕。一旁佣人连忙迎上,将夫人扶到沙发坐下。
不、不能就这么结束。
陆母喃喃,必须得让陆深回来,他需要我。
他不需要你。
陆母听见丈夫这么回答。她不觉抬起头,望了过去。
至少没那么需要。陆校长道,他已经长大了。
陆母手指死死扣入沙发。
在她看来,一切的根源都在于白越母亲,在于白越。如果白越不出现,压根不会发生这后边的事。
她必须、她必须得!
陆校长看着妻子愈加扭曲的面容,平静开口:如果你再对白越出手,就离婚吧。
话落,陆母身体僵住。她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脑子乱成一锅浆糊。
你、你说什么?
陆校长:财产我会请律师做好分割,陆深也会跟我。操心了这么多年,你也该试着放松一下了。
陆母身下坐着沙发,但她却像溺水的人一般找不到凭依。身子整个软了下去,陷入沙发椅背。
陆校长:你自己好好考虑。
这是最后一句话。他转过身,脚步声逐渐远去。
佣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跟谁比较好。
老、老爷!有人去追陆校长。
陆母一个人待在了客厅,明明还是夏末,身心却彻骨一般寒冷。
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抛下了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身子不觉开始颤抖。
嘀嘀。
此时电话响起。陆母回神,连忙去接。然而打来的却不是想象中的人。
夫人。之前联系过的醉鬼问什么时候给钱,他做好准备了。
陆母:
没听见回应,线人疑惑:夫人?
陆母:让他滚。
她摁下挂机键,缓缓放下手机。
陆母向来最注重仪表,哪怕是在家里也跟外边一般一丝不苟。可这时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发丝凌乱,肩膀垮下。
她独自坐在这偌大的别墅中,身影越变越小。
离开陆宅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天空笼上夜幕,疏星挂在天际。
陆校长接上了三名学生,亲自开车。
现在很晚了,明天再送你们返校。
陆深:好。
他坐在副驾驶上,不无担心地回头看白越。
对方侧脸望着窗外,夜色映在了眉间、看不清神色。
陆校长开着车,看向后视镜。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白越,剩下的事交给我吧,你不用担心。
白越看过去,笑了笑。
陆校长不由握紧方向盘。
白越这个孩子很少会表露负面情绪,过于成熟。他倒宁愿对方能更任性一点儿,哪怕是向他发脾气也好。
或许这永远不可能。因为对方绝不会信任他,接受他作为父亲。
悬浮车飞快前行,夜色在窗外模糊成一片。
尚宇飞一直抓着白越的手,没有松开。十指交握,手背的疤痕依然粗糙。
他坐近了一些,肩头贴上对方的肩膀。
来到住处。这是陆家在市中心拥有的另一处住宅。
没有主宅那么大,但也算得上宽敞。每天都会有佣人过来打扫,因此十分干净。
陆深给两人拿来换洗衣物,欲言又止。
白越注意到:怎么了?
白越学长。陆深道,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请告诉我。
白越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不介意我的身份吗。
白越学长要比我大。
陆深不想用私生子这个词。早在父母成婚之前,对方就已经出生了。
而且,他低下头,能和白越学长有血缘关系,我有一点高兴。
说完这句,又立马接道:对不起。
因为这一点,对于对方而言或许是痛苦。
少顷,他听见白越开口:陆深。
抬眼看去,对方并未看他,视线落在了一角。
作为同伴,作为学长,我都很喜欢你。白越眉头轻蹙,但我的弟弟,只有一个人。
抱歉。
陆深:
陆深:我明白的。
学长不需要有太大负担。您的家人很好,我也只要维持现状就够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我会站在学长这边。
请先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房间,并顺手带上门。
房门合上。陆深看了一眼房间方向。手落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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